第60章 對敵再逢
對敵再逢
随着聲音越來越近,不知白倏然擡頭,正巧與涵山玉碧四目相對。涵山玉碧在當下一瞬愣住了——他從未想過質神者居然敢這麽大搖大擺出現在虹之城的紅區。
不知白在彼此目光接觸的一剎那間已經放下酒杯,拉起還在狀況外的月橋春跳過桌子往大門外跑:“走了!”
月橋春還在欣賞舞臺上跳舞的雄犬,突然被拉起跳桌子,她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直到身後傳來了魚海蒼舟的聲音。
她回頭看去,他們不是亞神軍團裏那兩只狗嗎?月橋春明白了不知白為什麽要拉着她一起跑。要是在這裏被亞神捉住就顯得愚蠢了。
而在涵山玉碧愣住的一秒時間裏,魚海蒼舟也看到了不知白。
即使在這樣昏暗的地方,都遮蓋不住不知白雪白的毛發和漂亮的樣貌。雖然漂亮卻不失英氣,身材也比一般的貓高挑健壯。就算涵山玉碧沒說明,魚海蒼舟還是一下子明白他就是涵山玉碧說的那只白貓。
是能讓春拾幽花臣服,邁不動腿的美貌,難怪被涵山玉碧贊不絕口。
同一時間,涵山玉碧登時回過神立即追過去并對魚海蒼舟說道:“是質神者!我們追,不能讓他們逃了!”
涵山玉碧的運動條件不差,就算隔着一個卡座,他依舊能一躍而過追上去。
魚海蒼舟沒時間多想,他也不落下風地緊跟在涵山玉碧身後追去。
真是山水有相逢。不管怎樣,這次沒有後顧之憂,他一定要捉住那只白貓。用火燒一燒他的臉,讓他體驗下涵山玉碧受傷時的痛苦。
逃出店門前,月橋春還從容地掏出錢付給守在門口的店員:“A3卡座結賬。”
門口的貓咪店員突然被塞了一手錢正一臉迷茫,跟着又有兩道身影從她身側掠過,速度快得看不清楚是什麽東西。等她看清時,前面兩只貓,後面兩只狗一跑一追地遠離了她的視線。
在熱鬧的紅區上演追逐戰無論對追逐的一方還是被追逐的一方來說都不容易。來往的貓狗,狹窄的街道,燈光照不到的暗角,做着買賣的店鋪,每一個都是阻礙。
月橋春雖說是女性,但她也是團月的最高領袖,各方各面都不比受過軍團訓練的不知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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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過某條街道時,她注意到前面不遠處有條分岔路,于是向不知白提議:“我們分開走更容易擺脫他們。”
兩只貓的耳朵都能聽到身後涵山玉碧和魚海蒼舟緊追不舍的腳步聲。不知白并不多話,他點頭表示同意。
月橋春還有些擔心:“這裏的路你還不熟,一只貓可以嗎?”
“這裏的路我已經記在心裏。”不知白跑起來仍然充滿着一種優雅的氣質,讓月橋春覺得他不像在逃難,更像是在夜跑鍛煉身體。
說來不知白的記憶力确實很厲害。她十分惋惜,他要是能成為團月真正的成員就好了。
眼瞧着已經跑到分岔點,月橋春揚起身上的披風,腳下一錯就向不知白揮揮手:“裏克多那裏見。”跟着加快行走速度,眨眼就融入另一條熱鬧的街道和人群裏。
一只貓行動總比兩只貓靈活自在許多。反正以月橋春的能耐,就算沒有他在身邊應該也不至于被捉住。
不知白跟着腳步錯開,往與月橋春不同方向的另一個岔路口跑去。
在後面緊追不放的涵山玉碧和魚海蒼舟看到不知白和他的同伴分開兩條路逃竄,也馬上做出判斷。
“我們分頭追。”
在魚海蒼舟點頭應聲的同時,涵山玉碧已經順勢往不知白逃走的方向追去。魚海蒼舟也默契地選擇了去追不知白的同伴。
不知白覺得一貓一狗在滿是人的街道奔走很容易被追上,便借着建築物的結構,跳上了那些房子的屋頂,然後在屋頂上奔跑。
就算他能跟涵山玉碧正面對抗,但也有一定的風險。被亞神軍團的家夥捉住會很麻煩,容易導致後續計劃生變。故而能低調行事的話就盡量低調,不要引起多餘的沖突。
貓咪天生的輕盈體态在屋頂上奔跑也不會有什麽影響。但身為狗的涵山玉碧卻沒有貓咪那樣的跳躍力,也沒有貓咪那樣的輕盈身姿。
眼瞧着不知白就要從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脫,涵山玉碧當即決定抄近路去追不知白。
不知白在屋頂與屋頂之間來回跳躍,漸漸遠離了熱鬧的街區,來到較為安靜的一處位置。這裏的貓狗和亞神并不多,沒有燈光的地方比霓虹燈閃爍的區域還多。
不知白知道這裏是紅區邊界地帶,與外面那些厚實的圍牆離最近。再次回頭确認涵山玉碧沒有追過來,不知白松了口氣,自屋頂上借着不同的支點重新落回地面。
雖然夏季過去,但在這麽熱鬧的地方跑一圈還是冒了一身熱汗。此時周圍都很安靜,也沒有來往的貓狗或亞神走動,不知白下意識低頭舔舐自己的手和毛發。
霍然間他雪白的耳朵一抖,聽見了近處傳來的腳步聲。他一擡頭就看到涵山玉碧沖他跑過來。速度很快,距離越來越近,他已經沒有可以轉身繼續逃跑的時機!
涵山玉碧朝不知白喊道:“我捉住你了!”跟着就一拳揮過去。
不知白眼疾手快地躲開涵山玉碧的一擊,後退了兩步。當下情形沒有逃跑的時機也只能正面與他對上。
不等不知白喘息,涵山玉碧又再次發起猛烈攻勢。
不知白避無可避,只能見招拆招并試圖通過談話分散涵山玉碧的注意力:“我說過我們會再見面,玉碧上尉。”
“我确實沒想到你在做了那件事後還敢明目張膽地走在虹之城的紅區裏。”
“越上級的亞神不是越不屑到紅區來嗎?我也沒想到你身為亞神軍團的上尉會來這種地方。”
“你不了解亞神。”
“我是不了解,你又了解多少?”不知白好笑地反問。
一狗一貓拳腳來往間誰都不落下風,一方受創下一招必定反擊另一方。交戰沒多久,他們臉上身上都呈現出左一處右一處的淤青。
“不了解的話就試着去了解,多少都可以。沒有誰能真正了解自己不曾接觸過的種族。”
呵,真是一只樂觀的狗。
“按你的說法,亞神又憑什麽認為自己最接近‘神’,是‘神’的代言者?”
兩人互不相讓,力氣也漸漸消磨,都不禁大口大口地喘_息起來。
涵山玉碧說話時手上的動作也沒落後:“這有文獻作為依據,是歷史的延續。”
不知白也喘着大氣,但依然不敢放松身體。對方的身手很好,與他旗鼓相當,他不能大意:“文獻也有作假的可能。越是久遠的歷史作假概率就越大。若是真實的文獻歷史,千年前被稱為‘神’的家夥也不過是百萬物種中被稱為‘人類’的其中一種罷了。”
“……你果然是異端,思想太可怕了!”
“異端?我只是在堅持自己的真理而已。無論歷史的真僞如何,誰都只是為了信念而活。你的信念是什麽?為亞神服務,成為他們的劊子手嗎?還是也妄想能把自己變成真正的亞神或人類?”
涵山玉碧根本不能理解不知白的想法。可能異端的想法都這麽不可理喻,完全脫離了綱常。或許這才是他們被貓狗稱為異端的真正原因。
不管成為‘神’還是‘人類’,信念的終點都一致。所以是“神”或“人類”又有什麽區別?
他完全不認同不知白的想法,也更加清楚地了解到貓狗們為什麽懼怕厭惡異端,亞神為什麽會想消滅掉所有質神者。
趁着涵山玉碧遲疑的瞬間,不知白假裝發起攻擊。趁對方反射性躲開,他虛晃一招,跟着就轉身逃跑。
涵山玉碧知道要捉住不知白會費一番功夫,所以一直不敢松懈。
交手良久,涵山玉碧以為不知白已經放棄逃跑的念頭,只想一心對付自己。可沒想到不知白跟他打了那麽久仍然不忘尋找空隙逃跑。
不知白轉身逃跑,涵山玉碧立即反應過來提腿去追。一貓一狗又陷入跟之前一樣的追逐戰之中。
不知白這次選擇往另一段熱鬧的街道逃。即使身後的涵山玉碧緊追不放,他也能借在街道往來的貓狗和亞神作藏身的掩飾。
不知白再次逃進熱鬧的街區,涵山玉碧要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找到并捉住他不知白,難度上升了。追逐不明白的腳步也跟着變得慢一拍。
他并不氣餒。論耐力的話狗比貓強,他不介意一直追着不知白跑。
他可以跑到不知白沒有力氣再跑,可以追不知白到天涯海角——思想那麽危險的貓咪不能放任他在外面亂跑。萬一他影響了別的貓族狗族,對亞神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
不知白不是不知道狗比貓的耐力強。他相信自己定下的嚴苛訓練能在很大程度上彌補這種差距,與狗族多次的沖突中也得到了确實的印證。
可他完全沒有想到居然還有涵山玉碧這樣的狗存在。好像都不會累似的,仍舊精力十足地追在他後面跑。涵山玉碧身上明明也受了傷,卻仿佛沒受到什麽影響。
他不知道的是涵山玉碧長久地經歷各種實驗的洗滌歷練,身體素質和耐力比一般的狗族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