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花朝節盛會
花朝節盛會
南幽慎深不可測,也不知道他認出自己沒有。自己都在這約定的地點住下了,還沒發現鬼谷子的蹤跡。
也不知道南幽慎在文苑裏扮演了什麽角色,這文苑表面上看起來是天下文人的聚集之地。但是總感覺這裏面透着古怪,因為所有的文人都聚集在前院,自己也有仔細觀察過,都是看起來普普通通之人。
而在後院,不僅有重兵把守,而且藏書閣在裏面,這還只是其中一個地方。自己曾經在夜間飛身到屋檐下仔細觀察過地勢。後院另外有個出口,往來都是騎兵,庭院裏有高大的樹木遮住了大部分可視的空間,卻也是個極佳的隐藏之地。
如果有人擅闖的話,高大常青樹上說不定就埋伏了很多高手,高處視線極佳。如果有人擅闖的話,恐怕很難活着回來了。
還好前院的人只要拿着令牌,可以自由出入。滿足了最基本的溫飽之後,沒事兒就出去晃晃,四處游蕩。
很快,文苑就迎來了花朝節的盛典。後院戒備比平日裏更加嚴格,不時能看見有騎兵從樹影的間隙出沒。前院變得比往日更加繁忙了。
終于,前院的大門裏,賓客們絡繹不絕的進入,個個都提着賀禮相送。這其中夾雜着不少不同于淩昌文人雅客穿着的賓客。聶蕪衣坐在屋頂上他望着下面的客人一波又一波的進入。百無聊賴間,定睛一看,似乎是看到了林影和蕭玦的身影。聶蕪衣虛心的轉過身去,從屋脊的另一側翻身就進了秋月樓。
所幸的是,大堂中容納不下那麽多人,在文苑居住的文人墨客被安排在各自的廂房中聽題寫詩。每處廂房都安排了小厮傳遞慶賀的詩文。聶蕪衣正襟危坐,在案幾上研墨靜候題來。
大堂中東、南、北方向都擺滿了半米高的案幾。案幾東側擺放了各種珍馐美食,西側整齊的擺放着文房四寶,并一個書童跪坐着聽候主人作詩。有幾個靠近主位的位置上沒有擺放文房四寶,而是站立着佩劍的護衛。在一旁侍奉的狼毫和墨計也覺得甚是奇怪:文苑裏什麽時候多了幾位武将?這種狀況在以前可從來沒有見到過。
此次主位只有一人,目前空缺。而尚書大人則坐在了主位旁的副位上,尚書大人藍振無嫡子,只有兩個嫡女。至于其他的庶子庶女,并無實職,也是無關緊要的小人物。看來,此次的主位應當比尚書大人的身份更加尊貴。
正當衆人都按序就座時,外面一陣客人尖細的聲音響起:
“奏樂”。
藍振帶頭拱手起身,衆人伏地相迎。
藍雲畫在宮女的簇擁下緩緩步入,一步步登上主位,泰然的坐了起來。看着底下正經危坐的七王爺,心中雖恨的牙癢癢,但卻沒有忘記太子的囑托:
“不可與七弟随意起幹戈”。
她冷靜的看着臺下跪倒一片的衆人,才輕啓朱唇:
“尚書大人,快快請起,衆愛卿平身。”
話語中盡是疏離的冷漠感,高高在上。藍振卻深深地感到自豪,自己的女兒理當在衆人面前就應該是這樣,連自己也不能例外,這才是君臣之道。
“不知王爺怎麽忽然有了興致來參加文人雅士的集會?”
藍雲畫斜睥睨着,話裏的嘲諷意味濃厚。
“奉命。”
蕭玦擡了擡眼,拱了拱手,淡淡地說。
藍雲畫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尚書大人心領神會,站起身來,大聲叫道:
“奏樂——”
悠揚而歡快的禮樂聲響起,歌姬們徐徐而入,踏着婉轉的步伐,在舞臺中央,妙曼的身姿,随着樂聲翩翩起舞。一時之間,衆人都沉醉其中。
見到藍雲畫突然駕臨,藍振抹了一臉身上的冷汗,深知是太子授意;不敢怠慢,當着衆人的面,題寫了一詞。
其實,藍振敏銳地察覺到了朝政時局的變化。以前自己就是太子、王爺兩邊都不得罪。
現在太子即将登基,而真正的暗流湧動才剛剛開始。畢竟當時先皇駕崩,七王爺完全有能力奪權,可是卻沒這樣做。一定是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謀劃在裏面。
聶蕪衣在廂房中,一會轉着筆頭,一會轉圈圈,不一會就念了出來,她實在是不會寫淩昌國的文字,只好把橋時喊了進來,只見她緩緩念詩:
“鸾股先尋鬥草釵。鳳頭新繡踏青鞋。衣裳宮樣不須裁。雕玉镂成鹦鹉架,泥金镌就牡丹牌。明朝相約看花來。”
此詩寫得平平無奇,聶蕪衣在大腦中搜索了很久,才搜索出來的。橋時慢慢謄抄,用手邊扇着風,待到字跡幹涸,很快就一路小跑着傳送了出去。
突然,窗戶邊傳來異動。聶蕪衣下意識往那邊一望,只看見蕭玦一身文人的打扮,悄悄地摸了進來了。
“王爺,你怎麽來了?”
聶蕪衣第一次見他穿淺色的長衫,頗有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少年風流,笑了。
“噓”。
蕭玦的食指輕聲示意,謹慎地環顧四周。
聶蕪衣不滿地偏過頭,輕聲“哼”了一聲,表達着自己的不滿。蕭玦這才走過來,吹掉了燭火。才悶聲說道:
“擔心你。”
聶蕪衣嘴上嘟囔着不滿,心中早已被蜜填滿。蕭玦略帶歉意,一盤大棋還沒布局好,現在的确還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我問你,這文苑藏書閣中可有關于天文歷法異象記載的書籍?”
聶蕪衣也不和他賭氣了,自己查不到,不代表王爺查不到,自己得趕緊抓住機會問要緊事。
“有的,在藏書閣東側第三層,有一本名為《異象錄》,記載的全是天文歷法時辰,天空出現祥雲,驚雷,大雨,幹旱等等。”
蕭玦認真地回答,沒有說出口的殘酷事實是:可惜這本書是以淩昌文字記載下來的,聶蕪衣就算找到這本書,也不認得上面的文字。
“哦?記載得這麽清楚?我不如直接問你了。”
聶蕪衣十分驚訝,蕭玦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看來自己的确是低估他了。
“你想知道什麽?”
蕭玦短暫遲鈍了一會,才問道。
“我想知道你們淩昌最近十來年,有沒有什麽天降異事發生?”
聶蕪衣直接問了出來,真的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早能想到這一點的話,自己剛到鬼古林就應該問鬼谷子的,可惜那會自己剛穿越過來,年紀尚幼,卻纏于病榻,意識混沌。
“這個我以後和你說。”
蕭玦想了想才說,現在的确還不是時機,朝局動蕩。
“對了,尚書大人将要和兵部侍郎結姻親了。”
蕭玦又補充道,不給她思考的空間。
“我記得不是尚書大人總共就兩個女兒,都嫁給太子了!”聶蕪衣驚訝道,怎麽又有婚姻,還是兵部侍郎。
“還有個小女兒,庶出,所以鮮少有人知道。”
蕭玦說道,聯姻真是尚書大人慣用的鞏固權力的手段。
“那兵部侍郎不會有意見嗎?”
聶蕪衣明白嫡出和庶出的區別,還是心直口快地問了出來。
“兩個嫡姐都嫁給了當朝太子。庶出也就這麽一個小女兒了,怎麽敢有意見?”
蕭玦輕哼了一聲。忽然想到了什麽,心中一痛。又追問了一句,聲音中都帶着幾絲受傷:
“說起來,我也是庶出。”
“咳咳...”
聶蕪衣哭笑不得,這才輕輕在他嘴上琢了兩下,哄着他:
“人家愛結親家結親家。”
“說得也是。”
蕭玦臉色微紅,這才輕聲笑了,朝中之事,她知道得越少越好。太子提議的婚事,接下來就看他們兩家如何應對了。
文苑大堂內仍然是歌舞升平,一片祥和,吟詩作對,好不熱鬧。太子妃看着看着就乏了,吩咐宮侍提前擺駕回宮。太子妃一走,藍振就成了主人,招呼賓客,禮待外賓,自是不在話下。
蕭玦看着場上的賓客,這些文人似乎很少有認識自己的,放眼望去,也并未發現異常之處。這些文人墨客間互相寒暄的客套話,你來我往的,文鄒鄒又啰嗦,聽起來實在無趣。
藍雲畫趁着回宮的間隙,來到了尚書大人的府邸。家丁們看見二小姐回來了,都十分開心,高興地叫到:
“大小姐回來了。”
為首的太監呵斥道:
“仔細看着點,這是皇後娘娘。”
家丁們沒來由的被呵斥的一愣一愣的,這才改口:
“恭迎皇後娘娘”。
“胡鬧。”
攙着藍雲畫的宮女橫眉呵斥,太子尚未登基,傳出去容易讓人說閑話。
藍雲畫雍容富貴的臉上,擡了擡眼,眼神中帶着疏離。在太監的的攙扶下走了下來,一步一緩登上府門,就朝着小妹妹藍雲棋的閨房走去。直到房門口,藍雲畫屏退宮女和侍衛,才說道:
“我和妹妹說些話,你們就在門外候着”。
說完,藍雲畫就打開了房門,看着這一張與自己有六分相似的臉,忽然還有些不忍心。
“只要你說出來,你不願意,我定和太子求情。”
聽到這話,藍雲棋纖弱的身體明顯顫動了一下,似乎是害怕,她連聲說道:
“謝太子妃關心,我愛慕雷虎,自願嫁他,和任何人都沒有關系”。
“你說什麽?”藍雲畫眼色突然發狠,抓住她的手,明顯加重了力道。
“我說的是實話,太子與七王爺一直不和。姐姐你日後必定貴為皇後,又已誕下龍子,這樣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