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府上來相見
府上來相見
“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聶蕪衣更是不明白了,這些事情自己還真的是毫不知情。在出谷前,自己絲毫就不知道自己竟然還有這個身份。
“你看看就明白了。”
聶戎眼看着丫鬟抱了一個半大的箱子過來。快步走過去,打開,一卷卷畫打開。
畫上,六歲的女娃娃仿佛睡着了。畫像惟妙惟肖,可不就是自己?聶夫人娓娓道來,一張張畫像很快地在眼前翻過。也将聶蕪衣地回憶推向了十年前。
依稀記得一點影子,對啊,那時候剛穿越過來那會,仿佛就看見過這樣的場景:一群家丁模樣的人擡着轎子在鬼谷林穿梭,轎子裏是一個昏迷不醒的女娃娃。
腦海的記憶越來越深刻。那麽,為什麽在邛城會傳出自己跳崖的事情呢?
“爹,不知你聽說沒有,邛城清水崖傳出我不堪受辱跳崖身亡?”
聶蕪衣問了出來,雖然不太明白着背後牽扯出的利害關系。但是聶老将軍知不知情還是需要打探清楚的。
“哎,這事情說來有點複雜。你爹秘密将你送入鬼古林後,在民間給你找了一個替身。容貌有大約六分相似,也是自小體弱多病。沒過一兩年,我就換掉了身邊的服侍丫鬟。神不知鬼不覺,就等着正主歸位的。誰曾想,這丫頭想當然認為自己是聶家小姐,惦記上了七王爺。知道他出征,喬裝而去,誰知道就能發生那樣的事!”
聶夫人掩面,話語中幾近哽咽。
“爹,這件事都有誰知道?”
聶蕪衣一陣見血地問了出來,聶家本就是戰功起家,子嗣又少,可以說身世背景都很簡單。唯一能讓人做文章的,怕不是就是和七王爺的一紙婚約了。
“除了我和你娘。那些家丁都不知內情。”
聶戎沉聲說到,忽有家丁來報,傳話說七王爺到府上來了。
Advertisement
“不對,這還有一個人最知內情。那就是我師父。”
聶蕪衣脫口而出,聶老将軍和夫人看起來不像是會撒謊的人。目前看來,自己聶家小姐的身份做實了,那麽婚約?不知道怎麽的,聽聞七王爺來,聶蕪衣忽然感覺到不自在了。這一樁欽定的婚事,自己只想談談戀愛,還沒想好這麽早就就要嫁做人婦,如果是欽定的婚事,還不知道要怎麽逃脫得掉。
蕭玦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來,看着她,散落的長發披着,随意用簪子豎起,散漫而帶着仙氣。聶蕪衣被他看得小臉一紅,這才轉過身去。聶夫人早就已經拉過了她,帶着她準備朝廂房走去。聶夫人向行了禮,才上前一步:
“王爺,小女不知禮數,還請勿怪。”
“聶夫人客氣了,衣衣天性灑脫,甚好。”
蕭玦很快掃了她一眼,嘴角噙着笑意。自知曉她身份的那刻起,自動改成了親昵的稱呼。
“王爺,請移步。”
聶戎雙手抱拳,微微低下身子。
“好。”蕭玦答應着,随着聶老将軍往議事堂的方向走去。
廂房內,烏黑的長發。聶夫人用木梳輕柔地給她挽起長發。眼神中的不住地又噙着淚水。
“娘,你怎麽又哭了?”
聶蕪衣轉過身,疑惑不解。
“娘這是高興,高興。一眨眼你都這麽大了。”
聶夫人擡起衣袖,拭了淚。心下想着十六了年了,剛一相認就要嫁人,實在是有點舍不得。
“七王爺來做什麽?”
聶蕪衣嘀咕了一聲。
“他來必定是與你有關。莫問,他日你們成婚,娘也就放心了。”
聶夫人寬慰自己,女大當嫁。當日離家之時不過孩童,現如今有女初長成,就要嫁人了,不免感慨多了起來。
府邸寬闊,院落整齊,怪石林立,花草整齊。
聶蕪衣早起伸了個懶腰,自己胡亂穿戴好衣服。就打開了房門。門外一衆侍女早已經恭候多時了。看着她的穿着,都強捂着嘴巴抿着嘴笑。自小姐回府,将軍府招進來好幾個丫鬟侍女,都是新來的,反而不懂什麽規矩。
聶蕪衣一襲白色的錦緞白衣長裙居然被剪裁得亂七八糟,好好的袖子也被剪短了,長長的木簪子挽起的發髻從未見過,聶蕪衣看着侍女們一臉怪異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丸子頭,簪尾也并沒有露出來,碎發也沒有,她們這是怎麽了?
就在這時聶戎與七王爺從書房出來。看到她這一身,露出了纖細的胳膊和小腿,雖然是自己的掌上明珠,但是他日也會是王妃。聶戎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忍住心中的怒火。走過她,拉着就進了禦書房,才回頭問她:
“頭發怎麽挽起來了?”
“只會這個呀。”
聶蕪衣一臉無辜的表情。其實是想着先從自己名義上的父母下手,看能不能主動退了婚事。
“淩昌國的風俗,女子婚後才能束發。”聶戎看着她一字一頓的說道。
“哦,我從小就跟着我師父在深山野林裏住慣了,不懂這些王公貴族的規矩。七王爺要是娶了我,府內會大亂的。”聶蕪衣一臉無所謂地說道。
“規矩可以慢慢學。”
蕭玦不是第一次見她這樣,微微皺了眉頭,才耐着性子看着她慢慢說,再過一兩年,長成了容貌傾城的模樣,再也不能讓她去外面抛頭露面了。
“野慣了學不會。”
聶蕪衣心裏堵着氣,這厮,自從知道自己的身份後,對自己的态度轉變也太快了。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是因為愛上聶家小姐這個身份而已。
轉身坐在茶幾上,翹着二郎腿,随手抄起一個果子就啃了起來。這才父女母女相認沒幾天,就暴露了自己的本性。也許,家這個字眼,就是如此。反正他們已經十分堅信自己就是他們的女兒。
聶戎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這頑劣是真的很難馴服。
“唉,鬼谷子還真的是睚眦必報。”
“這話從何說起?爹,七王爺找你什麽事兒,我娘也出府了。半響才回。”
聶蕪衣終于切入了正題,毫不掩飾地問了起來。
“讓你娘去認屍的,清水崖底,你的替身。”
聶戎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才慢悠悠說。
聶蕪衣正聽着,突然從手掌間飛出一枚銀針,直射對方的眼睛,卻很巧妙地被聶戎接住了。
“老爹功夫挺不錯的嘛。”
聶蕪衣摸了摸鼻子,心虛地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這些心眼對你爹可以,可千萬不能這樣對七王爺。”
聶戎捏着銀針,瞬間出手,将銀針投出,穿過茶杯裏飄着的一片茶葉,直立在中間,在小小的茶水裏蕩起了一片輕微的漣漪。
“爹,您別張口閉口都是他,我這還沒嫁呢。”
聶蕪衣十分不服氣,聶老頭和夫人對自己是真的好。但兩個人也是真的古板,呆板封建。非要灌輸自己三從四德,琴棋書畫。這可沒有速成的辦法。也跟着鬼谷子學了不少的醫術,奇門遁甲、天文歷法也能蔔會算。現在在這座将軍府,反而是父母眼中無才無德之人。
“喝茶的時候小心一點。”
聶戎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聶蕪衣默念了一遍,心裏卻在想,他為什麽叫我喝茶的時候小心點?莫名其妙的話,正嘀咕間,聶蕪衣彎下腰,臉趴在桌子上,盯着那冒着熱氣的茶杯看了老半天,終于發現了端倪。頓時,心裏吓了一大跳,銀針居然恰巧貫穿了茶葉,銀針全身隐藏在茶水之下,而頭部則與茶葉表面齊平。
正在心裏大驚,看着銀針陷入了沉思。蕭玦看着她,不知所措,正想解釋一番,誰知她卻開口:
“王爺請回吧。”
蕭玦欲言又止,嘆了一口氣,才低聲說道:
“改日我再來府上看你。”
說完,幾步一回頭的離開了。
聶蕪衣看着他的動作,心下覺得十分好笑。其實也并沒有特別生氣,就是突然節奏這麽快,成婚有點接受不了。看他對自己的态度,眼裏有了柔情,心下覺得歡喜。成婚的話,還太遙遠了,起碼也得二十六歲吧。
聶夫人帶着一衆侍女來到了禦書房。聶蕪衣回過神來,看着又是各種各樣繁瑣的衣服,煩不勝煩。聶夫人看着她,笑着開口了:
“快随我來,給你收拾好了起居廂房,以後日常起居就在那裏了。”
聶蕪衣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這才起身跟着她們一路走。聶夫人攬着她的手,親密地一邊介紹府內院落,一邊和她聊着府內的家常。
“你可知道梨花苑是什麽地方?”
聶蕪衣搖了搖頭,被她拖着走,心不在焉的。
“這梨花苑可是以前太妃住的地方。”
聶夫人說道,暗示蕭玦對她的重視。
“太妃不應該是住在皇宮裏的嗎?”
聶蕪衣說道。
“是常駐宮裏,但王爺及冠那年,首戰告捷,分封府邸,就建造了梨花苑。慶功宴就在這裏舉辦的呢。那時太妃就住在這裏。”
聶夫人解釋道。這還是七王爺派人過來提前知會的,看來兩個人的好事也将近了。
聶夫人見她沒什麽話說,就依舊絮絮叨叨地給她說起了王爺的歷年戰事,以及王府的規矩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