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黃蜂來肆虐
黃蜂來肆虐
“王爺,卑職總算是見到您了,城中大亂,太子也受傷了。”
張耀表現得十分焦急,火燒眉毛了。看見蕭玦,仿佛就抓住了救命稻草。近年以來,西冥之人經常來騷擾,無非是搶奪糧草,布匹之類的,邛城連年收成不錯,自己也就沒當回事。萬一上報朝廷,屯軍過來,自己反而受拘束。現在在想,後悔也來不及了,哪裏還敢提以前的事?
“發生什麽事了?”
蕭玦擰着眉問道,真的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卑職也不知道,今日清晨十分,見空中突然湧現大片的黃蜂,見人就蟄,卑職家人和太子全部都中招了。”
張耀回憶起來都心有餘悸,太恐怖了,這些黃蜂拼了命似的蜇人,不反抗還好,打死幾只,一群都圍着人攻擊。
“太子怎麽樣了?”
蕭玦問道,城中的突發狀況和今日開戰的時間在同一天,這肯定不是巧合,而是有預謀的。但是邛城地處偏遠,能人義士并不多見,還是要給大都傳個信,方是上上策。
“太子打死了幾只黃蜂,被蜂蟄了。但是卑職臨走時,将城中的精銳部隊都留給了太子,自己一人孤身來跟王爺通風報信。”
張耀氣喘籲籲地說道,眼神看着七王爺,內心其實提心吊膽的。
“你怎麽沒事?”
蕭玦沒好氣第問道,冷不丁看了他一眼,一針見血地指了出來。
“王爺恕罪,卑職,卑職跑得快,頭上又戴了防護套。可能是因為卑職,卑職老了,肉不好吃,黃蜂倒是沒怎麽蟄我。”
張耀跪下來請罪,一方面是自己人雖老眼神卻機靈;另一方面,那些黃蜂也确實對年長者很輕易地放過了一馬。
“依你這麽說,黃蜂還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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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玦沉聲說,雖然年長了張耀兩倍多,但是給人的氣勢逼人,不茍言笑,不放過任何線索。
“不不不吃人,王爺,只是一蟄,人身上就起個大包,奇癢無比。”
張耀如實地回答道,已經不奢求能升官發財了,希望王爺看在自己年事已高,還孤身前來通風報信的份上。只希望自己能保住一條小命。
“行了,起來吧。我派一隊人馬送你回城,你在城中将所有的大夫,藥鋪藥材征用,在城中将百姓治好以後,再将郎中,草藥随同太子送到我這裏。”
蕭玦看他抖成篩子,兩鬓斑白,垂垂老矣,還不至于拿他洩憤。
“遵命。”
張耀俯身,心下松了一口氣,一口答應了下來。連晚飯也顧及不上就匆忙随着騎兵連夜趕回城主府。能夠回到城主府和太子彙報過後,趕緊的就按照規矩辦事,吩咐府兵在城中大肆尋找郎中,一間間藥鋪開始搜尋草藥,往戰前營運去。
邛城城中街道四處,黃蜂肆虐,藥高緊閉了店門,門窗都捂得嚴嚴實實的,還好自己眼疾手快,自家掌櫃的到這會還沒回,也不知道怎麽樣了。但掌櫃的好歹是武林高手,又精通藥理,這些黃蜂應該傷害不了他。
很快,半夜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藥高留了個心眼,衣服都來不及穿,躲到了地窖中。一陣急促地腳步聲四處傳來,到處是翻箱倒櫃的聲音,只聽得見一個聲音響起。
“頭兒,沒人。”
“草藥呢?”
為首的士兵們并不在意,人已經抓了很多了,現在緊缺的是草藥,大批陣前的傷員很快就陸陸續續送到了。
“都在這。”
小兵拿出搜羅的草藥麻袋,一股腦兒全裝了進來。
“走吧,下一家。”
腳步聲逐漸停息了,藥高躲在地窖中大氣不敢出,心中叫苦不疊,這不是趁火打劫嗎?
城主府內,早已聚集了大批民間郎中,一個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卻束手無策。眼看太子坐在廳中,服了幾貼草藥過後,癢已經消掉了,但是臉上卻腫如豬頭。庭院裏還有很多年輕的家丁、守衛、丫鬟們,格格都捂着面部,抽泣聲、哀嚎聲此起彼伏。聶蕪衣也混跡在郎中們中間,十分不起眼,很快,領頭的人發狠話了:
“你們快點想出辦法,治不好的格殺勿論。”
郎中們聽到這話,頓時亂作一鍋粥,七嘴八舌地,都在議論此次的毒黃蜂。聶蕪衣易容成老者,摸着假須,擠出人群。
忽然發現地上有幾只奄奄一息的毒黃蜂,她蹲在在地上撿起了一只黃蜂的屍體,借着燭火仔細看了起來,毒刺已經斷了。雖然暫時不清楚這些黃蜂寧願不要自己的性命也要攻擊人的原因,但是眼下救人才是第一要事。
“你,鬼鬼祟祟幹嘛呢?”
其中一個守衛捂着腫如豬頭的臉,朝聶蕪衣走過來,一把拎起他,就站在了衆人眼前。
一個瘦削的老頭,身上看着沒幾兩肉,太子蕭钰正半躺在軟墊上哎喲哎喲的叫着,看見士兵拎出來一個老郎中,急忙就叫出聲來,口齒不清:
“快來,神醫快過來看看。”
聶蕪衣看着他,才幾天不見,人竟然已經面目全非了。發絲淩亂,衣衫不整,頭部腫脹如豬頭,紅腫,一看就是嚴重的過敏反應了。
聶蕪衣強忍住笑意,惡人真是活該。但畢竟現在自己易容的是一位年老的長者,行為做事需要模仿長者的樣子,這樣才能避免被人所察覺。
聶蕪衣聞聲前來,仔細看了看,終于發現了蕭钰白皙紅腫的臉上有不少折斷的黃蜂尾針,拿出細小的自制彎鈎銀針,就怼着臉想給他挑出來。
“啊啊啊,你幹什麽?”
蕭钰宛如炸毛的貓跳了起來。
“回大人,老夫将您臉上的有毒的尾針挑出來,再輔以馬齒覓煮水冷敷,很快就能消腫,保證您的顏面,恢複如初。”
聶蕪衣模仿着老人的聲音,低沉而又緩慢地說道。
“真的能恢複如初?”
蕭钰将信将疑地走過來,盯着他手裏的彎鈎銀針不住地打量。
“老夫以項上人頭保證。”
聶蕪衣信誓旦旦地說。
蕭钰這才放下心來,捂着臉龇牙咧嘴地忍着痛,一頓操作之後,挑出來了五六只折斷的黃蜂尾。很快,馬齒覓煮水,涼透過後也送來了。聶蕪衣正打算給他敷臉,卻沒想到被一把嫌惡地推開了。
“你,你來給本太子敷。”
蕭钰一臉嫌惡地推開他,手指着旁邊不遠處一個眉清目秀的小丫鬟,命令道。
“哎喲,哎喲,你輕點。”
蕭钰吃痛的聲音傳來。聶蕪衣識趣地給小丫鬟讓開路,在一旁老實地候着。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蕭钰臉上的紅腫就消了一大半。蕭钰看着大家的神色各異,摸了摸自己的臉,果然消去了不少,跑到銅鏡面前一看,風流倜傥的本太子又回來了!蕭钰赤着腳,一雙桃花眼,輕佻的嘴角笑了起來。
“神醫,真是神醫啊。”
衆人看着也啧啧稱奇,周圍的守衛捂着腫脹的臉,都充滿希冀地望着聶蕪衣。方才拎小雞似的拎她的将士,一臉冷汗,這神醫應該不會公報私仇吧?
“來人,吩咐下去,将此藥方抄去。在城中設立臨時駐點,一個郎中配兩名守衛,速速去辦,明日清晨,若城中還能見到被黃蜂蟄之人,即刻斬殺郎中。”
蕭钰又收回了戲谑的心思,開始有板有眼地吩咐道,天降神醫,真是助我收割民心的好機會。
聶蕪衣見狀,打了一個哈欠,正打算随着人群一同退下,沒想到卻被叫住了。
“神醫,你留在城主府,大晚上的不必再去了。”
蕭钰開口說道,随手擺了擺,城主的管家看了眼色,領着聶蕪衣就一同退了出來。将藥方抄寫好後交給了守衛,一一傳遞,很快,就到了深夜。在管家的安排下,聶蕪衣也不客氣,就暫時在這裏住一晚上。畢竟,天色已晚,自己反正也是要打探消息的,不如就在這暫時先住下。
翌日清晨,果然城中就沒有了頂着紅腫豬頭的人。街道上人來人往,邛城又恢複了往日的熱鬧。郎中們不負所托,挨個集中在了城主府聽候差遣,聶蕪衣也站立在其中。
很快,為首的人一聲呵斥,守衛們就像趕鴨子一樣把一晚上徹夜未眠的郎中們往外趕。本想找個機會溜之大吉,卻聽到其中一個郎中說:
“聽說這次是安排我們去陣前,昨日大戰,前方不少士兵都受傷了。”
“是的,我也聽說了。城中的藥鋪都被暫時征用了。咱們這次去的話也算是善舉,等勝利了朝廷還會給我們賞金的。”
另一個郎中也附和着說。
“這還是七王爺親口承諾的呢。”
第三個郎中也附和道,對七王爺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聶蕪衣一路半遮半閉着眼,聽着聽着就走到了城主府外,一輛輛馬車在外面排開了,郎中們挨個成群的被趕着就上了馬車。
等到了聶蕪衣,在這衆目睽睽之下,還是先靜觀其變,戰場上說不定能打聽到西冥國的消息;如果能趁此機會立個軍功什麽的,說不定就能找到其他也穿越過來的旅客,那麽回到現代的辦法說不定就有了,想到這些,聶蕪衣趁人不注意,一溜煙也很快就上了擁擠的馬車。
馬車晃晃蕩蕩了很久,在這擁擠的馬車中,聶蕪衣醒了又睡;睡了又醒,腰酸背痛,總算是到了目的地,馬車停住了。趕車的小厮跳下來,很快就去和把手的士兵交接。
邛城因為占據天然的河谷優勢,東西兩側又有山脈阻擋,地處偏遠,地勢複雜,和西冥等國形成天然的分界線,故而鮮少屯兵。
終于到了,為首的士兵再前面呵斥一聲,受到驚吓的郎中們迅速下了馬車,聶蕪衣也一路跟着人流走。很快就走到了一處空曠的地方,一間十分寬闊的物資,為首的士兵們推門而入,扯着嗓門喊道:
“此處是傷兵集中的地方,東側是草藥房,西側是供各位大夫休息的場所。朝食、哺食,每日巳時、申時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