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留下看死囚
留下看死囚
蕭钰輕笑出了聲，不以為意：“蛇蠍美人罷了，本太子只有除之而後快，哪裏還有救的道理。”
這一刻，聶蕪衣心驚，自己看人總是不準。從他能說出這番話來，也看得出太子不像個只知道尋歡作樂的纨绔子弟。
林影走過來，指着不遠處的普通牢房，關押着尋歡樓的一衆人等，問道：
“這些人該怎麽處置？”
普通牢房中的人早就被折磨得遍體鱗傷，老鸨躺在冰涼的地上奄奄一息。冬梅似乎是認出了聶蕪衣，掙紮着爬到鐵欄外面，招着手，聲嘶力竭地朝這邊喊：
“快救救我。”
聶蕪衣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循着聲音望過去，才辨認出了原來是尋歡樓的丫鬟冬梅，可是自己确實是愛莫能助。但是，看見他們全都死于非命，倒也确實可惜。
“哦，你認識他？”
蕭钰頓時來了興趣。
“認識認識，他是我們尋歡樓才來的夥計。”
冬梅似乎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那你知道他會武功嗎？”
蕭钰又繼續問道。
“回官人，奴婢不知。”
冬梅老老實實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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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是哪裏人？家中都有誰？”
蕭钰又繼續追問。
“只聽說家是青山嶺大山裏的，父母早就不在了。其他的并不知。”
冬梅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知道得少得可憐的消息和盤托出，只求他們能放過自己。
“原來如此，看來你也并不怎麽認識他。”
蕭钰意味深長地說，看來自己被救，真的就是一場意外了。
“這些人，都殺了吧。本太子今天真的沒什麽好心情。”
蕭钰漫不經心地說道。眼神中的冷漠讓聶蕪衣不寒而栗，沒想到殺人在他看來就是随口一句話的事。周圍的士兵見林影無動于衷，并不上前。
“怎麽？本太子差點被刺身亡，現在殺掉幾個閑雜人等，還要請示你林大人了？”
“太子要殺，我親自來動手就是了。”
林影皺着眉才上前說道。
說完，林影一步步走近了那牢房，一個長得瘦猴一樣的看守打開牢房門，林影走進去，抽出看守的佩刀就殺。
聶蕪衣看着這慘無人性的血腥場面，剛想開口替他們求情，一個沒忍住靠在牆邊就吐了出來。蕭钰看着他的樣子反而覺得甚是有趣。作為江湖高手，這種場面應該是家常便飯才是。這表現怎麽像是從未見過這種場面似的。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除了綠芙，林影将其他人全部殺光了。雖然殺了那麽多人，但身上竟然沒有沾上一絲血跡。他從屍體上走過，徑直就往牢房外走去。聶蕪衣也跟着，就出了牢房。眼見四處青山環繞，深吸了一口氣，聶蕪衣那難受的感覺一下子緩和了許多。
蕭钰走出來，四處看了看，監牢外圍，三面都是懸崖峭壁，毀屍滅跡倒是挺方便的。屍體要是扔下去，真的是屍骨無存了。
果然等了沒一會，守衛們就從監牢處把屍體一具具搬了出來，随意地往懸崖下扔，一具、兩具、三具……
聶蕪衣也走到另一處懸崖峭壁外，往下看，雲霧缭繞，深不見底。而另外一邊，林影正和蕭钰正在竊竊私語，似在商量着什麽。只見蕭钰面露難色，似乎有點舉棋不定，但最後還點頭同意了。
很快，林影又走進了牢房，跟為首的士兵說着什麽。而蕭钰朝着聶蕪衣走了過來，臉色又恢複了纨绔子弟的模樣。突然，他的手竟然朝自己的胸部抓了過來。還好聶蕪衣眼疾手快，她陡然漲紅了臉，這個風流本性的太子！竟然來這一手！
還好自己身手敏捷，不然就....就，真是大庭廣衆之下，他也不怕丢人！
蕭玦手頓時一空，無良地笑了起來，也不甚在意，心中似乎是更加确信了幾分。
正準備說些什麽，林影卻從背後用劍鞘抵了他一下。才想到了，蕭玦心中頓覺惋惜。臉色有些不自然，才緩緩說道：
“要不你就在這先等着吧。等十日過後，我派人過來接你。到時候你就洗脫嫌疑了。”
蕭钰商量着說，言語中略帶歉意，跟剛才的兇狠判若兩人。
“現在還懷疑我呢，那為什麽不幹脆殺了我？”
聶蕪衣一臉諷刺地說道。看着他一臉真誠的表情和剛才判若兩人，還真是善變的臉。
“查不到你的任何戶籍信息。來歷不明之人，難免需要多加提防就當是對你的考驗。”林影冷冷地開口，直言。
“那為什麽一定是十日之後？”
聶蕪衣的心稍稍放下，不是想殺人滅口就好。自己的怒氣也消了一半，這個太子雖然看着風流，但是卻也并不會為色所迷，心思倒不深，睚眦必報，但只要不主動招惹他，應該也不會成為敵人。只不過她方才突然的動作太讓人猝不及防，實在是個無恥之徒。
“因為十日是西冥送來戰帖的日子，我這是把你當兄弟才跟你說的。”
蕭玦湊近了來悄悄說道，拍了拍他的肩膀，加重了力道，這削肩，哪怕十五六歲少年的肩膀也沒有這麽細軟。
聶蕪衣吃痛打掉了他的爪子，悶着不說話，默認了這個決定。突然想起來自己是為了那一百金才出動現身的，現在反而不落好。于是忍着急忙又說道：
“太子，你承諾的一百金還沒給我呢。還要過十天的話，那每天再增加一金的利息，否則我才不會待在這深山野林裏幫你們看守犯人。”
“這個好說好說，十日之後你來找我，我給你兩百金就是了，還有那個綠芙姑娘，你想怎麽樣就就怎麽樣。”
蕭钰努了努嘴，故意加重了最後一句話，從懷中摸出一錠金子，丢給了他。滿口答應了加利息的事，自己身邊都是七弟的人，身邊好不容易出現一個信得過的人，自己怎麽會輕易放過呢。
很快，林影帶着監獄的看守領頭就過來了。蕭钰背着手裝模作樣地站好，也不再多說什麽。很快交接好了，林影将馬車從林子中趕了出來，蕭钰突然就走上前來拉住了聶蕪衣的手，深情地望着他說道：
“你可一定要回去找我。”
“好的，太子。”
這一雙桃花眼再怎麽看着自己都沒用，自己天生對渣男免疫，聶蕪衣淡定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他一走近，自己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誰知道他又會做出什麽荒誕的行為來。
蕭钰愣了一愣，有一絲似曾相識的感覺怎麽也想不起來了。他呆呆地走向林影，一路跳上馬車。一路失了神的樣子在馬車內默默不語。林影看着他變化莫測的神情。想了想，現在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有必要交流下想法，于是試探性地問：
“太子這是懷疑他？”
“難道你不懷疑？”蕭玦諷刺似的撇了他一眼，他的懷疑都寫在臉上了。
“太子懷疑什麽？”
“林大人懷疑什麽？”
兩人幾乎同時問對方。又都笑出了聲。
“這樣，我們同時說，怎麽樣？”蕭玦頓時來了勁，如果連林大人這個木疙瘩都懷疑的話，說不定自己的懷疑就是真的。
林影思忖着他的話，點頭表示同意。兩人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
“我懷疑他是西冥派來的暗探。”
“我懷疑他是女人。”
兩人先後說出口，互相聽到對方的回答都很意外。
“太子也真是想得出，就因為人家沒讓你摸？”林影被噎得不輕，半天才憋出了這麽一句話。
“難道不是因為心虛嗎？”蕭玦不以為然，如果都是男人，摸一下怎麽了。
“正常一個男人都不會這麽大庭廣衆之下讓你摸。”林影無語道。
“不會啊，宮裏的小太監我可是摸過不少呢。”蕭玦理所當然地說，長得那麽漂亮，還不讓人确認一下了。
林影閉上了雙眼，握緊了自己手中的劍。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一看林大人，就是對女人了解太少了。”
蕭钰笑着說，還真是自己閱女無數，自然更加敏銳。林影閉目養神，手裏握着缰繩，奮力揮了揮鞭。
馬蹄聲逐漸遠去，是去往邛城的方向。
“走吧，小爺，都走遠了。”
一聲粗粝的聲音傳來，聶蕪衣看着眼前其貌不揚的看守，一臉悶悶不樂的向他走去。看守倒是又仔細地盯着他看了一番，小少年年紀不過十五六歲，濃密地眉毛向上揚起，精致雕琢的五官，面如中秋之月，也難怪太子失了神。這該不會是太子的新歡了吧，早就聽聞太子流連花叢的韻事，這麽好看的少年，也難怪太子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
聶蕪衣跟着他就走進了裏間的牢房，一股沖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看見奄奄一息的綠芙姑娘，聶蕪衣走過去用木勺舀了一瓢水，慢慢地喂到她嘴邊。
“還是您懂得憐香惜玉哪！”
為首的看守說道，一臉不懷好意地笑。
聶蕪衣也并不說話，走過來，一腳就甩在了一張老舊的桌子上，說道：
“太子既然讓我留在這裏，我就實話和你們說了。今晚……”
話還沒說完，似乎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聶蕪衣正疑惑着怎麽回事，只見外面的守衛跑了進來。其中有的膽小的，一邊跑一邊叫，仿佛是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