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腺體走私真相
第61章 腺體走私真相
“明天我就要帶着人走了,乖崽,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
許停枝蹲在地上收拾明天出發時要用到的東西,腿上別的匕首一刻不停地跟着他,襯的他體型愈發鋒利落拓,像是一只已經開封的利刃:
“我把聆彥叔給我的令牌交給你了,這支近衛軍從此只聽你調令,且是我們唯一沒有暴露在季斐卿眼皮子下的戰力,只要你受到傷害,他們就會立刻出現,來保護你。”
“嗯。”祁折雪懶懶地躺在床上上,指尖勾着一條銀鏈,銀鏈的兩端由一條淡藍色的四棱錐模樣的寶石鏈接,最底下的四邊形面上刻着一個“X”字。
祁折雪的指尖輕輕在那寶石尖端碰了一下,很快,無數的光線發散出去,很快在客廳內聚成一個又一個的仿生人,他們訓練有素,皆着黑衣,看不清五官,沉默着跪下,随即在祁折雪的心念一動中,又如同沙土一般散去,再度凝結成一顆不起眼的寶石形狀。
“這是你父親名下最精銳的近衛軍了吧,當初也就是因為這個,你母親才能逃出多性人種星,一躍成為最強的星盜。”
祁折雪說:“你連自己受傷的時候都舍不得用,現在舍得給我?”
“你和我不一樣,”許停枝還在調試明天奔赴南方所需要用的配槍,頭也不擡:“我受傷了很快就能恢複,但你不行。”
言外之意,就是他覺得祁折雪比他脆弱多了。
祁折雪一眯眼,男人的好勝心使他一躍而起,迅速地壓在了許停枝的身上。
但許停枝比他反應更快,幾乎不要回頭,就一個閃身站在了床的另一邊。¤
青鸾鳥縮小體型從祁折雪的精神空間飛出,嘹亮的鳳啼伴随着撲簌簌掉落的羽毛飄到床上,黑曼巴蛇梧桐不知什麽時候也從被子裏探出小小的一只蛇頭,黑豆大小的瞳仁不再豎成可怖的針尖狀,而是圓圓的,仰頭試圖去碰青鸾鳥掉落尾羽。
青鸾鳥繞着狹小的房間飛了一會兒,片刻後似又覺得不滿意,收了翅膀,矜持地在床上蹦跳了幾下,梧桐不動聲色地纏上他的雙爪和翅膀,嘶嘶地吐着蛇信,同時又用蛇頭親昵地蹭着青鸾鳥。
祁折雪和許停枝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滾做了一塊,兩個精神體看着主人在亂搞,很無語地又躲回了精神空間裏玩耍去了。
“關于怎麽對于季斐卿,你有辦法了嗎?”
Advertisement
許停枝和祁折雪躺在床上,彼此雲雨方歇,本還是最輕松的時候,但因為各自心裏都沉甸甸地墜着事情,所以兩個人甚至來不及溫存,話題轉移的無比迅速:
“你做了那麽多,考進向導學院、成為第一向導,找到回蟲星的地圖,成為長使,如今又費心籌謀,就差臨門一腳,真的不緊張嗎?”
“說緊張肯定是緊張的。”祁折雪的頭發越來越長了,被許停枝壓着,有些不舒服,于是擺了擺頭,示意許停枝離他遠點:
“你放心吧,季斐卿肯定不會放心你帶着那麽多人離開,一定會假借借兵的名義,派出最信任心腹監督你,方便傳回的消息都是真實的,随時防範你和蔣知研聯手打回蟲宮,這樣,我受到的阻力就少了一半。”
“畢竟我們替季斐卿攻打蔣知研是假,背地裏策反軍雌是真,而且我發現那些個單身雌蟲老是圍着那些少使向導轉,我懷疑他們是把那些向導當做雄蟲了,這讓我也有了可乘之機。”
“?雄蟲?”許停枝聞言遲疑了一下,轉過身,看向祁折雪,一臉懵:
“不會吧。”
他說:“人和蟲子不是有生殖隔離的嗎?”
祁折雪:“........你信不信我揍你?”
許停枝看着祁折雪瞪圓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找出一點樂趣,兀自樂了一下,随即才聽見祁折雪說:
“蟲語的蟲和人類的人都沒有什麽區別......我聽我雄父說,人類和蟲族之所以如此相像,甚至能通話,是因為很久之前就經常有一批人類穿越來過蟲星之上,還都穿成了雄蟲,兩相雜交,文化交融,久而久之,後代就自然變成如此了。”
“此後,原本藍星上的人類遭遇了一場嚴重的末世,藍星四處滿目瘡痍,物種幾近滅絕,剩下的也産生了嚴重的基因變異。放射性的物質随處可見,大部分人死了,僅存的人在這樣的環境下,成了異能者。家園重建之後,異能者變異的大腦中殘存的大腦神經開始放電,形成的心理圖景幻化成精神空間,誕生了一系列精神體,那些精神體,就是曾經滅絕或者存在于神話傳說中的生物。當藍星上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成為特種人後,藍星也正式更名成了特種星。”
“藍星上幾百年過去了,更疊換代極其迅速,而對于壽命極長的蟲族來說,也不過是三代而已。”
祁折雪的聲音很低,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現在的蟲族體內本來就攜帶着本土原始蟲族和人類的雙重基因,因為近六百年前的雜交産生的基因缺陷讓雌蟲瘋狂渴求雄蟲信息素的撫慰,與同樣擁有精神力和信息素的向導産生親近,是再正常不過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
“讓那些少使先去試試能不能現行控制那些雌蟲吧。”
祁折雪皺着眉:
“我就一直很奇怪,當初季斐卿是怎麽說動那麽多雌蟲和他一起平權的,又為什麽蔣知研一走,季斐卿就壓不住那些雌蟲了?”
“......別想了,”許停枝看着眼皮都快黏在一起打架的祁折雪,低聲道:
“先睡吧。”
他說:“蔣知研那邊,我會幫你查一查的。”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許停枝踏上了南下的路途。
祁折雪撥了一部分兵力給他,和蟲族的軍雌整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新的合力。
大部分軍雌在戰場上很容易受到信息素的困擾,但哨兵散發出的微量信息素足以穩定他們的情緒,所以兩方許
停枝幾乎不費什麽力氣就能統帥兩軍,直奔蔣知研的蟲殿。
而在另一邊,祁折雪和季斐卿的談判也進入了白熱化,随着戰事不斷傳來的捷報,祁折雪手裏握着的底牌就越多,他開始步步緊逼,不僅想要拿到有關哥哥的更多東西和信息,甚至要求見祁折霜一面,把季斐卿逼的越來越沒有退路。
也許是因為祁折雪的強勢,也許是因為他最近心情不太好,季斐卿的壓力越來越大,精神狀态也越來越不穩定,在祁折雪讓少使們和軍雌相交,甚至暗中誅心策反的時候,季斐卿終于病倒了。
他病的很突然,也沒有告知什麽人,只是讓一個醫生進去看了一眼,随即又讓那個醫生出來了。
醫生是季斐卿心腹中的心腹,縱然祁折雪想要知道季斐卿到底生了什麽病,也無法撬開他的嘴。
不管這些到底是季斐卿故意表現出來的讓祁折雪放松警惕的方式,還是真的病倒了,祁折雪都知道,這是個好機會。
他開始将許停枝在前線的捷報發在星網上,找了幾個人将消息炒熱,營造出南北方即将統一的勢頭,随即又放出前方軍雌和特種人親密的畫面,還弄了很多的科普視頻上網,告訴蟲族人類百年之前就和蟲族通過婚,特種人和蟲族通婚的可能性不是沒有,逐漸讓蟲族的居民不再相信季斐卿所說的“雌蟲只能靠自己”的觀念,甚至動了些手段,将極端平權人士的網站查封。
但在季斐卿的強權統治下,堅持雄雌對立的蟲還大有人在,祁折雪知道自己不能心急,也不能一下子就改變他們的想法,只能徐徐圖之。
一天晚上,就在祁折雪徹夜研究如何強攻蟲宮,将祁折霜帶出來的時候,許停枝的緊急通訊到了。
自從上了戰場之後,許停枝就很少給他打電話,即使有也是很快挂斷。
祁折雪心想應該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于是趕忙接起了通訊,豈料光屏一打開,許停枝那張混着血和汗的臉就陡然放大出現,把沒什麽心理準備的祁折雪吓了一跳。
一般許停枝給祁折雪打通訊電話,都會去洗個澡清理一下`身上的血污,今天不知道怎麽的,竟然這樣狼狽就出鏡了。
“你怎麽了?”祁折雪看着許停枝,皺眉:
“怎麽滿臉是血?”
“你別擔心,不是我的血。”許停枝也不管祁折雪有沒有真的關心他,笑着道:
“是那些戰敗軍......”
他頓了頓,道:“戰敗軍雌的。”
“.......怎麽吞吞吐吐的。”祁折雪敏銳地從許停枝這句話裏感受到了些許的不同尋常。
戰場不是商場,是真正的硝煙四起,殺人于有形,按道理許停枝應該早就看慣了那些軍雌的死相,應該不至于就這樣興沖沖地給自己打通訊電話:
“到底什麽事,說吧。”
“......還是瞞不過你。”
許停枝說:“乖崽,你還記得我們這次來的表面目的,其實是找回我母親......黑金走私的那一批特種人腺體嗎?”
“嗯,知道。”祁折雪問:“你找到了?”
“.......找到了。”許停枝深吸一口氣,緩緩說出了真相,道:
“那批走私的特種人腺體,被蔣知研買下了,然後安裝在了一批腺體受損的軍雌身上。”
“因為向導腺體具有比雄蟲更濃郁的信息素,而人蟲百年前就通過婚,通過将腺體安裝在雌蟲身上,很多雌蟲就完成了從雌蟲變成雄蟲的生理轉變。”
“........”許停枝的話令祁折雪不由得出了一聲冷汗,後背一涼。
在電光火石之間,祁折雪終于明白了當初為什麽季斐卿能這麽迅速地就組織起一支平權起義軍,感情是他的心腹所用的手段竟然是,直接将一些雌蟲轉變成了雄蟲,用以安撫雌蟲,才能讓那些得不到雄蟲撫慰的雌蟲感恩戴德,心甘情願地為蔣知研和季斐卿賣命。
季斐卿不知道蔣知研是怎麽将雌蟲轉變成雄蟲的,但這件事讓蔣知研徹底成為了他的心腹,為蔣知研日後的欺騙埋下隐患;而祁折霜之前就是向導,肯定是察覺到了蔣知研的膽大包天,所以故意離間了兩人,然後将自己傳送回了特種星。
所以難怪黑金手上會有去蟲星的地圖,而且三番四次來特種星偷盜腺體,所有的一切疑惑的答案現在都成了一個完美的閉環,但還有一件事,讓祁折雪不敢确認:
“那那些被強制轉化成雄蟲的軍雌,現在怎麽樣了?”
“......”許停枝聞言,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聲音低低:
“生理上的轉變卻改變不了心理上的矛盾,就像是強行把一名女子變成了男子,生理和心理上的沖突讓那些被改造的蟲精神愈發不穩定,随即又因為腺體和身體發生排異,人蟲雜交産生的隐藏基因缺陷被激活,他們全部都.......”
許停枝頓了頓,道:“他們全部都在戰場上爆體而亡了。”
話音剛落,祁折雪忽然聽到一聲巨大的響聲。
祁折雪的掌心出了一聲冷汗,心中一驚,一個猜想漸漸浮出水面,恐怖的推斷讓他後背僵硬,完全不敢動作。
客廳的聲控燈光因為逐漸低下去的呼吸聲而逐漸減弱,許久之後,完全暗了下去。
在一片黑暗中,祁折雪沉默摸黑往客廳的落地窗前望去,剛擡起頭,就看見一個飛過的蟲在他面前再度發生爆炸,支離破碎的肢體和五官在空中亂飛,因為疼痛而鼓脹的眼球朝他飛來,直直地貼在了祁折雪指尖按着的玻璃上。
因為撞擊,蛛網般的縫隙迅速在脆弱的玻璃上蔓延開來,祁折雪還沒反應過來,那鼓脹還遍布着紅血絲的眼球變成豎瞳,直直地朝他看來。
“嘩啦——”
落地窗開始發出驚天動地的爆炸,無數的玻璃碎片漫天飛舞,美而鋒利,尖角高速旋轉,不斷折射出淺淺的銀月光。
在第一顆碎玻璃劃破祁折雪臉頰的那一刻,他脖頸間帶着的藍寶石令牌輕微閃動,随即在0.0001秒內,一個仿生人忽然如同流沙一般憑空出現,随即用有力的雙臂攬着祁折雪的腰,帶着祁折雪,迅速向後退去,躲開了如同利刃般朝他射來的玻璃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