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這次怎麽沒跟陳封喝酒啊？
莊晟在洗手臺前洗完頭，抓了一條毛巾簡單擦了下頭發，拿起牙杯和牙刷。
你不會還惦記着陳封和他那點事吧？
牙刷毛刺痛了牙龈，莊晟吐出一口泡沫，隐隐能看見白沫裏頭泛着血色。
周安那麽留你吃飯，你就不吃了再走？
他漱了漱口，把牙刷沖幹淨。接着他拿起吹風機，看着鏡子裏的莊晟，看着自己。
嗚——
你就這麽想吃家裏做的飯……
“夠了！”莊晟大吼一聲。家裏沒有其他人，他知道。他吓到自己了。但他只是沉默了一會，接着繼續吹頭。
嗚——
明明都是夢。
喵~
嗯？哪裏有貓？
莊晟循着這細弱的叫聲，來到樓下垃圾桶一旁的花壇邊，往灌木叢裏看——
他看見了，一只幼小的花貓，蜷縮在花壇的角落，大大的眼睛正警惕地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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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餓了？”莊晟試探性地伸出手想摸摸它。
哇嗷！
小花貓龇牙，擠出尖細的叫聲，拼命往角落裏擠，試圖遠離莊晟的手。
莊晟見狀，便縮回了手，打消了摸它的念頭。
這麽小，不會餓死吧。
猶豫一陣，他還是在走之前，掰下半截雞肉腸，丢進花壇邊。
“不管你了，我上班去了啊。”
小貓眼睛瞪着大大的，一直盯着莊晟的背影走遠，才慢慢靠近那塊肉腸，伸出小爪子拍了拍，又湊近嗅了嗅，反複試探幾遍，最後才小口小口地啃起來。
等到它再擡起頭時，已看不見莊晟的身影。一個幼小的迷茫的靈魂，那一刻似乎找到了某種依靠。
“你是那個，新來的小莊是吧，啊對，來來來，你工位在這。”
“哦，謝謝，那個……領導，怎麽稱呼？”
“诶，我們這裏沒這個領導那個領導的，你叫我王哥就行，我們都一家人。”
“哦哦，謝謝，王……王哥。”
挺好的。
單位裏的環境很好，同事也很熱心腸，莊晟一有問題，同事們就幫忙解決。
真的就像一家人一樣。
……
“盒飯！有沒有人要帶的！”
“張大大，我帶一份！”
“張哥，我一份……”
“我也！我兩份……”
……
莊晟頭幾乎要埋在電腦裏面，可能是有些困了，沒有注意到其他人在喊什麽。而這時不知有誰拍了拍莊晟的肩膀：
“你不要帶盒飯嗎？”
莊晟一激靈，猛擡頭，看見一張清純的女孩子的臉：“啊，什麽盒飯？”
那人略作遲疑，一會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淡淡地笑了：
“哦對，你剛來部門，就是張大大會幫我們帶盒飯，省的去食堂吃，在這吃完休息就行了，免的食堂來回跑。你要嗎，要的話我幫你去說。”
莊晟一時不知道說什麽，臉微微有些紅，點了點頭。
“張哥，這邊新來的也帶一下——”
遠遠的門口，傳來明亮的一聲“OK”。
莊晟這才反應過來，剛剛的女生，就是自己隔壁工位的同事。他看了看旁邊的辦公桌，擋板上就貼着名片——
葉心琰。
莊晟拍了拍腦袋，實在是有些困了，同事們陸陸續續離開了工位，莊晟索性趴在辦公桌上，慢慢閉上了眼。
【“探長！”】
【“人呢，人到哪去了！”】
【“在裏頭，我親眼見他進的門……”】
……
傳來門把手被人擰開的響聲，沙發上的人猛地回頭，看到是莊晟進門，這才松了一口氣：“哎喲，晟哥，剛看到緊張片段呢，吓我一跳！”
“嘁，看個電視好吓到的。”莊晟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酒呢，陪你搞點喝！”
“有有有！”陳封連忙說着，從沙發一側搬出一紮啤酒出來，“白擔心了，我還怕你這次又沒興致，又我一個人喝。”
電視裏，一個中年男人着急地在撬鎖，怎麽也沒撬開。
“像不像你，出門忘帶鑰匙，回不去家的樣子？”莊晟說着，喝了一大口酒，打了個嗝。
“哈？那次不是你那麽急我會忘帶鑰匙？是誰說‘快點快點，要買不到面筋了’？”
“那确實是最後幾串，你就說是不是吧。”
“行行行——”
莊晟看着眼前這個胡子拉碴，頭發糟亂的男的，很難想象自己這個最好的兄弟，以前有多帥，多受歡迎。
莊晟還記得，陳封這小子初中打籃球，就有一堆小妹妹在旁邊看了，這小子，旁邊妹妹一多，越打越起勁。
不知道喝了幾瓶，莊晟臉紅紅的，感覺有一股熱流，從胃開始，順着食道，開始冒到臉上。一時間，他好像真的看到年輕時的陳封在眼前打球。陳封一個箭步加急停，晃倒了防守他的人……上籃，得分！……
喝多了，頭昏昏的。他好像又看到了高一的陳封，半夜爬起來，拍醒自己，說他睡不着，要偷偷唱歌。
“哈哈，傻逼……”
“罵誰呢？”
“罵你，唱歌被抓的，傻逼，哈哈哈。”
和陳封的過往一幕幕在眼前呈現，莊晟搞不清楚自己是在和陳封聊天，還是真的穿越回到了過去，走過和陳封一起的那一個個日子……
他恍恍惚惚地走到校門口，擡頭看着灰色的天空，感到莫名的熟悉。
校門口停着輛大巴車，不知怎麽，莊晟看到這一幕突然身上發汗，酒醒了大半。
我怎麽了？
他不受控制的往車的方向跑去，心中湧出莫名的恐懼，那種感覺異常強烈，自己卻說不出來為什麽，就好像，他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看見倒在地上的陳封，衣服上染滿鮮紅。
陳封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這邊方向，嘴巴還張着，好像在喊——
“陳封！！！！”
莊晟一拍桌面，突然吓醒了，不止自己，還吓着了周圍的同事。
啊，我早該知道。
又是夢。
“你沒事吧？”葉心琰走來，關切地問。
“沒，沒事……”莊晟大口喘着粗氣，他出了一身冷汗，感覺自己衣服後背都濕了，“沒事，沒事……只是做噩夢了……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