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好似親昵一回之後, 這二人之間從前似有若無的霧氣更凝實了些。
尤其是顧雲承。
一整日都跟在她身旁,散步陪着,蕩秋千陪着, 她要午睡他也跟着。
卧房小榻上,江婉瓊嗔怪的看着已經搭上自己腰男人, “若要一起便回床上去吧, 這小榻哪裏能擠得下兩人。”
她說着, 有些沒好氣的推了推他的手。
每一回的回眸皆能觸到男人溫柔含笑的目光, 太黏糊的殿下實在有些讓人招架不住。
顧雲承笑着颔首,起身輕輕松松将榻上的姑娘橫抱起來。
江婉瓊下意識抓住他有力的臂膀, 華裙裙擺随着男人的走動輕蕩着,莫名同昨夜的開頭有些相似。
江婉瓊有些發愁的攏了眉,“殿下…”
才經人事,昨夜他又算不上節制…
顧雲承佯裝嘆氣, 将她輕輕放到床上, 随後吻了吻她的唇角,“雖在你面前已算不上清寡之人,但至少還知曉心疼夫人的身子的。”
昨夜後半程她連指尖都酸軟, 他自是知曉自己過分了。
今日哪裏還能不克制?
江婉瓊紅着臉笑了笑,拉着他的手腕往床上輕拽,“那殿下快些上來,昨夜到底是沒休息好, 趁這會兒睡一會。”
兩人昨夜都沒睡多久,顧雲承自然溫柔的笑着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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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紗落下。
半晌之後,顧雲承懷中摟着片刻便睡着的姑娘, 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額角。
溫熱的吻愛憐又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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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恰好是休沐日。
顧雲承擁着香香軟軟的夫人難道起得遲了些。
太子領着隊伍應該早已出發了。
恰好今日又休沐,定是不少人去送了, 他沒去。
故意的。
昨夜一事今日在朝堂上,無人露出特別的反應,但他不去赈災的受益者是如今前往定源的太子,就算不是太子動的手也是太子那一派動的手。
那麽此次,是太子那邊哪位左膀右臂出了事呢,竟逼得太子如此暴露目的。
顧雲承眯了眯眼,墨色暗湧的眸中閃過一抹趣味。
若他推一把,将太子不惜目的也要保的人拉下去,想必太子的臉色一定很精彩吧。
男人危險的勾了唇,平日他的手段在幾位野心勃勃的皇子中算得上溫和,但這次動了他的皇妃,若是能忍他便不用奪這位置了。
戲園今日又上了新戲,據說玉公子唱得更絕了,不少姑娘小姐們結伴去聽戲,而江婉瓊與徐萱兒不急不忙的足足晚了三日才前去瞧。
徐萱兒是念着好友受了驚吓,總不能前一日被殺手追殺,第二日便去聽戲吧,這傳出去還不知要多令人猜忌呢。
“你好些了嗎。”
碰面第一句,徐萱兒便關心的開口。
“沒事了。”
已是三日過去,江婉瓊面色紅潤,眸中自然的帶着淺笑。
倒是比之前瞧着氣色還要好些。
徐萱兒挑眉看着她,有些摸不着頭腦,怎麽在家休養得是有多好,這氣色上妝都漂亮不少。
她好奇的與江婉瓊說完,江婉瓊莫名紅了臉,團扇遮着笑垂了眸,“這事啊…待以後你便會知曉。”
蜜裏調情,由愛意滋養自是氣色好。
江婉瓊說完,想起這幾日的流言擔憂的看向她,“你呢,這幾日都在說孫家上門提親了。”
孫家是有名的貴族,從前祖上出了幾位太師,但一代不如一代,世人提起只有唏噓,再難有崇敬之意。
而孫家這一代的子嗣更是不知如何形容,興許是想要恢複門庭,拼命的讀書向學,曾拜于秦遠道門下,但由于太過刻板固守己見被秦遠道勸了回去。
那人一回去便揚言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還說他們孫家子弟拜他為師已是秦遠道高攀,當時輿論遍地都是,但大多數傾向于秦遠道這邊,畢竟秦院長所著之書受天下學子仰慕,而那孫家,早是前朝之盛。
于是那事之後,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的孫家便成了衆人唏噓之地。
“我才不要嫁給他,他都三十多了還那般迂腐,據說他們家的女子不能出門,還必須守那自家所定的嚴苛規矩,逼我嫁我就逃走,看我爹娘舍不舍得!”
徐萱兒在徐家很是受寵,甚至比家中男兒還要讨長輩歡心,所以每次舅舅遠航回來,帶的奇珍異寶都有她一份,徐萱兒在京中也算是千金小姐中最有排場之人。
“再說了,我要嫁就嫁鮮衣怒馬少年郎,定是要俊朗無雙才能入我的眼。”
徐萱兒揚了揚下巴,驕傲的立誓。
江婉瓊噗嗤一笑,“那你豈不是要嫁俊朗無雙的将軍?可如今朝野上下,年輕且俊的将領可不多。”
如今朝野的将領大多身材魁梧,年輕些的最多算是五官端正氣勢逼人,能稱得上俊的還未曾見過。
“反正我這般與爹娘舅舅說了,找不到我就不嫁,反正家中不缺我一口飯吃。”
兩人緩緩走上定好的雅間,徐萱兒朝她擠擠眼,驕傲又狡黠。
江婉瓊搖了搖團扇笑眼微彎,“放心吧,若是你家中不給你飯吃就來尋我,總歸不會讓你餓死的。”
“呦呦呦,我去了殿下嫌我礙眼可如何是好。”徐萱兒笑着挽着她的手推門進雅間,清雅熏香令人心曠神怡。 搖着金秀團扇的手一頓,她故作苦惱的蹙了眉,“也是,那不如你給我當丫鬟,這樣就合情合理了。”
徐萱兒怒笑着撒開她的手,鼓着臉在位置上坐下,“還想讓本小姐當丫鬟,本小姐賣個幾樣稀罕物就能買下一座宅子了。”
江婉瓊笑着放下團扇,給她倒了茶忍俊不禁:“那求徐小姐賜小的兩件寶物,我也想買兩座宅子。”
“去去去,你未嫁人時經營的那些鋪子可不少,指不定比我銀子還多,你還真好意思。”
兩人年少時什麽都好奇,各自出了些銀子開鋪子,賺了銀子又各自單獨去經營,雖說是交給旁人去經營的,她們并沒有露面但也不少人知曉。
兩人為誰銀子多争辯起來,只是一個瞧着一點就炸,一個瞧着溫溫柔柔的,小二進來上茶時都被你一句我一句的吵鬧吓了一跳,上了茶之後趕緊退了出去。
惹得兩人話語一停,倏然發笑。
“好了別鬧了,戲開始了。”
江婉瓊目光落到一樓戲臺上,她話聲剛落,戲便開幕。
徐萱兒輕笑一聲,坐正了身收了胡鬧的神色,兩人安靜的聽着戲。
只能說,不虧是玉公子的戲,并不遜色于大熱戲。
小二再次進來添茶,本是心有餘悸的進來,結果瞧見二人如此安靜,瞧見兩位容貌絕美的姑娘毫不交談,目光只盯着戲臺,還以為這二人在僵持着,小二便也噤了聲小心的給兩位添上茶水。
之後回府,江婉瓊不可避免的提起戲園,随口便誇了一句玉公子風華絕代,一瞬間男人笑意便斂了些,明顯得竟是連裝都不會裝了。
江婉瓊驚訝的瞧着他,回想着自己的話可有何處不對勁的地方。
一瞬間便想通了訣竅。
“殿下這是…吃醋?”
江婉瓊微仰了頭,含笑為他取下銀玉冠,男人墨發倏然散開,平日衣冠楚楚的人竟有幾分冷淡的委屈。
聞言顧雲承偏了視線,他不應該為一戲子吃味。
可那戲子得了他心愛之人的誇贊,忍不住的要在意。
即便是他斂下了眉想要忽略,卻堵得他心底難受。
“…不可以嗎。”
沉默半晌,他輕輕勾了笑,答出一個她有些驚訝的回答。
他是她的夫,不可以吃醋嗎。
今時不同往日,從前她與陳容青有婚約出門時,他只能忍着難受多去忙些公務,想要不去在意。
憋得難受,恨不得立即去将二人的婚約給解除。
只是當初他沒有立場,光憑愛是不夠的。
但如今…他有這個身份,作為她的夫君,在意自己的夫人誇贊旁的男子不是很正常嗎。
江婉瓊啞然一笑。
他坐着,她在他眼前站着。
姑娘彎着唇俯身,學着那日花園蕩秋千時他的模樣吻了上去。
只是這回位置變了,主動方在她。
輕輕軟軟的吻帶着香甜,擾亂他本就動蕩的心。
男人喉結滾了滾,黑沉沉的目光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瞧着他明顯動情的神色,江婉瓊俨然知曉,只是…
那吻不如他所期待的停留,她彎着笑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走了去休息吧,夫君——”
“啊!”
清婉的語氣還未落,尾音倏然升高。
顧雲承橫抱着人笑意深深的往床上走,“怎夫人也學壞了。”
只吊着他淺嘗辄止可不行。
兩人含笑着對視,自然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江婉瓊靠在他懷中微微紅了臉,“不能是與殿下學的?”
顧雲承輕笑着将人放下,随後覆了上去,四目相對。
呼吸可聞,愛意泛濫。
“想反駁,可在夫人心中、在這床上,我應該早便算不得什麽正人君子了吧。”
他笑着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唇。
輕紗落下。
呼吸漸重,嬌小與高大。
他很溫柔,起初依舊是克制的。
但好幾晚都過來了,江婉瓊早已不信他一開始的溫柔。
果然,到了後面他描繪着她的眉眼,描繪着她的身子,使得姑娘顫栗不已。
她眼尾泛紅,纖長的脖子微微後仰,随後男人親吻着白皙的肌膚,一聲一聲的哄誘着她:“為夫好吃醋。”
“阿瓊也誇誇我。”
随着話音男人猛的一動,她身子一顫嘤咛一聲:“殿下、想…聽什麽…”
顧雲承低笑着在她耳畔低語了一句,江婉瓊漲紅了本就泛紅的臉,羞惱的拍了他一下。
“…不行。”
只這一聲,随後窗外下了雨。
雨聲淅淅瀝瀝。
後又聲勢浩大。
也掩蓋了雨聲之中某些被迫的嬌聲。
終究是被他哄誘着,受不住的誇了他一句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