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
自從有了陳小妹,劉婕精力顧不過來,所以招了一名店員。店員每周經營五天,劉婕兩天,她平時也會帶陳小妹過來幫忙。
“那我就先走啦。”劉婕脫下圍裙,挂回牆邊。
“哎,好的店長。”
“拜拜。”
“拜拜。”
“掰掰~~”
劉婕走在前面,推門出去,陳小妹跟屁蟲貼在後面,陳昭閑庭信步走在最後。
“小尾巴關門~”劉婕說。
陳小妹有樣學樣:“¥%#&¥門~”
陳昭含笑,眼底滿是寵溺,順手帶上玻璃門。
街上人多,陳小妹像個小肉包,不及人家腿長,劉婕怕她摔倒,想要牽手,陳小妹背起手不叫她碰,自己噠噠噠跑下去,找到陳昭的車,回頭等爸媽。
爸爸媽媽在牽手。
陳小妹盯着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舉起自己的胳膊。
“粒粒也要牽手手嗎?”劉婕問。
陳小妹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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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爸爸還是要媽媽?”
陳小妹指兩個人中間。
劉婕一唱:“可是爸爸要牽住媽媽。”
陳昭一喝:“不然媽媽會走丢。”
劉婕笑着睇他一眼,他也笑了笑。
陳小妹糾結一會兒,張開手臂,要爸爸抱。
行至車邊,陳昭抽手解鎖,劉婕拉開後排車門,準備将陳小妹放進去,疑惑道:“這是什麽?”
後排寶寶座椅旁邊是兩個很大的袋子,DIOR和Louis Vuitton。
“上次回家不是看中老太太鄰居家孫女的裙子了麽,已經不發售了,叫人定制了條。另一件是二姐出差買的,本來想親自送給她,臨時有事回不來了。”陳昭解釋。
他繞去另一邊,将陳小妹放進去,系安全帶,陳小妹半個身子撲在包裝盒上,“穿,妹妹穿。”
經過門口警衛處,自動擡杆,陳昭一家三口趕到時,老太太家裏燈火通明,正熱鬧着。
陳小妹要跟爸媽争第一個進門的人,腳步一颠一颠跑在前面,墊腳按門鈴。
“小妹~”剛響了一聲就有人來開門。
陳小妹背過手,後退小半步,仰頭看着高大的年輕男人,“哥哥......?”
他介于成熟男人與少年之間,身材高大單薄,利落的黑色短發,穿着灰色衛衣,水洗牛仔褲和老太太家的棉拖。
“粒粒記性真好,這麽久還記得哥哥。”陳闖将小朋友抱起來,“小舅舅,小舅媽。”
“小闖放假了?”劉婕驚喜。
陳闖前兩年報了院遠在兩千公裏之外的鷺城大學,步入新的人生階段有新的機遇,平時很少回家。
陳闖嗯了聲,含糊地糊弄過去,“小舅媽這只手镯真好看。”
劉婕擡起手腕,“這個嗎?劉菲網上買的,買多了,給我一個。”
“怪不得這麽眼熟......”陳闖小聲嘀咕。
“什麽?”
“沒,沒什麽,趕緊進來吧,太姥姥等着呢。”
陳闖讓出身位叫一家三口進門,小舅舅路過時,似乎多看了他一眼,他幹咳一聲,挺了挺腰杆。
“陳小妹來啦。”老太太下地行走不便,坐輪椅上被保姆推出來,薄面皮似的臉笑得發皺,看見小孩眼睛閃亮,她拍拍手,陳小妹稚聲叫太奶奶,朝老太太身上撲去。
剛來的新保姆有點緊張,畢竟老太太平時很有威嚴,年輕時當過家的主母說一不二,氣勢十足,她身子骨又弱,只能坐輪椅,小孩沒個輕重,傷到人就不好了。
新保姆側身想要護老太太,老太太躲過去,把小孩接到懷裏了,自己被撲了個趔趄。
保姆一時心髒都被吊起來,誰知老太太仍舊微笑,“喲,我們小妹背上是什麽,還有個小翅膀呢?是小天使是不是。”
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粉白皮膚小圓臉,蓬蓬裙小翅膀,頭頂紮兩個小丸子,模樣乖巧極了。
吃飯時陳小妹就坐在老太太身邊,愛吃什麽都有。老太太高興了,要給她挑魚刺。老太眼花,戴老花鏡,叫人在一邊提着小電燈,挑魚刺,拆螃蟹,喂陳小妹。
這幾年老太太家裏不是沒有小孩,只是到了當太奶奶年紀,什麽聰明乖巧奇葩的小孩沒見過,像陳小妹這樣受寵至此的,不多見。
桌上還有老太太的幾個兒輩孫輩,家宴話家長裏短,聊着聊着就沒邊了。
“......不是那個黎家那個老大麽,前些年倒騰餐飲那個,差點上市,折騰好幾回,到底沒上得去。”二伯母說。
堂嫂接話:“那幾年他兒子娶女明星,去國外生孩子,又是參加綜藝又是澄清緋聞,娛樂新聞版面占一半,風光得很。現在不也離了麽,生兩個孩子也離了。”
二伯母:“黎家這個年輕經歷過大風大浪,最開始還跟大哥是同學呢,後來家裏出事,只能自己出去打拼,什麽衣服鞋子全賣了。有次在法拉盛遇見她,她在巷子裏丢垃圾,就是餐廳後廚那種垃圾,看見我扭頭就走了,假裝沒看見。”
“一個人能把餐飲服務做到這種程度真不容易......”
劉婕雖然不認識他們口中黎家這個人,但聽得津津有味,勺子裏奶白色濃湯放在嘴邊,半天沒記起送入口中。
“粒粒,陳小妹......這孩子。”老太太無奈。
陳小妹正支棱着耳朵聽二伯母講人家的創業史,曾祖母的一筷魚肉放到嘴邊都沒記起張嘴。
“粒粒,太奶奶的魚肉。”劉婕恍然驚醒似的,提醒小妹,順便将已經冷掉的湯送入口中。
她自以為自己的動作行雲流水,很自然,卻沒想到旁邊的男人低嗤笑了一聲。
她看向陳昭。
“粒粒知道二奶奶講的是誰啊?”堂嫂打趣。
陳小妹嗷嗚一口吃掉魚肉,茫然地搖頭。
二伯母開懷笑道:“那你怎麽這麽愛聽?”
陳小妹大眼睛撲泠泠看着她,不說話。
二伯母:“那小妹唱首歌吧,聽說最近學會唱什麽大雨嘩啦啦,小雨淅瀝瀝,你唱給太奶奶聽好不好?”
陳小妹低頭玩手指。
堂嫂逗她:“那你不唱我們可就不講了。”
陳小妹依舊不說話。
“真不講了。”
“那我們吃飯了。”
飯桌上各自吃飯,真沒人聊天了,陳小妹兀自着急。
“媽媽——”她向劉婕投去求助的目光。
劉婕說小妹自己想想怎麽辦。
小妹想了想,掙紮着要從餐椅上起身,一邊的保姆趕緊把人保住了,她跑下來,中途碰到過來添湯的保姆,她自覺頓了頓,繞到陳昭身邊。
保姆視線不自覺追上陳小妹。她來的時間短,還沒見過老太太這對孫輩的夫婦,只知道老爺子生前是軍隊幹部,後輩裏有一個格外優秀,也在軍隊。
剛才開進來的車挂了軍牌。
貴氣養人,陳家子弟個個相貌端肅俊朗,但怎麽都比不過眼前這個。
臉頰瘦削,鼻梁骨與下颌線清晰方硬,面無表情天生矜然,但他進門後大部分時間顯得慵懶多情,尤其在面對妻女時。
陳昭側身,上半身稍俯,看着陳小妹,溫聲問:“粒粒怎麽了?”
陳小妹嘴巴懶,小手拽住他的袖子,示意他俯身,陳昭剛一俯身,她吧唧一口親上來,“爸爸......”
陳小妹捉住陳昭食指,可憐巴巴看着他。
堂嫂打趣:“哎呦這小眼神,看得我都快化了。”
堂哥說:“她知道她爸寵她,這招兒好使。”
陳昭果然笑得寵溺,将人從地上抱起來,放自己懷裏,“粒粒,想聽二奶奶講故事是不是。”
小妹點頭。
“那你叫二奶奶。”
“奶奶......”
“還有伯母呢。”
小妹說話含糊不清,引得滿桌哈哈大笑,她紅着臉躲進陳昭懷裏。劉婕敲敲小手,低聲說小妹說得很好。
“好了好了,小妹回來吃飯。”老太太催促。
“老太太,叫她自己吃吧,她會用勺子。”陳昭勸道。
剛才老太太只顧着喂陳小妹,自己的飯沒動幾口。
“我喂我孫女兒跟你有甚麽關系。”老太太很有脾氣。
二伯母說小妹快回去,我要繼續講故事了,陳小妹趕緊從陳昭身上滑下去,想要跑回自己原來的位置,奈何小腦袋瓜有點昏,繞錯方向,差點被椅子絆倒,陳闖眼疾手快将人扶起來。
陳小妹原本想哭,眉頭皺了皺,許是發現不疼,眼淚沒掉下來,繼續回自己的位置了。
陳昭跟着心驚,看到小妹沒事,才放下心來。
他捏着勺子,垂眸,又看了眼陳闖,後者将椅子往前挪了些,心不在焉地往嘴裏扒米飯。
二伯母從嫁人後就放棄了事業,只經營家庭,平時最愛的是去闊太太茶話會交際,手握半個X省的八卦資源。
餐桌上有老有小,只能挑一些無關痛癢又獵奇的故事講。
比如S先生去世後,S太太的如何發家養活一雙兒女或者H小姐不願相親,如何與家裏人鬥智鬥勇。
桌上人多嘴雜,二伯母的聲音偶爾湮沒在別的聲音裏,劉婕只好側身過去一些,方便聽清。
耳邊忽然多了只手。
她看向始作俑者。
陳昭将碎發挂回她耳後,“怪不得陳小妹這麽愛聽八卦。”
陳小妹已經坐到二伯母懷裏聽第一手故事去了。
劉婕:......
劉婕:“也許......人類本能。”
人類本能除了聽八卦還有講八卦,陳小妹社交圈子有限,只能講自己知道的,比如媽媽會叫爸爸‘哥哥’這件事。
她嘴巴懶惰,靠指人和比劃,力圖講清楚,劉婕很快明白講的是自己,差點沒鑽桌子底下去。
飯後陳小妹想試新裙子,她正是長得快的年紀,一天一個樣。這幾天小肚子吃得圓滾滾,撐得小裙子不能彎腰,老太太說送回店裏改改尺寸。
陳小妹不樂意,漂亮小裙子為什麽要給她搶走。
“不是搶走裙子,粒粒,只是叫人改改尺寸,再給粒粒穿。”
陳小妹抱着太奶奶家養的小貓咪走在前面,小短腿倒騰飛快,滿臉倔強稚氣。劉婕快步追在後面解釋。
樓梯腳步聲噠噠。
家裏正在拖地,劉婕低頭走得小心,只不過慢了幾步,陳小妹抱貓消失不見。
“別找了,叫她氣一會兒。”陳昭站在樓上,斜倚欄幹。
劉婕仰頭,“晚點出去找她一下,她還抱着奶奶的貓。”
陳昭颔首,“先上來。”
劉婕好奇:“有什麽事嗎?”
她上了樓,陳昭依舊沒說話,帶她拐了拐,走入書房,伸手遞給她什麽。
劉婕才注意到他手裏一直握着照片。
劉菲的生活照,在寺廟前。年初她說要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于是去了桐城,在開元寺拍了許多張照片,甩在朋友圈。
“在哪裏找到的?”
“保姆在客房打掃衛生,夾縫找到的。”陳昭看着她,目光晦暗難明,“那間屋這半年只有陳闖住過。”
“他們......”劉婕欲言又止,“劉菲之前有男朋友,年初在鬧分手,但是沒分得掉,前不久還在膩歪着打電話。”
“陳闖說自己有女朋友,鷺城本地人,年紀跟他差不多。”陳昭語調平緩。
劉婕看到他眼底的敏銳。
“應該沒什麽吧?”她遲疑,“各自有男女朋友......”
不過劉菲向來不受世俗規則拘束,保不準能做出什麽事。
這事不是什麽好事,對于四個當事人來說都不是好事。
陳昭撩起眼皮,“萬一兩個人都撒謊呢?”
劉婕哽了一下,“什麽意思?”
陳昭笑而不語。
“不告訴我嗎?”
“生粒粒那天,他們兩個好像氛圍就不對勁......”劉婕想起什麽,可她也不知道更多了,“告訴我嘛。”
陳昭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麽,劉婕抱住他的手臂,放軟語氣,眼巴巴看着他。
“二伯母說粒粒怎麽這麽會撒嬌。”陳昭慢悠悠,“原以為是天賦,原來是遺傳。”
劉婕說:“二伯母還說粒粒除了臉哪裏都不像我呢。”
“還不像?喜歡小裙子,聽八卦,玩黏土,撒嬌......不能更像了。”
劉婕跟陳昭鬥嘴,最終一吻封緘,剛好有人敲門,叫陳昭有事談。
旖旎氣氛餘溫猶在。
劉婕從桌上輕輕一躍,呼吸逐漸平複,她整理衣服,走到窗邊。
庭院亮着燈,她的漂亮小人兒在玩耍,旁邊坐着的是陳闖。
劉婕想起什麽,拿出手機,轉身去找剛才陳昭給她的照片,她翻到劉菲年初的朋友圈,點開十八宮格照片,挨個查看。
沒有一張跟手裏的相片相同。
劉菲的桐城行只發了一次照片,十八宮格,披着方巾的、笑靥如花的、側身看向天空的、穿着花裙子的......全都是陳闖拍的。
小院靜寂,葡萄藤枝繁葉茂,春蟲剛開始繁衍生息,蟲鳴漸漸。陳闖坐在藤椅上,手肘撐着臉頰,看向手機屏幕。
他跟劉菲在一起兩年半——高考完那個暑假确定了關系。
這事很早就有端倪,他挑她在的時間去克林,某次消息錯了,她不在,後來卻氣喘籲籲趕到。
劉菲很有脾氣,跟小舅媽完全不一樣的性格。她爽快利落,在他第二次約她出去時就捅破他的目的,他驚訝措辭時,她說你要是不怕的話,我們可以試試。
陳闖點開微信置頂備注是溫蒂公主的聯系人。
上一條聊天記錄是他發的:【我回來了】
昨天淩晨發的,沒有回信。
再往上劃是她的消息。
溫蒂公主:【哦】
溫蒂公主:【就這樣吧】
溫蒂公主:【我先睡了】
好好的戀愛怎麽談成這樣了。
陳闖從兜裏摸出煙盒,磕出一支叼嘴裏,打火機點着。
煙霧吐出去,飄袅了臉頰。
整整三天沒回過消息了,現在算是冷戰吧。
原因很簡單,她懷疑他再次談戀愛了。
陳闖覺得冤枉。他是校青協副會長,四五月最忙,不過還沒忙到不能回消息的程度。前段時間有來有往聊得很好,他端午假期飛回來看過她,她在商場金店櫃臺做銷售,逢休假飛過去看過他。
問題出現得很突然,就在某天他跟她通話時秘書部的同學過來送資料,出現畫外音,劉菲警覺地問是誰。
陳闖如實解釋。
畢竟異地戀,這種小摩擦時常出現,陳闖以為解釋完就過去了,兩個人如平常交流,直到他叫同學幫自己從國外帶了她想要的包,她拒收了,态度一冷再冷。
陳闖想不通哪裏出了問題。
聽筒裏傳出待接聽的忙聲。
屏幕上是熟悉的不用備注的號碼。
“喂?”電話被接起來。
沉默片刻。
陳闖将手機貼到耳邊,“我在衛城,明天有空嗎?”
“明天上班。”
“後天呢?”
“也上班。”
“那我明天接你下班。”
“我上晚班,別來了。”
“為什麽?”
電話那頭只有淡淡的呼吸聲。
陳闖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話,可蠢話也得問出去。
“我想分手了。”劉菲說。
陳闖掐着煙屁股,吐了口青霧,“我不想。”
“趁這回,跟家裏把事攤開吧,有沒血緣關系,差點輩分怎麽了。”
劉菲沒說話。
陳闖:“包我給你帶過來了。不是嫌顏色不好看麽,給你換了個。”
“不是包的事。”劉菲打斷。
“那你也沒說是什麽事。總得見面,明天我去接你。就這麽定了。”陳闖說。
電話那頭還沒回複,葡萄藤架裏傳來一聲“喵嗚”和慌亂腳步聲。
“誰?”陳闖警覺。
葡萄藤裏跳出只拖着長尾巴的布偶貓。
“怎麽了,你那邊有人?”劉菲問。
陳闖說自己過去看看,他起身,打開手電筒,靠近藤架。
亭架纏繞枝繁葉茂,兩歲半的小女孩坐在地上,眼睛撲泠泠看着他。
陳闖松了口氣,後退一步掐滅煙,又閃開煙氣,才蹲下身,溫聲問:“粒粒,你在這兒幹嘛呢?”
“陳小妹啊。”劉菲說。
周遭沒有風聲,聽筒裏的聲音不大不小,陳小妹機敏好奇,盯着陳闖手裏的手機,“姨姨?”
“不是不是,我不是你姨姨。”劉菲辯解。
陳小妹歪腦袋表示好奇。
明明就是小姨的聲音。
劉菲怕越描越黑,索性挂斷電話。
陳闖收到她的微信消息。
溫蒂公主:【別讓她說出去】
別讓她說出去,可是眼前的小女孩天真無邪,且熱愛八卦。陳闖按了按太陽穴。
“粒粒。”
陳小妹擺弄手裏小貓的脫落的衣服,腦袋也不擡一下。
“陳小妹。”
“陳書珺。”
陳小妹擡頭,看着滿臉嚴肅的哥哥。
“你剛才聽到什麽了?”陳闖問。
陳小妹茫然。
“粒粒什麽都沒聽到,對不對?”陳闖問。
他決定攤牌,但這件事畢竟是和劉菲兩個人的事,毫無準備地被小孩子捅破,她恐怕不願意。
不過這麽小的孩子應該聽不懂那點只言片語。
陳小妹點頭。
陳闖心滿意足,揉揉她的腦袋,“粒粒想不想要小貓?哥哥送你一只。”
陳小妹用力點頭。
“粒粒。”劉婕叫陳小妹的聲音傳過來。
陳小妹沒有試圖自己起身,而是朝陳闖張開手臂,意思是讓他把自己抱起來。
小懶丫頭。
陳闖将陳小妹從地上抱起,順便應聲,“小舅媽,在這兒。”
幼崽吃瓜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