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皇帝
第三十九章皇帝
月色如水，若不是對面這男人略顯兇狠的容貌，米娅倒是能借此景色裝摸做樣的賦詩一首。
程成，米娅心底裏輕輕念着這個名字，饒有興味的看着他。
米粒卻被這男人一身兇狠的氣勢吓得有些瑟縮，他輕輕在米娅耳邊輕問道：“娘親，什麽是用刑呀？”
對面的男人似乎也是一愣，他耳力極好，眉頭瞬間皺了起來，下意識的停止了內心的活動。他說不上來原因，但面前的母子二人竟讓他有種危險的感覺。
就像在野外狩獵的狼，有種本能發現異常的天性。
“程成，将軍府的人。見姑娘帶着孩子也往這邊走，便順路了一程。”程成雖然一張臉長得有些狠厲，但音色卻頗為柔和。
米娅也順勢道：“原是程公子，我叫米娅，這是我兒米粒，我們暫住将軍府。聽聞程公子掌管西北刑獄，果敢淩厲，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原是貴客，失敬。米姑娘在西北時日不長，卻能很快在此地紮根，短短時日米姑娘的鋪子便在西北府城傳了開來，甚是厲害。”
米娅自然能感覺到對方的試探，一旦認為自己帶着陰謀，那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顯得可疑。
真麻煩。
就在米娅思考如何讓對方降低對自己戒備的時候，一枚飛刀徑直向米娅方向刺來，眼看就要刺到米粒身上。
米娅蹙着眉頭轉步，飛刀從她側臉堪堪劃過，力道之大釘入石牆之上。
殺她還是米粒？
因為什麽？
一瞬之間，程成也很快拔刀四顧起來，他眸色陰冷，腦子裏思緒也很雜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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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快，剛剛那枚飛刀若傷的是他，他不敢肯定自己一定能躲過，可米娅連神色都未變輕而易舉的化解了開來。
“看來西北來了了不得的人物。”程成陰沉着臉說道。
“你可知道是誰？”米娅有些焦急問道。
她最怕是有人發現米粒是國寶的事，這個類地球上的恩怨她倒是不怕。
“要麽是朝廷，要麽是關外之國，怕是有人已經走漏了你們的消息。”程成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若真是關外之國，倒還真是會減輕他對她的懷疑。
月色下米娅神色有些凝重，似在思考着什麽。
“你可還好？”程成沒忍住問道，雖然目前看來大概率她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我倒是沒事，不過，米粒似乎被吓到了...”米娅看着在懷中沒了反應，但機體能量一切正常的奶娃娃，有些無奈道。
月色打在米娅臉上，帶着此時略顯無奈的表情，竟意外柔美的令人憐惜。
她究竟是什麽人？
程成一時心緒複雜，他看不懂眼前的人，可又忍不住想去探索了解。他已經察覺到了危險，卻又不知為何...
“我來吧。”他伸出手想要接過米粒，剛剛觸碰到奶娃娃的衣擺，便覺如芒在背。
“你們在做甚？”
明明是熟悉的音色，可那帶着濃濃寒意的沙啞之音，卻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米娅本有些開心，可看見來人神色時，竟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很有種被‘捉奸’的錯覺。
月色之下，一人背着月光冷冷看着巷裏靠的極近的兩人。
他緩步走來，面無表情，眸裏帶着因近日疲乏所泛起的血絲。他看都未看一眼程成，将米粒徑直抱在了懷裏。
來人右手抱着米粒，左手攬着米娅的腰身朝外走去。
擦身而過之間，他帶着迫人氣勢冷冷說道：“離她們遠些，這是命令。”
程成不知過了多久才回過神來，他本想将剛剛那事...
不過想傷米姑娘怕是不易...
看着兩人背影，終是輕嘆道：“是，殿下...”
一路無話。
米娅覺得這氣氛很是怪異，她張了張口，半響又覺得自己為什麽要解釋？
可實在太過安靜了，送到門口他也不走。
珊瑚将孩子抱回了房間，米娅本也想回房，可手腕被人強硬的拉住。
米娅實在不太明白他現在是為何如此，可她總有種若問出來，對方狀态會更加糟糕的感覺。
“去花園走走吧。”米娅有些無奈，覺得面前的青年可能到了傳說中古人類的青春期。
她反手拉住李淵，後者更用力的回握住她。
南邊已經明确表态，作戰計劃已然草拟，複國的一切已步入正軌。
本來大部隊明日才會回，可他太着急了，他太想念她，不顧身邊衆人勸阻馬不停蹄趕了回來。
回府卻被告知米娅還沒有回來，他在外也知曉米娅在西北的情況，便準備出府去她新開的鋪子。剛剛出府，卻在不遠處的暗巷中看見了愈發貼近的兩人。
他當時真的想手刃了程成。
他同程成見過幾次，程成也極為隐晦的打探過米娅。他知曉程成或是想靠近米娅來得取信息，可是不行，他不允許。
他眸色愈發深沉，突然站定，握着米娅的手向自己懷裏使力，将她穩穩抱住。
已滿十七歲的少年身量已經比米娅高出一個頭了，身體因練武也愈發結實。米娅靠着他的胸膛，聽着他穩重有力的心跳。
她輕擡手臂環抱住他，輕嘆道：“見你眼中血絲那麽嚴重，還不好好休息？”
李淵沉默了會兒，呢喃道：“姐姐，我好想你。”
米娅覺得自己也變得有些奇怪，聽着這些話竟不知為何有些慌亂。她覺得耳根有些熱，可是她的身體怎麽會覺得熱呢？
身體機能一切正常，真是奇怪的令人費解。
“姐姐，我好想你。”低沉沙啞的呢喃，絲絲入耳，劃入腦海深處，後背的手有些不安分的向下撫摸着，米娅後背泛起戰栗，下意識推開了他。
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
李淵呆愣在了原地，懷中空空，他也意識到剛剛自己情不自禁...
“你太累了，回去休息吧。”
“我...我想同姐姐一起...”
“淵兒，你長大了。”米娅淡淡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的朝房間走去。
米娅可謂是落荒而逃。
她知曉他可能是因為青春期，腦子被古人類體內的激素所控制，或者随便什麽，但令她在意的是她自己的身體也變得奇怪了。
是不是這個類地球的磁場問題，米娅陷入沉思。
就在此時，‘知’在腦海中說道【檢測到能量機體。】
米娅趕緊從背包中拿出指能針，眸中漸漸顯出喜色。
指能針除了探查藍色晶體的能量，同時能接收晶體星飛船所釋放的信號。
飛船還有一年到達，終于，她終于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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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都，皇城。
當朝天子在朝堂之上破口大罵。
“你們一個個獻計獻策，現在呢？南邊那老東西也反了，西北也冒出個冒牌貨說什麽匡扶血脈。現在呢？等着西北軍打過來是吧？沒用的東西，這麽多年竟一點西北的勢力都未瓦解，那些派出去的廢物一個個被人‘送’了回來。”
“你們一個個被朝廷養着，養成了豬腦子是吧？朕在皇城坐立難安，你們一天天在府裏還歌舞升平。更有甚者，還想着通敵...”越想越氣，皇帝指着跪在第一排的一位大臣，下令道：“将他給朕拖下去！”
“皇上...皇上臣何罪之有啊？”被侍衛架住的老臣一臉惶恐。
“何罪之有？此前朕要發兵南邊，你就一直在勸阻，說什麽會失了民心，還一直讓朕放糧開倉。那時朕還僅僅認為你是守舊派，可現在你同西北的書信皆已被截獲，想來是你早就知曉了那兩方會合作的計劃，種種勸解都是給那些反賊開方便之門，哭冤，朝閻王哭去吧！”
皇帝眸中赤紅，冷冷道：“把他千刀萬剮，朕要他活着看自己身上的肉一點一點消失。”
跪地朝臣中有兩人頗有深意的對視了一眼，眸中是帶着意得的喜悅。
“臣冤枉啊，皇上，老臣為皇室鞠躬盡瘁，老臣絕無二心啊！”大臣被人拖着朝外行去，他搖着頭，大喊道：“昏君！昏君！內憂外患之際，只信鼠人讒言，大勢已去，天下易主啊！”
朝中跪地大臣都瑟瑟發抖，皇帝雙眸赤紅，他奮力将手中奏章盡數扔下朝堂，拂袖而去。
走回書房的路上，他低聲問道身邊太監：“淩将軍何時回來？”
“之前說是今日到，近日天氣寒冷多雪，想必應是在路上耽擱了些時間。”總管太監恭恭敬敬的道。
皇帝靠在扶手椅上，眉心緊蹙，宮女戰戰兢兢給他按揉着額頭，生怕有一絲的差錯。
他腦中全是回來的那些探子給他提回‘禮盒’時的場景。
那些‘禮盒’中，一顆顆首級，鮮血淋漓。
不僅告訴了他當年那皇朝血脈還活着，還挑釁他這麽多年的暗探全部白費。
他們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壯大到今日地步。
“滾！給我滾！”皇帝大喝。
周遭宮女各個如臨大敵般跪伏着離開房間。
他腦中又重現當年自己父母被宮中侍衛架着去服刑時的場景，他裝病卧床，之後悄悄跟着囚車，父母腦袋落地的場景是他此生的夢魇。
留他一命，賜他遠居，這不是慈悲，是警告，是侮辱。
他當時就發誓，要将一切還給所謂的‘皇家’，所謂的正義。
“淩将軍到。”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通傳道。
皇帝立刻站起了身，眸中顯出些許光芒。
淩将軍還在，他一定有辦法，就像過去那般，他一定有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