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翌日。
南流景被手機振動聲吵醒, 他睜眼後第一件事先看看身邊的沈伽黎有沒有被吵醒,見他還在睡,随手披了睡袍去了大廳。
打電話的是林特助:
“南總, 我已經找律師聯系過兩名受害人, 對方均表示願意主動起訴,這些人原本一口咬死要警方提起公訴, 但一聽律師說自訴案可以申請精神損失賠償,一秒變臉。”
南流景“嗯”了聲:“好, 在他們正式提起訴訟前,告訴他們精神損失賠償沒有具體标準,可以自行決定賠償費用, 确保他們不會中途改變主意。”
林特助不理解:“我不懂, 所以南總您是打算花點錢擺平?如果要花錢,為何不直接和受害人私下協商?”
“本質不在花錢,如果按照公訴流程走,沈岚清百分百要坐牢, 只要受害人願意自訴, 事情就有轉機。”南流景道。
林特助頓時驚為天人:“南總,不愧是你。”
恐怕買熱搜撤熱搜也是計劃的一環,如果法院在進行案件質量評估時看到網上這一邊倒的輿論,難保不會将此事定義為“妄圖主導司法機關”、“與民意發生沖突”,他們認為這樣會損害司法權威,妨礙社會和諧,更不利于依法治國,說不定會适得其反。
所以幻海電子背了這鍋, 也救了沈岚清一命,哪怕幻海已經在網上被噴成了蜂窩煤。
南流景回到卧室時, 意外看見沈伽黎已經坐了起來,正望着窗外發呆。
“起了?”南流景坐在他身邊,輕聲詢問。
沈伽黎:“嗯,心裏有事,睡不安頓。”
南流景看了眼鐘表:“睡不安頓還一覺睡到中午了。”
沈伽黎:……
Advertisement
沈伽黎躺了回去。反正也無事可做,就算擔心沈岚清也擔心不出結果。
見他這懶懶散散的模樣,南流景很擔心在接下來幾十年的時間裏沈伽黎都要在床上度過,一直躺着會潰散人的意志不說,他本就抵抗力差,如果不多加運動生病将會變成常事。
至少,得找到讓他感興趣的事,避免他成日躺在床上生瘡。
南流景抓起他柔軟無力的手晃了晃:“和我說說,以前你沒事時都會做什麽,我想多了解你。”
沈伽黎:“就躺着。”
他沒誇張,除了去學校,其餘大部分時間都在病床上躺着。
“小時候呢,和同學一起時會玩什麽,踢足球?跳繩?”
沈伽黎聽到後沉默了。
曾幾何時,他也不像現在這樣将躺平視為人生最終目标,他也是想和同學一起踢足球的,但每次只要他一靠前,同學們就會像躲病毒一樣跑得遠遠的,擺出像驅趕乞丐一樣的手勢:
“去去去,我媽媽說不讓我和你一起玩,要是你出了事我們負不起這個責任。”
他強忍淚水擺出苦笑:“那我看你們玩總可以吧。”
孩子們齊齊搖頭:“看也不行,萬一你一激動犯了病,我們還是要擔責任的。”
或許從那時起,沈伽黎就明白,自己對他人來說是負擔,不應該出現在他人視線裏令大家陷入恐慌,陰暗逼仄的小角落才是最适合他的歸宿。
慢慢的,變得讨厭人多的地方、讨厭複雜的運動、讨厭陽光的溫度。
盡管沈伽黎在沉默,但南流景還是通過他沉思的表情結合胸口的刀疤猜出一二。
自己又何嘗不是,忍辱負重坐了二十多年輪椅,為了今日的複仇換來的卻是同學們的孤立,哪怕後來去了美國讀書,可天天高喊自由民主、人權至上的美利堅也一樣對他的腿疾心有忌憚,本來該在同齡人中混得風生水起的財團之子卻也成了同學眼中的“異類”。
一旦被拒絕了一次,此後就對這件事徹底失去興趣。
南流景輕撚着沈伽黎一縷發絲,聲音緩慢輕柔:“我們一起踢足球吧?”
沈伽黎閉着眼:“沒興趣,讓我躺着。”
大部分男生天生具有對足球的向往,認為在球場上和隊友一起努力揮灑汗水贏得勝利是件很酷的事。
所以沈伽黎說出拒絕的言辭後,心裏鼓鼓的,說不上哪裏不舒服。
“是麽,那太可惜了,剛好我這邊能湊齊十個人組一支足球隊。”南流景語氣惋惜,還作勢長嘆一聲。
“才不是,一支足球隊要二十三人組成,上場十一人,剩下的替補。”沈伽黎嘲笑道,“雲足球愛好者,連幾人都不清楚。”
南流景對他的嘲笑并不惱,反而問:“你不是沒興趣麽,又是怎麽了解這麽清楚。”
沈伽黎:。
上套了。
下午,沈伽黎莫名其妙被忽悠着換上了球服,又莫名其妙被忽悠到了晉海市民體育中心。
除了沈伽黎,同被忽悠來的還有今天本該休息的林特助和楊司機他們。
也有收了巨額辛苦費的英超曼聯球星弗雷亞,他正好在晉海旅游,正好就被鈔能力拖了過來。
加上李叔做守門員,剛好十一人。
對面也是南流景花錢從足球俱樂部請來的,號稱民間球隊中最厲害的十一人,整個陣容專業豪華。
南流景不上比賽,坐在一邊的貴妃椅上,做一個安靜的記分員。
正式比賽前,南流景交給沈伽黎一個哨子:“你是天選之人,擁有多種超能力,在比賽途中任意時間吹響哨子就可行使你的超能力。”
沈伽黎:?
足球比賽中有這種規則麽?他雖然沒踢過球,可比賽也看了不少,早已對足球規則了然于心,還是說這是今年的新規則?那對其他人是不是不公平?
但不管公平與否,沈伽黎此刻心思俨然不在這邊。
這是他第一次站在足球賽場上,而這一次卻不是作為旁觀者,心中情緒複雜多變,一方面被頭頂大太陽照着心情不爽,面對這麽多人心中焦慮,但同時又因為第一次踢足球而産生了一絲絲的激動。
裁判員吹響哨子後,比賽正式開始。
面對對面的業餘足球愛好者,沈伽黎這邊就算是弗雷亞來了也回天無力,一拖十根本拖不動。
林特助一個大腳雄鷹展翅,看似勢頭兇猛,只不過球停在原地,眼鏡卻飛出去N米遠,一千度近視的林特助根本看不清球的位置,跪趴在地上盲人摸球。
沈伽黎:……
年過半百的守門員李叔,眼睜睜看着球飛過來,一個奮力起跳試圖擋住足球進門,奈何跳得還沒兔子高,極速飛來的足球擦着他頭頂進了門,差點鬼剃頭。
沈伽黎:……
布響丸辣。
南流景恨鐵不成鋼。對方已經拿下三分,他們這邊卻連球都摸不到。
再看看沈伽黎,在球場上散步呢?中衛傳球給他,他跑得還沒烏龜快,等跑過去時球已經被對面捷足先登,對手都帶球跑出去幾米遠了,沈伽黎那超長反射弧才終于發揮作用,對着空氣一個擡腳,化身草坪清理大師,由于重心不穩,雙膝一軟直直跪在地上。
衆人:……
親眼所見,有人和空氣鬥智鬥勇。
對面的球員:難道這就是虐菜的感覺?
弗雷亞欲哭無淚,這錢賺得憋屈。
沈伽黎的極限距離向來只有五十米,這會兒他已耗盡所有體力,跪地上半天起不來。
沒意思,踢足球真的沒意思,特別是看到對面歡呼進球時,沒意思透了。
要不随便踢兩下盡快結束回家躺平吧。
就當他打定主意時,身邊忽然“噗通”一聲,接着他就看見楊司機捂着心髒跪倒在地,身體緩緩下墜,接着一拳打在草坪上:
“該死,難道就要到此結束了麽?遠方的母親還在期盼着我捧回獎杯,可是母親,是我愚笨,我無法完成您的心願了……”
沈伽黎:?
下一秒,林特助也倒在他身邊,雙眼噙淚:“我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認輸!不甘心将第一後衛的榮譽拱手送人,可四比零的比分,我該怎麽追?!”
沈伽黎嫌棄臉。
他們在演什麽。
但弗雷亞也撲倒在他腳邊,和其他人形成三足鼎立之勢将他團團圍住,他忍不了了。
弗雷亞連捶三下草坪:“shit!不該止步于此的,一定有更好的辦法!如果擁有超能力哨子就可以逆天翻盤的!shit!超能力哨子到底在誰那,誰才是真正的天選之人?”
沈伽黎:……
對面球員愣了許久,忽然滿臉驚恐:“天吶!竟然有人擁有超能力哨子,該死的,為什麽不是我們隊員擁有,這樣一定可以拿下比賽勝利!”
在一個個的蹩腳演技中,沈伽黎明白了,這些人在故意演給他看。
還能怎麽辦,吹呗。
他撈起哨子,頓時哨聲響徹球場,大喇叭裏傳來裁判激昂高呼:“天選之人歸位!衆人聽令!即将行使超能力——時間靜止之術!”
話音落下的瞬間,所有人一動不動化為石雕,連呼吸都在此刻靜止。
沈伽黎腳趾蜷縮了下,這輩子沒這麽尴尬過。
環顧一圈,不得不感嘆這些人演技厲害,畫面在此刻竟然完全靜止,就連場邊的南流景也保持喝水的動作一動不動。
沈伽黎尬的頭皮發麻,只想盡快結束。
他盡力了,可還是行動緩慢,踢着足球朝對面球門而去,半道球還跑偏了,他笨拙地追回來繼續踢。
終于,球進門了,時間在這一刻得以重新流動,頓時球場上響起熱烈的歡呼聲,我方球員把沈伽黎包在中間,一遍遍喊着“救世主”,敵方球員雙目含淚熱烈鼓掌:
“是強大的對手,但這種不屈不撓的精神更值得我們學習。”
沈伽黎:……
就是說,能不能別演了,真的很尴尬,我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後面的比賽,沈伽黎靠着他的科技狠活超能力佛擋殺佛。
衆人追球時,他有飛天術,抱着球被吊臂車直接吊到對面球門裏;
對面假動作帶球過人時,他有幻術,撒了一堆足球令人分不出真假,導致對面帶錯球。
最後沈伽黎隊贏了,可他覺得贏得很羞恥,他寧願光彩的輸,也不想丢臉的贏。
南流景慢條斯理鼓着掌,點着頭:“不錯,我國有這等猛将,出線指日可待。”
比賽結束,除了沈伽黎外所有人聚集在休息室,南流景挨個發紅包,順便點評演技:
“太假了,回去後多揣摩多練習,下次不能再拿這種表演出來。”
“嘿嘿,畢竟不是專業的,盡力啦。”
“南總真是大手筆,為了哄嬌妻開心連吊臂車都請來了,怎麽開進來的?”
“管他呢,南總總有辦法,謝謝南總的大紅包!下次有這種好事再找我。”
……
南流景找到沈伽黎時,他正坐在球場邊望着手裏的獎杯發呆。
在他身邊坐下,南流景笑道:“這麽厲害,第一次上場就奪得勝利,獎杯真好看,給我摸摸?”
“我今天,感覺很丢臉。”沈伽黎耿直道,“什麽超能力,尴尬。”
南流景雖沒有親身上場,但作為旁觀者也感覺到了他的尴尬,可如果不這麽做,沈伽黎這隊只會被對面按着打,到時輸得更丢人。
“不過。”沈伽黎話鋒一轉,嘴角隐隐漫上一絲笑意,“還是挺開心的,大家陪我一起玩,很努力的演,逗我開心。”
這應該是人生第一次,沒有人因為他的病對他退避三舍,反而都在包容他照顧他。
明明是再平常不過的傾訴衷腸,南流景還是因為這句話産生了悸動。
嘭嘭、嘭嘭。
心髒跳得很快。
他挨着沈伽黎坐近一些,隔着薄薄的襯衫能感受到對方劇烈運動過後滾燙的餘溫。
“以後,經常來踢球吧。”
沈伽黎凝望着被夕陽染紅的球場,良久,點點頭:“好。”
“回去吧,今晚想吃什麽。”
沈伽黎沒動:“好累,走不動。”
南流景:“像老爺爺散步一樣走了一下午,也能把你累着。”
他嘴上嫌棄着,身體卻誠實的在沈伽黎面前蹲下:“上來。”
沈伽黎毫不猶豫壓上去,南流景毫不費力站起身。
夕陽的餘晖灑滿大地,偌大球場中二人的身影顯得孤獨渺小。
沈伽黎太累了,沒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楊司機已經将車子開到體育中心外,見到南流景背着沈伽黎出來,小跑上前想幫忙,但被南流景一個眼神示意住。
很明顯,他想背着媳婦走完這漫長的幾公裏。
*
幾日後,林特助打來電話稱,那兩名受害者已經正式對沈岚清提起訴訟。
南流景:“好,這幾天約他們見一面。”
兩人得知南流景要私下同他們見面,一合計,沈岚清是沈伽黎的弟弟,南流景又是沈伽黎的丈夫,鐵定是拜托他們撤訴,沒門!
南流景見過很多人,但當着他面這麽嚣張的他還是頭一次見。
在約定的地點,兩人一見到南流景便道:“我們這幾天要處理上訴的事,很忙,你就長話短說,不過我事先聲明,私下和解就不必了,我們受到的傷害人盡皆知,絕不會輕易罷休。”
桌對面的南流景望着兩人,嘴角是似笑非笑。
這個年紀的男生就該像他們一樣,充滿無畏的少年氣,而不是像沈伽黎那樣成日蔫頭巴腦。
但有時候,少年氣意味着愚蠢。
“兩位多心了,沈岚清的事和我無關,我沒義務幫他,這次叫你們過來的确是就某事想私下商議,聽聽兩位的意見。”
南流景說完,将文件袋推到兩人面前。
兩人按兵不動,警惕問道:“這什麽。”
“是我方律師收集的兩位在網上胡作非為的證據,兩位說過什麽話做過什麽事,你們心裏也清楚。”
兩人狐疑地對視一眼,還是不敢接那文件袋。
見他們這慫樣,南流景只覺可笑:“不過是兩位親手做過的事,有什麽不敢看的。”
其中一人依然振振有詞:“你到底想說什麽。”
但卻少了剛才的嚣張。
“關于兩位在網上發布不實謠言,以及對我太太進行長期詛咒辱罵發送血腥圖片一事,對我太太身心健康造成了嚴重的不良影響,導致我太太突發心髒病,精神備受折磨,變得萎靡不振心情抑郁,你們不妨猜猜,如果我對你們進行起訴,會要求多少賠償呢。”
兩人一聽,更慫了:“沈、沈伽黎有心髒病的事我們又不知道,再說了,誰知道你說得是真是假,還是故意吓唬我們。”
“裏面有醫生的診斷書,兩位都是名校學生,應該認得不少字,自己看看自己都做了些什麽?”南流景神态輕蔑,微微揚起的下巴倨傲且盛氣淩人。
其中一人緩緩伸出手,但手指碰到文件袋的瞬間立馬縮了回去。
要他們親眼見證自己作孽害人的鐵證,他們沒那個勇氣。
兩人悄悄擡眼看向南流景,對上視線後立馬心虛地低下頭。
雖然網暴立法不全,但對面的律師可是幻海電子的律師,個頂個的狠人,聽聞曾經在打一樁民事訴訟案時順手把對面的辯護律師一起送進去了。這事真要追究起來,他們絕對沒好果子吃,賠到傾家蕩産是小事,搞不好還會喜提時尚囚衣一套。
“想好了麽?我想聽聽兩位的意見,是打算私下和解還是走正常的訴訟流程?”南流景輕而易舉占據上風,又繼續攻城掠地,打的對面兵敗如山倒。
兩人也不是傻子,他們明白南流景所謂的“私下和解”是在暗指沈岚清的案子——你想和解,咱們相安無事,你想繼續上訴,我也可以起訴,就是不知道到時從沈岚清那得到的賠償夠不夠賠沈伽黎一根頭發。
畢竟精神損失費沒有具體要求,對面想要多少就得賠多少。
你還說你不是為了沈岚清的事而來!
其中一人先敗下陣來,另一人孤立無援也不敢繼續放肆,只得道:“對于這件事我們誠心道歉,希望能得到沈先生的諒解,你們這邊提出的任何要求我們都會努力做到,希望……您能原諒我們這一次,如果事情鬧到學校,我們就完蛋了……”
南流景勾唇一笑。
就連聰明都聰明的這麽愚蠢。兩個蠢貨。
南流景卻依然咄咄逼人:“那麽我想請問一下,關于沈岚清的事,二位是怎麽打算?”
“其實我們也沒有受到實質傷害,當時被敲了一棍子也早就不疼了,而且縱觀整件事,一切由我們而起,是我們不對在先,現在良心發現,所以這件事……就算了吧。”
“二位真誠大度,那我也既往不咎,不過希望你們明白一件事,永遠不要把自己的愚蠢當成正義。”南流景笑笑,打開錢夾抽了兩張百元鈔票送到二人面前,“時候不早了,打車回去吧。”
兩人接過錢,深深鞠躬,道歉又道謝,随後逃也似地離開包間。
車上,他們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感嘆着幸好南流景沒有起訴他們。
但他們也不知道,整件事就是南流景在玩弄人心,故意讓他們以為自己有利可圖主動提起訴訟,把原本絕不可能撤訴的公訴案變成了可以撤訴的自訴案,最後再牽扯進另一件事連消帶打迫使他們主動和解,甚至還自以為得了便宜,将南流景視為大恩人。
南流景又在包間坐了會兒,見時候不早喊楊司機過來接人。
臨走時,服務生過來收拾包間,看見遺落在桌上的文件袋,忙追出去。
南流景淡淡道:“扔了就行,裏面都是廢紙。”
的确是廢紙,他哪有什麽沈伽黎的診斷書,沈伽黎恐怕連這二人的私信都沒看過。
但事實證明,他賭對了,兩人不僅不敢看,還堅定認為确實有診斷書的存在,誠惶誠恐,迫不及待提出和解。
回了家,沈伽黎正窩在被窩裏看媽媽演的電視劇,可即便是媽媽演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看進去些什麽。
一見到南流景,立馬詢問:“你去見那兩名受害者,他們怎麽說,願意和沈岚清和解麽。”
南流景慢條斯理松了松領帶,淩厲的眉宇深深蹙起:
“抱歉,我盡力了,但他們就是不肯松口,沈岚清這次恐怕免不了要坐牢。”
沈伽黎:“你能不能再想想辦法,除了你,我想不到還有誰能幫沈岚清。”
南流景在他身邊坐下,輕輕撫摸着他的後背,看起來很是為難:
“這件事很麻煩,我每天要處理公司的事已經很累,現在腦子裏很亂,明天休息,我想好好放松下,說不定整理好思路後,就有了辦法呢。”
沈伽黎耿直又天真地問:“那我能幫你麽。”
南流景疲憊一笑:“能,而且是,只有你能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