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翌日。
網上徹底炸了, 熱搜前三:
#南流景疑似失憶#
#南流景,六歲智商是真是假#
#南流景疑似智力受損#
網民們順理成章忽視了“疑似”二字:
【太不幸了,又殘又傻, 這人還能要嗎?】
【心疼黎寶, 話說南流景都這樣了,也該我接盤了吧。】
【麻繩專挑細處斷, 本來下肢癱瘓就已經失去了做普通人的資格,這又傻了, 沈伽黎也太倒黴了,偏就嫁給這麽一……】
【難怪這麽多天也沒見到人,原來是傻了不敢見人。】
【南董事長幸虧有倆孩子, 一個號練廢了還有另一個頂上。】
出于某種仇富心态, 對于南流景發生意外一事更多的是嘲諷,理智發言的也只是喜歡沈伽黎,因此對南流景愛屋及烏。
謠言四起,風波不息, 就算南豐平日不上網消息也總會傳到他耳朵裏。
他一怒之下回複出言不遜的網民:【流景失憶一事純屬謠言。他受傷在家靜養竟被人傳成智力受損, 我開始不出面聲明只是因為我天真的認為,謠言止于智者,但現在看來,傻瓜都在網上。】
網友笑了:【既然是謠言你為什麽不敢讓南流景出面澄清?況且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去腦子沒受傷我真不信。】
Advertisement
【對啊,口說無憑,讓南流景出面證明一下自己不是傻子。】
真奇怪,明明是誰主張誰舉證,說南流景智力受損的人一個證據拿不出, 倒是強行要求澄清者拿出證據。
南豐雖是商場中運籌帷幄的董事長,但終究是缺乏上網經驗, 被無良網民集體圍攻倒先敗下陣來,不敢再回。
他現在就是懷疑,南流景失憶的消息并非醫院帶傳出去,而是知曉這件事的身邊人。
首先排除伽黎,他比自己還不愛上網。
剩下的就是……
南豐緩緩看向身邊的于懷素。
“懷素,你最近有去看過流景麽。”南豐語氣試探。
于懷素單刀直入:“沒有,怎麽了。”
“沒什麽,最近我不在公司,也不知道伽黎這孩子接手公司後管理得如何,但是看過近幾期的會議記錄,感覺是個果斷且有勇有謀的孩子。”
于懷素鼻間發出一聲冷笑,表面不動聲色。
老不死的這麽說,該不會就算到時南流景無法恢複,也打定主意要将公司交給沈伽黎這個賤人吧。
別妄想!
每次心情不好,她都要去拉着兒子訴訴苦,今天也不例外。
南斐遙正在房間裏和沈岚清打甜蜜電話。
但今天的沈岚清似乎格外憂郁,猶豫許久後,他對南斐遙道:
“我覺得,我們的婚事還是暫時往後推一推。”
南斐遙一聽,急了。媽的,往後推一推有可能推着推着就沒影了。
“你又怎麽了,又怎麽不開心了說給我聽聽。”
沈岚清支支吾吾道:“最近南流景受傷需要我哥哥照顧,我不想我哥哥這麽辛苦,又要管理公司又要照顧一智障兒童,我想暫時搬到我哥哥家幫他的忙。”
南斐遙聽到“哥哥”二字瞬間炸成天邊絢爛煙花。
“哥哥哥哥哥哥,你除了哥哥還會說別的詞麽?”
電話那邊的沈岚清驀地沉默。
南斐遙自知語氣不好,軟了幾分:“我不是在怪你,只是不希望你因為善良而壞了咱們的計劃,你都不知道,為了幫你完成計劃和你結婚,我攤上多大的事,很有可能要去坐牢。”
他這麽說,只想賣慘以此博取同情。
電話那頭沉默半晌,忽然問:“為什麽要坐牢。”
這時,沒等南斐遙回答,于懷素奪門而入,來勢洶洶。
她在門外沒聽見南斐遙具體說了什麽,但聽到了“坐牢”二字。
南斐遙見狀趕緊挂斷電話。
于懷素疾步而來一把扯住他的衣領,盡量壓低聲音,但難掩尖銳:“你在和誰說什麽,貪污公款的事你是不是和別人說了。”
“沒有,怎麽可能說,我又不傻。是我一個朋友肇事逃逸,我勸他去自首,否則要坐牢。”
于懷素紅着眼睛死死瞪着他,良久,甩開他的衣領松了口氣:“不管誰問你都千萬不能說,就算是岚清問起來你就說那筆錢是爸爸給的,不要提公司一個字,明白麽。”
“知道……”
于懷素沒了和他訴苦的心情,無力地擺擺手說自己先回去睡了。
但于懷素一走,南斐遙火速掏出手機,他看到沈岚清給他發了消息:
【為什麽要坐牢,你別吓我,和我說說,我看能不能幫你[大哭]。】
南斐遙感動值MAX,就憑這條充滿愛意的短信他都可以确定,就算他負了全天下人也絕不能辜負最愛的岚清大寶貝。
說,怎麽不實話實說呢。
*
周五的下午,沈伽黎歸心似箭,簽着秘書提交的文件只想盡快回去躺平。
但臨了一腳,被南斐遙攔住。
南斐遙扔給他一份文件:“這是日本公司發來的确認收貨反饋書,要你簽字。”
沈伽黎看也不看在乙方後面龍飛鳳舞寫了三個大字,合上,交還給南斐遙。
完事下班,趕緊回去躺平。
但躺平大計再次以失敗告終。
因為他一進門就看見倆人。
一個是多日如一日每天守在門口等他下班的南流景,另一個是……
海恩。
他都快忘了有這號人,但海恩一出現,痛苦的回憶如海潮襲來。
海恩穿着裁剪合身的兒童版西裝,還有模有樣系着領帶,一見人,高傲揚起下巴:“沈伽黎,聽說你最近遇上麻煩,我特來看望你安慰你。”
沈伽黎直言不諱:“你不出現在我眼前才是對我最大的安慰。”
“可我已經出現了,我知道你不願見我,但我既然來了也只能盡最大努力取得你歡心。”
沈伽黎:……
從前那個對小學生頂不屑的成年人南流景,這會兒正斜着眼怒視小豆丁,将自己心中的厭惡在臉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來者不善,一進門就說什麽是來看望未來妻子沈伽黎的。
沈伽黎是我老婆,你是什麽東西。
但他深知,老婆喜歡乖小孩,他不能把厭惡表現得太明顯。
南流景主動拉起沈伽黎的手,仰起臉滿臉困惑:“老婆,這個小朋友是誰,他說你是他未來妻子,可你是我老婆啊。”
海恩冷嗤:“別得意,現在是你的未必永遠都是你的,別忘了,我可是沈伽黎‘完美人.妻’的亞軍獲得者。”
雖然參賽者只有兩人。
“有什麽了不起,我是他老公,你是什麽東西。”南流景回嘴道。
客廳裏,海恩的母親莫娜和李叔二人看着倆小孩唇槍舌戰誰也不肯先認輸的模樣,覺得好笑。
“莫女士,我們家少爺暫時只能這個狀态了,現在多少人盯着他的位置,人心複雜,不知道那些人為了奪得權力能做出什麽事,所以我懇求你,見過就見過了,但務必當沒事發生。”李叔道。
莫娜點點頭,看向倆孩子:“出了這種事我們也很難過,南總任職期間我們兩家公司的合作蒸蒸日上,南總也給了我們很多幫助,所以這次如果你們也需要幫忙就盡管開口,我和孩子他爸都無條件支持你們。”
李叔感動的老淚縱橫。
都說困難時方見真朋友,他對這句話毋庸置疑。
“不過最近網上有關南總的謠言勢頭迅猛,你們不打算花錢整治一下熱搜?”
一語驚醒夢中人,李叔忽然有了主意。
那邊,倆小孩還在争吵不停。
南流景:“完美人.妻有什麽了不起,我上我也行,冠軍非我莫屬。”
“哈。”海恩不屑地冷笑,随即看向沈伽黎,“沈伽黎,既然有人不服氣膽敢誇下海口,我認為有必要再舉行一場完美老公争奪賽,你覺得怎樣。”
沈伽黎實話實說:“我覺得不怎樣。”
放過我吧,我只是個喪懶鹹,好不容易挨到周末休息,怎麽一屆比賽沒完還要再比一屆?
南流景志得意滿:“老婆,答應他,比,不然有些人不知道天高地厚。”
……
李叔拉長領結:“第二屆完美……”
“行了,省去那些無意義的大家都知道的規則,直接開始吧。”海恩怒目圓視,“我已經迫不及待要捧着冠軍獎杯将失敗者踩在腳下。”
南流景:“哼。”
莫娜非常配合地鼓掌:“兒子加油!媽媽看好你。”
李叔:“少爺加油!老夫看好你!”
沈伽黎:……
李叔宣布:“第一場比賽!作為完美老公,你必須要有淵博學識,在妻子感到疑惑時為其排憂解難。”
省流版:知識競賽。
為了照顧小朋友又要切合主題,李叔選了些他自認為簡單的問題。
“第一個問題,如果沈伽黎先生不幸發生高燒,能為其快速退燒的有,A布洛芬;B頭.孢拉定;C南瓜粥,計時十秒,請作答!”
海恩毫不猶豫:“A。”
但南流景卻一臉擔憂看向沈伽黎:“老婆你發燒了麽?你有沒有哪裏難受?”
沈伽黎翻了個白眼。
李叔輕輕嗓子,低聲提醒:“少爺你要是再不作答當棄權處理。”
南流景思忖片刻:“我選C,南瓜粥。”
海恩情不自禁放肆大笑:“哈哈哈傻瓜!怎麽會是南瓜粥!發燒要吃布洛芬退燒,懂麽。”
南流景失落地看向沈伽黎。
沈伽黎幽幽看着海恩:“沒錯啊,是南瓜粥。上次高燒吃了布洛芬沒有,但吃了南瓜粥就退燒了。”
海恩:。
題目有陷阱……吐血.jpg
南流景輕蔑一瞥手下敗将,唇角勾起得意弧度。
“第二個問題。”李叔提醒道,“不能用常理來考慮問題答案,合格的丈夫要對妻子觀察入微。”
“某天下起瓢潑大雨,沈伽黎先生恰好有事外出,你需要為他做的是,A送一把雨傘;B送一件雨衣;C目送他離去。”
海恩瘋狂轉動小腦瓜。不能以常理來考慮問題答案,就像第一題,正确答案往往是最不可能的那個。
這一次,他志在必得:“C,目送他離去。”
南流景:“B,雨衣。”
海恩急得拽着李叔袖子問:“老管家你快說,正确答案是C對吧。”
李叔一臉惋惜:“是B。”
海恩一聽,不服:“我抗議!你這是黑哨!沈伽黎那麽懶,他會穿雨衣?”
沈伽黎忽然膝蓋中箭,幽幽擡眼。
李叔佯怒輕輕敲了下海恩的腦袋,心寒道:“所以你打算讓他淋雨生病?就算他确實不喜歡打傘,送件雨衣總行吧,雨衣扣子都是魔術貼,方便省事。”
海恩愣住,肉眼可見地失去了顏色,變成了化石,碎開了條條裂縫。
第一環節的比賽,因為李叔的黑哨,南流景以10:0的比分順利拿下。
他不急着對手下敗将發表勝利宣言,而是直直望向他心愛的老婆:“老婆你放心,我一定會拿下整場比賽,讓所有人知道,我才是最愛你的那個。”
沈伽黎用腦電波回應他:哦。
李叔:“現在進行第二場比賽,如果少爺能拿下第二場将直接終結比賽,這是海恩小少爺唯一的機會,請你謹慎思考,慎重行事。”
海恩捏緊小拳頭:“放馬過來,我要讓你知道什麽叫讓一追二!”
李叔清清嗓子:“第二項比賽題目如下。沈伽黎先生最近接手公司,工作繁忙疲憊不堪,作為一個完美老公,你必須想辦法幫他放松情緒,沈先生就躺在那裏,十分鐘內,最先讓他露出輕松神态的選手将贏得比賽。”
南流景眉頭一簇,緩緩垂了眼,像是在思考。
海恩一聽題目,愣了幾秒,忽而發出得意洋洋的大笑,語氣傲慢:
“老管家,這次你就算是黑哨也阻擋不了我贏,你知道我消失的這些日子都在做什麽麽。”
李叔:“哦?這麽有自信?說來聽聽?”
海恩愉悅一挑眉,背着小手怡然自得:“不怕你偷學,實話告訴你,我在學——小兒推拿,雖然達不到師父那般爐火純青,但試過我手藝的沒有說不好的。”
三臉嫌棄.jpg
首先由海恩出戰。
沈伽黎正躺貴妃榻上眯眼打瞌睡,忽然感到一雙稚嫩小手在他胳膊上又揉又捏,手法不輕不重恰如其分,孩子可能生怕打擾他還有意輕放呼吸。
沈伽黎再次同情心泛濫。要不給他一次機會算了,上次輸了不服氣又來糾纏,再不讓他贏他豈不是要天天往這跑。
沈伽黎故意舒展開眉頭,還作勢放松輕嘆一聲。
小孩看到他這表情都快樂傻了,哼哧哼哧更加賣力。
李叔看了眼手表:“時間到,接下來有請少爺出戰。”
南流景聽聞,滑着輪椅來到沈伽黎身邊,剛要伸手,可看到他緊閉的雙眼後,又默默滑着輪椅退到一邊。
一分鐘、兩分鐘過去了,他依然巍然不動。
沈伽黎還在等待他那毫無章法的亂按一通,但許久未等到他下手,只覺得周遭一切過于安靜,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白日的疲倦上湧,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意識越來越沉,跌入無盡黑洞。
海恩在心中不屑嘲笑:哼,手下敗将,見識到我卓越手藝怕了吧?看我第三局勢必拿下你。
十分鐘終于過去,南流景依然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默默凝望着沈伽黎的臉。
李叔嘆了口氣,舉起打分表:“我宣布,此次比賽,沈伽黎完美老公冠軍得主是——南流景!”
海恩不服×2:“老管家,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吹黑哨,我有權到賽委會告你取消你的裁判資格。”
“噓——”李叔和南流景同時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要他不要吵醒沈伽黎。
李叔擺擺手,示意海恩安靜聽他解釋,他壓低聲音用氣音道:“其實呢,一個人最放松的時候是睡覺,人和動物都有一定的警覺心,不是面對什麽人都能安然入睡,除非是最信任的人。”
孩子聽完,緩緩褪去了顏色,變得煞白如紙,正因為他覺得李叔言之成理,所以才不敢置信自己再一次輸掉了比賽。
漫長的呆滞過後,海恩眼中決了堤,張開雙臂哭着朝莫娜走去:“媽媽——嗚嗚嗚媽媽我輸了……嗷嗚嗷嗚……”
沈伽黎還是被吵醒了,活活聽了半小時的小孩哭嚎,忽然感嘆,要是世界上的小孩都像六歲的南流景一樣不哭不鬧,世界該多麽美妙。
對南流景好感度+1
莫娜帶着抽泣的海恩在這裏吃了晚飯,又叮囑幾句便帶着孩子先行告辭。
海恩一直瞪視南流景,一直到出門也沒恢複正常表情。
但離別前,他卻對出門送客的南流景道:
“上一次我輸給了你弟弟,我很不服氣,我認為并不是我實力不足而是他運氣好,這一次我輸給了你,但我心服口服,我承認你比我更了解沈伽黎。”
小孩嘆了口氣,幽幽望向天空:“我們都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是喜是悲,是陽光是風雨,但我希望在你有限的時間裏,唯一不變的是你對沈伽黎的愛意,如果讓我知道你欺負他,我會毫不留情将他搶到我家,我說到做到。”
南流景:“你快走,以後別來了。”
海恩咬牙切齒.jpg
“就要來就要來!天天來!煩死你!”
南流景一巴掌拍在小孩屁股上:“不許來,看到我身後的老管家了沒,他年輕時可是省級自由搏擊冠軍,他絕不允許你進門。”
李·虛假的自由搏擊冠軍·叔:?
莫娜抱着吱哇亂哭的小孩對幾人深深鞠躬,道了句“打擾了”便帶着孩子離開。
礙眼的人走了,南流景一秒變小狗,跑到沈伽黎身邊給他捏腰捶腿:“老婆辛苦了,照顧小朋友很累吧,我幫你揉肩。”
沈伽黎虛虛擡眼,有氣無力道:“你不是知道我唯一的心願是躺平?怎麽還來煩我。”
南流景俯下身子,臉蛋輕輕貼在他溫熱的掌心:“可是我想黏着你,我最喜歡老婆了。”
失憶後的南流景,今天也是最愛老婆的一天。
*
南家。
南豐一聲怒吼:“李大海你出的這什麽馊主意!讓流景親自參加新聞發布會澄清謠言?你該不會不知道這根本不是謠言吧!”
說罷,憤怒挂斷電話。
正在一邊做面膜的于懷素聽到“流景”二字,火速回頭:“怎麽了生這麽大氣,別動怒,你現在血壓還沒降下來。”
南豐撫着胸口努力平複情緒。
“李管家剛才打電話說,現在網上針對流景智力受損一事傳得沸沸揚揚,要咱們開個新聞發布會澄清,還要流景親自出面澄清,他現在那狀态怎麽能見人,他去了豈不是坐實癡傻一說?”
于懷素眉尾一挑,計上心頭:
“如果沒有更好辦法,為何不鬥膽一試?流景雖然智力受損,但不是沒有智商,六歲的孩子背課文還不會麽?何況他比一般小孩要聰明。”
“背課文?背什麽課文,讓他當着記者的面背誦詠鵝來證明自己沒傻?”
和沈伽黎相處時間一長,不光南流景,就連南豐的腦回路都變得清奇。
于懷素腦海中驟然出現那個畫面,沒忍住笑,忙扶着面膜:
“你快和流景一樣了,我的意思是,咱們先提前套取記者的提問問題,給他寫好答案讓他背下來,到時照本宣科不就萬無一失。”
辦法不錯,但南豐還是直勾勾地盯着她:“你很希望流景出現在大衆視野裏?”
于懷素笑容漸漸褪去,自行找補:“是啊我很希望,難道你願意自己兒子在網上被說成智障麽?我一個後媽都不願意,所以讓他親自澄清不就是對噴子的最好回擊。”
南豐盯着她看了許久,她絲毫不虛,勇敢迎着南豐的目光,仿佛一口咬死自己就是為了南流景着想。
良久,南豐放下手機,低低道:“好,就按你說的來,盡量提前打點好所有記者。”
消息傳回南流景家,李叔和南流景一說,他不開心了:
“為什麽我要參加新聞發布會,為什麽要背稿子,我不去,除非我老婆和我一起去。”
沈伽黎:“我不去,你也別去了,一輩子當別人口中的傻子。”
南流景低下頭,眼底寫滿失落,垂下的劉海遮住了眉眼。
他摳弄着手指,時不時擡眼看看沈伽黎,每個眼神都顯得小心翼翼。
良久,他深吸一口氣,抿了抿嘴唇像是下定決心,道:“那我去好了,我會證明自己不是傻瓜,這樣別人也不會嘲笑你是傻瓜的老婆,傻瓜婆。”
語氣委屈巴巴都快滴出水來。
沈伽黎從他不安的神色中看出一絲可憐。
以前的南流景哪裏會在乎他是不是傻瓜婆,甚至會親口嘲笑他是蠢貨,可南流景變回六歲後卻更顯坦誠,哪怕即将面對無數的媒體閃光燈很害怕,卻還是為了他選擇孤注一擲。
沈伽黎更加厭惡于懷素這個女人。
如果以前的南流景就是這樣善良可愛,說不定發展到現在也是小說中的溫柔暖男,卻全拜這老巫婆所賜,把天使變成了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