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洞房
洞房
趙毅出來時,清霜清雨兩個已經鋪好了床,退了出去。
臨走之際,清雨很是擔心許知月,但卻還是被不明真相的清霜給拉走了,人家小兩口洞房花燭,你杵在這兒不肯走是什麽意思?
許知月有苦難言,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清霜拉走了清雨,在心裏嘔血。
眼看着趙毅已經穿好衣服走了出來,為避免尴尬,許知月端起方才丫鬟送來的醒酒湯,上前道:“王爺喝了許多酒,這兒有碗醒酒湯,王爺快趁熱喝了吧。”
趙毅接過她手裏的碗,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湯,眉頭也不皺的直接一口喝了個幹淨。他放下碗道了句多謝。
兩人雖已見過幾次面,但實在算不上相熟,再加上此情此景,屬實有些尴尬。沉默了一會,還是趙毅先開了口:“時辰不早了,先歇息吧!”
“哦,好,啊!”許知月起先還沉浸在自己的尴尬當中,沒有聽清他說了什麽,待反應過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說歇息?怎麽歇?這兒可就只有一張床啊!
“你還有什麽事麽?”趙毅轉身不解的看着她。
“可是,那個,王爺”許知月猶猶豫豫的不知道該怎麽講。
趙毅看着她扭扭捏捏的樣子,又看了一眼內室的那張梨花木拔步床,心下了然,“明早還有嬷嬷會檢查你我行房與否,今晚便只能委屈你與本王共睡一張床了,你若實在為難,本王也可以另想他法。”
“不為難不為難,一切謹聽王爺安排。”原來是這樣,只是睡一塊的話,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她在說什麽呀,說的好像她很想與他同床共枕一樣,許知月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哦,是麽!”趙毅挑眉看了她一眼,闊步往內室而去。
許知月看着他坦然自在的步子,這回是真的要吐血了。果然男女的臉皮存在着天生的差異。她身為一個思想開放的現代女孩,自诩什麽那啥沒見識過,不過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已,有必要害羞得連腦子都轉不過來了嗎?
趙毅停在床邊,等着許知月過來了才問道:“你想睡裏面還是外面?”
Advertisement
“裏,裏面”許知月紅着臉,已經連說話都開始結巴了。
那什麽,雖然她見識廣,但畢竟沒有實踐過,除了她哥哥和爸爸,她甚至連其他異性的手都沒牽過,現在直接就要和一個根本不熟的男子睡在一起了,她能不緊張麽?
許知月僵直的躺在裏面,幾乎是都快貼到壁上去了。随着被窩塌軟一下,趙毅也躺了進來。
明明他們之間還隔了很遠,但許知月就是清楚的感受到了屬于男子才有的氣息與溫度,許知月的耳朵幾乎紅得滴血,她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為了不讓呼吸聲太大,以防吵到他,她憋了口氣,緩緩的呼氣,再慢慢的吸氣,差點沒把自己給憋死。
可趙毅畢竟是習武之人,耳力過人,便是她呼吸得再輕,他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你平常睡覺都是這麽呼吸的?”趙毅有些喑啞的聲音忽然傳來,吓得許知月一口氣沒喘上來,連咳了好幾聲。
“怎麽這般不小心?”紅帳內光線昏暗,但趙毅視力極佳,還是清楚的看到許知月咳得滿臉通紅,不禁有些擔憂。他起身倒了一杯水送到她手邊,“喝口水緩緩吧。”
許知月喝了水,這才喘過氣來,她幽怨的看着趙毅去放杯子的背影,心想,她這還不都是拜你所賜。待他轉過身來時,又立刻換上一個感激的笑容,“多謝王爺。”
“你那呼吸的方式不好,容易氣短胸悶,噩夢不斷,不利于眠。”他看了她一會兒,又補充道:“還容易嗆着。”
許知月一口老血梗在喉嚨,不上不下,別提有多難受了。
“王爺說的對,我改改。”
“嗯”
經過了這一場小風波,兩人再次躺下,這一回許知月也不再刻意放緩呼吸了,她閉眼準備入睡,可時間過去了許久,她依舊清醒如初,半點睡意也無。
明明今天累了一天,明明之前她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怎麽這會兒就睡不着了呢?
聽着耳邊趙毅平穩而綿長的呼吸聲,想必他此刻已經睡着了吧。不過,他這睡姿可真好,就這麽平躺着,半天也沒有動過。
又不知過了多久,許知月可算是有了睡意,可她心裏惦念着不能亂動,千萬別踢到了他,睡得也不是很安穩。
許知月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夜,第二日天還未亮的時候,她隐隐約約聽到有什麽東西敲擊窗戶的聲音,她睜開眼來,只見趙毅從窗邊接了一個白色的帕子走了過來。
“醒了?”
許知月坐了起來,不解的看着他,“王爺?”
“這是元帕。”趙毅随意的将它扔在了床尾,許知月清楚的看見上面還沾了些斑斑點點的血跡和某些粘稠狀的,已經凝固了不明物體。
這該不會是真的吧,他找誰弄的?
“本王昨日命林風去弄的,不會穿幫的,你放心吧。”看着許知月不解的模樣,趙毅好心的解釋道。
“還是王爺想的周到。”許知月嘴角抽了抽,她昨天壓根就沒想到這件事,這會兒看他弄來的這元帕,心情實在有些複雜。
趙毅解釋完了,也沒打算再睡,徑直走到一旁穿上外衣,打算去晨練。
許知月見此,連忙起身,:“王爺,妾身來伺候你穿衣吧!”她與他雖不是真正的夫妻,但有些改盡的義務還是得盡的,當然要是他自己說不用,那就另當別論了。
“不必了,本王自己來。”趙毅接過許知月手中的腰帶,想了想又道:“你我本不是真的夫妻,你也不必自稱什麽妾不妾的,時辰還早,你可以再去睡會兒,本王去演武場練練拳。”
“哦,好”許知月怔了怔,随後才反應過來,他竟真不要她伺候。她樂得清閑自在,自然不會強求。
雖然伺候夫君穿衣束發,杜嬷嬷都已經教過了,并且耳提面命的告訴她,若想讨得夫君歡心,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她也學得有模有樣,但既然人王爺自己說了不用,她當然不會違背夫君的意願啦,正所謂出嫁從夫嘛。
趙毅穿好了衣服,又喚來常祿端來了熱水,簡單的洗漱了之後,便往練武場去了。
趙毅一出了院子,林風便跟了上來,“王爺這新婚燕爾的,怎麽這麽一大早還要去練武場?”
“練功之事,一日不可荒廢。”趙毅目不斜視,徑直往練武場而去。
林風見他眼底有些青黑,又忍不住笑嘻嘻的調侃道:“王爺,您這眼底青黑一片,該不會是一夜沒睡吧!”
“你很閑?”趙毅停下腳步,冷飕飕的看向他。
接收到他不善的眼神,林風被吓得咽了咽口水,“屬下先去幫您清理清理練武場。”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遁走了。
趙毅在心裏嘆了口氣,這才繼續擡腳往練武場而去。他昨夜确實一夜未睡,他是個正常的男子,過去二十年從未與女子如此親近過,一個正值妙齡的女子就躺在他身邊,他又怎麽可能安然入睡?
見外面的天已經微微亮,反正都已經起來了,許知月也不想再躺下去了,索性将清雨她們叫了進來伺候她穿衣洗漱。
除了清雨清霜她們,一起進來的還有幾個穿着宮裝的丫鬟嬷嬷,想必就是宮裏派來查房的了。
許知月一邊站着任由清雨她們替自己穿衣,一邊斜眼看着嬷嬷整理床鋪,将床角的元帕拾起,不免有些心虛。又見嬷嬷将元帕展開,滿意的點了點頭,那顆懸着的心這才落了地。
嬷嬷理好了床鋪,又收好了元帕,這才滿臉笑容的走過來,“老奴還得回宮複命,就不多留了。”
“嬷嬷慢走。清雪,你去送送嬷嬷。”許知月表現得溫婉端莊,同時又恰當的露了幾分嬌羞。
清雪領了命,一直将幾位嬷嬷一路送到了大門口,這才回來。
屋裏沒了外人,許知月頓時放松了下來。她嘆了口氣,走到梳妝臺前坐下,讓清霜給自己梳頭。
“這才新婚第一日,小姐怎麽嘆起氣來了?”清霜拿起梳子,很是困惑。
而一旁的清雨見此,更是眉頭緊鎖,心裏急得不行,她剛才可是看見了,那位嬷嬷手裏拿的元帕可是染了血的。
“咳,沒什麽,就是沒睡夠而已。”許知月透過鏡子看都身後心不在焉,眉頭緊鎖的清雨,知她必定是誤會了,但此時清霜在這兒,她也不好解釋。只能再尋個機會跟她解釋了。
“這嫁了人可就不比在閨閣的時候了,小姐以後怕是都不能睡懶覺了。”不明真相的清霜在她背後調笑着。
許知月牽強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待許知月洗漱完畢,又上好了妝,換好了衣服,外面的天已是大亮。趙毅還沒有回來,許知月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要不,奴婢出去問問府裏的下人,王爺何時回來?”見已經裝扮好的許知月無所事事,清霜便提議道。
“嗯,也好。”
打發走了清霜,許知月看着清雨迫不及待的解釋道:“昨晚我與趙毅什麽也沒有發生,那條元帕我也不知道他從哪兒弄來的。我可沒有與你家小姐的夫君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清雨得了她的解釋,立馬便釋懷了,見她如此焦急的模樣,甚至還笑了笑,“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只是擔心小姐吃了虧,既然小姐無事,奴婢也就安心了。”
“這樣麽?”許知月有些不相信,趙毅畢竟是她家小姐的夫君,即便現在這具殼子裏住的是自己,自己要是真與他睡了,她能不介懷?
“是的,先前小姐回來的時候便已經說過了,讓奴婢把您當做是她,務比要盡心盡力的伺候您,奴婢自然是要事事以您為先的,即便,即便今後您不得已了委屈自己,奴婢也是一定會站在您這邊的。”大概猜出了許知月的想法,清雨連忙解釋道。況且這些日子的相處,她也早已真心實意的把她當做了自己的主子。
見她鄭重其事的樣子,許知月相信了她的話,對她點了點頭。
見她相信了自己,清雨露出會心一笑,旋即又道:“還有,小姐,您怎麽能直呼王爺的名諱呢,今後可千萬別這樣了,無論是人前人後都不可以,畢竟隔牆有耳呀。”
“好好好,我知道了,以後一定謹言慎行。”兩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