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晚間的飯桌上,一家人安安靜靜的用着晚飯,許知月本想問問關于寧遠候府的一些具體情況,但又想到他們不想她參與這些事,遲遲不敢開口。
當她猶豫着要不要開口時,卻是聽見外面傳來一片吵吵嚷嚷的聲音。
“怎麽回事?”許靖遠蹙眉問道。
“奴婢這就去瞧瞧。”
“老爺,夫人,是三房的人來了,下人們攔不住,已經朝着這邊來了。”房嬷嬷不過才一會兒就回來了。見了三房那夥人的架勢,臉上有些擔心。
“來得這麽快,還真是沉不住氣。”許靖遠不屑的輕呲一聲,将筷子放在桌上,也不吃了,起身來到院裏,看看他們想幹嘛。
“大哥,你這是什麽意思?”一個大約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一見到許靖遠出來,立馬便氣急敗壞的上前來質問。
“三弟擅闖長兄府邸,又不顧長幼尊卑的對着我這當大哥大呼小叫又是什麽意思?”許靖遠淡定的站在臺階上,對他的大呼小叫毫不在意,連正眼也不屑看他一眼。
“我擅闖?怎麽,你這當大哥的府邸,我這當弟弟的如今是來都不能來了嗎?”許靖霖蠻橫無理的瞪着許靖遠。
“霖兒!”一道疾言厲色的聲音自人群後傳來。
“母親。”許靖霖收起臉上的傲慢,親自去将跟在後面的的老母親給攙扶了過來。
“母親/祖母。”見到來人,縱是不願,許知潔等人也不得不上來給這老婦人見禮,畢竟她還是他們名義上的祖母,孝字大過天。哪怕他們再不待見她,也還得留着點面子情。
“靖遠,霖兒他被我嬌慣壞了,不懂禮數,你這做大哥的就別與他一般計較了。”李氏作出一副慈母樣,親切的要上去扶他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有多疼這個前頭夫人留下來的長子呢。
許靖遠不動聲色的退開半步,躲開了她伸過來的手,臉上挂着一個讓人挑不出錯的笑容來,“母親說的是,畢竟三弟年紀還小,我這做大哥的自然不會多與他計較。”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被人說還小,可想而知許靖霖的臉色有多難看,他正要開腔罵回去。李氏一個淩厲的眼神傳過來,他只得憋了回去,看下人那些嘲笑他的嘴臉,他頓時氣得七竅生煙,但又懼于李氏不敢再開口,只得憋着,別提有多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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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事兒,咱們還是先進去再說吧,別叫院子裏的這些下人們看了笑話不是!”見氣氛有些僵着,林氏只好上前來緩和緩和氛圍。
見到林氏,李氏眼裏閃過一絲不愉,但很快又掩飾過去,繼續扮一副和藹婆母樣,溫和的說道,“是啊,惜兒說的對,咱們還是進去再說吧,免得在這兒叫下人們看了笑話。”
一行人又往內堂而去,期間幾人都沒在說話。
見識到了李氏的裝模作樣以及許靖霖目中無人的樣子,許知月在心裏覺得不屑,再加上先前聽許知潔所說的過往,她對這幾人就更是厭惡了。
來到內堂,許靖遠轉身見到了跟在後面的許知月,眉心一挑。他明白她的好奇與擔憂,但這些官司實在不适合她一小姑娘在這旁聽,再加上還有許靖霖那毫無教養的蠢物在,誰知道他會說出些什麽污言穢語,髒了小姑娘的耳朵。遂只好開口道:“月兒,這沒你什麽事了,你先回去吧。”
衆人的視線随之轉來,許知月在心裏感嘆,果然還是得被趕回去。算了,她等清雪來打探消息好了,她行了禮先行告退。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許靖霖面露譏諷的嘲笑,“哼,不知禮數的丫頭片子。”
“三叔可是今日出門不曾漱口?”許知潔面無表情的看向許靖霖。
而今日确實忘記漱口的許靖霖莫名有些心虛,自是沒聽懂他的言外之意。只是心虛的瞪回去,想着自己身為長輩的威嚴不能丢。
而其餘衆人自是都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這可不就是罵他嘴臭麽。李氏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但看她那蠢兒子完全沒聽出來,反而還在那擺架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但一想到還得求人辦事,也只好忍氣吞聲,強顏歡笑。
“靖遠啊,咱們一家人也就不說兩家話了,母親今日前來,乃是有一事相求。”李氏放低了姿态,自以為她作為一個長輩,這樣低聲下氣,已是給了他們極大地面子,想必也不會再拒了他們的請求了。
“母親請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見她笑得虛僞,許靖遠便陪她一起演戲,做一副特別好說話的樣子。
“這,雙兒他所犯之罪可是真?可還有挽回的餘地?”李氏面露憂色,想必這回是真的有些擔心了,畢竟這李家可是她娘家,沒了娘家的庇護,她就是輩分再高,也很難受人尊敬。
“祖母放心便是,大理寺卿張大人,為人最是公正,若此案有冤,張大人定會為他做主的。”許知潔一臉坦然的說道。
“你什麽意思,這事不就是你一手辦的嗎,你就是不想幫這忙了,是吧。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三叔,還有沒有你祖母?”許靖霖向來是個蠻橫不講理的,一聽許知潔這意思,馬上便要鬧事。
“你給我住嘴。”李氏同樣臉色不好看,但如今自己受制于人,這些氣除了忍還能怎麽辦。她不敢甩臉走人,只能對着許靖霖撒氣。
被吼了的許靖霖不敢再吱聲。只能惡狠狠的瞪着許知潔等人。
“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母親所求之事,兒子怕是無能為力了。”見許靖霖那副理所當然,臉比天大的樣子,許靖遠也懶得再與他們虛與委蛇,鐵了臉色,擺正了立場。
李氏聽聞此言,險些站不穩,李雙所犯之罪,樁樁件件,哪一件不是死罪,更何況還有敏郡王牽涉其中。她實在想不到,如今,除了許靖遠許知潔,還有誰可以救她李氏一族。
“雙兒他是個好孩子,其中必定有什麽隐情,真的就不能再想想辦法嗎?”李氏這回是真的有些害怕了,她殷切的看向許知潔。
“我說過了,張大人公正不阿,絕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祖母若認為李雙是冤枉的,只管放心便是。”許知潔直直的看着李氏,半點不為所動。
“難道你們就要眼睜睜的看着李府遭難嗎?那是我娘家,與咱們許府是有親的,難道你們就半點不顧親家情誼了嗎?”李氏提高了聲音質問道。
“呵!母親莫不是忘了,咱們許家早已分了家,更何況,當初三弟可是不止一次說過,那李家乃是他的後家,與我這當大哥的沒有半點關系,叫我別去李家丢人。怎麽這如今又成了一家人了呢?”許靖遠忍不住嘲諷道。
“靖遠,你知道霖兒他…”
“母親,您可知三弟他與人賭博,輸光了弟妹的嫁妝不說,還夥同他那些狐朋狗友将一良籍男子打成了重傷。你說在這節骨眼上,若是三弟的所為被有心人告了出去,您說三弟會不會被當成李雙的同黨?”許靖遠打斷了她的話,不想再看假惺惺的做戲,直接威脅道。
許靖霖原本還想上前放幾句狠話,一聽這話,他立馬心虛的退了回去,不敢再吭聲。
李氏張口欲再言,此時卻也不敢再多說什麽了,李家于她而言當然重要,可她真正的依靠卻是許靖霖,他絕不能讓他出事,為此,她只得閉了嘴。
眼看許靖遠跟許知潔都是絕不可能出手相幫了。李氏也不再裝模作樣,她收起來那副自以為的低聲下氣的模樣,眼神變得淩厲且兇狠。“好好好,既然你們不肯幫忙,老身也不強求,霖兒,我們走。”
“母親慢走。”
“哼”李氏帶着心虛的許靖霖拂袖離去,臉色十分難看。
——
永安宮內
“怎麽樣,陵兒他怎麽說?”一見素秋回來,皇後便焦急的拉着她的手問道。
素秋面色難看的搖了搖頭,“殿下說,他也無能為力了,證據确鑿,除非陛下開口饒恕他的罪責,否則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那,那如果能證明趙沛廷的事與雙兒無關,可還有回旋的餘地?”皇後樂觀的想着,畢竟皇上看中的是皇室的顏面,若能證明,趙沛廷的事與雙兒無關,至少還能保住他的性命。畢竟他沒有做過,定能找到證據證明他的清白的。
“可是娘娘,對面明顯是有備而來的,難道要為了證明李公子的清白而将殿下給供出來麽?”素秋擔心的提醒道。
是啊,她怎麽忘了,趙沛廷的事雖不是雙兒做的,但卻是她的兒子所為,若是讓陛下知道了,陵兒又如何能在朝中立足?
“那,太後呢?我去求太後,她必定不會看着李家出事的,她也還要依仗李家不是?”
“娘娘啊,太後她姓的是許不是李啊,縱使她與咱們李家那位嫁出去的姑奶奶關系再好,她也不會為了李家而去觸皇上的黴頭啊!”
“那怎麽辦,難道要我眼睜睜的看着李家落難嗎?”皇後終于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将桌上的瓷器茶盞全部掃落在地。
“娘娘息怒,如今這李公子是保不住了,可李家的其他人還都指望着娘娘,娘娘還得想個法子保住李府的其他人才是啊。”
“是啊,李家不能倒。這群混賬,就只會給本宮找麻煩。”皇後靜下來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思考着該如何才能讓李家的罪責減至最低。
良久,她擡起頭來,眼神堅定的對素秋說道:“幫本宮卸了釵環,咱們去太後宮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