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事情敗露
事情敗露
“你沒聽錯，我說的就是将軍府上的戚氏。”，向宗北再次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宋哲眼角有一瞬間的抽痛，向宗北向來謹慎，若是沒有把握，他都不會開這個口。
可是怎麽可能是她？
“将軍？”，向宗北看宋哲面上過于冷靜了，有些擔憂。
“無事，你詳細講講你的推測。”，好一會兒，宋哲有些淡漠地說道。
向宗北說：“那我便直說了。那日将軍昏迷，我将你背回時。那戚氏表現得極為鎮定，未先觀察你的傷勢，而是詢問是否抓到賊人。她的慌亂，不在于将軍你，而是急于求證賊人是否暴露。”
宋哲覺得心糾得有些緊。
只聽見向宗北接着說：“那日在冉冉的逼問下，我們才知道菀菀在事發當日，用了奇楠香，也就是那日你聞到的異香。問題的關鍵便是，這香，是戚氏讓她用的，且用了些花言巧語蒙騙了菀菀，讓她不告訴旁人。”
徐清問道：“為何彥謹聞了這奇楠香便暈倒了過去？據我所知，奇楠香不過是味道特別些的普通香料，于身體是無危害的。”
向宗北說：“近來市面上盛行一種甜豆草制成□□，味甜無異味，碰上奇楠香便可讓人瞬間昏迷。将軍約莫就是中了這下作的招數。”
玄蕪自上次回娘家帶回的綠豆雪花酥，每餐，她都要讓自己吃上一塊半塊。
想到此處，宋哲感覺呼吸有些不暢，心口糾得疼。忙擡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徐清、向宗北見狀，連忙上前扶他。
宋哲擺擺手說：“我無事。”
徐清看着他強撐的模樣有些不忍，“都這樣了，還無事。我去叫大夫進來看看。”
宋哲眼眶通紅，轉頭問向宗北說：“你說，她為何要這樣對我？我一直以為我們夫妻恩愛，能夠相伴白首。”
向宗北嘆了口氣說道：“約莫是戚太傅授意，她作為女兒，維護自己父親，也說得過去。”
宋哲直起身來說道：“我已經在想辦法護住戚太傅，她為何就不肯給我一點時間？”
“可她知道将軍你的想法嗎？”，向宗北問道，他知道宋哲一向喜歡默默安排好所有事情。
宋哲想了想，确實未曾告知她。
向宗北看着宋哲的樣子，心中已了然，他說：“将軍，你總是這樣。旁人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怎麽會知道你的所思所想？你該提前告知她，讓她安心。”
徐清在一旁聽不下去了，說道：“你二人當真是聖人啊，如若宗北推測的不假。我們都已知曉戚太傅與五皇子早已勾結，戚玄蕪是她的女兒，她能撇清幹系。若我猜想的沒錯，昔日這戚玄蕪嫁進來，就是他們一早設好的圈套。”
聞言，向宗北思索片刻，覺得此言有理，“若真是如此……”，餘下的話他沒有接着說下去，只是一臉擔憂地看着宋哲。
宋哲蹙着眉，面上一片慘白之色。他又怎會不知？此前發生的種種，他早已察覺異樣，卻一直被當下的安樂蒙蔽，一遍又一遍地欺騙自己。
徐清說道：“行了，與其在此處糾結，不如直接把人叫來問話。”
“且慢！”，宋哲制止道，“讓我和她先談談。”
內院，戚玄蕪正在案上作畫。
“畫的什麽？”，宋哲從外間走了進來。
“是翠竹。”，戚玄蕪笑着将畫舉起來，打算給宋哲看，卻瞧見他虛弱的模樣，“夫君，這是怎麽了，臉色這般不好？”
說着她将畫放回原位，伸手去扶宋哲。
只見宋哲迅速地側身躲開她的攙扶說道：“無事，陪我一起去庭院裏坐坐吧。”
戚玄蕪看了看自己落空的手，心頭萌出不好的預感，“夫君，外面風大，還是在屋內休息吧。”
“走吧。”，宋哲拒絕了她的提議，朝着外面走去，戚玄蕪只好跟上。
二人在亭子裏坐定後，宋哲開口問道：“玄蕪，在宋府的這些日子，你開心嗎？”
戚玄蕪回答道：“自是開心的。”
宋哲淡淡地笑了笑，“我也很開心，那你可願與我就這樣平淡一生，相伴到老？”
戚玄蕪眼中泛起光芒，肯定地點點頭，“能與夫君相伴到老，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
宋哲看着她眼中的神采，心中湧上暖意。不過片刻，突然想到今日談話的目的，心中又多了一些苦楚。
“玄蕪，不管你今日所言，是真情還是假意，我都很開心。”
戚玄蕪眼裏的光漸漸黯淡下去，她想果然是出事了，她試探性地問道：“夫君，這是何意？”
宋哲将一旁的那杯茶一飲而盡，穩了穩氣息說道：“那我就直說了。奇楠香是你诓騙菀菀佩戴的吧？”，說着，宋哲将腰間的香囊取下放在桌上，“來，打開看看。”
他知道了！戚玄蕪将香囊打開，手指微微顫抖。
宋哲看着她的動作說道：“這奇楠香，想必你不陌生吧？”
戚玄蕪定了定神，沒想到這麽快就會被發現，她将香囊合上，看着宋哲說道：“事已至此，我也就不再隐瞞什麽。是我沒錯。”
宋哲想過是這個結果，但是沒有想到她承認得這麽幹脆，半點不為自己辯解，“那晚的殺手也是你安排的？”
戚玄蕪點點頭說：“也是我。”
宋哲悲楚的笑了笑說：“你嫁我，也是是五皇子指使的？”
戚玄蕪笑了笑說：“這自然是我自願的。”
宋哲聞言多了幾分欣喜雀躍，“那……”
沒等他說完，戚玄蕪便說道：“五皇子什麽的，不過是我讓你身敗名裂的棋子罷了，我又怎會聽他指使？”
“你說什麽？”，宋哲的指甲嵌入手心，手上的痛卻比不過心中的痛，“何故如此恨我？”
戚玄蕪起身，拿着桌上的魚食投喂起來，“左右我今日也落敗了，告訴你也無妨。不知道夫君你，還記得你的先夫人，駱湘君嗎？”
宋哲說道：“不會忘。”
戚玄蕪投食的手頓了頓，“沒忘就好。那夫君一定也還記得自己是怎麽誣陷她，讓她慘死異鄉的吧？”
“你怎會知道？”，這件事過去許久，再加上知道內情的人不多，宋哲驚詫地問道。
戚玄蕪說:“怎麽知道的又有什麽重要的呢？重要的是，我的湘君姐姐是被你害死的。她那麽美好的一個人，你怎麽忍心讓她慘死的”
戚玄蕪激動地說着，手中的魚食也不受控制一般撒得滿地都是，索性她将碗也扔在了地上。
宋哲見狀起身将戚玄蕪禁锢在自己的懷裏，“你和湘君是什麽關系”
戚玄蕪狠命掙紮，但終究沒有掙脫，二人頭靠得很近，宋哲的唇就在她的耳邊。
她說道:“她收養了流落在外的我，将我養大，教我做人。你不會明白她對我有多麽重要，你這種人是不會懂的。”
那一年天寒地凍，大雪紛飛，她在路邊乞食，像狗一樣地汪汪叫着，好不容易拿到的一個饅頭，還被一群年長的乞兒搶走了。他們搶走了她的饅頭，還要對她拳打腳踢，撕扯她的衣服，沖着她吐唾沫。
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重複着。但她不想被餓死凍死，她可以選擇當一條狗。
而駱湘君就是在她這樣無望的生命中出現了，至此，她才得以穿衣禦寒，能夠像一個人一樣活着。還能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做那個人人羨慕的太傅之女。
回想着過去，戚玄蕪恨意更深，她一口咬在宋哲的手上，不肯松開。
即使手中痛意加深，宋哲也沒有松開手，“我對不起湘君，也對不起你。”
“夫君，你要是真覺得對不起我，那你現在就請放開我。”，戚玄蕪停止了掙紮，也感受到禁锢着自己的力量逐漸減弱。
她眸中閃過狠厲之色，迅速伸手拔下頭上的簪子就朝着宋哲的頸部刺過去。
“你好大的膽子。”
徐清盛着怒意，在幾步之外指着戚玄蕪說道。
戚玄蕪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右手，地上有塊尖銳的石頭。
宋哲心痛地扶着她說:“讓我看看，很疼嗎？”
徐清快步走過來拉開宋哲說:“她要殺你，你還要護着她，還好我來得及時。你也是，不知道躲嗎？”
接着他低頭看了看跪坐在地上的戚玄蕪，此刻她眼中含淚，緊咬着嘴唇，和往日見她那般無辜的樣子。
要不是親眼所見，他是萬萬不會相信剛剛那個發了瘋的女人是她。
宋哲像是癡傻了一樣，又伸手去扶戚玄蕪，對着徐清說:“我自己會處理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
徐清再次拉開他，瞪着眼說:“你看看你這個樣子，你能好好處理嗎？還不是轉眼就放了她。”
宋哲這回使了力氣将徐清推到一旁的柱子上，緊緊壓着他說:“這是我的家事，你不要插手。”
“他不能插手，我能！”，宋母聞訊趕來，“我看你還要護她到什麽時候。”
“母親，讓兒子自己處理。”，宋哲哀求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