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絕症
絕症
“玄蕪？我……”，宋哲不知如何開口。
“怎麽了，夫君？”，她問道。
“無事，只是有些累了。”，思量了片刻，宋哲決定暫緩一下，再告訴她。其間再做些安排，看事情會不會有轉機。
“夫君，家中來信，父親喚我明日回去一趟。”
宋哲的手緊了緊，面上依舊平靜，“好，去庫房好好挑一挑，帶些太傅喜歡的事物回去。”
“多謝夫君。”，她笑了笑，宋哲見狀，擡手輕撫了一下她的嘴角。願她一直如這般開心快樂，無憂無慮。
“父親，現下情形如何？”，戚玄蕪回到戚家，便趕緊與戚太傅商議起來。
“看樣子宋哲已經知道我和五皇子的往來了。”，戚太傅嘆了口氣說。
玄蕪問道：“那父親有何打算？”
“走一步算一步吧，就看五皇子要不要保我這步棋了。”，戚太傅面色凝重，這些年來，他實在是太累了。原本做這些只是為了女兒，現在她與宋哲夫妻琴瑟和鳴。縱然自己下獄，丢了性命，也有人能護住她半生順遂。
“父親切莫如此悲觀，我們理當先下手為強。”，陸依斐思考了一下現狀，已經有了打算。
“你想做什麽？切莫沖動行事。”，戚太傅看着女兒眼中的狠戾，有些擔心起來。
“父親無需憂慮，左右不過是要了宋哲的命，只要他死了，就什麽問題都解決了。”，戚玄蕪笑了笑，眸中卻不帶一絲溫度。
“不可。”，戚太傅大聲呵斥道：“萬萬不可這樣做，如若事情敗露，你便活不成了。”
“父親放心，這件事我已經謀劃許久，必能保證萬無一失。不會有人是我做的，自然有人來替我背這口鍋。”
“玄蕪，算父親求你了。你便與那宋哲好生過下去吧，這樣我就是死了，也能安心了！”，戚太傅老淚縱橫，盼着她能放下過去，重新開始。
“父親在說什麽胡話，你不會死的，該死的不是你。”，戚玄蕪不願與他多言，轉身離開書房。
戚玄蕪回宋府的時候帶了好些東西，就連吃食都有一大堆。
宋哲笑話她說：“看來宋府的吃食也不能夠滿足你的胃口啊。”
“夫君，宋府的廚子做的菜很好吃。但是這些都是我從小吃到大的，尤其愛吃。”，說着她就遞了一塊綠豆雪花酥到宋哲的嘴裏，“夫君嘗嘗，是不是格外美味？”
宋哲本就不愛這些甜食，看她喜歡，也只好說：“嗯，還不錯。”
“夫君喜歡，那就再嘗嘗這個。”
接下來，宋哲的嘴裏被塞得滿滿的。
塗菀菀進來的時候，正巧看到這一幕。
戚玄蕪一個勁地喂着宋哲不愛吃的東西，但他卻仍然充滿愛意地看着她笑鬧。
塗菀菀唇角略微下沉，手不自覺地握緊，試圖掩飾內心的焦躁和妒忌。
戚玄蕪首先看到了她，“菀菀妹妹過來了？”
宋哲喝下一口茶水，面上有些不悅，他不希望塗菀菀總是來介入他們的生活，現下的平靜來得很是不易，不想玄蕪有什麽誤會。
“你怎麽來了？”
“是我叫菀菀妹妹來的”，戚玄蕪忙招呼她過來坐下，“我從家裏給菀菀妹妹也帶了一些東西過來。”
宋哲聽了這話，才放下心來。
戚玄蕪推着他說：“夫君不是還有事務要忙嗎？快些去吧。”
宋哲站起身來說道：“那我先去書房了，晚膳會早些回來。”
“嗯嗯，好。晚膳我親手為夫君做幾道菜。”
“讓廚子做就行，不要太辛苦。”，宋哲簡單交代了幾句，便走了。
戚玄蕪目送他離開後，屏退下人，突然她朝着塗菀菀跪下。
塗菀菀吓得一激靈，往後連退了幾步，“你這是做什麽？”
她左右看了看，生怕被別人看見，傳出一些不好的話來。
“你快些起來，跪着做什麽？”，塗菀菀伸手去拉她，可戚玄蕪始終跪着不肯起身。
“菀菀小姐，不必再拉我，我是不會起來的。”，戚玄蕪跪着，臉色悲痛地說道：“我如今這般，是有一事相求，若菀菀小姐不答應，我今天是不會起來的。”
“你這樣跪着，不會是要訛詐我吧？你趕緊起來，莫要被人看見了。”，塗菀菀仍然眼神警覺地看着周圍，她總覺得有人在看着她們，事後定會告發到宋哲那裏去。
說她趁着四下無人，欺負戚玄蕪。
搞不好，宋哲不一會兒便會折返回來。
否則，今日好端端地，叫她來做什麽，她們的交情不說仇深似海，也是敵對狀态，絕對談不上什麽朋友。
戚玄蕪看穿她的顧慮，“菀菀小姐放心，這裏只有你我二人，今日發生的事情，也不會有第三人知曉，我向你保證。”
塗菀菀拗不過她，只好問道：“說吧，什麽事，你得先說出來，我再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菀菀小姐有所不知，我已患上了絕症，命不久矣。”，戚玄蕪看着塗菀菀認真地說道。
“你說什麽？”，塗菀菀接二連三地被驚吓到。
“你沒有聽錯，大夫确診已經一月有餘了。大夫說，病情來勢兇猛，我只有不足三月的壽數。”，說着幾行清淚從戚玄蕪的面上滑落。
“當真？”，塗菀菀不敢相信。
“确是如此，我并未騙你。”
塗菀菀見她不像是在說謊，“宋大哥可知曉？”
戚玄蕪說：“此事，除去大夫外，只你一人知曉。”
“為何單單告訴我一人。”，塗菀菀不能理解。
“告知家中長輩，只能讓他們徒增幾月痛苦。告知夫君，”，戚玄蕪頓了頓，聲音帶着哭腔說道：“你也知曉，我與夫君感情親厚。但夫君的身體，再不能憂思過重。若是我離去，夫君定然接受不了這個打擊。”
塗菀菀聽了她的話，問道：“那這與我又有什麽關聯？”
戚玄蕪回答道：“我希望能有一人，在我走後，能有一人帶着夫君走出傷痛，讓他不至于孤苦一人，積郁而終。而這個人，就是你。你愛夫君，熟知夫君的品性喜好，我想，再沒有人比你更合适。”
“你會有這麽大方？”，塗菀菀不信她願意與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即便是她死後。
戚玄蕪反問道：“愛一個人，只要他開心快樂便好，不是嗎？”
塗菀菀本來想着否認，她愛一個人，那就一定要得到他。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着怎麽把宋哲奪回來，趕走戚玄蕪。
今天的事情，着實在她意料之外。
塗菀菀假意認可：“你說的有些道理，那你要我怎麽做？”
“等我去後，菀菀小姐再來府中，必然是有些遲了。我希望近幾個月，你能時常入府看看夫君，與他培養一下感情。這樣，我去世的消息，才不至于讓他承受不住。”
“那好，我答應你。你快起來吧。”，塗菀菀想了想她的話，做這些事情，對她确實沒什麽損失。正好合了她的意。
戚玄蕪扶着膝蓋站了起來，“還有一事，夫君近來對天賜香坊的奇楠香很是喜歡，你每次來時，都可以用些。”
“好，多謝提醒。”，塗菀菀笑着說。
“那就有勞菀菀小姐了，希望你能夠替我好好照顧夫君，這樣我便心安了。”，戚玄蕪拿出一本冊子，“這上面記錄的都是夫君對衣食等物的喜好，菀菀小姐可以拿去多看看。”
塗菀菀接過冊子，翻閱了幾頁，不錯，确實都是宋哲的喜好，看來她沒有騙她。“多謝，難得你能這麽好心。”
戚玄蕪悲苦地笑了笑說：“我本不願好心。但菀菀小姐性格直爽，若不是因為夫君，或許我們能成為好友。”
“不必，縱然沒有宋大哥，我也和你成不了好友。”，塗菀菀向來看不上她，說這話時，語氣盡是嘲諷不屑。
戚玄蕪聽了她的話，也只是淡淡一笑。
晚些時候，宋哲回來了。
“夫君，今日回來得這麽早。”，戚玄蕪朝着宋哲迎了過去。
宋哲将外衫遞給她，一邊去洗手，“我答應了你，今日會早些回來。”
“夫君待我可真好。”
宋哲看着她笑着寵溺地說：“你覺得這便是好了？”
“當然，這樣我已經覺得很好，很幸福了。”
宋哲将她擁在懷裏，她總是這般容易滿足，以後，他會對她更好。
“夫君，來嘗嘗我熬的雞湯。”，戚玄蕪給他添了一碗湯。
宋哲喝了一口，擡眸看着她說：“這是你新學的做法，嘗着有些藥味。”
玄蕪笑着說：“夫君你可真厲害，确實是加了幾味藥。我嘗着湯味依舊鮮美，想來夫君也是喜歡的。”
宋哲點點頭說：“不錯，滋味确是有些不同。”
“夫君喜歡就好，這是菀菀妹妹今日告訴我的做法。菀菀妹妹行醫多年，沒想到對藥膳研究也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宋哲有些意外，按着塗菀菀的性子，應當是沒有這麽好心，會告訴她什麽藥膳的方子。
戚玄蕪借機說道：“夫君，以後我可否經常讓菀菀妹妹過來坐坐，我也好向她學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