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一節趁虛而入
呂慶為了避開傅沛菁，和孫振越調換了護校崗的時間，又過了兩周，他每次去都只見一個中年男老師，這才不再心驚膽戰、鬼鬼祟祟。婚房在磕磕絆絆中終于完成了木工階段，他得趕在梅雨季節之前完成油漆，一天兩回往工地跑，督促工人趕工。許夢靜只管選顏色，她才不願意從臨江跑到北港去聞油漆味，自然感受不到呂慶的辛苦。
盛夏到來，終于只剩下軟裝了，期間傅沛菁又發過幾次短信，呂慶都沒回。一個大夜班的晚上，呂慶和孫振越出完現場回來，老遠望見傅沛菁在了中隊門口徘徊。他吓得差點打哆嗦，賴在車裏不敢下去。
“就是那女的？”孫振越問。
呂慶不知該回答什麽，幹脆不說話。
“你好，我找呂慶。”傅沛菁敲了敲駕駛座的窗戶，微笑着對孫振越說，“能麻煩他下車嗎，就耽誤他幾分鐘時間。”
孫振越勸他：“還是得當面說清楚，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呂慶硬着頭皮下了車：“傅老師，我今天值班，挺忙的，有什麽事就簡單說吧……”
傅沛菁淡淡一笑：“我知道你不想見我，醉酒之後的事嘛，怎麽能算數的是吧？”
“傅老師，真的對不起……要不，我給你買床新床單吧？”
“誰要床單了？”傅沛菁的嗓門響了一下，想到自己正站在交警隊門口，不好太招搖，便又壓低了聲音，“你不記得了？”
“不記得啊！”呂慶直搖頭，“我根本不知道怎麽去你家的。傅老師，我要是還在你家做了什麽撒酒瘋的事，請你原諒我，我不回短信是實在覺得沒臉面對你……”
“有什麽好沒臉面對的！”傅沛菁換上了溫柔的語氣，“雖然你忘了，可是我記得清清楚楚。其實自從你來我們學校門口站崗，我就開始注意你了，呂慶，我發現，我喜歡上你了……”
呂慶瞬間感到自己像是被亂箭射中，死相極其醜陋。他低着頭，小聲說：“對不起啊傅老師，我有女朋友。”
傅沛菁倒抽了一口涼氣，還是努力保持鎮定：“你不是還沒結婚嘛，那我就有資格參加競争對不對？”
“我和她在一起快5年了，我很愛她，我們計劃明年春天結婚的。”
“是嗎？”傅沛菁還是不放棄，“你和她在一起幸福嗎？”
呂慶趕緊點頭：“當然了。”
她笑了一下：“既然很幸福，那天晚上你為什麽滿面愁容獨自在酒吧買醉？”
呂慶被問倒了，愣了好一會兒，他才說：“是個人總有煩惱的時候，不見得只能是因為感情生活不順利吧。”
傅沛菁看着他的眼睛說：“呂慶，不到最後一刻，我是絕不會放棄的。”她轉身走了，留下一個大熱天冒了一身冷汗的呂慶。
呂慶在惴惴不安中度日，一個月裏不知不覺瘦了七八斤。整天嚷着要減肥的許夢靜卻維持原狀。她捏了捏呂慶的腰，搖搖頭：“你看你，都快皮包骨了，怎麽保護我啊？”
“你這麽強悍，哪還需要我保護啊。”呂慶嘟哝道。
許夢靜用力在他背上打了幾下：“敢諷刺我，你膽兒肥了啊！還不快走，出了地鐵口過馬路就到，我預約了十點，別遲到了。”
呂慶今天是被許夢靜拖來試穿婚紗的，他一點都不想去，新房上午要裝窗簾，結果只能讓父親出馬。到了影樓，他看着她歡天喜地試穿婚紗，心裏木木的。
“這個拖尾的好看還是剛才那個魚尾的好看？”許夢靜披着一件裙擺上綴滿了人工水晶的華麗婚紗出現在他面前。
呂慶心不在焉地回答：“都好都好，你喜歡哪件就哪件。”
“一點誠意都沒有！”許夢靜伸手彈了一下他的額頭，“我能下得了決心還用問你？”
“這個吧，這個好看。”他随手指了一下。
“真的？”她對着鏡子擺動了一下腰肢，對陪同的客服說，“算了，還是剛才那件吧，我個子太矮，駕馭不了這款。”
她們又進去選其他禮服了，呂慶走到影樓門外，靠在玻璃櫥窗外抽了根煙。他工作半年後才學會的抽煙，平時在家是絕不敢抽的。他把煙蒂丢進垃圾桶，正要進去，手機響了。
果不其然是傅沛菁發來的短信：“呂慶，我看到一款T恤，感覺特別适合你，而且今天打七折，我就買下了。怎麽給你方便？”
呂慶趕緊回她：“我不要。”
傅沛菁很快就發來了：“已經買了。放心，肯定能穿，上次給你洗衣服的時候我看過尺碼，不會記錯的。”
呂慶忽然有些小小的感動。和許夢靜在一起這麽多年，她只給他買過些襪子、鑰匙扣、手機套這些小玩意兒。他回到試衣區，許夢靜正在找他。她又換了一件斜肩禮服，大紅色讓她充滿了攻擊力。
“榆木腦袋跑哪兒去了？”她不客氣地問，“找你半天了！”
“出去透透氣。”
“好看吧！”她在他面前轉了一圈。
“許小姐身材好，穿什麽都好看。”客服不失時機地奉承道。
許夢靜又七挑八選了好幾套，一直折騰到快12點，呂慶又餓又困，癱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她才罷休。
走出影樓，許夢靜說約了高睿她們一起去看生了孩子的師姐，醫院在江濱，現在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便撇下饑腸辘辘的呂慶管自己走了。
呂慶在路邊小餐館湊合一頓，本打算去工地上看看，又收到傅沛菁的短信：“告訴我地址，給你寄過去吧。”
他吃飽了飯不知哪來的勇氣，回了一條：“別寄了，你在不在家？我過去找你。”
呂慶在傅沛菁的公寓樓下徘徊着，小區保安盯了他好久，終于忍不住上前盤問。呂慶無奈，只好報了傅沛菁的手機號，保安電話确認後才放他進了公寓。
傅沛菁斜倚在門框上，看到他一臉窘迫，笑了起來：“請進吧。”
他進屋坐在了屏風外的沙發椅上，兩手放在膝蓋上，渾身別扭。
傅沛菁從冰箱裏拿了一罐果汁給他：“解解暑。”
“不用了。”呂慶不肯伸手去接，“我今天來，就是想把話再說說清楚。傅老師，我上午陪我女朋友去試婚紗了，我們的婚房已經裝修好了，我們很快就會結婚的，我真的不想耽誤你……”他的話還沒說完，被傅沛菁突然出擊一把抱住。她跪在地上，把臉貼在呂慶胸口，兩手死死抱住他的腰。
“別別別，傅老師，你別這樣……”呂慶使勁推開她，覺得腦血管都要爆裂了。
傅沛菁松開了一只手，朝呂慶的關鍵部位摸去。
“不行不行……”呂慶趕快夾緊雙腿，頭上熱汗直飚。他腸子都悔青了，好死不死，自己送上門來。
“你不是說你那天醉得什麽都不記得了嗎。”傅沛菁的眼裏有了殺氣，“上次忘了不要緊，這次我會讓你記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