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5章
從民政局出來, 林少錫帶楊枝去了個地方。
與楊枝跟楊美秀彙報的地點完全不在一個方向，林少錫的房子靠海，價格也比楊枝彙報的高了一倍不止。
楊枝默默期望楊美秀的記性不要太好, 能把這樁事糊弄過去。
是套位于30樓的大平層, 簡約的裝修, 但卻不冷清, 林少錫養了一缸魚，窗邊有一瓶綠蘿，家裏油鹽醬醋一應俱全, 沙發上攤着他沒看完的資料和幾條他試過的領帶, 茶幾上有一罐冷泡茶。
茶包上寫着蜜桃烏龍，顯然是為她準備的。
淡褐色的茶水倒進玻璃杯中，發出悅耳的聲音，楊枝捧着杯子, 津津有味看林少錫的魚，被他摟了一下, 笑言：“還真是小貓兒。”
楊枝不好意思地朝他皺皺鼻子。
林少錫盯着她, 今天特別想看她，看着看着, 忽然說：“以後這就是你的家了。”
楊枝顯得很高興, 因為這裏夠大, 夠明亮, 沒有人搶占她的衣櫃和鞋櫃，沒有人随意動她的東西，她憑一己之力塞不滿這個空間, 這些，都讓她很高興。
雖然, 這套房子與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正因為這樣，她才住得踏實。
女孩細長的手指上戴着一枚金圈，戳戳摟着她的人，高興全在臉上。
林少錫把她手一攥，就這麽摟着帶她去看裏頭的房間。
有一間書房，剩下三個都是卧室。
書房裏有頂天的書櫃，已經騰出一半，足夠容納楊枝的那些大部頭，比之前多了一張實木書桌，貼牆的L型，有很多帶鎖的抽屜，上面擺了張楊枝小時候的照片，是邱瑞華從相冊裏取出來的，也是楊枝為數不多的獨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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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枝撓撓頭，鼻子有點堵。
林少錫再帶她去瞧卧室，其中一間屬于老太太，她壓根沒住過，也就林少錫住進來那天按照習俗生火做飯祭了一次竈王爺。
緊挨着的一間是一個套間，兩米的床上堆滿了玩偶，貓貓居多，其他全是林少錫上網查的。
他的關鍵字是：女孩喜歡的卡通人物。
真是千奇百怪，無所不用。
“專門給你堆玩具。”林少錫介紹道。
楊枝不意外，她對他說過的每句話都會落到實處，她只是不知道該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好像說謝謝太客套，不說沒禮貌。
林少錫彎腰，騰出自己刀刻般的側臉，在上面點了點。
楊枝咯咯笑了起來，伸手推開。
他也沒勉強，擁着她去看最後一個房間。
這是最大的房間，有兩個枕頭。
床上還攤着林少錫早晨試過來不及收拾的幾套衣服。
他這個早上跟打戰一樣，其實楊枝也是，熨了裙子、踩着高跟鞋、給自己描眉毛，甚至還想試試夾睫毛，結果以夾到眼皮疼到要哭了作為華麗的放棄。
楊枝說：“少錫哥，我現在真的有點佩服蔣歡，她天天夾睫毛！我都沒聽她哭！”
林少錫笑得打跌，摸了摸女孩直愣愣的睫毛，臉上的笑漸漸淡了，變得很認真，他們看着彼此，楊枝的睫毛撲簌簌地，但林少錫沒對她做什麽，低語：“別怕。”
楊枝重重點了下腦袋。
隔天，楊枝揣着一包喜糖去上班，特地給要好的美小護多抓一把。
美小護很茫然：“誰結婚？”
楊枝指指自己。
美小護：“你跟誰？”
楊枝：“我哥！”
美小護：“楊枝你還有幾個哥哥？？”
楊枝豎起一根手指頭：“就那一個，你見過的。”
美小護：“……”
楊枝嘿嘿笑，最近笑多了，臉怪疼的，但怎麽辦，就是想笑啊……
美小護：“你跟我進來一下。”
楊枝沒多想就進去了。
然後，被美小護，摁在配藥臺上毆了一頓。
美小護摁着她：“我得是伴娘吧！”
楊枝很抱歉：“小柔姐先跟我定了。”
美小護很憤怒：“那我呢！！！”
“要不你倆打一架吧！”楊枝把人一掀，跑了。
她的喜糖被同事拍照發到群裏，骨科那幫人立馬拿給小張大夫瞧，正好他要上來看病人，也不避諱，就上來了。
兩人站在大辦公室說話，靠牆那排電腦被人敲得噼啪響，看起來各個都很忙，其實支着耳朵八卦。
小張大夫：“恭喜。”
楊枝：“謝謝。”
小張大夫：“是林哥吧？”
楊枝：“你怎麽知道？”
小張大夫笑着：“男人的第六感。”
楊枝才不信什麽第六感，認真對小張說：“我其實是個不太好的結婚對象，如果不是他，我不會邁出這一步。”
小張站在男人的立場，同樣認為林少錫是個很令人服氣的人。
楊枝笑着又塞給他一把：“喏，趕緊多吃點，蹭蹭我的喜氣。”
小張大夫剝了顆放嘴裏，甜，希望他曾經喜歡的女孩往後的日子都能這麽甜。
另一邊，林少錫同樣拎着一袋喜糖到處分發。整個公司都炸了。
錢峰作為唯一見過楊枝的知情人，被團團圍住，非要他講講林總夫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錢峰其實與妻子探讨過boss的八卦，他們一致認為兒科那位陳醫生會是林少錫喜歡的類型，但事實擺在眼前，錢助只能說，boss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去猜不明白。
林少錫辦公室的門沒關，外頭的動靜都能聽見，讓他們鬧了一會兒才出來，笑着：“急什麽，到時候都能見着。”
老嚴給新郎官發消息：【今天我院少說有三個單身狗哭瞎了雙眼。】
林少錫已經很多年沒有這種狂妄少年的勁頭了，應酬完還特地跑了趟醫院，人靠在車門上，等着楊枝下樓。
楊枝趿着拖鞋，以為他有什麽大事，身上帶着花露水，怕他喂蚊子，一通狂噴，自己被嗆得打了個噴嚏。林少錫攥着她手腕，摩挲她的戒指，好一會兒什麽都沒說，就這麽看着她。
“你吃飯了嗎？”楊枝問他。
林少錫叫她：“楊小枝。”
“恩？”
他笑了一下：“我突然覺得我确實挺厲害的。”
楊枝揪着小眉毛：“你喝酒啦？”
“沒。”少錫順毛似的摸了摸她頭發，“很晚了，你上去吧。”
楊枝：“我剛下來！”
“上去吧。”
楊枝一步三回頭：“你真沒事吧？”
“恩。”
楊枝到最後都沒弄明白林少錫今天為什麽要來，人趴在走道上，拍了張他穿白襯衫、仰頭看她的照片，發了朋友圈，僅自己可見。
之後就是緊張而繁瑣的婚禮籌備階段，邱瑞華喊小兩口回家吃飯，冷不丁追問三金的下落。
林少錫給楊枝打掩護：“她不愛那些，錢幹脆讓她存着，小貔貅一個。”
老太太瞧着兩人手上的婚戒，不滿意。
眼睛看看林少錫，再看看楊枝，少錫老神在在，楊枝多乖一孩子啊，從來沒讓邱瑞華失望過，忐忑得不行。
林少錫在桌下輕輕拍了拍邱女士，給了個無需擔心的眼神。
楊枝正好盯地板呢，什麽都看見了。
她朝老太太乖巧地笑，吃了飯跟屁蟲似的擠在廚房，一口一個邱邱姨。
直接冷落了幫她大忙的男人。
林少錫都習慣了，在房間裏打通工作電話。
沒注意，老太太的跟屁蟲進來了，鑽到他跟前，上手拽着他衣領，把人拽得彎下腰。
邱瑞華在外頭喊：“小枝，來吃西瓜。”
楊枝飛快地貼上來，親了少錫一下。
親在臉上，順着就到了耳邊，清脆地笑：“嘿嘿，給你點甜頭。”
衣服蹭着男人的皮帶，腿也貼着，親完就跑，少錫想抓她都抓不到。
楊枝跑到外頭，沒心沒肺：“少錫哥，吃西瓜！”
林少錫根本聽不到電話裏錢峰在說什麽，臉上還留着女孩嘴唇的觸感，根骨剛硬不折的人，嘴唇倒是軟，他低頭看了下，無奈極了，站在那兒深呼吸。
楊枝吃完三片瓜林少錫才出來，她懵懂：“怎麽這麽久？”
林少錫幽幽乜她，不說話。
楊枝被他眼神燙了一下，不問了。
楊美秀最近走路都有風，誰經過廠超市都要停下來跟她聊兩句，她很會給楊枝的婚事添加浪漫色彩：“小時候就樓上樓下青梅竹馬，這不，少錫一回來，兩人就看對眼了，說來說去，還是孩子們有緣分。”
這話楊枝聽了，簡直無處吐槽。
蔣歡比較直接：“媽你不要太誇張！”
楊美秀不服氣：“那我哪句話沒說對？”
确實，好像也沒哪裏不對。
楊美秀今天喊楊枝回家兩件事，一個是上次買車的事，一個是想讓楊枝搬回來住，從這裏出嫁。
楊枝轉頭把卡給蔣歡，蔣歡：“我不要。”
姐倆站在樓頂，楊枝說：“我也是不會要的，要麽你趁媽不注意放回去，要麽你拿去把腿治一治，我聽說現在有一種儀器能讓疤痕平整很多。”
蔣歡：“那不也還是治不好。”
楊枝無法騙她，伸手揉了揉她頭發。
蔣歡拍開她，扭着臉。
楊枝：“媽說你談戀愛了？”
蔣歡不說話。
楊枝：“是什麽樣的人？對你好嗎？”
蔣歡憋了一會兒：“是不嫌棄我疤的人。”
楊枝很高興：“你想讓我見見嗎？”
蔣歡：“沒必要。”
這才是姐倆的正常操作。
“哎。”蔣歡摳着卡問，“你什麽都沒有，怎麽結婚？”
“這不是結了麽。”
這不是蔣歡想象中的結婚，在楊枝幹出這麽大事之前，蔣歡一直非常确定這婚成不了。
“小歡，以後少惹媽生氣，她上次體檢血壓偏高，我不在你……”
“用不着你說！”蔣歡不耐煩，“那也是我媽。”
楊枝笑了下：“那就行，不說了，下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