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擋酒
擋酒
一輛公交車在池寧面前飛馳而過,濺起浪花。
聽到水聲,胸前的書包猛地動了動,池寧顧念站臺上有其他人,只能悄悄颠了颠,像哄小孩一樣。
“噓噓,我們馬上就到了啊。”
最近貓突然變得很沒精神,不吃東西,嘴裏還有臭臭的味道,池寧網上一查,才知道有可能是貓口炎。
他先是按網上指導買藥,卻完全不起作用,忍不住跟胡輝傾訴。胡輝随手就給池寧聯系了個獸醫朋友,還問要不要開車送他們去。
意識到胡輝有替他買單的意思,池寧趕緊拒絕,推說暫時沒有時間。認識兩個月不到,他就欠了胡輝不少人情。
電話裏胡輝啊了一聲,語氣可惜的說:“可我已經預約了,預約也要錢的。”
為了不辜負他一番“薪”意,池寧提前預支了明年的假,帶貓去寵物醫院。
因為活物不能上地鐵,池寧坐公交車一路像做賊一樣把貓帶到醫院,胡輝的朋友很熱情的招待了池寧,邊檢查邊問池寧的貓叫什麽名字。
這讓池寧有點不好意思,他在老家養過雞鴨鵝,但都是養來吃的,這只白撿來的也沒那麽講究,平時都是咪咪,咪咪的叫,甚至家裏人都不知道他養了貓。
檢查過後,醫生說必須得拔牙,手術費比貓還貴,要四五千,念在這是他養的第一只寵物,池寧咬咬牙掏了。
等手術的時候,池寧坐在走廊的長椅上,腦海中浮現出胡輝的身影。
平易近人這個詞,或許就是為胡輝量身打造的。明明是坐擁當下最紅男團的大老板,卻對合作公司的底層員工關懷備至。池寧一度懷疑過胡輝是不是想挖人,但很有自知之明,清楚他并沒有什麽特殊才能能入胡輝的眼。
确認了胡輝對他是真的關心後,池寧才敢放開了跟他聊,池寧不是沒有朋友,但在高中之後,已經很少有像胡輝這樣打得火熱,一天聊四五個小時猶嫌不足的朋友了。
并且慷慨又大方,池寧其實非常小家子氣,但為了不讓胡輝覺得他占便宜,一直婉拒他的好意。
遇到任何事情都願意傾囊相助…簡直就像池寧的田螺姑娘,或者說,如果池寧是個女的,現在應該已經愛上胡輝,這不就是經典霸道總裁的戲碼嗎。
不過胡輝一點都不霸道,屬于妹子們老生常談的暖男類型,池寧為此原創了一個更貼切的詞:毛衣男。
溫柔,暖心,時不時電人一下。
手術圓滿完成,池寧掏出卡要結賬,醫生揮手一笑說,胡老板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不用給了。見池寧不方便,還送了他個貓包。
果然是近朱者赤,池寧本來就肉痛,聞言恨不得給人磕頭,說好了在X寶訂副錦旗送給他,才依依不舍的走出去,準備打出租回家,忽然一道車燈打到他身上。
胡輝叭叭的摁了兩下喇叭,剛剛在心裏貼标簽的人奇跡般的出現在面前,池寧窘迫又感動,何況他大老遠來,根本無法拒絕。
“你怎麽知道我…”剛好需要你,你就出現了。池寧上車,胡輝主動提過貓放後座。
“因為是我預定的呀”胡輝眨了眨眼,湊過來給池寧系安全帶,手指無意間劃過他的胳膊,池寧就像被打了麻藥一樣,身子都酥了半邊,又被他電着了。
車開出段距離,池寧驚覺的拿起包“對了!錢!我手頭有點緊,先還一半,剩下X信轉給你,您看行嗎?”
“對不起,我應該剛剛在診所門口就還給你,這樣你就不用欠朋友人情了…”
“你在嘀嘀咕咕什麽呢?”胡輝皺了皺眉,單手開車,一手伸過來按住他的手“什麽您不您的。”
“我們不是朋友了嗎?”趁等紅燈,胡輝扭頭對池寧微笑,手指悄悄的交纏。今天毛衣漏電有點嚴重,明明池寧身心都不是女性,都被他撩得腿軟。
“好吧…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池寧鄭重的反握住胡輝的手,胡輝啧了一聲,或許是嫌他肉麻,抽出來。
“綠燈了。”
這個月末,公司與胡輝的合作基本告一段落,盡管胡輝已經提前給池寧打了不少預防針,即将和摯友分離兩地,池寧就像剛結婚的小夫妻一樣不舍。
最後一天的飯局,池寧特地打扮了一下自己,盡管以他的職位坐不到胡輝那桌。
胡輝在人群中看到他,眼睛一亮,沖他招了招手。池寧跟在領導後面,也悄悄揮了揮手以示回應。
池寧這桌除了幾個同事,就是他主管,還有一個傳承了千年酒桌文化糟粕的不熟領導,熱衷于給兩個年輕的實習生妹子灌酒,主管有點看不下去,涮了片羊肉,低聲說:“寧子。”
将涼茶一飲而盡,池寧挽起袖子,紅的白的啤的兌滿:“我跟您喝。”胸有成竹的笑容看得領導眼皮一抽。胡輝突然從背後出現,一把奪過池寧手裏的杯子。
“我替他喝”
池寧驚訝的看着胡輝,不出一會他的臉頰就染上了妃紅,身形不穩倒在池寧懷裏。能當上領導,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只是欺軟怕硬罷了,池寧再把視線轉回去,那人早就慫得換桌了。
“輝哥?輝哥?”池寧輕拍他的臉,好笑又心疼,他還不知道池寧可是部門有名的千杯不醉。
一衆大領導也湊了過來,關切的問候,要把人扶走安置。胡輝突然醒了,勾住池寧的皮帶。
“送我回家。”說完,用腦袋蹭了蹭池寧的脖子。
“诶,那好吧,那什麽小池,好好送胡總回去。”
“可,可我沒車啊”池寧為難的說。胡輝把寶馬鑰匙扣像戴戒指一樣套到他無名指上。池寧雖然考過駕照,但沒買車,已經很久沒有開過了,萬一刮花怎麽辦?池寧低頭,胡輝緊摟他的腰,睡相得像只樹懶。
池寧半拖半拽的把人帶上車,問清了地址,慢慢開進小區。
胡輝住在高檔公寓的頂層,一開門全城的夜景一覽無遺,裝修更是奢華無比。池寧沒得欣賞幾眼,就急急忙忙的找衛生間把人塞進去。
“好了,好了,你上吧”池寧扶着他的胳膊,側過臉。
“扶我…”胡輝迷迷糊糊的眼睛睜開一條縫。
“我扶着呀”
“不是扶這裏…”
“哦,呃”池寧羞恥的低下頭“對不住了…”
廁所回蕩着淅淅瀝瀝的水聲,片刻後,胡輝抖了抖,悶悶的說:
“我好像尿你袖口上了。”
“沒事,我自己會洗”池寧本就對胡輝非常寬容,何況胡輝是為了幫他擋酒才醉的。
胡輝打了個哈欠“我想洗澡”
池寧立馬脫下西裝外套,給胡輝放熱水,把人脫得只剩底褲,像太監伺候小主一樣攙着他入浴。
胡輝笨笨的拿起花灑,往自己臉上噴,似乎清醒了一點,池寧剛想退出去,一股水流打濕了他整個襯衫。
回頭一看,浴缸裏胡輝迷茫的拿花灑對準他,眼神無辜得像個孩子。
好不容易把自己和胡輝都收拾好,池寧把人送到床上,剛想拉下臺燈,胡輝抓住他的手腕。
“你別走”
“已經九點半了,我該走了”池寧摸摸他的額頭,蓋好被子。
“就再陪一會,一會就足夠了,我有話要對你說”
“好吧,你要說什麽”池寧在床頭坐下,胡輝仍拉着他的手不放,湊過來。
“我喜歡你好久了”胡輝小小聲的說,語氣裏濃濃的埋怨“你怎麽那麽遲鈍”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從小到大從未談過戀愛的池寧不知所措,清楚的看到月色下,胡輝竟然哭了,看來是真把人委屈到了。
池寧本能的心疼,将他抱入懷中,胡輝就勢用鼻子磨他,呼吸暧昧的吹在一起,卻沒聞到酒味,只有沐浴露的香氣,不時觸碰到的嘴唇感覺很軟。
胡輝眼神迷離的與他對視,池寧實在想不出自己哪裏值得喜歡,現在氣氛正好,好像不是沉思的時候,鬼使神差,被蠱惑般的回吻含住了那張唇。
試探的舌尖遭到兇狠的絞殺,胡輝扣住他的手,一把将人壓倒在床上,急不可耐的伸進他的襯衫,池寧挺了一下腰,便不再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