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有髒東西
有髒東西
文梓灏是夜裏到的雲城，飛機比預計地早了二十分鐘落地，他去行李轉盤處取行李，，手機關閉飛行模式，收到兩條徐華發來的微信消息。
【明天晚上19:30，靈犀之源包廂，你和薇薇先去，我晚點到。】
【蘇老喜歡喝法國的木桐，想辦法搞兩瓶帶上。】
文梓灏轉身去問徐薇薇：“你知道哪裏能搞到法國木桐嗎？”
徐薇薇一臉茫然：“什麽東西？”
“一款頂級紅酒的名字。”
徐薇薇找到自己的行李箱，從轉盤上搬下來，因為是私人行程所以她身邊沒帶任何工作人員，面對文梓灏完全沒有想要幫自己一下的冷漠臉，她也不多廢話：“聽都沒聽過。”
小林把人送到酒店時已是淩晨兩點，文梓灏快速沖了個澡，裹着浴巾在床上翻通訊錄，想起來之前邢凱剛接手公司時頻繁拜訪客戶，特地結識了一位喜愛收藏各類好酒的畫家朋友。
夜裏還給邢凱打電話确實很不仁道，文梓灏猶豫再三，還是撥了過去，好在邢凱這個夜貓子還沒睡覺，很快就接起了他的電話。
“這個點給我打電話，沒有美女在懷？”邢凱開他玩笑，那邊有熟悉的足球賽事解說的聲音。
文梓灏這才想起來最近歐冠聯賽已經到了四分之一決賽了，邢凱這個老球迷自然是熬大夜也不會錯過。
“今天哪兩個球隊踢？”文梓灏問他。
邢凱換了個姿勢繼續看球，說：“羅馬主場踢巴薩，上周巴薩主場踢了個4比1，今天看樣子也沒什麽懸念，不過這屆歐洲杯主場有優勢，輸的話比分應該也不會太難看。”
文梓灏若有所思：“決賽什麽時候？”
“五月底吧，還早。”邢凱知道文梓灏打來電話不是專門為了閑聊天的，直言：“說正事兒吧，這麽晚了找我有什麽急事兒？”
“你人在不在雲城？”
“在啊，昨天晚上還和鐘鼎約了頓酒呢，最近不忙不用到處出差。”
話既如此，文梓灏也不跟他客氣了：“你之前說你認識一個畫家，家裏收藏了許多名酒，能不能幫我搞兩瓶法國木桐？什麽年份的都可以。”
邢凱對酒比他熟悉，當下領會他的用途：“什麽時候要？”
“明天。”文梓灏瞥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改口：“不對，是今天了，晚飯前要。”
“怪不得這個點急着找我。”邢凱答應下來：“那我明天拿着酒去劇組找你？”
“可以，但我沒時間請你吃飯，只能先欠着了。”
邢凱倒不在意這個：“沒事，我剛好也有事情要找然然，不算專門為你跑一趟。”
“你能有什麽事情找她？”文梓灏疑惑，“而且你都離婚快一年了，怎麽還在角色裏面呢？然然是你該叫的麽？”
語氣不對勁，邢凱笑他：“你大晚上吃了炸藥包了是吧？”
“我知道了，”邢凱側躺着将手機放在枕頭上，故意賣關子，他甚至可以想象文梓灏在電話那頭的表情，“醋壇子打翻了是不是？殷然現在在劇組跟那個男演員打得火熱？”
文梓灏沒有接話，沉默反而更加印證了邢凱的猜測。
“別郁悶了兄弟，我明天幫你打探一下情況，按道理來說殷然這小孩不會這麽薄情，起碼不會這麽快就移情別戀。”邢凱自認為還是有些了解殷然的，畢竟媒體總喜歡捕風捉影寫一些模棱兩可的文字，昨晚上《淩遲》劇組團建籃球賽的微博他也看到了，殷然和孟子路在照片裏男才女貌的，很有cp感，也不怪營銷號開始帶頭磕這兩人的cp。
“我看你前妻移情別戀倒是挺快的。”文梓灏一句話噎死人。
“去死吧你。”邢凱直接挂斷了電話，聽某些人說話實在心梗，還不如看球，真是自己給自己添堵。
——
次日，郭副導正在指導孟子路一個轉身越車門的動作，文梓灏姍姍來遲，身後還跟着個素顏美女，兩人不緊不慢地說着話走過來。
有人認出來這個素顏美女正是文梓灏上一部戲的女三號徐薇薇，也是最近媒體口中文導的“新歡”。
難怪遲到，衆人唏噓。
“老郭，這幾天我不在，劇組的事辛苦你了。”文梓灏走到攝影機前跟郭副導演對接工作，送他一袋從洛城帶回來的特産，眼神示意一旁的陸鳴把提前吩咐他買的咖啡拿過來：“大家也都辛苦了，給大家準備了咖啡，每個人都有，待會兒發到大家手裏。”
陸鳴颠颠地走過來遞上咖啡：“文導，您的。”
然後又取走一杯走到遮陽棚裏去遞給徐薇薇。
殷然下場補妝時，陸鳴送上來給她的那杯咖啡，殷然點頭禮貌道謝，然後自己動手把耳朵上的耳環摘下來遞給身後的洛洛：“這幅耳環你等會兒幫我拿到化妝間去，後面的戲都用不上了。”說着把手裏的咖啡也推給她：“我的這杯也給你喝吧，你今天起得那麽早，你比較需要。”
洛洛輕聲附到殷然耳邊：“文導這麽大招旗鼓地帶她來片場，真是夠挑釁的。”
殷然看了眼還沒走遠的陸鳴，提醒她：“在劇組少議論是非，他愛帶誰來片場都是他的自由，大家還有免費的咖啡喝，不挺好嘛。”
洛洛不做聲了，去幫殷然放耳環。
文梓灏叫住她：“你去化妝間？”
洛洛點頭，不語。
“那剛好，你跟着她先去化妝間化妝，晚點兒我去找你。”文梓灏輕拍徐薇薇的頭，溫柔地說。
真晦氣，洛洛心裏十萬個不情願，向殷然投過去求救的目光，殷然轉過臉去，口型：自求多福。
午飯時自然看不見文梓灏的身影，下午他再出現在片場時，身後的徐薇薇已經化完全妝又換了身衣服，卻是一副良家婦女淑女的打扮，與她平日裏的樣子相差還挺大。
但就是稍稍與她的年紀不太相符。
孟子路打斷殷然游離的思緒，小聲說：“她這身衣服好看是好看，但不夠大氣，不适合你。”
“嗯？”殷然不解。
“她的臉清湯寡水的，穿這種風格的衣服更顯得樸素，你的臉過于張揚，還是豔麗華貴的衣服更适合你，妥妥的紅毯殺手，我期待今年在戛納紅毯上見到你。”孟子路嬉笑，一句話就能将人的心情疏通開。
殷然知道他是在開玩笑，可還是很買賬：“那我加把勁兒。”
好在殷然是個素養極高的演員，拍戲就百分百地投入，根本懶得去看場外的“髒東西”。
快五點鐘的時候，邢凱出現在場外，遠遠地跟殷然揮手打招呼。
孟子路湊過來問：“誰啊，穿得這麽斯文敗類，是哪個商業大亨走錯片場了？”
殷然不知道怎麽去定義現在她和邢凱的關系，思來想去還是用了最言簡意赅的說明：“前任小姨父，月星娛樂的總經理。”
孟子路若有所思：“盛瑄資本的投資總監、你小姨的前夫？”
殷然點頭，補充：“應該是來找文導的，他們是大學同學。”
“原來如此。”孟子路把玩着手裏的道具，等着導演喊開始。
邢凱把文梓灏要的東西拿給他，開口抱怨：“早知道跟你挂完電話我就睡覺了，沒想到巴薩最後居然0比3輸給了羅馬，真是邪門兒。”
文梓灏把椅子讓給他坐：“勝敗乃兵家常事，巴薩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輸了就輸了。”
“你說的倒是輕巧，巴薩直接無緣二分之一半決賽，梅西攜手蘇牙連夜回家了。”
邢凱意猶未盡道：“不過該說不說，羅馬後排那三個高個子中後衛，也的确很賣力，贏得實至名歸。”
文梓灏安慰他：“沒事，下半年不是還有世界杯，阿根廷有希望奪冠。”
“但願吧。”邢凱問：“徐華導演是不是回國了？”
“你怎麽知道？”
“昨天我去拜訪我一個叔父，聽他說最近雲城領導班子大改革，徐導的《胭脂》題材有點敏感，不一定能照常開機。這事兒他肯定得回來擺平吧？”
文梓灏默認：“晚點兒我們約了蘇書記見面談，這事兒是有點棘手。”
“我說你前兩天去洛城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不會是跟這位大美女甜蜜度假去了吧？”邢凱看了眼不遠處的徐薇薇，營銷號上的亂描亂寫他雖然不信，但也有幾分好奇。
文梓灏瞪他一眼：“我是去辦正事兒。”
邢凱起身：“是，你公務繁忙，我不管你了，我在這兒坐着等會兒然然，你有事就先去忙。”說着去到一處棚子裏找了個空位坐下。
文梓灏與徐薇薇對視一眼，起身跟郭副導交待了兩句，提前離開片場。
“好家夥，文導今天早退了？”沈希文湊過來，不知是在跟誰吐槽。
“導演的事情你少管。”孟子路轉過臉來不去看場外，學着劇裏宋永峥給唐吟變魔術的動作，給殷然變出來一束鳶尾花來。
場外邢凱的視線一直緊盯着這邊，仿佛他今天來是專門為了充當文梓灏的人行監控頭，把鏡頭後方這兩人的互動盡收眼底。
心裏暗自替文梓灏捏把汗，轉瞬又釋然。
自己帶着別的女人去赴宴，前女友在片場和搭戲的男演員親密一點又怎麽了？
殷然本以為邢凱是要跟着文梓灏一起走的，收了工才發現他一直坐在場外等她，一時納悶起來，不知道他能有什麽事情找她。
“找個地方喝一杯？”邢凱開門見山：“有兩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殷然沒有立馬應下，只道：“你先說是什麽事情，我聽聽看。”
“還是換個地方說吧，這次我真是有事情求你。”
都用了“求”字，可見邢凱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找她。殷然回頭跟孟子路、郭副導演先行道別，又囑咐洛洛：“明天那場戲改的臺詞你幫我打印出來，放我房間門口，我晚點兒回來還要再熟悉一下。”
然後才跟着邢凱上了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