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追星第五天
追星第五天
顧擇星剛剛來找我的時候還挺正常,忽然像被人勒令必須馬上就醉似的,毫無緩沖就對着我咧開嘴傻笑抱着我蹭。
我像一棵被名為顧擇星的樹袋熊緊緊巴住的木頭,就這麽杵着。室友還在浴室裏進行自我封閉管理,門口時不時有兩兩三三路過的成員,每當走到我們宿舍門口,他們都忍不住側目。
這麽下去不是辦法。
我試着推了推顧擇星,顧擇星反而抱得更緊了,我差點呼吸不過來。
我仰着腦袋深呼吸一口氣,拍拍他的背:“我送你回房間?”
他咕哝了一聲什麽,我沒聽清,又重複問了一遍。顧擇星拖沓着尾音應了一聲“好”,然後還咬了我的耳垂一下。
真的咬。
雖然不是很重……家裏有養寵物的朋友可能可以體會,就是那種家貓家狗和你鬧着玩,想咬你,作出很兇的模樣,但只是用牙齒輕輕刮蹭你。
一點都不疼啦。但我算是看出來了,顧擇星這b沒耐心是真的,平時練舞時還算克制,酒後露本性,就因為我多問了一句,就要咬我。
我拖着他往他房間走。
這真不是一個簡單的過程。他整個人挂在我身上,還不安分,我本身就是一個好柔弱的白斬雞,雖然這段時間練這個舞也算有了很可觀的運動量,但又沒進行什麽負重訓練……現在我要拖着一個不配合的人形沙袋往前走,還要上樓梯,路上還要接受來自圍觀成員的注目禮,我感覺我精神和□□受到了雙重重壓。
但我不怕遠征難,歷經千辛萬苦,我終于把他送到了他房間。
我們團人多,集體宿舍嘛,大家都是搭夥在一起将就住住。但他們Top和我們是不一樣的,他們沒舍友,一人占一間。不過住宿環境也沒好到哪去,畢竟公司摳門。
氣喘籲籲的我用盡渾身最後的力氣把顧擇星扔到他床上去。
随後我環顧了一下這個房間。前面說了,我們公司很摳,連保潔阿姨都不願意請多兩個,我們生活中心的衛生就由我們成員輪着來做,像以前讀高中那樣,每天有值日生。各自的宿舍內務也是成員們各自整理的。
因為沒人檢查,很多人的宿舍其實亂得跟豬窩似的。
真的別看我們一個兩個拎到臺前都光鮮亮麗人模狗樣,私底下什麽牛鬼蛇神都有的。
但顧擇星這裏算是很幹淨整潔的,別的不說,這人居然連被子都疊得齊整。
我這輩子只有軍訓時才疊過被子。
我是第一次來,說實話要是幾個月前我進這個房間我可能會激動死,并且不受控制地吹一些彩虹屁,什麽這房間裏充滿了哥哥的氣息,每個角落似乎都有哥哥平時生活的痕跡,我甚至可能會忍不住想平時顧擇星不營業的時候,在他這一小方天地裏會做些什麽?會不會也坐在電腦前吃雞被罵菜狗?會不會因為不想起床賴在床上不想起來?
然而距離産生美這句老話的确不是沒有道理哈,這幾個月頻繁接觸,我看他的濾鏡越來越淡。
他好像也不是我想象中那個完美無缺近似神明一樣的形象。有時皮膚狀态不好,不化妝的話眼底就會有一層青黑;雖然唱歌跳舞都很厲害,但也有記岔舞步的時候;他也喜歡吃麥樂雞,有一天我撞見他在麥當勞會員日買了那個20塊錢20個麥樂雞的套餐,一本正經塞給我,說如果領導來了不要說是他買的,說領導們不讓他吃這些;也會因為練習進度不順利而着急。
嘛雖然之前他兇我的時候我也對他有點小情緒,但總的來說,我并不是讨厭他……而且剛才他還因為我們拿了第一而高興,說我不用走了。
我忽然反應過來,他着急發火可能都是因為我,因為希望我能抓住最後這次機會好好表現而留下來。
我不可能讨厭他。
我依舊很欣賞他、喜歡他。
只是這種感覺和追星的時候不太一樣。
這麽想着,我又把目光投向了被我甩到床上的顧擇星。
他好像有點反應不過來,但還是憑借着某種本能從床上噌地站起來,又重新挂到了我身上。
并且用一種十分委屈的語氣說:“沒洗澡,髒,不能躺床上。”
我震怒!所以沒洗澡就能蹭我是嗎!
……唉其實也不髒,我甚至能聞到他身上不知道是洗潔精……不是,洗衣粉還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味道,蠻清爽的。估計這人就是有點點小潔癖。
我試圖把他拎開,但我已經很疲憊了,本就弱雞的身軀如今更是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我說:“那你就去洗澡啊。”
顧擇星說:“幫我洗。”
我:“想都不要想!”
或許是我的語氣有點沖,顧擇星終于松開了我,我心說這醉鬼也不是完全不是沒眼力見嘛。
結果就看他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深深看了我一眼,轉過身去,邁着虛浮的步子走向浴室。
一步、兩步。
走到第三步的時候,他開始踏空,眼看他就要摔倒,說時遲那時快我沖過去把他拉住,免了他一場撲街之災。
我嘆了口氣:“……我幫你洗。”
他馬上扭頭對我綻了一個極其好看的笑容,眼睛亮亮的,裏頭盛的仿佛不是醉意,是最高等級的心滿意足。
醉鬼洗澡的時候倒還挺配合,乖乖地脫了上衣,又麻利地脫了褲子。
最後又很不符合他人設地露出了那種老實人的笑容,然後把底褲也脫了。
樣子還有點忸怩。
我:啊,麥埃斯!
我別過了臉,又情不自禁偷偷轉回來看了下那裏。
小時候老師告訴我不要互相攀比是有道理的,不要攀,不要比,不要自己氣自己。
接下來我就一邊做着不看那裏挑戰,一邊像洗狗一樣給他洗澡。他比我高,我在外面找了個小塑料凳讓他坐好,于是他高大的身子以一種非常滑稽的形态蜷着,坐在那張小凳子上。
我給他打濕了頭發,讓他閉眼睛,再擠了洗發水,慢慢給他洗頭。
我面無表情道:“水溫合不合适,力道重不重。”
我想或許我離開了這個團,還可以去理發店大展宏圖。
他很乖巧地開口:“剛好。”
但他一開口,水就流到他嘴裏,于是我看他像小孩一樣在那裏噗噗噗呸呸呸的。
好可愛啊哥哥,雖然崩人設崩得徹底。
洗頭還好,洗身子是真的有點尴尬。也不是我矯情,主要是我在認真洗狗……不是,認真給他擦沐浴露的時候,在他身上來回搓,搓着搓着我就看到他那裏往上豎。
我:“你他媽。”
但他臉上還是一臉無辜,甚至歪頭對我發出疑問:“嗯?”
我的挑戰不看那裏失敗了,我惡狠狠地指着他那裏:“給我軟下去!”
顧擇星臉上更顯迷茫:“……?”
小顧擇星還在耀武揚威。
我的臉皺成一團,呲牙咧嘴地給他瞎洗一通又随便沖了下水,找了一條幹毛巾丢給他讓他自己擦,最後又把他重新拖到床上,給他蓋好被子。
然後我打算走。
走到門口我又兜了回來,掀開他被子看了一眼。
顧擇星:“?”
我:“……你可真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