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守護她
第46章 守護她
傅彥禮眉頭擰緊,起身走了過去。
醫院樓梯的安全出口處,一個半頭白發的中年女人拉着謝思穎,一臉痛惜地呵斥。
“思穎,你告訴媽媽,是不是那個叫李承的男人逼迫你的?”
“他怎麽能誘|拐你,跟你做、做那樣的事!”
“我們去報警,好不好。”
“媽——”謝思穎甩開女人的手,蒼白的小臉挂着淚痕,“我沒有被逼,全程都是我自願的。”
“啪——”
一巴掌狠狠甩在謝思穎臉上。
女人怒極,雙目瞪圓:“謝思穎,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才十七歲!那個男人都快三十歲了,整天無所事事、游手好閑,就一整個混混,你怎麽能那樣的男人混在一起,還跟他、跟他做那樣的事!”
“你怎麽就不懂得好好保護自己,你看看你現在這個鬼樣子,還是學生的樣子嗎?身體還要不要啊你!”
“你這樣以後想要孩子,要是要不上了可怎麽辦?”
“你知道現在學校都傳成什麽樣了嗎?說你跟校外的男人上床,打|胎住院!”
謝思穎眼裏猩紅,捧着被打紅的臉:“他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
“你——”女人捧着被氣疼的心髒,痛苦地擰眉。
謝思穎眼裏滿是倔強,直盯着女人:“媽,我跟阿承是真心相愛的,不管你和爸怎麽阻攔我,我都要去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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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
一個中年男人從病房裏出來,猛地抓住謝思穎的手,把她狠狠甩在身後的牆上。
怒喝的聲音随之落下——
“謝思穎,你今天要是敢去見他,老子就打死你,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謝思穎身體被狠狠撞在牆上,身體本就虛弱,這一撞,一陣眩暈感襲來。
她跌坐在地上,整個臉蒼白如紙,額際冒出冷汗。
“謝盛林,她剛做完手術,你別打她!”中年女人急紅了眼,連忙蹲下檢查謝思穎的身體。
男人無視謝思穎虛弱的身體,作勢擡手打她:“我已經警告過你,不要跟那個男人來往,你他媽就是把老子的話當耳邊風是吧?!他一個快三十歲的男人跟你上床,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他在犯罪,他在誘|拐強|奸未成年!”
女人把謝思穎護在身下,開始嚎啕大哭:“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好好一個女兒怎麽就成了這個樣子!前程毀了,這後半輩子都毀了啊!”
……
傅彥禮眉頭緊擰,靜靜地看着這一切。
與其說他憎惡謝思穎,還不如說他憎恨李承。
一切因果,全是因他而起。
那一晚,他們在樓梯處鬧了很久,惹來保安,保安把他們拽進病房才結束這場鬧劇。
-
鬧劇結束,傅彥禮轉身回去。
那一晚,他在重症病房門口守了一夜。
直到天邊魚肚白,朱淺淺提着東西來到醫院,才發現傅彥禮在外面守了一夜。
她驚了一下,走過去,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輕喚:“小叔?”
傅彥禮猛地睜開眼,看清是朱淺淺後,神色焦急:“厘厘是不是……”
“她沒事,還在監護室躺着。”朱淺淺看他眼裏都是紅血絲,滿是驚愕,“你守了一夜?”
傅彥禮沒有回她,而是起身,隔着玻璃門望着病床上的聞厘。
确定聞厘沒出什麽事後,他才松了一口氣。
他整個人松懈下來,身體緩緩下滑,跌坐在椅子上。
身體往後口靠,他整個人陷入自己的情緒中。
半晌,他才出聲:“淺淺,跟我說說當天的情況。”
朱淺淺臉色凝重,望了一眼聞厘,在他身側坐下。
“那天我們原本是想來醫院看謝思穎的,結果在路上被李承帶人堵了。”朱淺淺把那天他們在餐廳吃飯,聞厘撞見謝思穎和李承接吻的事說了出來。
“可能是擔心厘厘把這件事說出去,謝思穎提前動手,故意誣陷厘厘偷她項鏈,想以此搞臭厘厘的名聲,讓厘厘在一中待不下去。只是沒想到,那天你幫厘厘解決了偷竊的事。”
“謝思穎住院的事被李承知道了,李承就把我們堵在小巷裏。”
說起昨天的事,朱淺淺整個身體還在顫抖:“李承那個人渣!他見我和厘厘勢單力薄,調戲我們。厘厘氣不過,給了他一拳,拉着我就跑。”
“但最後,我們還是被他們抓住了。”
“厘厘為了保護我,把我護在身下,無聲地承了他們無數個拳腳。”
朱淺淺的眼淚就滾了下來:“厘厘被他們打得奄奄一息,口吐鮮血。不管我怎麽喊讓他們住手,他們都不停手。最後是附近的居民發現我們被打,替我們報警和叫救護車,我們才被送去了醫院。”
“他們聽說有人報警,提前跑了,警察目前都還沒抓到他們。”
說到這裏,朱淺淺情緒崩潰,掩面抽泣:“對不起對不起。”
厘厘,對不起。
傅彥禮擡手拍拍她的後背,輕輕安撫。
朱淺淺哭了一會兒,情緒才漸漸穩定下來。
她吸了吸鼻子,扭頭看向傅彥禮,抿唇笑着:“小叔,你知道我為什麽那麽喜歡厘厘嗎?”
傅彥禮安撫的手一頓,望進她眼裏。
朱淺淺的成績很好,但聞厘的成績很差。
一個好靜愛學習,一個好動愛惹事,原本是兩個世界的人,他知道她們成為朋友的幾率為零。
然而,她們卻成了無話不說的閨蜜。
“為什麽?”話一出,傅彥禮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高一第一學期的時候,厘厘剛從其他學校轉來我們班。當時很多人都聽過她的名聲,說她成績不好愛惹事,連中考都沒考。她之所以能來到我們立陽市第一中學,來到我們班裏,是因為她爸爸給學校捐建了教學樓,學校看在他爸爸的面子上,特地給她開後門,讓她進來的。”
“當時很多人都不喜歡她,覺得她兇,叛逆不聽話,連老師都敢嗆聲。很多人覺得,她的到來,只會拖班裏的後腿。”
“我當時也是這麽覺得。”
“直到那次校運會,我穿了件緊身衣服,被班裏一個男生故意……”說到這裏,朱淺淺委屈起來,“摸了胸,我很生氣,想罵他,結果那個男生故意大聲說我穿那麽緊的衣服,好騷。我當時被氣哭了,厘厘聽見那男生說的話,臉色很難看,上前就一腳把那男生踹飛。”
“她跟那個男生打了起來,雲峰老師來勸架,厘厘還在那裏打,結果就是雲老師被她氣進了醫院。”
傅彥禮眸色一緊。
他突然想起初次見面,聞厘在醫院裏跟他說過,她不想讓雲峰擔心,因為雲峰有高血壓,她有次跟班裏男生打架,就把他氣進了醫院。
難道她說的就是淺淺被欺負的這件事?
原來,她并不是主動惹事,而是為了朱淺淺,教訓那男生。
說到這裏,朱淺淺抿唇笑着:“也因為這件事,我知道她是一個嘴硬心軟的人,表面雖然兇巴巴的,但其實內心很善良,很可愛。”
“再後來,老師編座位。當時誰都不想跟她坐在一起,是我主動走出來,跟老師說,我要跟她坐在一起。”
“于是,我們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雖然開始是我一直黏着她,纏着她,她兇巴巴地趕我走,但在我不斷的堅持和努力下,她終于接納了我,跟我做好朋友!”
“小叔。”朱淺淺看向傅彥禮,“厘厘從開始認識我到現在,她一直在保護我。她是一個很好的人,現在卻為了保護我,受那麽重的傷……”
朱淺淺眼眶又紅了。
傅彥禮安撫她:“別哭,她願意保護你,也是不想讓你受傷。”
只是,那姑娘從來沒有考慮過他。
她受傷,他有多難受。
那天,傅彥禮安慰了朱淺淺許久,她還是哭。
傅彥禮沒辦法,只好打電話叫溫允周過來。
也不知道這姑娘最近怎麽回事,很聽溫允周的話。
溫允周說什麽她信什麽,還在那家夥屁股後面“哥哥”“哥哥”地叫,氣死他了。
果不其然,溫允周一來,安慰她幾句,這姑娘就乖乖不哭了。
搞得他這個小叔裏外不是人。
-
聞厘是在第二天的下午三點左右醒來的。
醫生說,醒來就代表脫離了危險期,可以從重症病房換到普通病房。
最後,護士把聞厘推進了普通病房。
在這期間,聞時軍和蘇念棋都來看她。
只是,聞時軍在工作上應該很忙,給聞厘繳了住院費後就離開了醫院。
蘇念棋也沒有在醫院停留多久,得知朱淺淺和傅彥禮在照顧,她只是耐人尋味地看了看傅彥禮幾眼,交代幾句就離開了。
雲峰得知聞厘出事,也來醫院看聞厘。
雲峰應該是知道謝思穎的事了,也許是覺得謝思穎的事太過丢人,影響又太大,在傅彥禮跟他說明謝思穎之所以誣陷聞厘偷她項鏈,是因為聞厘撞見她跟李承親昵的事的時候,雲峰神色難看,沒說什麽,只是說會給聞厘一個交代。
說完,他就離開了醫院。
聞厘醒了一段時間後,又陷入的了冗長的昏睡中。
傅彥禮一直在醫院守着她。
三天後。
傅彥禮正在給聞厘收拾東西,一張疊成愛心形狀的便簽紙突然從她包裏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