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樓姑娘近日手藝越發好了。”沈瑾霄這段時間要回京，只能在臨行前抽出時間來這吃一頓飯，他發現幾日沒來的食肆有了新的菜譜。
正巧現在客人不多，沁染在前廳在喝茶休息，沈瑾霄便與之攀談起來。
沁染看着食肆怎麽看怎麽欣喜，正好沈瑾霄來與她談天，沁染便捧着茶杯坐到了沈瑾霄的對面。
“謝謝蕭公子，最近偶得一份菜譜，所以我才又新學了些手藝。”沁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沈瑾霄一聽便知是自己送的菜譜，心中失落一瞬但還是為沁染的喜歡所高興：“那倒是很好，東西只有放在欣賞它的人手中才能發揮它的作用，正好你喜歡做菜還喜歡研究新菜式，這份菜譜給你正好。”
沈瑾霄一番話讓沁染心生歡喜，沁染眼睛彎彎，清麗漂亮的臉上露出有些雀躍的表情：“謝謝蕭公子，蕭公子近日怎麽很少來食肆吃飯呢？是镖局事情太多嗎？”
沈瑾霄頓了一頓，心中生出些愧疚道：“我其實并不怎麽管镖局中事務，現如今事情繁忙也是因為幫着朝中做事。”
沁染點點頭，這才知道了為什麽上次去驿所見到了蕭公子，看着沈瑾霄又接着說：“最近事務繁忙，所以我可能近些時候都不過來吃了。”
沁染點了點頭，一張剛剛有些雀躍的小臉收了幾分笑意，一旁的小二開開心心走過來叫沁染：“東家，芸娘做了個新菜，想問問東家意見。”
沁染點點頭，正要起身，沈瑾霄卻是好奇問道：“東家？樓姑娘成為這家食肆的東家了？”
“啊不是，就是半個東家罷了。”沁染眉眼彎彎，擺了擺手道。
“那也要恭喜樓姑娘，這邁出做生意的第一步，未來的路也會更順利的。”沈瑾霄眉目俊朗，眼神溫和地看着沁染，一時間沁染心跳如鼓。
“多謝蕭公子，我，我先去忙了，蕭公子慢用。”沁染面上有些發熱，覺得自己狀态不對便快速與沈瑾霄到了別，扭身回到了後廚。
沈瑾霄看着像只小兔竄走的沁染嘴角不由上揚，視線下移，回到了面前的菜肴上，剛剛覺得無比美味的菜色再吃一口卻少了些動人心扉的感覺，沈瑾霄将飯吃完，對自己接下來的事務難得生出些煩心來，自己卻不知這種煩惱從何而來。
沁染回到後廚，洗了洗手貼到自己的臉頰上，感覺自己稍稍不再那麽熱了，便回身繼續做工。
過了幾天，樓羽風正好将近日把軍務都處理了七七八八，便買了些東西去了沁染做工的食肆。
二人一起吃晚飯正好一起回宅子，雖然這棟宅子背靠天香酒樓的後院，但自從酒樓被封查後後院就安靜安全了下來。
沁染給哥哥倒了些茶水拿了些點心便坐到了桌子對面。
“哥哥最近沒什麽事情嗎？”沁染接過樓羽風遞來的東西，先放到一邊，打算過些時候再一一收拾整理。
樓羽風喝了口茶聞言道：“前些時候把事情做完了，最近正好長官不在，所以軍務也少了許多，而我距離上次休沐也隔了些時候，所以來這裏看看你，你這宅子住上我還沒怎麽看過呢。”
“是啊，那我們正好去院子中轉轉，雲菲姐姐在後院種了好多花草，很是漂亮呢。”
沁染看着兄長又開開心心說出自己成了食肆半個東家的事情，樓羽風顯而易見地高興起來：“那太好了，過段時間小染就可以擁有自己的食肆了。”
“哈哈。”沁染笑了笑，心中倒是很期待哥哥給她描繪的未來。
“對了小染，”樓羽風想起什麽道：“和你一起的那位雲夫人是做什麽營生的？你知道她是哪裏人嗎？”
樓羽風記得上次與自己打聽消息時雲菲的娴熟應對，那份冷靜與談話間的抛鈎子都不像是生活普通的百姓所能擁有的技法。
樓羽風被司辰訓練過這些刑訊技能也是因為他的從軍背景，而雲菲也擁有這樣的技能就很令人懷疑了。他當時本想問問沁染那雲菲的身份，但是當時接踵而來的事情太過紛亂複雜，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也過了很長時間。
沁染被‘雲夫人’這個稱呼逗笑，回答道：“雲菲姐姐最近想開鋪子，所以時常不在家，哥哥，她比你小，你應當喚她雲姑娘。”
樓羽風撇了撇嘴沒在意妹妹的指點。他敢确定雲菲身份不一般，但是就目前來看雲菲似乎只是單純地與沁染住在一起。樓羽風身為男子還是軍中兵卒，并不能時時刻刻與妹妹在一起，所以她身邊有個同齡的姐妹還是不錯，但是樓羽風還是不放心地叮囑道：
“小染，哥哥知道你與那位姑娘關系好，但是你要記住事事要以你自己為主，有什麽想不通的事情及時來找哥哥，別一個人撐着，也別太相信旁人，人心隔肚皮，萬一他想害你，你該如何是好？”
沁染知道哥哥是為自己好，便點了點頭說： “我知道了哥哥，你放心吧，如果有什麽我不能決斷的事情，我會去驿所找你的。”
二人又閑話許久，順着宅子回廊轉了轉，樓羽風看着這宅子很是滿意，期間談到了天香酒樓和四皇子事情，樓羽風知道沁染後院臨着天香酒樓，便詢問道：“你之前有沒有注意到後院有什麽可疑的人？我看你在樹下放了許多腌菜壇子，是有什麽人偷偷跳進院子裏，所以你才防範的嗎？”
之前他們二人一起住在縣城的時候，家裏的圍牆很低，夜晚總有賊人跳牆進來，年幼的沁染便想出了這個法子，把壇子擺到牆根底下防備着，還真讓樓羽風抓住幾回夜晚翻牆的賊人。
沁染想起那晚的蕭公子，心中有些遲疑，想了想還是道：“倒是沒看見什麽賊人，只是我比較擔心，所以才放在那裏的，那棵大樹跟隔壁的大樹連在一起太過繁茂，有時候我會有些害怕。”
“等過段時間那邊院子，有人租了，就可以讓他們把樹挪一挪，那咱們這邊的樹就可以修剪修剪了，到時候你喊哥哥，我來幫你修剪。”
沁染點了點頭：“哥哥，我聽聞天香酒樓與四皇子有勾結，那那個二皇子呢？”
前世沁染清清楚楚記得是二皇子帶兵謀反，而四皇子則是二皇子忠實的擁趸，前世擄走她的叛軍首領也是四皇子的手下，沒想到這一世不僅天香酒樓消失，而且四皇子也提前下場。
樓羽風有些驚訝道：“小染怎麽會提到二皇子？他好像沒有牽扯進這樁案子，而且前些時候他受傷，現如今雖然已經大好，卻還是有些殘存的後遺症在，所以四皇子和天香酒樓的案子他都沒有參與後續，只是不知道他一個皇子在京城居然能受這麽重的傷。”
二皇子當時被曲天香傷到了腰腹，傷口刁鑽，導致二皇子傷好蘇醒後仍舊痛苦不已，咳喘不止，二皇子本就脾氣暴躁，傷痛之下更加陰晴不定，時常辱罵打罰手下，惡名遠揚，只是皇帝還是心疼自己受傷的孩子，也沒斥責，只是賞了些東西命其好好養傷。
沁染一時沉默，接着道：“沒什麽，就是突然想起來了，”接着沁染想起前世哥哥後來的失蹤，不放心地囑咐道：“□□後要是有什麽秘密任務可以事先知會我一聲嗎？不用詳細的，就是去的日子什麽的就好，我怕一是聯系不上會擔心你。”
樓羽風愣了一下，心中某一角突然産生了深深的愧疚與痛苦，但正等他想要停下來捕捉這份突如其來的感覺時，那來的快的情緒卻一瞬間消失不在。
他本來想笑嘻嘻調侃沁染的話到嘴邊變成了：“我知道了小染，我會的。”
沁染沒意識到剛剛樓羽風一瞬間心潮湧動，聽到哥哥的話便安了心。
“小染的生辰也快到了吧，小染都十七歲了啊。”樓羽風有些感嘆，其實按照妹妹這個年歲早該許了人家，只是家中沒有女長輩幫着張羅，所以才将妹妹耽誤這麽久，所以好奇問道：“小染有沒有什麽心儀的男子？跟哥哥說說？哥哥幫你參謀一下。”
沁染難得在哥哥面前紅了臉，一雙杏眼瞪了眼哥哥：“哥哥，我忙着做工賺錢，哪有什麽心儀的男子啊。”
別說現在她才十七歲，前世她直到十九歲都沒有結親，以前還會期待與心儀之人共度餘生，現如今死過一次的沁染只會心存多多的顧慮。
更何況沁染知道婚姻大事媒妁之言，她家中只有兄長，很多都看不上她這樣的家境，雖然她自己心中沒什麽自卑，但是許多人家都看不上她的條件。想許個好一點的人家，也有些困難。
沁染卻不由想起了蕭公子，知曉二人身份懸殊，雖有好感卻不能再繼續心動，于她也有些遺憾，更何況未來的事情還沉沉壓在心間，這讓她即使對人心動，也會恪守自己，不敢讓自己陷入太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