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Long Time No See》
《Long Time No See》
周末，游樂園。
“怎麽帶我來游樂園玩”陸紹行背着蘇蔓白色的包，跟他這一身黑色有點違和。
蘇蔓今天的穿搭比以往要活潑可愛，她盯着前面的游樂設施說：“小時候他們都沒有時間陪我，你就當彌補我的遺憾吧。”
陸紹行走過來牽住蘇蔓的手，笑着對她說：“那走吧。”
“我們先去玩個激流勇進，再玩個過山車，最後去鬼屋，怎麽樣”蘇蔓走在前面倒着走，看着陸紹行說。
“鬼屋”陸紹行抓住最後的關鍵詞。
“怎麽，”蘇蔓靠近了陸紹行一步，“難道我們天不怕地不怕的陸大帥哥怕鬼嗎？”
“嗯，我怕，我怕你會撲進我的懷裏。”陸紹行拉住蘇蔓的手腕，正想把她拉近。
蘇蔓不屑地回頭，“開什麽玩笑。”
然而轉過身後，仍忍不住嘴角上揚。
激流勇進入口前，蘇蔓和陸紹行買了兩件雨衣。
他們穿好雨衣坐在座位上，蘇蔓把雨衣帽戴好，随時準備好等着過山車出發。
陸紹行在一旁看着她的樣子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蘇蔓偏頭不解地問道。
陸紹行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你這黃色的雨衣穿着，像一只小黃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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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蔓也伸出手拍了拍他的頭：“我說你這綠色的還像一只青蛙呢。”
“準備好了，要出發了。”一旁工作人員喊道。
蘇蔓抓住扶手，坐好。
過山車開始啓動，然後緩慢上坡，進入洞口，準備加速下沖。
“哇啊——！”
過山車上傳來叫聲，下坡巨大的沖擊濺起了大量水花。白色的浪花撲起，打在了人們的雨衣上。
有的人買的劣質雨衣破了洞，水就全往脖子裏鑽，一陣冰涼。
蘇蔓心安了一刻，幸好買的雨衣質量比較好，身上沒怎麽濕。
然後過山車逐漸進入平緩地帶，兩旁的游客拿着水槍噴車上的人。
一股水流朝蘇蔓噴過來，蘇蔓見機靈活地趴下躲過，沒想到的是水全部噴在了陸紹行的臉上。
陸紹行拿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蘇蔓……你是不是故意的……”
“嘿嘿，不好意思。”蘇蔓繼續趴下，“剛才不是，現在是。”
又是一股水流噴過來，陸紹行上一波的水還沒有擦幹淨，就又被噴了。
“……”
然後他們脫掉雨衣，去玩過山車風幹一下。
“啊——！！！”“媽媽呀——！！”
過山車上的叫聲就此起彼伏了。
但蘇蔓覺得還好，旁邊的陸紹行也沒有什麽感覺。
蘇蔓下了過山車，覺得有些不舒服，就蹲在地上。但她覺得不是因為坐了過山車暈的。
“怎麽了，”陸紹行走過來擔心地問蘇蔓，“哪裏不舒服”
蘇蔓捂住肚子，皺着眉頭說道：“可能……痛經”
“……那我先扶你出去。”
陸紹行慢慢攙扶起蘇蔓，走到游樂園門口售票處的長椅上。
“那你先在這兒坐着，我接杯熱水。”陸紹行泡到售票處找售票員要了杯熱水。
他回到蘇蔓那裏遞給她紙杯，“要送你去醫院嗎？”
蘇蔓喝了一口，輕輕搖搖頭：“不用了，剛才我已經給我姐打了電話了。她一會兒就來。”
“那我陪你等她。”陸紹行坐在蘇蔓的旁邊。
很快，蘇蔓的姐姐來了 。
她開着一輛紅色的跑車，從車上走下來。她氣質出衆，氣場強大，陸紹行在一旁也只敢喊了一聲：“蘇瑤姐。”
蘇瑤冰冷的臉上少有表情，但此刻也閃過一絲慌亂。
她擡眼看了一眼蘇蔓身邊的黑衣少年，“你是陸紹行”
“嗯。”陸紹行大氣不敢出。
蘇瑤扶起蘇蔓，往跑車邊走。
“我能跟着蘇蔓一起嗎？”陸紹行關切地問道。
“不用了，”蘇瑤拒絕了，“麻煩你自己回家了。”
陸紹行也不好再繼續請求，“好，沒事了記得給我發個微信。”
“嗯。”蘇蔓虛弱地回了一句。
……
不久後，蘇蔓給陸紹行發了微信。
蔓越莓：我沒事了，不用擔心
陸紹行收到微信後一顆焦急的心才平複下來。
征途：好，你好好照顧自己
—
“上課！”
化學老師手夾教材站上講臺。
“起立。”
“同學們好！”
“老師好！”
然後同學們便開始了日常一洗腦：“我愛化學，化學愛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耶！”
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一句“耶”，大家都在憋笑，差點笑出了聲。
“耶！”化學老師也跟着比了個剪刀手。
大家都憋不住了，直接笑出了聲。
老師說道：“嗯，不錯，大家都要保持精氣神啊。口號不要停。”
下課，張莘看周喻希有些無精打采的，就跟她說：“希希，我來考你一個。”
“什麽。”周喻希直起腰來。
“ABABABAB，打一英語短語。”
周喻希不過腦直接脫口而出：“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英語短語！”還好張莘脾氣好，要是是蘇蔓的話，一個栗子就打過去了。
張莘想了想，又說：“嗯……或者說AAAABBB也行。”
“哦！”周喻希好像知道了……嗎……然後搖搖頭，“不知道。”
“那我告訴你答案咯。”
“嗯。”
張莘回答道：“Long time no see.”
“因為很久沒有C”周喻希摸了摸胳膊，差點起了雞皮疙瘩，“好冷啊……”
“你從哪知道的……”
“蔓蔓給我講的。”張莘笑着回應。
周喻希豎了個大拇指。6。
.
周喻希精神了，轉過身找趴在桌子上的吳子浮。
“來福，我來考你一個。ABABABABABABAB，打一英語短語。”
吳子浮扳着手指頭，數了七個：“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周喻希：“……”原來剛才莘莘是這種想打人的心情嗎？
“英語短語！”
“哦，不知道。你告訴我答案吧。”
“Long time no see.因為很久沒有C。”
“6。”
吳子浮又轉向陳津述。
他正想開口，就被陳津述打斷了。
陳津述：“Long time no see.說這麽大聲我都聽見了。”
“沒意思，”吳子浮有點小委屈，“陳哥你都不配合我一下。”
“那我再考你一個。”
“好。”吳子浮點點頭。
張莘和周喻希聞言也轉過身來，參與進來。
陳津述出題：“一個人他只在下雨或者有人的時候乘電梯，為什麽？”
張莘問：“請問他身體是否完整……對不起，海龜湯後遺症。”
周喻希一驚：“往懸疑方向發展嗎？”
“是。”
陳津述答完發現有歧義，又補充說：“是完整的，不是恐怖的。”他哭笑不得：“不要自己吓自己好不好。”
吳子浮：“其他時候電梯壞了”
陳津述：“不是。”
周喻希怼吳子浮：“咋地，你一個人坐電梯的時候電梯就是壞的啊？”
吳子浮不服：“你來你來。”
周喻希：“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陳津述：“請大膽地說。”
周喻希：“這其實是一個能源電梯，多個人能量多，電梯才能啓動；而這個人的雨傘是個能量源，也可以讓電梯啓動。”
陳津述：“……”倒也不必如此大膽。
吳子浮：“你一天少看點科幻小說吧。”
張莘思考，雨傘……
她靈機一現：“哦！我知道了。是因為他太矮了，下雨的時候有雨傘，有人的時候別人幫他按鍵。”
陳津述笑着回：“正解。”
“啊，”周喻希說，“原來這麽簡單……”
陳津述：“不用想得太複雜，知道答案就簡單。”
周喻希看了眼時間，快上課了，依依不舍：“下次再來！”
中午食堂幹飯。
蘇蔓跟她倆說，中午她要回家午休，所以中午就不會在食堂吃飯了。
“啊……”周喻希說，“那平時都見怎麽不到你了。”
蘇蔓說：“沒關系，你們可以來8班找我，或者回家給我打電話，發微信，都是一樣的。”
“好吧。”
……
蘇蔓約陸紹行出去吃飯。
蘇蔓見陸紹行一直盯着她，就問他：“怎麽了。”
“沒怎麽，”陸紹行收回眼神，“看你好漂亮。”
蘇蔓笑道：“怎麽今天嘴跟抹了蜜似的。”
“不是我嘴甜，這就是事實。”陸紹行也回應地一笑。
蘇蔓默了一瞬，才開口說道：“陸紹行，你去當兵吧。”
“我說的當兵不是你走投無路，被逼無奈的選擇，而是認真去做這件事。”蘇蔓望向陸紹行，輕聲說道，“你明白嗎？”
陸紹行也這麽看着蘇蔓，沒有回應。
許久，他低下頭，避開她的視線，繼續吃飯，回道：“知道了。”
.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教得快的老師差不多都已上完新課的內容，進入高考的一輪複習。
張莘他們的學習任務也日漸加重，休息時間減少，都一心撲在了學習上。
周喻希趴在桌上，嘆息道：“這日子什麽時候到頭啊！”
張莘頭也不擡地說：“還有一年多。”
“莘莘，你蝦仁豬心吶！”周喻希眼裏已經沒有光了。
有一位男同學來找張莘問題，張莘也耐心地給他講解。
突然一疊物理《五三》被放在了他們兩個的中間，他倆被迫分開。
張莘擡頭看向發作業的人。
“莘莘，可不可以幫我發一下物理作業，快要上課了。”物理科代表陳津述“請求”道。
張莘看向面前的問題的同學，只好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啊，我發完就再來給你講。”
那同學很識趣：“不用了，我已經懂了，謝謝莘姐。”
嗯？還沒講完呢。
“那好吧。”張莘好脾氣地站起來幫陳津述發作業，在上課之前發完了。
張莘轉過身對陳津述說道：“要不……我也去應聘一個物理科代表”
陳津述回道：“你有一個語文科代表應該夠了吧。”
“我也覺得。”張莘擡眉示意陳津述剛才的舉動意圖，“嗯？”
陳津述也點點頭，假裝不懂張莘的意思：“嗯。”
……
陸紹行正和幾個朋友聚在一起打游戲，剛好一局結束。
其中一個男生說道：“陸哥，再來一把啊。”
“好。”
陸紹行回着，發現蘇蔓打來了電話，于是他跟其他人說：“你們先等我一下。”
朋友們聞言都是“啧啧啧”。
陸紹行滿臉笑容地拿着手機走到門外，接通蘇蔓的電話：“喂，蔓蔓，怎麽打電話給我，想我了”
那邊沒有說話。
陸紹行有些疑惑和不安，又問了一遍：“蔓蔓”
“陸紹行，我們分手吧。”
蘇蔓的聲音有些沙啞，但很平淡。
陸紹行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他又問：“為……為什麽？”
手機裏蘇蔓回道：“我要轉學去南緣讀書了，異地戀沒意思。”
陸紹行有些紅了眼眶：“你不相信我們之前的感情嗎？”
那邊過了一會兒才回複：“陸紹行，你怎麽這麽天真呢？你覺得我們的感情在時間和距離面前到底能維持多久與其相互耗盡彼此，不如現在就分開，對你，對我，都是最好的選擇。”
陸紹行靠在牆壁上，壓制住自己的情緒：“……我不同意。”
他的傲骨像是在那一刻碎掉了，成了一個乞丐，卑微地乞求她的施舍。
曾經那麽驕傲的少年，此刻卻甘願低下他高貴的頭顱，只為換回她的心軟，她的回頭。
“不要這麽固執了……”
陸紹行聽着蘇蔓的聲音挂斷了電話。
剛才叫陸紹行再來一把的男生收到消息，“陸哥說他有事先走了，叫我們先玩。”
其他人問道：“怎麽了嗎……平時沒見陸哥這麽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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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紹行打車去蘇蔓家，經過一家花店，看到一個背影怎麽感覺有點眼熟，就付了錢，叫司機停了車。
那不是蔓蔓旁邊那個跟她一起笑得很開心的男的是誰
“蔓蔓。”陸紹行走近叫了一聲。
那女生聞聲回頭，手裏還抱着一束向日葵，見到他的那一刻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陸紹行你怎麽在這兒”蘇蔓有點驚訝。
“你跟我出來一下。”
陸紹行拉住蘇蔓的手腕，能感覺她有些抵觸反抗。
走到花店門外旁，他停下了。
“你想做什麽？”向日葵還抱在蘇蔓的懷裏，她擡頭問他，語氣冷淡。
“我想做什麽？”陸紹行逼近蘇蔓，質問道，“你不是要跟我分手嗎？”
“對。”蘇蔓擡眉。
“你說異地戀沒意思，跟他在一起就有意思了？”陸紹行繼續說，“分手就分手，你還有必要再找一個人陪你演戲嗎？”
蘇蔓笑了，帶了幾分薄涼：“是，要不是你不答應，我也沒必要再找一個人來演戲。”
“好，我同意了。”陸紹行挑眉，“我陸紹行也不是只有你蘇蔓。”
那一刻，蘇蔓的神色裏閃過一絲釋然，然後她平靜地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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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喻希一手撐着頭，一手不停地抛起橡皮，然後接住，嘆息道：“怎麽感覺這幾天都沒見到蔓蔓了。自從她中午沒跟我們一起吃飯以後，見面的頻率就少了很多。”
張莘在一旁安慰道：“快放暑假了，有時間可以再約出來一起聚一聚。”
“嗯。”周喻希抛着的橡皮擦掉在了地上，她側身彎腰下去撿。
有一個同學過來說：“蘇蔓來找你們，讓你們四個都出去一下。”
然後他們就見到了在後門跟他們打招呼的蘇蔓。
蘇蔓提着幾個禮物袋，給他們一人一個，“這是我給你們的禮物。”
蘇蔓又轉向陳津述，遞給他另一個禮袋，“麻煩把這個轉交給陸紹行。”
陳津述一時沒接，他問蘇蔓：“你怎麽不自己給他。”
蘇蔓很平靜地說：“我跟他分手了。我要轉學去南緣了，我爸爸要在那邊工作。”
四人聽了這個消息都是一震。
周喻希說：“怎麽這麽突然。”
張莘問蘇蔓：“什麽時候走？”
“明早的飛機。”蘇蔓應着。
“沒事的，又不是不會見了是吧。有機會還是可以聚一聚的。”吳子浮開解道，“南緣那邊經濟發達，教育資源好，連天氣也很友好。”
陳津述接過禮袋，“好，我會交給他的。但他接不接受，我就管不了了。”
“嗯，謝謝你。”
周喻希沖上來抱住蘇蔓，淚水湧上眼眶，“蔓蔓我舍不得你。”
蘇蔓輕輕摸了摸周喻希的頭，輕聲溫柔地說道：“希希，希望你永遠都保持熱愛。別再被男人騙了，有時候多看看身邊人吧。”
蘇蔓松開周喻希，張莘張開雙臂，也抱住蘇蔓：“蔓蔓，到那邊好好照顧自己。”
“嗯，你也是。我們家的莘莘一定會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
蘇蔓看了一眼旁邊的陳津述和吳子浮。
“還是抱一下吧。”蘇蔓抱着陳津述，小聲地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不要忘記我說過的話。”
陳津述有那麽一瞬間地一顫，總隐隐覺得這不是簡單的告別。
然後就是吳子浮，蘇蔓說：“小狗別再跟丢主人了。”
“嗯。”吳子浮輕聲地回應。
道別完畢，蘇蔓說：“好了，我走了。你們要好好學習，不準偷懶。說不定我會随時監督抽查的。”
“嗯。蔓蔓你到了那邊記得給我們發信息。”張莘笑着跟她揮手。
“嗯，我真的走了。”
蘇蔓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回頭看見他們還站在那裏。于是就向他們揮手，示意他們別等了，快回去。
然後她就再次轉身離開，一步一步地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