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Warm up》
《Warm up》
新學期，開學第一天，檢查完作業報道後，同學們先上自習。
下了課，大家都直接癱在桌上。
張莘打算先列一個計劃出來，大致整理複習一下上學期的知識點，然後就再預習一下新內容。
“為什麽寒假過得這麽快啊……我仿佛昨天才回家，眨眼今天就開學了……”周喻希趴在桌子上，抱怨着。
吳子浮附議：“太真實了……”
“莘莘，為什麽你都不困啊，我都要困死了。”周喻希見張莘仍精力充沛，簡直吃驚。
張莘想了想：“嗯……可能我假期都是習慣早睡早起吧。”
“你太自律了。”周喻希自愧不如，“對了，今天下午是不是要換座位了？張老師上學期就說先坐着，然後再按照期末考試的成績自行選座。我期末考得不好，肯定就不能挨着你坐了，莘莘……”
周喻希愁眉苦臉得看向張莘：“莘莘，可不可以把你旁邊的座位留下……”
“我盡力吧。”張莘點了點頭。
周喻希高興得差點尖叫，還好克制住了，“我太愛你了，莘莘。”
于是坐在後桌的吳子浮依葫蘆畫瓢，對陳津述說：“陳哥，可不可以……”
“打住。”陳津述覺得吳子浮要是說出來，他可能起雞皮疙瘩要掉一地，“我也盡力吧。不過要是別人堅持要坐，我也沒辦法。”
吳子浮聽了後笑嘻嘻地說道：“我就知道陳哥嘴上雖然不說，但是心裏還是在意我的。”
陳津述(一臉嫌棄)：g、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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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喻希繼續給張莘分享自己的寒假，說她追了幾部劇，看了幾本小說，最最最重要的是，何新傑發了一條他去籃球場打籃球的動态。
張莘無奈地笑着：“這才是你想說的重點吧。”
“嘻嘻，看破不說破嘛。”周喻希撓了一下頭。
“诶，希希，你喜歡何新傑多久了？”張莘還是比較好奇。
周喻希想了想：“嗯……差不多兩年半了吧。”
“這麽久了……喜歡真的可以維持這麽久嗎？不會随着時間越來越淡嗎？”
“我不知道，反正我感覺我對他的喜歡随着時間越來越強烈。你越是想忘掉，想念卻偏偏讓你越想見到他。”周喻希微笑着，不知道為什麽，張莘覺得這個笑帶了幾分苦澀。
周喻希繼續說道：“只要他發了一條動态就可以讓我興奮得一晚上睡不着覺，早上只見到他就可以高興一整天。”
“那你下次見面的時候去跟他打招呼吧。”張莘笑着對周喻希說。
但張莘又覺得她應該是勸周喻希放棄何新傑的，因為據蔓蔓的觀察，何新傑人品一般，這樣下去，害怕周喻希會受傷。
可比起這樣，張莘更想看到希希每天都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永遠做他們快樂的小公主。
周喻希一聽就連連擺手：“不行不行，我不敢，我一見到他我就慫。”
心裏一番掙紮，最終還是決定鼓起勇氣，她燦爛地笑了：“下次我試試吧！”
下午班裏換座位，張莘第一個選，還是坐的先前靠窗的位置，陳津述也不變。
輪到周喻希的時候，見張莘旁邊的座位還空着，她就坐在張莘旁邊。
“莘莘，我就知道你會給我留着的！”周喻希激動抱住張莘。
張莘寵溺地笑着：“好了好了。”
吳子浮也坐到了陳津述的旁邊，一切都跟上學期一樣。
—
入春，天氣漸漸回暖，校園裏的花兒相繼盛放。同學們也脫下了厚厚的羽絨服，換上了薄外套。
五月将舉行厘川一中的春季運動會，于是四月份便開始報名籌備了。
運動會當然少不了開幕式，這一屆開幕式将是每個班抽簽抽取一個少數民族，進行介紹和三分鐘的表演。
一班抽到的是彜族，周喻希查了一下資料，彜族比較著名的是火把節。
周喻希打算全班一起上，然後圍着中間的“篝火”轉圈圈。全班一起丢臉就不算丢臉了，反正重在一個玩得開心和歡樂的氛圍，其它的都不重要。
然後就是運動項目的報名。
體育委員走到四個人的旁邊，問道：“你們有什麽想報的項目嗎？還是先遵循自願原則。”
“我報個男子400米和跳遠吧。”陳津述應道。
周喻希知道吳子浮最吃激将法了，于是笑着對他說道：“吳子浮，你這小身板就不勉強了哈。”
吳子浮對上周喻希對他不屑的眼神，不爽。
他站起身：“陳哥，400怎麽夠，我要800米。”
陳津述沒這麽傻，不吃激将法。
“800已經滿了，”體育委員說，“要不然1000吧。”
周喻希在一旁幸災樂禍。
“行吧行吧。”吳子浮故作輕松地應道。
吳子浮內心OS：不帶這麽玩的！怎麽還漲價呢？
張莘問體育委員：“女生還剩哪些”
“女生目前跳高跳遠一個人都沒有報，還有幾個項目差一個人，不過可以不報了，盡量每個項目都有人就行了。”
張莘回答道：“那我報一個跳高。”
“哇，莘莘你會跳高嗎？”周喻希有點驚喜，因為平常體育課都沒有接觸過。
張莘搖搖頭：“不會，單純覺得看其他同學跳挺好玩的，我也想試試。”
周喻希舉手：“那我報一個跳遠吧。”
“好，可以，謝謝對班級事務的大力支持。”體育委員心滿意足地走了。
周喻希拉着張莘去上廁所，特意經過八班，她踮起腳尖往裏面望了望，心裏小鹿亂撞。
“我看到他了！就在最後一排，認真學習的樣子好帥啊！”周喻希覺得自己快高興得升天了。
“希希收着點，口水快流出來了。”張莘想拉着周喻希走了，但是拽不動。
蘇蔓看到了她倆，便出了教室，恰好擋住周喻希的視線。
“蔓蔓，你走開，你擋着我了。”周喻希看向蘇蔓。
蘇蔓：……合着你倆不是來找我的！
“看來你是不想知道他報的什麽項目了。”蘇蔓轉身就要走。
周喻希一聽趕緊拉住蘇蔓，笑嘻嘻地說道：“我的好蔓蔓，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好吧，看你态度誠懇，我就原諒你了。”蘇蔓雙手抱在胸前，傲嬌地說道。
“他是體育委員，報的是1000米和100米。”
“什麽？！你們也太狠心了吧，怎麽可以讓他跑這麽多。”周喻希打抱不平。
蘇蔓雙手抱在胸前看着周喻希。
張莘突然覺得人的本質就是雙标。
……
于是接下來一個月，除了上體育課會訓練以外，同學們還會拿下午放學後那段時間在操場上訓練。
下午放學鈴聲響了，陳津述收拾好背起書包，走到張莘旁邊，“莘莘，你等會兒要去操場嗎？”
張莘點點頭：“我要去試一下跳高，體育課的時候器材沒有搬出來，這段時間才開放。”
“好，那一路吧，我也要在操場上跑幾圈。到時候結束了正好一起回家。”
“嗯。”
張莘和陳津述到了操場，還是挺多人的，大家都趁着這段時間加緊訓練，好在運動會上大放光彩。
“跳高就在那邊，我過去咯。”張莘指了指那邊的跳高器材。
“好，我跑完了就來找你。”陳津述也開始了跑步。
張莘走到跳高的訓練處，先在旁邊觀摩了一會兒。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跳高，但還是有幾個一看就是經常訓練到的。
因為都是比較初級的，所以選擇的是難度較低的跨越式跳高。
然後張莘嘗試了幾遍，先與杆成一定角度助跑，然後起跳擡腿過杆。杆都沒有掉，張莘感覺還不錯，挺有成就感的。
當然也可能是大多數是新手，放得比較矮的緣故。
陳津述繞着操場跑步的時候恰好遇到了周喻希和吳子浮兩個。
周喻希看上去有些吃驚：“什麽？！跳遠居然是跳沙坑!”
“不然呢？你以為是立定跳遠”吳子浮在一旁應着，回了個标準的假笑。
“不行，我現在腿軟了，我害怕……”周喻希半蹲雙手撐住膝蓋。
吳子浮安慰道：“沒事，跳得多遠都沒關系，沒摔得個狗吃屎就行。到時候你別說你認識我哈，丢人。”
“您放心，不勞煩您操心。”周喻希瞪了吳子浮一眼。
但她又突然想到了什麽，站起身來，東張西望，眼裏充滿了期待。
吳子浮太熟悉那個眼神了。
“何新傑應該會來訓練吧。”周喻希有點興奮，把剛剛對跳沙坑的恐懼抛在了腦後。
周喻希左顧右盼，吳子浮看不下去了，按住她的頭：“專注你的訓練吧，別運動會的時候真摔一個臉朝地。”
“才不會呢，你別咒我。”周喻希收回了視線。
張莘跳了幾次，一次都沒有落杆。
這時，一個高高的男生向張莘走過來，盯着張莘微笑着說道：“同學你好，請問你是高一的嗎？”
“是。”張莘應道。
“學妹你好，我是高二體育部的，剛剛看你跳得挺好的，請問下學期有興趣加入體育部嗎？”
那個男生打量着張莘。
張莘微皺眉頭但仍保持禮貌：“學長好，我是宣傳部的。我聽說下學期還是報同一個部門會升職，所以……”
“哦，沒關系，那我們交個朋友，可以吧。”學長看向張莘，等待她的回答。
“莘莘！”
張莘聞聲轉頭，看見是陳津述。
于是她便回過頭對學長說：“學長，抱歉，我朋友來找我了，我先走了。”
那學長恰好對上陳津述的視線，陳津述的眼神裏是警告的意味，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張莘背上書包小跑到陳津述身邊，“你跑完了？”
“嗯。”陳津述問道，“剛剛那個人你認識嗎？”
張莘搖搖頭：“不認識，他說他是高二的，問我要不要加入體育部，我拒絕了。”
陳津述心想，他的眼神可不止想讓你加入體育部這麽簡單。
莫名不爽。
“以後還是和這種不懷好意的人少接觸。”陳津述的語氣帶了幾分酸酸的生氣。
“我知道，我又不傻，我剛才都看他搭讪了好幾個女生了。”張莘望着陳津述笑了，“畢竟我是考過年級第二的年級第一吶。”
“那這學期我就把你年級第一的位置撬了。”
“你想得美，先考過我再說。”
……
轉眼就是運動會，運動會舉行三天，第一天上午是開幕式表演，還算順利。
一班的“假篝火”配上男生們笨拙的舞蹈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下午便開始進行運動項目。
天氣比較炎熱，各班都準備了太陽傘坐在看臺上，騰出比賽空間。
無關人員将不允許随意在操場內走動。
第一天下午主要是800米。
400米，1000米，跳高和跳遠都在第二天。
第二天上午學生會給張莘安排的任務是在操場內巡邏，清除無關人員。
張莘戴着白色的鴨舌帽，挂着小記者證和學生會牌，拿着相機，在場地內溜達。
廣播：“請男子400米到檢錄處檢錄。”
陳津述起跑後，張莘便跟着錄了一段視頻。
成績公布後，陳津述小組第一，大組第三。前兩名是體育生。
學校為了節約時間，于是邊進行比賽邊頒獎。
過後，張莘望見一個身影，便叫道：“陳津述！”
陳津述循聲回頭。
張莘“咔”的一下，按下快門。
張莘走近，一只手伸向陳津述攤開手心，另一只手翻看相機裏剛拍的那張照片，陳津述回頭時臉上有幾分喜悅，又有點懵，挺好笑的。
陳津述不知道張莘伸手要什麽，還以為她是要自己手中的水，猶豫着遞出去：“我喝過的……”
張莘收了相機，見陳津述的反應，笑道：“我不要你的水，我是要收錢的。照片50一張。”
“這麽貴！張莘，你黑心無良商家啊。”陳津述收回水，拿起胸前的獎牌，“錢倒是沒有，用這個銅牌抵行嗎。”
“可以。”張莘接過陳津述遞過來的獎牌，拿在手裏看了看，然後擡眼看向陳津述笑道，“跟你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
張莘想給陳津述重新戴上，但是陳津述太高了，于是陳津述微低下頭，張莘才幫他戴上。
“好了，你回去吧。”張莘舉起學生會牌，假裝正經地說，“宣傳部副部長要清除無關人員了。”
陳津述突然想起什麽，于是從口袋裏拿出一瓶藿香正氣口服液和吸管遞給張莘，“你等會工作完了就去看臺上休息一下吧，別中暑了。”
“好，”張莘接過，微微一笑，“謝了。”
張莘交接完任務後就回班上看臺坐了一下。
張莘坐到了周喻希旁邊，“希希，你等會兒要做什麽？”
“吳子浮叫我等下給他送水。”周喻希一臉無奈。
恰好蘇蔓過來串班，坐在了她倆旁邊，“我好無聊啊，我又沒有項目。”
“要不要出去逛逛”張莘晃了晃戴在脖子上的小記者證。
蘇蔓眼睛一亮，但立馬又暗下來：“但是我借了你怎麽辦。”
“我還有個學生會牌呢。”張莘又晃了晃胸前的學生會牌。
“有個有權的好閨蜜就是方便。那好，我就出去溜達溜達，活動一下。”于是蘇蔓便拿着小記者證出去了。
—
操場上有運動員，學生會成員和其他小記者走動。蘇蔓走到操場中間，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向她走來。
“陸紹行你怎麽在這兒？”蘇蔓覺得有些驚訝，“你翻牆進來的嗎？”
“我炸了一中的校門進來的。”陸紹行穿着白色的短袖，雙手插在兜裏。
蘇蔓盯着陸紹行，滿臉的“不信”。
陸紹行無奈妥協：“好吧，是借了某人的校牌進來的，還挺好用的。”
“你來一中幹什麽？”蘇蔓不解地問道。
“來看看一中的運動會拉不拉胯。”陸紹行口是心非，當然是想見見你。
“你不會是想見我，找借口吧。”蘇蔓一臉看穿的表情，笑着看着陸紹行。
“行吧，既然蘇大美女都這麽說了，那就是吧。”陸紹行也不喜歡拐彎抹角，幹脆就承認了。
蘇蔓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揚。
1000米要開跑了，操場內正在清除無關人員。蘇蔓和陸紹行也一起往看臺上走。
他們倆坐在了一個人比較少的看臺區，陸紹行抽空給陳津述發了個微信。
征途：張莘幫你戴獎牌的照片。
征途：100一張。
老陳：［轉賬］100元
征途：［收賬］100元
征途：爽快
征途：［圖片］
陳津述點開照片，照片裏倆人穿着白色的運動服，他微微低頭，嘴角不可察覺地上揚，張莘正認真地幫他戴上獎牌。
雖然有點模糊，但陳津述還是長按點了保存。
男子1000米開跑了。
輪到吳子浮那一組的時候，周喻希發現何新傑恰好在同一組。
她不知道該為誰加油了。
于是他們跑到經過她的時候，她只賣力地喊“加油”，也不知道他們聽見沒有。
到他們快到終點時，周喻希跑下去送水。
“吳子浮，加油啊！”周喻希使勁兒地吶喊着，嗓子都吼啞了，但好像仍有使不完的力氣。
可何新傑經過她的時候她卻無法開口叫出他的名字。旁邊有幾個女生在喊“何新傑，加油”，但周喻希卻只敢喊“加油”。
吳子浮先沖過了終點線。
周喻希跑過去遞給他一瓶打開的水。
吳子浮喘着氣，接過水，“謝了。”然後便大口地喝起來。
等他緩過來，他才發現周喻希手裏還拿着一瓶，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何新傑身上。但何新傑周圍有不少女生給他送水。
“怎麽，不敢嗎？”吳子浮嘲笑周喻希，“看你平時打我時挺厲害的，怎麽這時候這麽慫。”
“我才沒有慫！”周喻希怼回去，然後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邁出第一步。
但是他周圍的女生太多了，他根本就看不到自己。
吳子浮嘆了一口氣，過後笑着向何新傑揮手：“何新傑！”
何新傑看到了吳子浮，就穿過人群走過來，“跑挺快啊你。”
吳子浮笑着回答道：“哈險勝。”
周喻希覺得自己在一旁要窒息了。
“哎，周喻希你也在。”何新傑看到周喻希，便打招呼。
周喻希簡直高興得升天：天哪！他給我打招呼了！
“何新傑……送給你的水。”周喻希終于遞出了水。
吳子浮忍不住想翻個白眼：終極舔狗。
何新傑微笑着接過水，“謝謝了。”
回去之後，這件事周喻希拉着張莘講了整整一個下午，張莘都只好笑着點點頭。
……
運動會最終拉下了帷幕。
但少年們在操場上奔跑的身影永遠留在了攝像機裏。
他們敢拼敢搏，他們永不言棄，夾雜着青春青澀的懵懂和憧憬，汗水與淚水都在操場上揮灑。
那段奮鬥的青春也在記憶中，永不磨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