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The Shadow of Time》
《The Shadow of Time》
轉眼半期已過，時間流逝，同學們又重新投入學習當中，每日在食堂教學樓之間來回穿梭。
作業，試卷，上課，下課，上學，放學。
見過早晨七點的朝陽，見過晚上九點的繁星，少年們的朗朗讀書聲在走廊回響，也有歡聲笑語在教室裏萦繞。
“莘莘，你有聽過Fancy的《The Shadow of Time》嗎？”周喻希課間邊轉筆邊問張莘。
張莘搖搖頭，“沒。”
周喻希繼續問：“那莘莘你追星嗎？”
“曾經真情實感地追過，但放棄了。”
“為什麽啊？”
“我覺得……”張莘猶豫了一下，最後嘆了口氣，“唉，算了，不說了。”
周喻希收了筆，認真地對張莘說道：“莘莘，你不願意說那就不說，沒關系。
“但我總覺得我和你很熟，可實際上根本不了解你。你知道我最喜歡吃食堂的番茄炒蛋，最喜歡喝出校門右轉的第三家奶茶店，知道我現在最喜歡的女團……但你喜歡什麽呢？我不知道。
“我比較笨，反應也遲鈍，很多事情可能我自己發現不了，所以我希望你能直接告訴我。我們也是你可以依賴的朋友，什麽事情都不用你自己一個人扛。
“你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把我們都拒在了門外。”
周喻希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失落。
張莘看向窗外，感到抱歉：“對不起，希希。我只是習慣了一個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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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三年，張莘都沒有交到一個真心的好朋友。
好像看上去她和所有人的關系都挺好的，也沒有和誰鬧不和。但這些都只是維持表面上的同學關系罷了，他們在背後怎麽評價張莘，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到後來就更不在意了。
漸漸地，她就習慣了一個人。
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學習，一個人發呆。
她藏進了自己一個人的小世界裏，學會了不再埋怨，學會了收起了自己的情緒，到最後，好像對什麽事都冷冷淡淡，挂不上心。
可直到她遇見了他們。
“謝謝你，希希。我會試着敞開心扉。”張莘微笑着，心裏有一股暖流湧動。
張莘接着說：“但其實說實話，我現在不追星是因為我不太喜歡現在的網絡世界。網絡确實為我們帶來了很多益處，但也埋沒了很多美好。
“那些人總以為自己是聖人，站在一個制高點去評價、看待一個人，但沒有一個人是完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足，或偶爾也有犯錯誤的時候。所以不必太苛責，我希望他們能試着學會去包容，去接納。”
“莘莘，我有時候也有這種感覺。”周喻希點頭贊同，“我以前追劇的時候喜歡開彈幕，就感覺有很多人陪我一起看。我常常覺得劇裏這個人物的性格就是這樣，做出這件事是很合理的，也沒有太多不妥當之處，只是沒有做到最完美罷了。可彈幕裏總是在說誰誰不對，我都不知道他們為什麽對人敵意這麽大。讓他們來做，未必能做到這麽好。”
周喻希看向張莘：“但莘莘，追星的意義不僅僅在此啊。當你一個人落寞的時候，他們能給你力量，讓你看到希望。你會覺得原來生活也可以如此美好。
“就像Fancy，她們雖然現在并沒有多少資源，但她們都是用心的寫好每一首歌，跳好每一個舞臺。她們從來都沒有放棄，竭盡全力去追求自己的夢想，她們抓住時間的影子，相信終有一天時間會證明她們的努力沒有白費。”
“希希，你說得很對，謝謝你。”張莘真的很感激，一直以來她都不是一個人，她還有他們。
“這個寒假我們出去玩吧！”張莘建議。
周喻希興奮得眼睛發亮：“我看行！叫上蔓蔓他們一路。”
“什麽？出去玩？”後桌睡覺的吳子浮醒了，伸了個懶腰，“去哪兒玩？”
“對啊，我們玩什麽啊……”周喻希陷入了思考。
“不如我們去厘湖公園燒烤吧。”陳津述停下手中的筆，建議道。
“可以，我家正好有烤架。”吳子浮接着說，“之後我們就分工，一些負責準備食材佐料，一些準備竹簽盤子等一些用具。”
“可以。”其他人都異口同聲回答道。
“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們就跟蔓蔓說，叫上她一路。”張莘對周喻希說。
“行，”周喻希點點頭，又看向吳子浮，豎了個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好來福，給力！”
張莘好奇：“希希，你為什麽叫吳子浮‘來福’啊？”
“怎麽聽上去像只……”張莘淺淺地笑着，“狗的名字？”
“猜的沒錯，”周喻希應道，“确實是我先前養的一只薩摩耶的名字。”
吳子浮此時想挖個地洞鑽進去，真是在偶像面前丢盡了臉面。要不是他先前看周喻希我在門前的階梯上哭得傷心，心一軟，他才不會提出來讓她叫自己“來福”呢。
“來福陪伴了我十多年了，最後年紀大了，就生病去世了。”周喻希眼裏好像閃着淚光。
“啊……”張莘有些愧疚，“抱歉。”
“沒事，”周喻希情緒轉換得很快，“這不是有吳子浮延續來福的生命嘛。”
吳子浮回了個禮貌的标準笑：我謝謝您嘞。
回去之後，吳子浮就将微信群聊改名為“燒烤小分隊”。
“莘莘學子”拉“蔓越莓”進了群聊。
Fancy是本命：歡迎蔓蔓！！
蔓越莓：哈哈謝謝
Fancy是本命：@你爸爸你看你取的個什麽土不拉幾的名字
蔓越莓：+1
蔓越莓：還以為我進了什麽燒烤店的VIP群［哭笑不得eomji.］
你爸爸：什麽？！你們居然說它土！
你爸爸：這可是我日思夜想才想出來的一個名字啊！
Fancy是本命：……
你爸爸：不行，@莘莘學子@樹你們來評評理
莘莘學子：嗯……很接地氣……
Fancy是本命：莘莘，你就是太善良了
樹：@你爸爸很有你的氣質和風格
你爸爸：我就說嘛，我們家陳哥一定是向着我這邊的
樹：你覺得是什麽就是什麽吧
你爸爸：那好，大家都沒意見的話就這麽定咯
陳津述無奈地搖了搖頭，傻人有傻福吧。
陳津述的手機又震動了兩下，消息來自備注“陸”。
他拿起手機點開對話框。
陸：老陳，這個寒假有空嗎？兄弟幾個聚一下吧
樹：沒空，已經有約了
陸：好啊，有了白月光就忘了兄弟是吧
陸：你們去哪玩？有幾個人？
陸：初中三年你這麽慫，我猜肯定不是你倆單獨出去
樹：怎麽，你要來？
陸：不行嗎，我要見真人
樹：不行
陸：她叫什麽來着……高一一班張莘是吧，到時候你的黑歷史被我不小心說出去了，可不要怪我喲
陳津述此刻在屏幕前咬牙切齒，交友不慎吶。
樹：你狠
樹：我跟他們說一下，可以不可以再帶一個人
陸：OK
群聊「燒烤小分隊」
樹：我有個朋友要來，介意一起嗎
你爸爸：陳哥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一起吧，把他拉進群
樹：好
“樹”拉“征途”進了群聊。
征途：大家好，我是陸紹行
你爸爸：歡迎陸哥！
Fancy是本命：歡迎！
然後他們就讨論了一些燒烤準備的東西，各項分工安排。
萬事俱備，只欠放寒假。
很快期末考試就結束了，他們迎來了在厘川一中的第一個假期。
厘川的一月份天很冷，但是仍不會下雪，想要在厘川的冬天看到雪，那真是百年一遇。
張莘穿了件羽絨服，圍了條圍巾。小姨還在上班，他們要春節前後才會放假。于是張莘便拿了鑰匙，帶上食材出門。
剛出門，就碰到陳津述從樓梯下來。
陳津述今天穿了一件深色的羽絨服，看上去有點冷酷，一幅生人勿近的樣子。
“好巧，怎麽，是專門來等我的嗎？”張莘看見陳津述便笑着地問道。
“嗯。”陳津述見到張莘也微微一笑，什麽冷酷都是假的，“一起去厘湖公園吧，看群裏的消息，他們也都差不多在路上了。”
“走吧。”張莘便去按電梯。
“要我幫你提嗎？”陳津述只負責帶了一些佐料和一個小的布制的折疊桌，看見張莘提着一大包食材，便問道。
“這樣吧，分你一點。”張莘從口袋裏拿出一些分給陳津述。
“好。”陳津述打開袋子，讓張莘方便裝進來。
他們打出租車到了厘湖公園，周喻希和吳子浮已經到了。
厘湖公園有一個草坪，是專門用來供人們燒烤娛樂用的。平常都有挺多人的，今天還算早，沒有太多人。
張莘和陳津述到了後便把野餐墊鋪開，打開折疊桌，放上佐料和食材。
不久，蘇蔓也到了，她帶來了一碟盤子用來裝已烤好的食物。
吳子浮已經架好了烤架，正準備用火來把碳烤紅。
“周喻希，你帶打火機了嗎？”吳子浮問道。
“打火機我不是和莘莘負責帶食材嗎？打火機不應該是你負責嗎？”周喻希本來正在收拾，停下來回道。
“得。”吳子浮攤手。
不會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吧？
“我這裏有。”
一個寸頭的男生穿着黑色羽絨服走過來，從羽絨服口袋裏拿出打火機。
“老陸，好久不見。”陳津述走過去接過打火機，遞給吳子浮。
“陳津述，我先說明，煙我是早就戒掉了的，別再在我旁邊念‘抽煙有害健康’了。我想今天燒烤會用到打火機，所以帶了。”陸紹行雙手插兜解釋道。
陳津述正在幫吳子浮一起生火，望了陸紹行一眼：“知道了，還要專門解釋一遍，啰不啰嗦。”
陸紹行說道：“這不是看你們都是一中的好學生，我一個職高的，怕顯得格格不入嘛。”
“诶，我可不是一中的好學生，我是我爸塞錢走後門進來的。”蘇蔓邊收拾邊接陸紹行的話。
“這是我能聽的嗎？”陸紹行假意捂住耳朵。
“不能，”蘇蔓笑了，“等會兒你要被我‘滅口’了。”
陸紹行也嘴角一勾，還真是有意思。
“好了，陸紹行，別在這兒陰陽怪氣的。不是你自己求我來的嗎？”陳津述擡頭看向陸紹行。
“是嗎……”陸紹行笑着看向張莘，張莘正忙着準備食材，沒注意到。
陳津述注意到陸紹行的視線，真是服了他了，就不應該讓他來，帶個定時炸彈呢。
“行行行，是我求你來的，行了吧？”陳津述妥協，不想再跟他掰扯了，“快來幫忙，別在那兒站着。”
“抱歉，來了這麽久了，都沒有做個自我介紹，”陸紹行說道，“我叫陸紹行。”
“你就是陸哥？”吳子浮下手中的活，“你好，我叫吳子浮。”
“你好，”陸紹行忽然想到了什麽，“你的微信名不會是‘你爸爸’吧”
“诶，你怎麽知道？”吳子浮有些驚喜。
“嗯……”陸紹行在腦海裏仔細斟酌一下自己的話才開口，“你……有一種很容易辨別的氣質……”
吳子浮憨憨地笑了：“是嘛……”
陸紹行拿起手機給陳津述發了個微信。
征途：你這交友的眼光不太行啊，怎麽看着傻裏傻氣的
老陳：确實
老陳：不然也就不會交你這個朋友
征途：
接着，剩下的三個女生也做了自我介紹。
“你好，我叫周喻希。”周喻希向陸紹行打招呼。心想，果然，帥哥的朋友都是帥哥。
“我叫張莘。”張莘溫柔地笑道。
陸紹行應着：“初中的時候總是聽老陳提起你。”
張莘微微擡了一下眉，心裏一緊。
“蘇蔓。”蘇蔓也做了自我介紹，“很高興認識你。”
陸紹行聽到這個名字愣了一下，怎麽感覺這麽耳熟呢。他看了一眼蘇蔓，也好像在哪裏見過。
蘇蔓見陸紹行沒有立刻回應，還用一種似曾相識的眼神看着自己，便問道：“怎麽，我們見過”
“沒，但我認識你，一中的校花嘛。”陸紹行笑道。
蘇蔓也低頭笑了：“沒想到我還挺出名的。”
認識完過後，大家便開始烤燒烤。
碳已經烤紅了，吳子浮把烤串拿上烤架，熟練地翻轉，差不多适時的時候便撒上孜然胡椒。
“看不出來呀，沒想到你還挺熟練的。”周喻希站在一旁看着吳子浮。
一誇吳子浮他就開始沾沾自喜：“那是，經常跟着我爸出去燒烤，還是偷學了幾分手藝的。”
“你們要喝飲料嗎？那邊有自動販賣機，可樂行嗎？”陳津述問道。
“可以，我沒問題。”“我也是。”吳子浮和周喻希回道。
“那好，我去買點。”說完，陳津述便朝自動販賣機走去。
“我跟陳津述一起去吧。”蘇蔓剛剛想了很久，還是決定說清楚。
她看向張莘，像是在尋求她的允許。張莘笑着向她點點頭，示意她去吧。
蘇蔓也微笑回應，然後轉身去追陳津述。
陸紹行看到這一幕，坐到張莘旁邊，“你就這麽放心？”
“我相信蔓蔓，也相信陳津述。”說完這句話，張莘好像感覺哪裏不對。
她是以什麽身份說這句話的呢？蔓蔓的好朋友，還是和陳津述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就算是這兩個身份，好像也沒有理由說出這句話。
張莘笑了，才發現自己中了陸紹行的套路。
“你是陳津述的初中同學”張莘跳出陸紹行的問題，反問陸紹行。
“是。”陸紹行應道。
陸紹行心裏想着，陳津述，看在我們是好兄弟的份上，就勉為其難地幫你助一下攻吧。
張莘眯着眼睛笑着：“跟我講講陳津述的三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