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失敗
第六十六章失敗
女子衛隊為解放女子而成立。呼籲女子從家庭走向社會,獨立,向前,努力,勇敢。
只有掌握更多的經濟權力,參與更多決策,承擔更多的社會責任,才能真正得到力量。
女子衛隊并不只有女子,他們的敵人也從來只有一個。
下葬李琦後,蘭兒加入了女子衛隊。
她希望在女子衛隊中鍛煉自己,為自己和家人報仇。
最近她在處理一個叫玉玲的女人的案子。
蘭兒與玉玲的初見在街上,那時玉玲遍體鱗傷,得知是玉玲的丈夫夥同他人害得她,蘭兒勸她離開丈夫,說如果她願意,可以加入衛隊,衛隊能幫她維持生活。
她舍不得孩子,還是回去了,再之後就是她的死訊。
夫家說她是得了傳染病病死的,為避免像塘琉那樣起瘟疫,屍體當天就燒了。
蘭兒想多收集玉玲生前的訊息,去找夫家的下人探詢,無意間看到玉玲的丈夫。
玉玲堅持回來時,蘭兒曾陪她到夫家,但當時并未看到男主人。
遠遠看着那人,蘭兒身體止不住地發抖,心裏也生出密密麻麻的寒顫,不一會兒寒意遍布全身。她邁開麻木的步子,感覺不到累似的,奔得很快很遠。
胡标。
錢莊的畜生。
扶住細短的小樹,望着自己蘆葦一樣蕩來蕩去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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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兒恨自己的膽怯與懦弱。說是複仇,連自己的仇人在哪裏都不知道。
蘭兒把玉玲的事報告給衛隊,說她懷疑玉玲的死有蹊跷。
衛隊早就知道了。
她們甚至還知道蘭兒不知道的,比如在胡标家還有本該被處決的齊靖瀾。
衛隊知道她曾經的遭遇,讓她休息幾天,寬慰她衛隊一直在積極跟進和處理此案。除了試圖通過輿論倒逼,衛隊也在跟三方審判聯系。
對于三方審判,蘭兒是不抱希望的。
這種人來到這兒,不知又會有多少無辜者受害。
現在她會一些基本的防身術,手裏還有毒藥。如果能悄悄接近他們,是不是還有機會?怕就怕他們早知自己的身份。
休息的時間過去。早晨的陽光陰潮,胡标肥膩得流油的臉上嵌着豆莢一樣的兩只眼睛,他領着一群人攔住回衛隊途中的蘭兒,蘭兒心中一咯噔。
胡标打量着她一邊怪異地笑,一邊說原來一直給他使絆子的是這樣一位美人,早知道早就來見面了。
他問蘭兒的名字。
蘭兒心稍松,先是裝作不知情,發現沒用扭頭往河道的方向跑,卻很快被追上。她奮力掙紮,但她的力氣與這群人相比太小了,周圍沒人聽到她的求救,或許經過只影,最終卻扶着牆小心地退走了。為避免更多虧,蘭兒開口求饒。
“還是個有眼色的,我以為衛隊的女人不僅下賤而且假正經。”胡标笑得更加開懷,“原來也有只是下賤的。可惜你惹怒了我,我不能留你。”
“……為什麽要對你的結發妻子做那樣的事?為什麽可以為了一時的欲望摧毀另外一個人?”
“人?不過是條一輩子伺候人的賤命,一生被困在一村一鎮一府,從出生只能仰人鼻息,只為吃頓飽飯,也配稱之為人嗎?”
胡标踢向蘭兒的胸口,蘭兒滾在地上,抽出綁在腿上的匕首藏到袖中。
他說的不只是他的妻子。他會這樣對待他的妻子,對待蘭兒,也會這樣對待任何人。
在胡标心中,女人不是人,比他地位低、讀書少、財産少的也不是人。
“那什麽是人?你谄媚齊靖瀾時是人嗎?還記得你跟他炫耀你殺了周才,說你給他好酒,到他們家做客,毒死了他,逼死周才的妻女時,他用茶杯砸你,你搖尾乞憐、賠笑的醜态嗎?”
打手中一人臉色一變,胡标的豆莢眼變成了黃豆,失去彎曲的弧度。
他那怪異的笑聲,腳踢的位置,讓蘭兒确定,他根本認出了自己。
“所有比你在各種意義上不如你的,你都把他們踩在腳下,而比你權力高的,你又把他們捧起來,朝他們跪下去。我原來奇怪為什麽因果報應報不到你的頭上,現在才發現,原來早就來了。你的人生真是悲哀。”
“悲哀?”
“作為人沒有人性,遇到的每一個人都帶你惡心的影子,還不悲哀嗎?”
“——你知道你我的區別嗎?你只能自以為是地自我安慰,而我可以讓你體會什麽是真正的不幸。”
“——我早已清楚什麽叫不幸。妹妹死了,父親也死了。我活着也只是行屍走肉。”蘭兒凄涼地眼神掠過每一個人。
倏然掏出匕首。
刺刀沒能致命,蘭兒心中一涼,只恨自己沒在匕首上淬毒。她跑往江邊,企圖走水路。
蘭兒成功入水,可惜打手中有一個水性好的,把蘭兒逮了上來。
上岸後胡标對其一陣踢踹,蘭兒撲過去用牙撕咬掉胡标臉上的一塊肉,胡标腳蹬在蘭兒臉上,血和牙齒混合。
她無法再承受一次當初的侮辱,不可能跟他去任何地方。
就在這裏,他們做個了結。
蘭兒激烈反抗,胡标控制不住喊人幫忙,變臉的架住蘭兒後松了力,混亂中,蘭兒奪走變臉的刀,捅在胡标脖子上。打手退了幾步,蘭兒終于力竭,她虛脫而快意地躺在地上,胡标捂住脖子,讓打手殺了蘭兒。
打手卻遲遲不動。
胡标死了,就算他們殺了蘭兒,也什麽都得不到。
“……”
胡标拼着最後一口氣,舉起兇器刺向完全失去反抗能力的蘭兒。
此時一道閃電從天空劈來,胡标焦黑倒地。
打手不知所措,有膽大的嘗試靠前,搜刮起胡标身上的金銀瑪瑙。搶着搶着他們打起來,有人把主意歪到蘭兒身上,又幾道雷落在他們腳下。
衆人叫着天譴作鳥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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