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夢
第二十二章夢
晚上，明月坐在油燈下做着洋娃娃。
牧雲開猶豫了半晌還是開口了，“我昏過去之後，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等我能站起來了，我就去跟你和離，我們牧家不安生，不能連累你，和離之後，你再找個好人家，好好過日子，不過，你別跟別人你碰過我，否則于你名聲有損。”
“啊”，明月紮手了。
牧雲開轉頭看過來，擔憂地問：“你怎麽樣？”
明月搖頭，複雜地看着他，“我沒事。我，我不想和離了。”
現在已經不只是交不交單身稅的問題，她的暗夜流光還在牧雲開那呢，存取的方法還很特別，和離之後，她還怎麽拿回來！
屋子裏，燈光昏暗。
牧雲開的情緒沒太大波動，“好，你不想和離就不和離，我會好好照顧你，等我好了，我去賺錢，不會再讓你賺錢養我們。”
明月覺得還是要說清楚，“我不想待在家裏，我已經跟王大嫂子說好了要去做鹵煮的生意，你不能攔着我。”
牧雲開的情緒依舊很平淡，“嗯，我知道，我不會妨礙你，你想做什麽就去，不過你現在還不能走太遠，外面沒那麽安全，你一個小姑娘出遠門我不放心。”
“嗯，我知道。”，明月也沒打算現在就浪跡天涯，她還沒準備好呢。
牧雲開深深地看了一眼明月，心裏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等我好了，你要去哪裏我都陪着你。
見明月又繼續縫起了洋娃娃，牧雲開道：“你別縫了，累眼睛，明天白日再做。”
“明天沒時間，明日我要教村長家的兩個大哥一些藥材的知識。”
夜深人靜，整個王家村只有明月的屋子裏還亮着燈。
牧雲開已經睡了，明月一邊縫着洋娃娃一邊在腦海裏罵小萌，“你好不容易升級，那麽好的儲藏空間，你怎麽能把它開到牧雲開身上？”
是的，經過明月的努力，小萌在積攢了足夠的能量之後升級了，它用升級剩下的能量開發了一個大倉庫。
小萌狡辯，“那還不是因為原主太胖，我的電磁波穿不透皮肉和脂肪，開在你老公身上也一樣，夫妻一體，主人，你別跟他客氣。”
明月：“……”
她生氣是因為客不客氣的問題嗎？
本來，小萌告訴明月說它給開發了一個儲物空間，明月還很高興的，但是當得知空間是開在了牧雲開身上以及進出的方法時，她就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了。
“你趕緊把出入空間的方法給我改了！”
小萌一臉無辜地說：“現在沒那功能，得等以後升級。”
明月氣得差點又紮到手。
他喵的，進出個儲物空間還得在牧雲開的額頭上吧唧親一口。
明月有理由懷疑這是小萌在報複自己給它開發出了一本員工手冊。
自從沒了夜生活，明月就每天起得特別早。
天不亮她就挑着水桶出了門。
回了明家幾趟，她知道明家有水井之後，便每天都去明家挑水，免得跟鄉親們去古井那邊排隊。
路過王大嫂子家，看見王大嫂子開門正要去挑水，明月便帶她去了明家。
明月幫着王大嫂子打了水，順便說了下午去鎮上買豬大腸的事，讓她回家準備好牛車，這次的本錢明月出，明月說從下次開始他們在平分本錢，到時候也不用掏錢，直接從賺來的錢裏面扣就好。
安排完，明月挑着水回了牧家。
她煮了紅薯粥，用野雞油烙了酥餅，又涼拌了一個木耳。
野雞是那日陷阱裏打的，她殺了一只，木耳是前幾天采回來的，曬幹後沒了毒性，這才敢拿出來吃。
明月把野雞用文火炖在鍋裏，帶着兩個酥餅上了山。
小萌說陷阱裏又有野雞了，野豬好像知道了附近有危險都不來了，不過有野雞也是好的。
她順便又挖了一些山藥，采了一些蘑菇。
昨天采的青棗今天要拿去賣，剛好帶着這些山貨一起，加上那一包的絲綢羅裙，應該能賣些錢給老太太請大夫手術。
她又去了山洞一趟，那日的老者已經離開了，小鹿腿上的傷好了很多，見包紮的布條被人動過，明月便知是那個老者幫小鹿看過傷，不過沒給換藥，她給換小鹿了藥，又給它喂了些消炎的藥。
她回到家，把山貨和新抓回來的野雞放到了廚房。
這時牧雲開醒了。
她又跟着牧雲開一起吃了一碗粥，然後，就去了村長家。
牧雲開喝了一碗紅薯粥，吃了四個酥餅，覺得比昨日更有力氣了，便讓明月去忙她的，讓她不用擔心家裏，說家裏有他。
牧雲天睜開眼看見自己枕邊的洋娃娃開心極了，直接把牧雲河搖醒，跟他分享喜悅，“二哥，二哥，你看，嫂子給我做的猴子，你看像不像牧雲蓮。”
牧雲河剛睜開惺忪的睡眼，然後一把捂上了自己的眼睛。
不是，那個圓不圓方不方的是腦袋？那倆芝麻大的黑點是眼睛？那外翻着的是鼻子？還有那一條黑線就是嘴巴嗎？另外，手和腳呢？一個球上面羅着另一個球，這就是小人？還猴子？月亮上的猴子也不長這樣啊！
小人的樣板模特小萌，此時已經哭暈在它給自己新開發出來的廁所裏。
牧雲天興奮得拿着“洋娃娃”在炕上直蹦，他還不死心地繼續問：“二哥，你說，像不像牧雲蓮？”
“像，簡直長得一般無二。”他二哥牧雲河無奈，睜開眼睛說瞎話，聲音還很溫柔。
牧雲天興奮完，眸光驟然一冷，跑到炕稍拿起他昨晚就準備好的針對着洋娃娃一頓猛紮，“牧雲蓮，你不得好死！”
牧雲河眉心一跳，一個激靈坐起來，“不是，老三，你還小，戾氣可不能這麽重！”
牧雲天收了收怒火，擡起頭看着牧雲河，想了想，然後無比溫柔地又紮了兩針，“二哥說我不能跟你學得那麽壞，所以，你不用死了，直接爛臉吧。”
牧雲河：“……”
“啊……”遠在京城的一處大宅院裏，一大早響起了一陣女子尖叫聲，聲音極為刺耳。叫完她就昏死過去了，她承受不了自己的絕世容顏爛掉了！
哥倆出屋的時候，牧老娘也醒了，正躺在炕上哼哼着，她覺得自己渾身哪哪都疼，“明月，我餓了，把飯給我端過來！”
她都喊了半天了，可是沒人搭理她。
她聽見開門聲剛要罵，就見是自己的兩個兒子，手上還端着飯菜，她便收了怒火，問道：“明月呢？”
“嫂子去忙了，你找她啥事兒？”，牧雲河把手裏的紅薯粥和酥餅放到炕上問。
“忙啥？大清早的就不見人。”，牧老娘拿起一個酥餅放進嘴裏，然後，她就罵不出來了，這餅也太好吃了。
這屋，娘仨開始吃飯，牧雲開卻是躺在炕上想起了之前那個奇怪的夢。
夢裏，他看見了自己的結局，也看見了大涼的結局。
夢裏，他跟明月成親後，牧雲蓮找了過來，牧雲蓮下毒殺了他娘，誣陷給了明月，明月和他被明月的姑婆打暈，明月被抓走沉了塘，等他醒來已經在牧雲蓮的馬車上了，兩個不知情的弟弟還跟牧雲蓮有說有笑，他殺了牧雲蓮，帶着兩個弟弟回到王家村時，村子裏已經空了，一問才知是因為明月殺人全村被連坐，都淪為了奴籍被賣到了安遠城，他帶着兩個弟弟本想找到村長暗中保護他們，可是他們到的時候，村長卻已經因為舊疾複發去世了，然後就發生了水災，接着就是瘟疫，還有戰争，昭國趁機來犯，先鋒營的統領羅将軍卻是帶着手下的兩個副将神秘失蹤，先鋒營群龍無首，定西軍節節敗退，後來，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就那樣犧牲在了敵人的箭雨和火炮下，大涼國破，百姓家亡，赤地千裏餓殍遍野。李達和他拼盡最後的力氣帶着王家村還活着的幾十個人跑進了深山，但是老天不開眼，大雪封山，他們在山洞裏餓着肚子被活活凍死，沒人幸存……
牧雲開紅着眼眶盯着房頂，所以，他來這裏的原因一是為了找明月的娘治病，二則是為了保護明月，他不想夢裏的悲劇發生，直覺告訴他，明月是關鍵，只要明月不出事，大家就都不會出事。
他不是憑空猜測的。
他們家的分家以及被大堂伯一家趕出牧家的事他都在夢裏夢見過，包括有人給他下蠱，但是，那時候他沒在意自己的夢，結果他們就變成了如今這般。
有了前車之鑒，他重視起了自己的夢，所以，他就趁着被趕出來，順水推舟來了這兒找到了明月，他要護她一世安穩。
正在村長家敲着黑板給兩個哥哥上課的明月突然打了一個冷顫。
為了看好牧雲開他們，明月是讓小萌随時監控着牧雲開的，所以，剛剛牧雲開的所思所想明月全知道了。明月只是沒想到牧雲開會那麽邪性，但她卻是不相信什麽夢不夢的，她繼續認真上課，講着黑板上畫的烘烤架和鼓風機的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