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談個戀愛玩玩
談個戀愛玩玩
褚遂良上午被抓,趙天航下午就得了消息,晚上的宴會,更是沒給周渡野半分好臉色。
周渡野才不在乎趙天航給不給他好臉色,他壓根沒有把人放在眼裏。
現在的他,滿心滿眼都是拉着魏宗潮回去鬼混。
趙天航可不這麽覺得,他還是很把自己當一個人物的,見到周渡野就咬牙切齒道:“幾年不見,你兩面三刀的本事也見長。”
“是麽?總比你好。”周渡野悠悠道,“幾年不見,你兩面三刀的本事依舊拙劣。”
“呵呵,你也就只能占這一時口快了。”趙天航冷笑,“你這麽有本事又有什麽用,男的搞在一起,照樣不是得把繼承公司的機會拱手讓給你弟弟。”
“你要是這麽關心我的家事,閑得沒事幹,就去我家莊子裏把地翻一翻。”周渡野壓根不屑跟他讨論這個話題,“像你這樣的,給我鋤地我都嫌你力氣太小事情太多。”
等到人走了,周渡野又換了一副面孔,對魏宗潮笑,嘆氣嘆得很虛僞:“魏老師,為了和你‘搞在一起’,我真是付出了很多代價。”
魏宗潮好整以暇看着他:“我們什麽時候‘搞在一起’了?”
周渡野佯裝思考:“現在?”
“有證據麽?沒有證據我可不認。”魏宗潮笑了。
“那就當我剛才親了狗。”周渡野恨恨咬牙,“我該在您臉上再咬個一下,蓋章留念,然後錄個視頻發出來,讓全世界都知道是我周渡野的傑作。”
“野蠻。”魏宗潮無奈,“你是什麽部落的原始人?”
“我嘛,粗人一個,肯定比不上您文明先進,只有一點好,就是會疼人。”周渡野本來想顯示出一些氣勢來,看到魏宗潮卻納悶,“魏老師,您好像又長高了啊。”
魏宗潮挑眉:“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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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上次我明明和您只差了一個指節的高度,今天居然差了倆。”周渡野不爽地“啧”了一聲,眼睛卻是亮晶晶的,“不敢信,想找個地方量一量。”
“穿着鞋不準。”魏宗潮覺察出了周渡野的意思,失笑,“說吧,我家還是你家。”
“我家吧,我家離得近。”周渡野高深莫測道,“正好帶您去看看我的老婆,幾個月前去國外保養了,剛剛做完大全套回國。”
魏宗潮“啧”了一聲:“‘老婆’?”
周渡野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對,真‘老婆’。”
—
車庫裏,魏宗潮看着那輛摩托,周身是很酷的黑色,新上的漆光澤照人,排氣缸卻是銀白雪亮的,停在整個屋子的最中間,還有獨立的展示地臺。
魏宗潮挑眉:“這就是你老婆?”
“是啊,看起來怎麽樣?”周渡野得意極了,拍拍摩托的坐墊。
“漂亮。”魏宗潮點點頭,贊揚。
“這輛摩托跟了我很多年了,真是半個老婆的存在。”周渡野吹了一聲口哨,“它叫Benjamin。”
“摩托也有名字。”魏宗潮有些詫異,“我以為人們只會給賽馬起名字。”
周渡野直接道:“那是因為您只關注賽馬,上次在馬場,您看都不看我一下,眼睛就差貼在馬背上了。”
“是麽?”魏宗潮笑了,想了想,“也有一點吧。”
其實是“也有一點這個原因吧”,他說得散漫,倒也不是完全不能聽懂。
“您沒聽說過一句話嗎?魏老師。”周渡野特意把這句話講得很慢,“摩托車就是男人的馬,您要是想,可以試駕。”
“喝酒不開車,今天喝了一點,小醉。”魏宗潮眼神虛虛劃過摩托,最後停在了周渡野身上,“你的Benjamin我就不碰了,我想要我的Benjamin。”
周渡野目光灼灼,語氣卻是暧昧。
“魏老師,給個機會,今夜,我來做你的Benjamin。”
—
“魏老師,褚遂良是您什麽人啊。”
魏宗潮脫上衣的手頓住,周渡野又賣乖:“這是可以問的嗎?”
“你确定要跟我在這個時間點,讨論這種事?”魏宗潮嘆息一聲,轉向他。
“聽說他是您親弟弟。”周渡野依舊在笑,“我怕您過一會兒突然想起他,然後為了給他報仇拿刀捅死我。”
“确實很想捅你。”魏宗潮垂頭看他,“不過不是你想的那種方式。”
周渡野眨眨眼,很狡黠的語氣:“您怎麽知道,我想的是哪種方式呢?”
“真是狐貍變的。”魏宗潮低低罵了一句,但他也明白周渡野是為了什麽,“還是不放心我?”
周渡野但笑不語,就等着魏宗潮自己說。
“好吧。”魏宗潮輕輕嘆息一聲,“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事情。”
周渡野只是恭維:“魏老師真好。”
“這個故事講起來不複雜。我爸媽不是什麽好人,惡人自有天收,所以他們很早就被老天爺收走了。我成績好,所以一路被資助拿着獎學金,日子也勉勉強強能過;我弟不行,他不擅長學習,但是好在有人願意領養他。我們早早就失去了聯系。”魏宗潮說得輕描淡寫,“本來我挺想找到他的,畢竟就算再沒有相處,也有份骨肉之情在,心裏也有個念想。但是發現他走了歪路,那份念想就消失了。說完了,滿意了?”
至于周行謹,魏宗潮是提都不想提。
“不滿意。”周渡野惡劣道,“故事講得太簡略,想聽的全都沒有聽到。”
魏宗潮可以說是耐着性子哄他:“還想聽什麽?”
“我們魏老師可是吃了很多苦啊,這些才是最應該講一講的。”周渡野一一列舉,“住在哪,什麽時候去學校,又是怎麽去的,在不在食堂吃飯,又吃些什麽,人際關系怎麽樣,回不回答同學問題……所有一切,我都想知道。”
魏宗潮顯然是意外的,意外過後又笑了一聲:“小周總,你有些貪心。”
周渡野只是揚起下巴:“那您講不講?”
于是魏宗潮開口了:
“我住在親戚家,作為交換,會幫忙做飯和打掃。
“基本每天六點半去學校,走路大概十五分鐘就能到。
“不吃食堂,吃自己帶的盒飯,用鐵飯盒裝一些大米,配上一些比較便宜的榨菜。
“人際不怎麽在意,在那種情況下,人是不能在意太多事情的。
“同學有問題,順手會回答,不順手就不會。
“現在呢,還有其他要問的嗎?”
—
兩個人本來是并排坐在床沿上,說完最後一句話,魏宗潮側身靠近周渡野,兩個人的呼吸又交纏,一個下一秒就可以親吻對方的姿勢。
“還有就是,過一會兒能不能輕一點?”溫情不過幾分鐘,周渡野又勾起笑,“您想玩什麽都行,但是我沒試過,可能還會不适應,這裏可能也沒有您需要的道具。”
“不玩那些。”魏宗潮按了按周渡野的後頸,欣賞他放肆而引誘的眼神,“就單純搞一次。”
周渡野卻僵住,帶着些請求,去拉魏宗潮的袖口:“魏老師,我可以接受被控制,但是我不想當承受的那一方。”
“要求真多,明知道撞號了還一直抓着我不放?圖什麽?”魏宗潮眼神裏閃過一絲促狹,“怎麽就這麽矛盾呢?”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得到您。”周渡野蠻誠實,“想得抓心撓肝,對別人都提不起興趣。”
魏宗潮不知道在想什麽:“平常的時候也想着我?”
“何止。”周渡野看着男人本身是深灰色的眼睛,在這樣濃重的夜色裏,像是純粹的黑色,“自從見了您第一面,那時候總是想着您,不想別人。”
“既然這樣,各退一步吧。”魏宗潮松了口,“我可以不進去——手,背,腰,腿,全身上下那麽多地方,總得選一個給我。”
周渡野就是再老練,聽見這種話也紅了耳尖:“……那,那就腿吧。”
魏宗潮吻了吻他的唇,像是鼓勵:“真是慷慨,你也知道那裏的感覺最好?果然是全心全意記挂着我的。”
周渡野不說話,湊過去,又咬崩開了魏宗潮一個扣子。
魏宗潮試圖用手指把扣子從他的口腔裏摳出來:“別吃進去,髒。”
“呵”了一聲,周渡野偏頭向後退開,跪坐在床上,用舌尖抵着那顆扣子,推出來又吞進去,靈活極了。
“貪吃。”魏宗潮斥責了他一句,聲音卻是徹底地沉下去了,“過來給我看看,別真把扣子吞下去了。”
周渡野咧嘴一笑,抵着扣子,含糊不清的一句:“求我。”
“不想吐出來就含好了。”
魏宗潮警告一句,直接側身抓住人的腳踝,周渡野順着力道被摔在床墊上,腦袋還懵着,唇就已經被人俯身穩住。
舌頭突破齒關,長驅直入,以不容反抗的力道,把那顆扣子卷了出來。
周渡野偃旗息鼓,只能微微喘着氣,不服地看着魏宗潮。
“乖,聽話。”魏宗潮樂意哄他,“躺好,先讓你舒服了再說。”
“魏……唔!”周渡野剛想說什麽,按在床單上的手抓緊了,只剩下失神的氣音。
—
“我本來和你弟弟做了個交易。”
情到濃時,周渡野啞着嗓子坦白。
周渡野一口咬在他肩頭:“現在反悔了?”
“不。”魏宗潮的聲音中帶着些笑意,“是早就反悔了。”
到了後半夜,周渡野皮膚擦破了,又忍不住斷斷續續開始掉眼淚,他哭也不發出聲音,只是抽氣時能聽見一些哭腔。
“看把你疼的。”魏宗潮事後也無奈,“我已經很收着了,你這身體可真是嬌氣。在上面的時候也哭嗎?哪有這樣的1,人家不會笑你?”
周渡野立馬斷斷續續地反駁:“我,我平常才不會哭。”
魏宗潮失笑:“那現在呢?”
“現在忍不住。”周渡野抿唇,眼淚又落下來。
魏宗潮把人抱進浴室,橙黃色的燈一照,紅痕就非常明顯。
“也是我的錯。”魏宗潮憐惜地親了親,“應該照顧我們小周總體質特殊,莽撞過了頭,也不懂得換地方。”
周渡野全身都是水,魏宗潮一點點用毛巾擦幹淨。
兩個人還沒有這樣坦誠過,但又早就習慣了這種時候,大大方方的,誰也不覺得別扭。
周渡野仰着脖子享受人的穿衣伺候,手指把玩着魏宗潮脖子上挂的長生牌,沒有一點不适應。
“等着。”魏宗潮把人放在床上,自己随意套了條周渡野的睡褲,“我去做早飯。”
“先睡覺。”周渡野累了一個晚上,不太樂意。
魏宗潮語氣體貼,但又不妥協:“吃了早飯再睡,我抱你去,喂你吃。”
周渡野嘟囔着應下了,自己先閉上眼。
等到迷迷糊糊被人抱去吃了飯,又回到床上睡了一覺,再醒來時已經是中午。
魏宗潮生物鐘準得苛刻,補覺不過兩個小時又起床。
他發出了一些細微的動靜,睡飽了的周渡野下意識抓住他的手腕,嗓子還是沙啞的,帶着一種飽足的氣息:“魏老師,去哪兒?”
“做午飯。”魏宗潮支着身子耐心回他,低着頭,那塊長生牌在空中打着晃,一向淩厲的眉目顯露出溫柔,“有沒有什麽想吃的?今天準許你點菜。”
周渡野從身到心都被照顧得很好,突然湧上一股沖動。
“魏宗潮,要不在一起試試吧。”
周渡野說出這句話,自己就是一驚。
他們之間原本的暧昧平衡被打破,有需求的成了他周渡野。
下一個瞬間,他又覺得算了算了,說就說了,看上魏宗潮又不丢人。
魏宗潮沒說話,周渡野又自己絮絮叨叨:“你說不跟我在一起,是因為我不受控制,随時可以抛棄你,還會踩你一腳。可那些都是你的假設而已,你是有多不自信?總是覺得自己會被抛棄掉?又是有多不相信我的床品,認為我一定會落井下石?”
“那你想怎麽樣?”魏宗潮沒有回應他的話,只是不動聲色地問。
“要我說,你對我很感興趣,我也挺對你上瘾的,談個戀愛玩玩,不過分吧?”周渡野把事情說得很潇灑,“我知道您追求質量,不喜歡頻繁換人;但是我一向是比較吃得開的,要是沒什麽東西拴住我,我肯定就放任自流了。您要是答應了,那當然對您更有好處一點,相當于固定下來。反正是玩玩而已,不想玩了就分開,誰認真誰就輸了。”
魏宗潮又沉默,手指輕輕敲打着床沿,不知道在想什麽。
周渡野誇張道:“不是吧,魏老師,這都不答應,你難道歧視我是原始人?”
聽了這話,魏宗潮忍不住笑:“……在一起,可以。”
“知道你規矩多,你說吧。”周渡野聽見他答應,不由自主眼睛都笑彎了,口頭上也很爽快,“我一定盡量包容,努力理解。”
魏宗潮卻不着急,他有其他着急的事:“我先去做飯,不然就過飯點了,剩下的吃完飯再說。”
“好。”周渡野應,“我要吃紅酒燴牛肉。”
魏宗潮覺得好笑:“不是說某人對吃的東西沒追求,吃不出味道嗎?”
“說不上來為什麽,就是還想吃。”周渡野心虛地蠻不講理,“就說給不給做吧。”
“準了。”
他們默契地沒有提愛情。
他們之間只能有欲望,不會有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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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解決一餐飯,把碗扔進洗碗機裏,魏宗潮從廚房裏走出來,坐在周渡野對面。
“首先,既然有了我,就不能有別人。”魏宗潮說話并不客氣,“我不喜歡需要和別人共享的任何東西,髒。”
“那是肯定的。”周渡野吊兒郎當地承諾,“既然跟了魏老師,就只有魏老師了。”
“其次,不要打亂我的任何計劃安排,你可以不遵從,但是不能影響我。”說到這件事,魏宗潮微微蹙眉,“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周渡野乖順地接:“好吧,我會忍着的。”
“最後,我希望彼此能坦誠一些,包括各種喜好,盡量能做到兩個人都愉快,我不喜歡強人所難。”
“那是自然。”周渡野點頭,“我從不虧待自己。”
魏宗潮沉吟片刻道;“目前就是這些,暫時沒有其他要求了。”
周渡野聽着聽着,突然有些想笑。
幾個月前,魏宗潮正是這樣和自己約法三章:“首先,不要弄亂我的任何東西;其次,從開始到結束,過程中都聽我的。最後,覺得疼可以咬我,但是別咬在看得見的地方,不太好看。”
“注重秩序的魏老師,真是可愛。”周渡野忍不住開口,“我也能提要求嗎?”
“當然。”魏宗潮看向他,很認真的傾聽狀态。
“早說過了,我嘛,是個粗人,沒那麽多規矩。”周渡野揚眉,“就一點——我想要和你一起住,可以不可以?放心,我不會弄亂你的家具的。”
“相信你。”魏宗潮摸了摸周渡野的下巴,“乖孩子。”
周渡野就笑,他不介意滿足一下男人的某種趣味,也不反駁:“是乖孩子,只給魏老師當乖孩子。”
魏宗潮攤開手掌,拍了拍周渡野的腦袋,言簡意赅:“不想哭就少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