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印象灰色（二）
印象灰色（二）
見August 呆若木雞的模樣，楚檸更加惱火，她第一次覺得這個男人腦袋裏塞的到底是不是棉花：“夏澤體內的異魂出來了會去哪裏？難道不是再繼續尋找下一個宿主嗎？你居然和我說不要慌，難道一個夏澤出事了還不夠要這學校裏的所有人都跟着一起出事你才會慌嗎？”
說完，她也不顧他的反應，自己毫不留情掙脫開他的束縛轉身就飛快地跑了起來。
而August 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自己空落落的懷裏看了好一會兒，半晌，才反應過來楚檸話裏的意思，面無表情地輕輕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你真是糊塗。”
楚檸抵達後山時，那片山堆上的空地已經被學校裏一傳十十傳百趕來圍觀的學生團團圍了個水洩不通，議論紛紛，現場非常嘈雜。
“會長過來了，大家都讓開一下。”人群裏有人發現了她，高高呼喊了一聲。
“讓讓，不好意思讓我進去一下，讓一下讓一下謝謝……”楚檸費了不少力氣才從人頭攢動的人潮裏擠了進去，她的面色很難看，從始至終都深深皺着眉，眼睛裏聚着冰冷的神情。
空地現場已經被提前趕來的保安用警戒線圍了起來，隔絕出一小個空間，而身穿休閑服的夏澤，就那樣無聲無息地平躺在地上，渾身上下沒有任何一個傷口，面容平靜，看起來似乎就真的只是睡着了一樣。
“楚會長，您過來了。”負責看守現場的保安對楚檸恭敬地點了下頭，“校長已經吩咐過了，您需要我們做什麽直接說就好。”
楚檸蹲下身子查看夏澤的情況，盡管心裏頭很亂，但仍舊思路清晰有條不紊地交代着：“馬上疏散現場的所有學生讓他們好好呆在宿舍不允許出來，也不允許私下亂傳謠言引起荒亂，告訴他們學校會處理好所有事情，要是被我知道有敢造謠生事的馬上退學處置。然後立刻去把後山的監控錄像調出來，如果後山沒有安置監控就調今天整個大操場的，那裏是到這兒來的必經之路，看看夏澤是跟誰一起過來的，查到了不要聲張，把人帶到理事長辦公室之後告訴我就可以，也不要和他有任何過多接觸。”
保安一愣，接着指了指地上悄無聲息躺着的夏澤：“那這個學生呢？”
楚檸想起趕過來之前August 跟她說的話，咬了咬唇，說：“理事長已經通知醫院了，那邊的人很快會過來，你們現在快點把現場的學生疏散掉。”
“好的。”保安領了命令，緊接着帶着身邊其他人馬上走到了警戒線外邊，開始安撫躁動的人群并做着極有秩序地疏散工作。
不出半個小時，聚集在後山的學生已經全部疏散完畢，August 這時帶着從醫院過來的醫療人員姍姍來遲，看見楚檸，他的面色有些許尴尬，但又很快恢複了正常：“你沒事吧？”
楚檸回頭看見是他，眼神平靜沒什麽波動：“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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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澤怎麽樣？”August 指揮着醫療人員把夏澤小心擡到擔架上，又湊過去看了看他的狀況，“也是和之前的學生一樣的情況嗎？”
她從地上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因為長時間蹲着而有些酸痛的小腿：“是一樣的，他現在身上也沒有異魂的存在了，如果被附身時間不是太長的話，到醫院休養一段時間應該就能醒過來。”
“我不太了解這個，一般情況下，異魂附身在了宿主身上，還會輕易退出嗎？”他問，“又或者，會有一個異魂附身多個宿主的情況出現嗎？”
楚檸注視着夏澤被安穩擡上了救護車，汽車在後山的拐角處轉了一個彎，然後很快消失在她的視野裏。她回過神靜靜看着August ，目光如炬，略略拔高了一些聲音說：“通常情況下不會，選定一個人比換來換去很多個要省很多力也不容易被發現，所以大多數異魂都只會選擇一個人附體，直到本體無法再承受異魂的壓制而長眠不起。”
“但是也有例外，假如宿主本體沒有想活下去的意識，異魂在他體內也會受到排擠而無法繼續附體，這種情況下，異魂也會選擇放棄原宿主尋找下一個合适的身體。”
August 銳利的眸子眯了眯：“意思是？”
楚檸接着他的話往下說：“意思是，夏澤的本體，沒有想活下去的意識，他想自殺，他身體裏的異魂提前感受到了他的想法所以才會自動退出。”
“那下一個，是誰呢？”他聽完她說的話，表情暗沉，語氣像是詢問，也像喃喃自語，“夏澤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
“絕對不是。”楚檸面無表情，口吻前所未有的肯定。
就在這時，先前離開的保安去而複返，他像是來得很急，氣喘籲籲地在她面前緩了好一會兒才有力氣開口說話：“楚會長，查到了，人我們已經帶到理事長辦公室去了，您看是現在過去還是？”
楚檸擡頭看了一眼August ，沖他點了點下巴，随後又對保安說：“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吧，我們現在過去。”
“不辛苦不辛苦，分內的事，那楚會長理事長你們先忙，我先回去了。”
今天的天氣異常的好，雲層雖然厚重，但太陽光強勢地穿透了雲朵照射在大地上，這樣的陽光不冷不熱，舒适宜人。
越來越臨近辦公室時，August 問一路上一直一言不發的楚檸：“你知道是誰，對嗎？”
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低低“嗯”了一聲。
她當然知道，因為夏澤就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帶着那個人去到後山的。
可當時的楚檸，忙着去找August ，也沒怎麽放在心上，才會造成了這樣嚴重的後果。
她用力閉了閉眼又睜開，如果時光能倒流就好了。如果可以的話，她一定會拼盡全力阻止，就算不能挽救悲劇，也至少，不要讓出事的人，變成她的朋友。
除了August 外，她在這所學校裏關系最好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