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無罪之惡（二）
無罪之惡（二）
楚檸連身都沒時間轉，僅僅是一剎那，她就聽到了身後傳來了噼裏啪啦的擊打聲和慘叫聲，拳頭落在人類□□上生脆的聲音聽得她頭皮發麻，心悸無比。
等到她回頭的時候，August 已經制服了那個突然出現在她背後手持尖刀的瘦小男人，他被August 赤手空拳打得渾身是傷，脖子也被捏在August 手裏，仿佛只要輕輕一扭，就能立刻失去性命。
“小玫瑰，你還是太大意了，”August 見楚檸轉過了身來，邀功一樣晃了晃手裏那人的脖子，生動的眉眼笑得張揚，“關鍵時刻還得看我的吧？”
這個人果然正經不出三分鐘就會原形畢露，楚檸送給他一個免費的白眼。
她走到August 面前，沒什麽表情地對他手裏的男人，或者是對他身體裏的東西說：“自己出來吧，我懶得動手。”
異魂也有獨立思考，見此情形也知道已經敵不過楚檸，還不如束手就擒，只能很快從男人的身體裏鑽了出來，它正想開溜，楚檸一揚眉毛就眼疾手快地一鞭送它回了十八層地獄。
August 松開手中軟綿綿的男人身體，收斂了笑容：“小心一點。”
楚檸看了他一會兒，沒頭沒腦地蹦出一句：“你打架挺厲害。”
剛剛那波，沒個幾年功夫應該練不出來，他從屋頂上輕盈躍下又快又狠抓住試圖偷襲她的男人時，她甚至感受到了因為他的動作而漾起的巨大風力。
她其實還是小瞧他了。
August 愣了愣，随後攤了攤手，笑得很勉強，表情卻很自然：“我沒和你說過吧小玫瑰，在進入王宮之前，我曾經在貧民窟呆了将近二十年。”
“我就是在這裏出生長大的，所以這裏有什麽東西有什麽人，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三教九流彙聚之所，烏煙瘴氣，危機四伏，遍地都是貧困潦倒走投無路之徒。
楚檸嘴唇微張，對August 說的話格外驚訝，他卻已經作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到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雲淡風輕地說：“你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小玫瑰。”
“小玫瑰”輕飄飄的三個字，落在她耳裏，忽然就變得仿佛千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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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楚檸緊緊盯着August ，欲言又止
。
“都過去了，走吧，”他冰涼的手指突然毫無征兆地牽住了她的，堅定地向前走着，“小玫瑰，真對不起你，本來想着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一定要帶你好好逛逛，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
楚檸的手被August 牢牢牽着，這樣的親密接觸她卻一點都不反感，甚至還體會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口吻也不由得柔和了許多：“和你沒有關系，誰都沒想到我們運氣會這麽差。”
他突然開玩笑地問：“我這樣趁人之危，是不是有點耍流氓？”
她還沒開口，他又自問自答說：“其實，我一直都是流氓，從很久以前到現在。”
楚檸知道August 的意思，是說他從前在貧民窟的時候。
她動了動唇，想說點什麽安慰他，每個人都會有不為人知的辛酸經歷，但那些只要過去了就都不重要，不過是命運對我們或好或壞的饋贈罷了。
正準備開口，楚檸卻感到August 握住她手的力氣輕微加大了一些：“你千萬不要安慰我，小玫瑰。”
“我會覺得你在安慰一堆垃圾。”
聽到這裏，楚檸心神微動。她知道August 不想聽，卻還是固執地說：“你才不是垃圾，你是國王陛下身邊最得力的助手，也是首都學院最高負責人，August ，你真的已經很厲害了，沒必要妄自菲薄，這世界上垃圾的人多了去了，但無論如何，你一定不在他們的範疇之中。”
August 的表情有些許動容，她的聲音清淺淡漠，卻如潺潺溪水般緩緩流過他的心田，他不自覺就彎了彎唇角。
但想到很多事，他還是嘆了口氣，說：“你以後會知道的，到那個時候，我希望你還能像現在一樣，真誠的對我說這些。”
他們繼續前行，一路并肩作戰，除掉大大小小幾十只異魂，均為一些戰鬥力不高的小喽喽，三下五除二就解決得一幹二淨。
盡管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還比較順利，可楚檸心裏依舊有種揮之不去的危機感，她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
策劃這次事件的人，既然已經費盡周章地把他們引到了這裏來，就絕對不會只給他們這麽一點點顏色小試身手。
August 從頭到尾都沒有松開過楚檸的手，這多少讓她緊張的情緒安心了不少。
她偶爾會擡頭看看他一直走在前面為自己開路的寬闊背影，也同時看他露在外面的修長脖頸，看他套在風衣外套裏的勁瘦身形，以及解決被異魂附體者的利落身手。
他的動作幹淨利索，身手矯健敏捷，許多專業打手或許都無法與他匹敵，楚檸恍神間會想，他究竟在貧民窟都經歷了什麽，這一身功夫會是在那個時候磨練出來的嗎？
她心想，或許以後，自己不會再像從前一樣那麽讨厭這個嘴上永遠不饒人，但又總能給人帶來安心感的男人了。
半個小時後，他們平安走出這條長得好似沒有盡頭的深巷，楚檸和August 都長長地舒了口氣。
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座高大宏偉的教堂大樓，足足有六層樓高，充滿了歐式複古氣息，看起來氣勢恢弘，但外觀的建築卻已經蕭條不已，大門上甚至落滿了灰塵，四周雜草叢生，像是已經荒廢了許久無人問津一般。
楚檸與August 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他沖她輕輕點了點頭。
教堂大門沒有上鎖，楚檸走上前只輕輕一碰就推開了。
濃郁的灰塵味道撲面而來，塵土摻雜着灰煙直沖面門，她連忙捂住口鼻，過了好一會兒灰塵散去才看清了裏面的景象。
一樓大堂當中光線昏暗，但也足夠讓楚檸看見空空蕩蕩的室內，只有正中央的位置擺放了一座雕像，雕像是一名女性，五官雕刻得非常精致，連細小的睫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她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做着祈禱動作，十分栩栩如生。
除了這座雕像，偌大的大堂裏面什麽都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