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麽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啊？

第25章 一節課挪一小點，一上午挪一大點

多次把怕老婆這個屬性演繹地淋漓盡致。

楚聞歌當然不敢真的生氣，也就随便鬧鬧小脾氣而已，所以徐垚服軟之後他立馬也就軟了。

忍不住笑出來。

“不過啊，憑什麽啊？”楚聞歌問徐垚

“嗯？什麽憑什麽？”

“憑什麽這麽喜歡我啊？給我一個稍微合适點的理由，讓我有點自信啊，我其實很沒自信的。”

這話楚聞歌其實純粹是在瞎扯，完全是開玩笑，他知道而且确信徐垚喜歡他，很喜歡，心裏的第一位是他，他只是想知道為什麽，為什麽自己就這麽走進人家心裏去。

誰知徐垚卻是認真答的。

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憑我認識你一個月就給你抱了，三個月就給你親了，一個學期就給你上了。”

楚聞歌愣怔了一會。

随後又是一把把徐垚拉進自己的懷裏。“明白了，真的，再也不會亂來了。”

徐垚笑笑，他知道，楚聞歌這會是真的明白了。

、

又過了些天，小天被送了回去，因為楚聞歌實在是受夠了三個人躺在一張床上的窘境，每次湊過去想摸一摸徐垚搞點事情的時候，身後的小天就會突然踢開被子，四橫八叉地躺着，有時候還會一腳踹上他的背，楚聞歌只得一遍一遍地給他把被子蓋回去。

同時也被吓的不清，楚聞歌總覺得要是一個不小心得給這小鬼吓到陽痿。

徐垚就在邊上一個勁地笑，楚聞歌就瞪他，你還笑，你難道不應該想想怎麽解決這個問題嗎？不應該跟我同仇敵忾一下怎麽把這個小鬼送走了？

有時候忍無可忍，楚聞歌就會把睡着的小天抱到另外一間房，安置好之後回來，房門一鎖，就急不可耐地把徐垚剝了個精光，從上到下從裏到外狠狠地草了個爽。

被教過的徐垚終于沒這麽不解風情，會故意配合楚聞歌發出一聲聲令人血脈噴張的聲音，但是其實說故意也不貼切，只是沒忍着罷了，最開始經常忍着，但是他越忍楚聞歌就越要欺負他。

徐垚的臉埋進枕頭，被楚聞歌死死地摁在床板上，有時候真的弄的疼了，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低聲嗚咽，聽得楚聞歌全身上下都發軟，唯獨一個地方硬的快要爆炸。

時間長了，徐垚妖精的潛質就更加明顯。

楚聞歌覺得自己可能是真的中毒了，真的是被妖精迷惑了，有時候甚至會想，徐垚可能真的是誰派來的妖精，專門來迷惑他的。

徐垚真的很乖，真的被弄疼了，事後也不會給楚聞歌臉色，就笑眯眯的看着他，調笑幾句，說下一些類似于，“你是真的一點都不怕把我弄壞啊。”之類的話

楚聞歌就會抱着他親個半天，總覺得永遠都無法滿足一樣。

完事之後才會把小天重新抱回來。

就放在剛剛他兩翻雲覆雨的床上，以至于久而久之，楚聞歌總覺得自己在荼毒少年，于是最終決定，把小天送回家。

家裏沒有第三者，楚聞歌可以說是更加的變本加厲，反正外邊天氣不好，于是他們的日常生活就變成了，吃飯，幹徐垚，寫作業，睡覺，吃飯，幹徐垚，寫作業。

又一場酣暢淋漓到了頭。

楚聞歌趴在他身上，在他耳邊喘着粗氣。

徐垚也一樣，急促的呼吸半天停不下來，休息了一會，便轉頭笑道，“年輕人，要注意節制啊。”

楚聞歌卻沒說話，像睡着了一樣。

徐垚繼續笑，“楚哥，我跟你說真的吶，這麽下去咱兩都得精盡人亡。”

楚聞歌終于忍不住笑了，撐起身子，“看把你吓的，行了，我注意點次數好吧？”

徐垚心裏想的卻是，你哪次不是這樣說的。

他們這段時間過的完全可以說是荒淫無度。

緊接着，冬令營馬上就來了。

不出意外，集體去另一個學校進行集訓，兩人一間房，待兩個星期，期間每天要上課刷題等。

但是唯一不太巧的是，徐垚沒有跟楚聞歌一個房間，徐垚其實稍微松了一口氣的，總覺得他和楚哥得分開一段時間，不能這麽整天黏在一起，實在是……吃不消……

就算有這樣的精力，但是腰也吃不消啊……

結果楚聞歌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直接換了房間，徐垚看見楚聞歌坐在自己的房裏歡迎自己的時候，嘴角是真的略微抽了抽的，但是楚聞歌卻沒發現。

他還等着徐垚誇獎他聰明能幹，把房間換過來了

不過還好，楚聞歌還沒有被精蟲上腦，他有說過想靠競賽上重點高中，這說明他接下來的任何一場競賽都要全力以赴，所以徐垚暫時算是安全的。

尤其在冬令營期間還感冒了。

就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感冒發燒了。

楚聞歌就笑他。

“看來每天不運動一番，你的免疫力都變弱了。”他把運動兩個字說的極其抑揚頓挫，徐垚瞥了他一眼。

可能是因為感冒吃藥的原因，盡管徐垚想好好聽課的，但是因為本來就是比較高難度的課程，需要用腦，自己這邊又實在是困，所以老是聽得一團漿糊，甚至想趴下睡覺。

楚聞歌看了看，直接就讓他趴下了，把他的頭輕輕地按了下去，“睡吧，我回去跟你講。”

徐垚迷迷糊糊間，就真的起不來了。

趴在桌子上，瞬間就睡了過去，迷糊間感覺有人往自己身上批了一件衣服，溫暖至極。

他想，不是楚哥還會是誰啊。

甚至到了下課都還是昏昏沉沉的，楚聞歌在他耳邊輕聲說，卻帶着不容置疑。“回去再睡，這邊趴着冷。”

徐垚卻不是故意想撒嬌，只是真的起不來，就哼哼了幾聲，聽在楚聞歌耳朵裏就完全是另外一種味道，

草，撒嬌的徐垚也真特麽可愛。

于是他的聲音更軟，“乖啊，起來一下，我背你回去。”

徐垚趴在楚聞歌背上，總覺得感覺有些久違，哦，他想起來，自從腳好了之後，楚聞歌就再也沒有背過他了好像，徐垚迷迷糊糊間覺得有些舒服，他其實很喜歡趴在楚聞歌背上。

并且循着熱源，将自己冰冷的臉貼在楚聞歌溫暖的脖子上，甚至還眨巴了一下嘴，親了親。

楚聞歌：“……”

你特麽是在勾引我沒錯吧？

☆、第 78 章

直到集訓結束了，徐垚才給了楚聞歌一個東西，就是之前楊真給他的u盤，裏邊記錄着黑哥各種黑暗的行徑。

“這是？”

“你好好拿着這個，是黑哥，就是追債的那些人，我已經給警察局送了一份了，這一份你留着，說不定以後有用。”徐垚毫無隐瞞地跟楚聞歌說了這件事。

楚聞歌驀地睜大了眼睛，“你是怎麽拿到的，這些東西？”

徐垚笑笑，“總有辦法的。”

楚聞歌有些震驚，他和徐垚明明幾乎形影不離，徐垚卻還是找到各種機會去搜集這些東西。

“是別人給我的，是黑哥身邊的人，想借我的手，解決黑哥，至于為什麽你也別問了，我也不知道，他沒告訴我。”

楚聞歌心想，我才不管他們想幹什麽，我在乎的只有你。

“如果這些東西不足以讓那個黑哥入獄呢？你怎麽辦？他們一定會查到是你搞鬼把？”

徐垚笑笑，“哪有這麽簡單就查到我，他們又不知道是誰報的警，我匿名的。”

看到楚聞歌松了口氣，徐垚也是稍微松了口氣。

他心裏有一個原則，這個事情不能把楚聞歌扯進來，但是又得讓他有所了解，不知道為什麽，徐垚就是想讓楚聞歌知道這件事情，給自己留一點希望。

或者說是，不想讓楚聞歌什麽都不知道，不想讓楚聞歌有你什麽都不告訴我的想法。

楚聞歌的家人又叫他回去，楚聞歌現在對于這些事情的态度已經跟以前很不一樣，如果說以前是百般拒絕，現在就是嘗試迎合，沒錯，他想讨好自己的母親和父親，以及一些其他有權有勢的大人。

他有一個目标想要實現。

楚聞歌是在晚上走的，意味着那天應該回不來，臨走之前，他把徐垚留在自己家，并且讓他睡在自己床上，其實自從上次劉川流的事情之後，楚聞歌已經很久沒有讓徐垚回自己家了。

總是用各種方法把他留在自己這裏，留在自己的床上。

這次也不意外，他讓徐垚晚上睡覺的時候穿自己的睡衣，睡自己的床上。

徐垚罵他神經病，但是楚聞歌走了之後還是乖乖地依了，真的就住在了楚聞歌的家裏，早早地洗了個澡，換上楚聞歌的睡衣，窩在那邊寫作業。

楚聞歌甚至還發了一個視頻互動過來，看到徐垚乖乖在自己家，才放下心來，全心全意地投身到那邊的周旋中去。

“聽說楚少爺在學校的成績相當不錯？為人也謙遜有禮，楚市長和王董真是教子有方啊。”

楚聞歌喝了那人遞過來的酒，揚起嘴角對來人笑了笑，并且和他們攀談了起來，十分有禮貌，彬彬有禮，引得那人身邊跟着的姑娘頻頻側目。

而更震驚的莫過于楚聞歌的母親。

以前這種場合，楚聞歌一般只是露個臉，你基本看不見他和場內的誰攀談。

也就是今天，王子寧才發現，楚聞歌不是不會說話，而是之前不說罷了，看着穿着西裝儀表堂堂的自家兒子在那邊侃侃而談，話語也十分圓滑通融的時候，王子寧總覺得是自己看錯了。

等到那人走了之後，王子寧叫住楚聞歌。

“聞歌。”

楚聞歌轉過來，朝她一笑。“怎麽了？媽”

王子寧更加的震驚。

“沒事，我聽見你跟黃總談話了，話說的很漂亮。”

楚聞歌又是低頭笑笑 。

王子寧心想，難道自家兒子終于開竅了。

于是不免想抓住這樣的機會。“聞歌，高中結束後有來我公司實習的想法嗎？”

“看你給不給我機會了。”

果然，也許人到了這個階段都會有所頓悟，所幸他的兒子真的不是不學無術，她總覺得好好培養的話，以後會是為自己效力的人才。

于是王子寧難得地露出和緩的表情，微笑着說道，“那就等你先畢業了再說。”

楚聞歌正想說好，就見遠處突然沖過來一個人影，兩人還沒反應過來過來的是誰，那個沖過來的人已經沖到楚聞歌的跟前了，一把抱住了楚聞歌的大腿，擡頭笑嘻嘻，“哥哥！！”

見到陳筱天，楚聞歌心裏還是很開心的，一把把人抱了起來。

轉而問母親，“他怎麽也跟來了？”

“非要跟過來，我說了也沒用，讓我秘書帶着呢。”

“唔……”

“那你兩玩吧，大概還有一個小時就可以走了，今天回家去住吧，就不要回去了。”

楚聞歌微笑着一口應下。

王子寧養了楚聞歌這麽多年，第一次覺得很值，他甚至心花怒放，覺得自己的兒子重要開始争氣了，于是心情不能說不好地就離開了。

小天見自己的媽媽走了之後就悄悄跟自己的哥哥說，“哥哥今天不回家？”

“嗯，太晚了。”

“那垚哥哥怎麽辦？”

楚聞歌失笑，心想這小家夥知道的真的太多了，不能久留啊。

“他一個人在我家住着，”

“那多可憐啊。”

楚聞歌掐掐他的臉，“你瞎操心什麽，明天就回去找你垚哥哥。”

、

另一邊，徐垚寫完了寒假最後一項作業，他們還有大概半個星期開學，也就三四天的時間。完成之後便打算上床睡覺。而直到躺在床上之後徐垚才知道楚聞歌為什麽一定要徐垚躺在他床上睡覺。

滿被窩全是楚聞歌身上的味道，好像楚聞歌就在邊上一樣。

腦子裏全是之前沒完楚聞歌抱着他睡覺的感覺。

徐垚終于沒忍住，起身，嘆了口氣，有些東西啊，特麽會上瘾的啊。

他搖了搖頭，起身下床，打算出去買點吃的算了，反正也睡不着。

于是換上自己的睡衣，出門，甚至在出門之前還給楚聞歌發了個表情，無語。

楚聞歌噗嗤一下笑出聲。

“是不是想我了？”

徐垚卻沒有回答，依舊只回複了一個表情。

楚聞歌躺在自己家裏的床上，樂的開懷。

徐垚去了那個便利店，随便買了些面包飲料，便準備回去，只是在回頭的時候，全身血液突然凝固，眼前出現的人，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過的。

随即是一股徹頭徹尾的從頭到腳的冰冷。

“徐垚，好久不見啊。”穿着一身西服斯斯文文模樣的黑哥，站在他面前，微笑。

☆、第 79 章

徐垚是第二天早上回來的，拖着一身快散架了的骨頭以及碰哪哪都痛的骨頭關節，以及一身淤青，他回到了自己家，疲憊地走到鏡子前邊，看了看，不由得松了口氣，幸好臉上沒傷，估計不脫衣服應該看不出來他受傷了。

有些脫力地撐着盥洗臺，安靜了片刻，随即準備去拿衣服，洗了個澡。

他希望楚聞歌不要這麽回來，他希望能在自己把自己整理好之前過去他家了之後，楚聞歌才回來。

洗完澡之後收拾了一些東西，一些出門在外必備的東西，比如身份證，錢，手機什麽的。順便還收拾了幾件衣服，就這麽胡亂地塞進了自己的包裏，一切收拾好之後，徐垚四下裏環顧了一下這個自己住了十幾年的家。

看了很久，像是要把它刻在自己的腦海裏一樣。

然後才起身出去，向楚聞歌家走去，同樣需要好好地看一眼然後深深地刻在自己腦海裏的，除了這個家，還有個人。

徐垚感慨，自己的運氣果然還是好的，他去了楚聞歌家之後，楚聞歌還沒有回來，因為一晚上沒有好好睡，又是在淩晨拖着身子回家的，所以看到那張床，不可避免地就進入了夢鄉。

楚聞歌回來的時候，便看見還在床上睡着的徐垚，結果發現并沒有穿自己的衣服，也沒有多想，估計是早上起了結果太困了又睡回去了，徐垚以前不是沒幹過這事。

但是還是忍不住去吵他。

附身就在他的鎖骨那裏咬了一口，徐垚吃痛，悠悠醒轉。

忍不住撲哧一笑，“誰家叫起床像你這麽叫的？”

楚聞歌也是一臉笑嘻嘻，“這還算好的，我沒當場扒了你幹到你起床已經很不錯了。”

徐垚瞥了他一眼，表示自己不想嘗試他這個驚世駭俗的想法。

楚聞歌當然也只是開玩笑。

徐垚拉了拉自己的衣服下擺，防止楚聞歌看到自己身上的傷痕。

“起來了，這麽能睡啊？我都起床千裏迢迢過來了，你怎麽還賴在床上啊。”說着就要去抱徐垚，把他從床上摟起來，但是徐垚拒絕了他，

“你走開，我自己來。”

楚聞歌也沒太在意，只當是徐垚三天兩頭發作的嫌棄他的病又發作了。

徐垚在盥洗室刷牙洗臉的時候，楚聞歌就在外邊等着，順手玩玩手機什麽的。

“你還沒吃飯吧？”

“嗯。”

“不然直接吃中飯好了？走嗎？反正也快中午了？”

徐垚搖搖頭，“外邊冷，不想出去。”

楚聞歌就笑他，“我是真的沒見過你這麽怕冷的人，人家女生都沒你這麽嬌弱的？”

徐垚就瞥他一眼，“那你去找人家女生抱去啊？”

楚聞歌就是喜歡徐垚耍小性子，越無理取鬧他越喜歡，每次都忍不住湊過去摟他，上下模個遍才罷手

徐垚在楚聞歌懷裏，本來想掙紮的，但是發現越掙紮，傷口越疼，為了防止楚聞歌看出異樣，他就半是順從半是假裝地給楚聞歌抱着不動了。

順便還相當的無奈，“你是真的很喜歡抱我啊？”

楚聞歌就蹭蹭他的肩窩，“男朋友不拿來抱還拿來幹嘛？”

“要是我哪天不在了怎麽辦？”

楚聞歌擡頭，看了他半晌，徐垚這才有點後悔自己說的話，有時候不自覺地就會暴露出自己的意圖。“你看上別的狐貍精了？”

徐垚噗嗤一笑，“神經病。就看上你一個，別瞎想。”

楚聞歌這才心滿意足地繼續摟着他的小可愛上下左右來回地蹭，看着那張不論春夏秋冬都白的要死的側臉，甚至還湊上去吧唧一口。

“有時候真的想咬一口啊，”

“你難道沒咬過啊？還真想……上次你不是真的咬了一口嗎？還留了個半天消不掉的壓印。”

“生氣嗎？”

“生氣有用嗎？”

“沒用。”楚聞歌老老實實告訴他，反正徐垚生氣他就膩歪他，膩歪一會徐垚絕對就會原諒他，就是這麽恃寵而驕。

“吶。，楚哥，我說真的，外邊冷，不太想出去，你幫我買吧。”

“使喚我？要報酬的。”

徐垚無語，斜昵了他一眼，“随便你好吧，想什麽就給什麽，反正我也沒別的東西給你了。”

“你說的啊，随便什麽。”楚聞歌眨巴眨巴眼睛就放開了徐垚，起身準備出門。

徐垚當然知道他想幹什麽，無非是年輕人的床上生活。

不禁又是一陣想笑，這事算什麽報酬啊？他每次想的時候他有拒絕過他嗎？不是都順着他的嗎？

只是這次可能……

也是好笑，唯一一次人家正兒八經的要報酬，結果自己就要失約了。

他看到楚聞歌換上衣服，準備出門之前，還轉過來沖他一笑。

徐垚心底有個聲音在叫，叫的是楚哥兩個字，聲嘶力竭，聲聲不息，結果最後真的便叫出了口，“楚哥！”

“怎麽了？”

徐垚走過去，“我要吃那家的魚。”

“哇，隔一條街啊，這麽遠？”

“想吃……”

“……哎，行行行，難得還帶要求的。”楚聞歌最見不得的就是徐垚撒嬌的樣子，雖然徐垚自己可能沒有意識到他是在撒嬌。

只是弱弱地“想吃”兩個字，配上那雙閃閃放光的大眼睛，楚聞歌整個人就完蛋了。

“那我走……了……啊”

楚聞歌話還沒說完，就看見眼前的徐垚突然湊到自己跟前，稍微偏了一點頭，就吻上了自己的唇，很輕，很短，卻又覺得相當的綿長，他看見徐垚笑着說，“先預支一半貨款，回來再補其他的。”

楚聞歌記得他是飄着出門的，卧槽徐垚什麽時候這麽會撩了？

飄出去一條街之後，又忍不住嘴角上揚，心裏美滋滋地想，

果然啊，徐垚是越來越喜歡自己了。

出來已經二十來分鐘，才走到那家徐垚最喜歡的魚莊，徐垚想吃無可厚非，畢竟确實有一段時間沒吃了，這家魚莊離學校比較近，所以寒假幾乎就沒有過來吃過，就是點外賣也沒點幾次。

楚聞歌美滋滋地提了新鮮的麻麻魚出門，香噴噴的熱氣氤氲在空氣中

口袋裏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

打開一看，又忍不住微微一笑，又是那個小妖精。

他發了一個，“楚哥。”

楚聞歌心情愉悅地回複，“怎麽了？”甚至還配上了一個壞笑的表情。

“記住我之前說的每一句話，不要忘了。”

楚聞歌心裏疑惑了一下，嗯？這個啥意思？怎麽突然又說這個了？

“特別是那天你想跟我說分手的那天說的話。”徐垚繼續發着微信。

能不能讓我自私一下下。

有時候我可能沒法抓緊你，你可不可以把我抓緊一點，或者等等我。

能不能，這輩子就看我一個。

我這輩子認認真真喜歡過的，就你一個。

……

楚聞歌終于覺得有些不對勁了，臉上的表情也瞬間變了，他忍不住加快了腳步，往家裏趕去。

而此刻，已經坐上不知去往何處的公交車的徐垚，繼續敲着手上的字，“然後，接下來，我要跟你說的每句話，也好好記住。”

楚聞歌心裏忍不住說了一句，“等等……”

“我們先這樣分手了吧……”先暫時這樣分手了吧。

記住，只是暫時，我終究是希望，有一天我還是能回來的，還是希望，能和你好好在一起的，等到我們兩個都長大成人了之後，都有能力負擔起一些不可承受之重之後

“等等！！！”楚聞歌喊了出來，馬上撥通了徐垚的電話。

徐垚看着來電顯示看了三秒，然後果斷地挂了，關機。

徐垚看着窗外，是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在城市這個巨獸的肚子裏，有無處犄角旮旯的角落，随便往裏一竄，只要有心躲藏，別人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了，也許從地圖上看只是城南和城北的距離，但是現實卻可能是不可逾越的鴻溝

再見，楚哥。

我說的是再見，不是再也不見，楚哥，記住……

另一邊楚聞歌匆忙地跑回家，果然，人去樓空，自己家現在空無一人。

他又瘋了似的往徐垚家的方向跑，卻只得到了一樣的結果，什麽人的都沒有。

瘋狂地按着那個號碼，直到手指頭戳疼卻依舊是，‘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楚聞歌覺得自己快絕望了。

徐垚說那些話是在告別吧？一定是在告別吧……

他要去哪？他能去哪？

站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楚聞歌終于忍不住，聲嘶力竭地喊出他長到這麽大，唯一認認真真喜歡過的人。

“徐垚！！！”

☆、第 80 章

徐垚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先去找了班主任，辦了轉學手續，徐垚說是家裏有個親戚想讓他去外邊的學校讀，姚春華也不好阻攔，确實徐垚這樣的，在這個學校确實有些埋沒了，于是沒有多問，就把檔案給他了。

徐垚看着自己手上那個沉甸甸的檔案，只覺得相當嘲諷。

他本來還想靠着這些東西過上正常人的生活，還上老爸欠的錢，然後有一份自己的工作，以後所要經歷的一切都和父親無關，他再也不是那個日日夜夜都要生活在父親陰影下的人。

離開一個地方，去另一個地方讨生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盡管他其實都沒有離開這個城市。

但是剛才說了，城市這個東西的可怕之處就在于，一個茕茕孑立的人，一個低頭一個轉身，随便往哪個犄角旮旯裏一鑽，普通人根本就找不到你。

也許你們每天呼吸着同一個地方的空氣，也許你們甚至每次上下班都要經過同一條路，但是你們永遠也不會有碰面的機會。

徐垚找到了當初對他挺有好感的酒店經理，問他能不能給他安排個事情，長期的工作那種，包吃住的，但是不要在這邊。

那個經理也是個聰明人，也沒有多問，知道徐垚要是想說，應該在開口就把自己的經歷說出來了，但是他沒有，說明他并不想說。

酒店經理把他給了城市另一邊的一家連鎖店。

如果要确切描述的話，那麽他的家或者說楚聞歌所在的位置，在城市的最南邊，而這個酒店的位置，在城市的最左邊。

不是有意去偶遇，是絕對八輩子都打不到一起的。

徐垚挺滿意，他對那個經理道了謝，那個經理的确是個好人，但是世界上其實沒有好到不能再好的人，把他放在那邊之後也就沒怎麽去管他了，用一個詞概括就是仁至義盡。

徐垚正好滿意這樣的關系，其實經理能幫他這一把他已經十分的感激。

他躺在自己的職工宿舍裏，室友是另外三個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有從農村過來的，也有從城市裏的貧民窟出來的。

雖然不太想承認，但是也許，這才是他真正的歸宿。

徐垚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以後啊……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

然而黑哥的本意其實并不是逼迫徐垚離開，他無緣無故逼一個高中生遠走他鄉，顯然不是什麽正常的邏輯，不吃力也不讨好，黑哥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那天發生的事情，徐垚記得清清楚楚。

見到黑哥之後，他下意識地想要逃跑，尤其是想起自己前幾天還去警察局舉報過他，

徐垚有預感，黑哥是沖着這件事來的。

果然，被一群人高馬大的人擄走之後，徐垚現實挨了一頓打，所幸從小就死摸爬滾打起來的，知道怎麽保護自己最脆弱的部位，雖然被打的疼，但是好歹沒有傷及要害。

黑哥，他前半輩子的噩夢，站在他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臉上永遠都是一抹斯斯文文的笑意。

“怎麽樣？”黑哥問他。

徐垚沒說話，依舊躺在地上維持着抱頭的姿勢。

黑哥讓旁邊的人把他扶坐起來。

“黑哥把一份資料扔在他面前，徐垚只看了一眼，便知道是什麽東西，正是前幾天自己交給警察局的那些東西，也就一瞬間，徐垚感受到了從頭至尾的冰涼，他只想到了黑哥可能知道是他報的警，他沒想到的是，黑哥居然能原封不動地把這些東西拿回來。

“想不到吧？”

徐垚扯了扯嘴角，“是沒想到。”

“我先不問你這些東西是誰給你的，即便問了你也不會說，你不說我大可以再打你一頓，但是我估計就你這樣的，可能會直接選擇被打死，那多沒意思是不是？”黑哥的聲音很平靜，不見一絲波瀾，卻無端的讓人升起一絲寒意。

“所以呢？你想要怎麽做？”徐垚問他。

黑哥擺擺手瑤瑤頭，“沒事不急，這個事情待會再說，我們先來聊聊天，知道為什麽我會拿到這些東西嗎？”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黑哥笑了，“還是知道一下吧，也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裏沒有做對，我想給你東西的人一定提醒過你這件事情的危險性，結果你還是這麽做了？”

徐垚沒說話。

“你還小，徐垚，大人的世界你尚且還不懂，更何況我們這些大人中的大人？你以為一個人做壞事，別人報警，壞人被抓，這件事情有多水到渠成？”黑哥停了停，觀察了一下徐垚的表情。“你只想當然地以為，那個壞人會這麽順順利利地受到懲罰，但是你不知道，在抓他的過程中，可能會抓錯很多人，抑或是被他逃過很多次，逃跑的過程中做更多的壞事，也有可能警察壓根沒有能力抓到他，或者更甚，有些警察甚至也是他的幫兇？”

徐垚依舊閉口不言。

是的，他确實太天真了，他想。

“你還太年輕了，徐垚。”

“跟你比起來我是年輕。”

黑哥冷哼一聲，“這事情本來很簡單，你爸欠錢，還不了，跑了，自然是你替他還，本來你只要安安分分地籌錢還錢就好，但是你卻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徐垚也是冷哼一聲，“安分？哪來的安分？你明明知道我沒有沒有辦法還錢，你們三天兩頭來我家鬧，你覺得就這樣我可能還的起錢嗎？”

“那是你的事情，不是我的，你爸欠了錢，你來還，天經地義不是嗎？”

“憑什麽是我？他是他我是我，憑什麽他造的孽要我來承擔？！！”徐垚第一次對自己的命運感到不公，第一次喊出了自己的心聲。

黑哥大概是愣了2.5秒，随即恢複了似有似無的笑意，“也別搞得這麽義憤填膺，像你這樣的，我一個星期起碼能見到兩三個，不要把自己想的這麽特殊，每個人的命，都是注定的，有些人的命，就是這樣。你有這樣的爸，就注定你這輩子完了。你只能怪你投錯了胎。”

徐垚的全身都在顫抖，因為剛才的一聲吼。

“說的這麽冠冕堂皇，我爸到底欠了多少，你們自己心裏清楚，如今這個債務是怎麽滾起來的，你們自己也清楚，幾百倍？幾千倍？不要為你的違反犯罪找開脫。”

黑哥哈哈大笑，“當初你爸可是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跟我們簽了協議的，哪裏來的違法犯罪？你情我願的事情？”

徐垚的牙齒咬得哥哥咯咯作響。

“我本來還在想應該怎麽處理你，想着是随便好找個臭水溝把你的屍體一扔，編個好聽的由頭就這麽過去了，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你要不要考慮，為我做事？”

徐垚突然笑了，只是這笑看在黑哥眼裏頗具嘲諷。

黑哥也不惱怒，“你很适合為我做事，徐垚，你這輩子就算完了，正常的路子不要想了，什麽參加高考考上一個好大學找到一份按部就班的工作，這些都不要想了。但是跟在我身邊，我保證，從此以後你依舊可以好好活下去，甚至比你之前的生活還要好。”

“你就不擔心我哪天乘你不注意桶你一刀嗎？”

“你大可以試試。”黑哥笑的有恃無恐，骨子裏透着徐垚你不敢即便是敢也做不到的自信。

“如果我偏不呢？”

“你的意思是你想選擇在臭水溝裏銷聲匿跡？”

徐垚無所謂地直視他。

黑哥看了半晌，突然笑了起來，“你舍得在家等你的那個小少爺？”

徐垚猛地睜大了眼睛。

黑哥很滿意他這個反應。

“他是市長的兒子，你不敢動他。”

“你大可以看着我敢不敢？先不說他們查不查的出那個小鬼的真正死因，就是查出來是我的動的手，你也得保證警察能抓到我，你知道我為什麽到現在都沒有被人一鍋端嗎？因為這是我栖息的第三十三個的地方，到處都是我的地盤，你想想看，劃不劃算？”

徐垚咬了咬嘴唇，在嘴唇上生生咬了兩個牙印。

“殺了他再殺了你，我再去花力氣找你爸還錢，找不到就去找你媽，或者你姥姥姥爺，我依舊沒有任何損失。”

徐垚覺得心涼透了，終于承認自己對這件事根本無能為力。

他閉了閉眼睛，“行吧，我知道你說出來的話從來沒有假的，有沒有別的選擇？除了給你做事？我記得有一句話，錢還不起，可以用命償。”

“你的命還沒這麽值錢。”

徐垚笑了笑，“知道了。”

“自己去辦退學手續，我喜歡乖一點的手下，不要給我惹太多的麻煩。你可以問問他們，這是我第一次對人這麽客氣。”

徐垚勾勾嘴角，“怎麽，欣賞我嗎？”

“你怎麽想，就怎麽樣吧。”

徐垚沉默了會。

“黑哥，你不如直接說，你就是想毀了我。”

黑哥轉身笑笑，“很聰明，我總覺得這樣決定別人的命運，很有意思。”

“我現在罵你一句你會打我一頓嗎？”

“罵吧，不罵也會打，就憑這些東西。”

黑哥說完便朝着邊上人一個示意，“阿真。”說着朝徐垚努了努嘴。

楊真看了看地上的徐垚，徐垚沒有看他，楊真說了句，“是。”

于是徐垚又被拳打腳踢了一陣。

☆、第 81 章

徐垚最後還是沒能屈服，他不想就這麽毀了自己的下半輩子，不想待在暗無天日的地底下，表面上也許風光無限，不，那不能算是風光無限，而且終究不是他想走的路。

他選擇逃跑，選擇離開，他不信黑哥真的可以無法無天，也許和他說的那些話不過是用來威脅他的而已。

事實也證明了，黑哥确實不敢動楚聞歌，也沒花大力氣去找他的姥姥姥爺家在哪，他針對的從來只有徐垚一個，想報複的只有試圖于他不利的徐垚而已。

徐垚過了幾天平靜的日子，雖然夜深人靜的時候會想起那天去找班主任辦退學手續的情景，他好像看見了光，但是又好像親眼看見了光從他的眼前消失。他閉上眼睛，算了，就這樣吧，能活下去就不錯了。

然而，這件事情的最後結果是，徐垚躲掉了不想躲的人，卻終究沒能躲掉想躲的人。

他在那個酒店工作三個月後，被認識黑哥的人發現了，那個時候才知道，自己在黑哥那裏，幾乎已經出名了，後來想想不免自嘲笑笑。

徐垚跑遍了大街小巷，卻終究難敵四手，在筋疲力盡的最後關頭，被他們抓住。

“挺能跑？”和那天如出一轍的場景，徐垚被逼着跪下，而黑哥便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欣賞着徐垚的窘境。“你以為我找不到你？”

終于絕望的徐垚，終于覺得一點辦法都沒有的徐垚，終于接近了奔潰的邊緣，他明白了，跑不掉的，不可能跑的掉，黑哥就是看準他了，就是要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