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麽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啊？

第12章 一節課挪一小點，一上午挪一大點

還十分悲壯地把眼睛閉了閉眼。

當然這些其他人都沒有看到，包括楚聞歌。

“你們站好了沒？”

其他人紛紛說好。

“徐垚，你先開始吧。”站在徐垚前邊的人說。

徐垚心想，既然來都來了，那就沒什麽好推脫的，誰先誰後都一樣，他不是很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鬼這種東西。

他往前走，拍了拍胡倩的肩膀，胡倩接着就往前走，拍下一個人的肩膀。

因為這個塔還挺大的，所以一輪下來，時間挺長，也可能有男生故意使壞，所以故意走的慢了一點，随着時間的推移，那一聲本該響起的咳嗽聲卻一直沒有響起。

每個人都沒有說話，就在這種漆黑的安靜的環境，每個人都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終于，徐垚聽到了他身後的楚聞歌傳過來的咳嗽聲，衆人一顆提起來的心逐漸放下來。

衆人心中大概也估摸了一下，一圈走完大概需要多少時間，其實也不過才一分半，但是因為心理因素以及氣氛的烘托，總覺得已經過了很久很久了。

于是游戲繼續。

過了那麽三四輪。

咳嗽聲依舊照常響起。

逐漸地大家覺得沒啥意思，其實本來就是個迷信游戲，沒有異樣的才是正常的。

徐垚一顆提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些，大家不知道的是，在場的八個人裏，心跳最快的，其實就是徐垚。

但是徐垚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要是真的多了一個人的話，那麽那個被所謂的“鬼”拍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因為他是第一個，所以每一輪都沒有人來拍他的肩膀，但是要是真的多出一個人的話，無疑就應該是站在他後邊的……

這般想着，還沒想通透，突然身後不知誰拍了他一下。

他一顆心猛地跳到了嗓子眼。

他一下子想不起來下一步應該做什麽，身後的人又拍了他一下，這下他反應過來了，連忙跑到了前邊，拍了胡倩一下。

胡倩甚至還沒察覺出異樣。

神經大到出奇。

于是游戲繼續。

漸漸地大家發現，好像聽不到咳嗽的聲音了。

有個女生的聲音終于脆生生地傳過來。“那個，我們是不是很久沒人咳嗽了……”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開始害怕了。

徐垚更甚。

在身後的人又拍了他一下的時候，他輕聲問了句，“楚哥，是你嗎？”

結果楚聞歌的聲音聽起來從比較遠的地方傳過來。

“哈？你說什麽？”

這下衆人全都明白了，本來站在徐垚後邊的是楚聞歌，但是現在，顯然不是……

不知道誰“啊——”叫了一聲，大家就亂了，全都瘋一般地跑了出去，徐垚甚至都不敢打開手機照照看身後的人是誰，跟着那些人沖了出去。

本來在外邊玩鬧的其他同學看到倉皇從廟裏出來的八個人，都被吓了一跳

問他們怎麽了，結果他們死活不說。

于是空氣裏就彌漫着一股詭異的靈異氣氛，但是幸好人多，熱鬧，所以出來了之後就沒覺得有多可怕了，但是再然他們進去一次是絕對不可能了。

其他人則因為好奇打着手電進去找了一圈，卻什麽也沒發現，就是一個廟，後邊有一個更大的荒廢的塔罷了。

徐垚尚且驚魂未定。

跟他們兩說自己要去睡覺了。

班長也同意，楚聞歌自然也跟着徐垚去了

但是徐垚突然拉了楚聞歌一把。

“你怎麽了？”

徐垚盯着他的眼睛，“剛在我後邊的到底是不是你？”

楚聞歌無辜，“不是啊，我還想問你呢，我前邊突然多出來的那個人，是不是你，我剛講話的時候你不是聽到了嗎？”

徐垚懷疑，但是看楚聞歌又不像是撒謊的樣子。

“那你發現多了一個人你都不說出來？”

“你不是也沒開口？”

“……”

好像是，估計都是因為害怕。

“算了，不說了，肯定有人跟着我們進去惡作劇了。”

“嗯。”楚聞歌同意。

“我去上個廁所，你去嗎？”

“不去，我剛去過了，現在沒尿。”

徐垚沉默了，“去吧，你有。”

“沒有，真沒有，我今天沒怎麽喝水。”

徐垚又沉默了會，“你真的有，待會半夜出來冷的齁，現在一起去吧。”甚至有一些請求的意味。

楚聞歌看了他半天，終于明白了，覺得好笑的同時又有點想使壞，“你不會是，一個人怕吧？”

被拆穿的徐垚打算破罐子破摔

“去不去？”采取了威逼利誘的手段。

楚聞歌哪裏敢拒絕，“好好好，去去去，我特麽上輩子一定欠你的。”

楚聞歌在外邊等着徐垚。

徐垚隔一會就會叫一聲“楚哥，在嗎？”

楚聞歌簡直要笑死了，媽的怕鬼的徐垚真特麽可愛。

他想使壞故意不答，但是想了想自己要是真的這麽做了，徐垚估計以後死都不會理自己了。便放棄了這個想法。每次徐垚問的時候，他總是很耐心地回答，“在的啊，要不我在外邊給你唱首歌好不好？免得你一會問，一會問。”

“你可以背一遍出師表。”

“……”

“背啊。”

于是楚聞歌真的蹲在那個髒兮兮的廁所外邊背起了出師表，期間有人過來上廁所，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他半晌，還差點撞廁所門上去了。

徐垚出來之後。楚聞歌就一個勁地笑他。

“說實話，你是不是怕鬼啊？你竟然怕鬼？你怕剛才為什麽還要答應他們玩那個游戲？”

徐垚瞥他一眼，“我不怕。”

就是不肯承認。

楚聞歌那邊嘴角瘋狂上揚，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驚天大秘密，“我跟你講啊，剛才在你身後的那個人，其實就是我。”

“……”

“我拍了你之後就馬上跑回去了。你聽到我聲音的時候我已經跑跑原來的位置上去了。”

楚聞歌內心膨脹不已，剛才玩游戲的時候，他每次拍徐垚的時候就覺得徐垚抖的有些不正常，那時候只是想随便開個玩笑吓吓大家，結果沒想到竟然還有意外發現。

徐垚不理他，轉身就快步往前走。

哼，生氣。

楚聞歌當然知道他肯定會這樣，連忙一個跑上前，從後邊摟住，這動作做多了，現在都娴熟地不得了。

“啊呀，我錯了，我不知道你這麽怕鬼的，我以為你肯定不信這些的，我其實是想吓吓胡倩他們的，我以為你肯定不會怕的。”

“我說了我不怕。”

“知道啦，你不怕，全世界你最膽大。”

徐垚想打他，但是楚聞歌摟地死緊，他手抽不出來。

“以後不吓你了嘛，別生氣了~垚垚？垚哥哥？”

最後兩人磕磕碰碰地玩鬧到帳篷那裏。

見班長已經先行躺進去了，躺在了最左邊，“你兩一直沒回來，我就自作主張了，我睡這邊了啊。”

☆、第 35 章

徐垚和楚聞歌也沒多在意，睡哪邊都成，別睡中間就行了。

楚聞歌也爬進去，“那我睡中間了？”

楚聞歌當然想睡中間了，他怎麽可能讓徐垚挨着別人睡？男的也不行。

但是徐垚阻止了他，“你去右邊，我睡中間。”

“……”

在山上跟他杠的徐垚又來了。

徐垚笑了，“我是怕你睡着睡着半夜突然抱人，抱的是我也就算了，你把人家班長吓到了怎麽辦？”徐垚把他的睡覺喜歡抱東西的習慣從頭到尾嘲諷了一遍。

楚聞歌想了想，好像是這個道理，說真的他控制不住自己睡着以後的動作。雖然是有睡袋吧，但是他依舊不太相信自己的睡相，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睡覺之後會老實。

“哎我這個睡袋好像有點大啊？”楚聞歌對于右邊那個大睡袋有點不解。

“你那個是雙人的，好像這個帳篷本來是安排的四個人，但是不知道哪個人臨時不來了，所以就多出來一個位置。”那邊已經爬進睡袋裏的班長躺着玩着手機。

楚聞歌點頭。

徐垚笑他，“雙人的不是更好？剛好可以給你滾。你睡覺真的一點不老實。”

楚聞歌讪讪，在徐垚臉上掐了一把，徐垚也沒多在意，折騰了一會自己也爬進睡袋了。

旁邊躺着的兩人睡的早，不多時，楚聞歌就聽見了旁白兩人平穩的呼吸聲，料想兩人應該已經睡了，自己卻半天睡不着，他回想起今天樹林裏的那會，暗暗松了口氣，自己那會真的差點就豁出去了。

他轉身看了看身邊背着自己的徐垚。

心裏一陣後怕。

然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徐垚這丫的竟然對着班長睡，都不朝着他這邊？

班長也是，對着徐垚睡的，兩人面對面看的楚聞歌有點不舒服，而讓他更加不舒服的是，徐垚睡着睡着，突然往班長那邊翻了個身，兩人之間的距離更加的進。

那時候已經無暇去考慮為什麽徐垚翻身是反方向翻的，楚聞歌當即拉開拉鏈，爬出去，把徐垚翻平了，稍微離班長的距離遠了些，但是還沒等他爬回去，徐垚又翻了過去。

楚聞歌只好再來一遍。

這次他學到了，先等一會，過了許久，徐垚也也沒有要翻回去的動靜，楚聞歌終于放下心準備爬回自己的睡袋裏去。

但是一轉身，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

徐垚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翻了個身，這下臉是朝着自己的，但是背幾乎就和班長貼着了。

班長甚至還嗅了嗅他的頭發，夢裏估計還在納悶，怎麽突然一股香味？

楚聞歌再也忍不住了，爬出去把徐垚睡袋的拉鏈拉開，直接把人抱了出來。

期間哼哼了兩聲，楚聞歌已經極盡小心，但是估計還是有些感覺，不過幸好沒有醒過來。那兩聲哼哼聽得楚聞歌心神蕩漾。

楚聞歌直接把人抱進自己睡袋裏去了。

看着半個頭埋進袋子裏的徐垚，朝着自己這邊，一副睡的正香的模樣，楚聞歌終于放下了心。

在手機的微弱燈光下，他看着徐垚那張精致的無可挑剔的臉，心想，

這是我的，別人不能碰，也不許跑。

他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為什麽會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這麽禁忌，帶着點犯罪傾向的思想。

估計是兩人隆起的間隙裏比較空，有風，徐垚皺了皺眉，往楚聞歌這邊靠近了點，一直縮到楚聞歌懷裏，楚聞歌本來一只手撐着頭端詳徐垚的睡顏的，被這樣的變故驚了一驚。

那邊徐垚還在一個勁地往楚聞歌懷裏鎖。

楚聞歌嘴角忍不住瘋狂上揚。

然而事情好像并沒有這麽簡單。

徐垚的嘴裏一直哼哼個不停，很輕，只有楚聞歌這樣的距離能聽到，卻哼的足夠撩人，每個音的都往下一勾，又往上一提，好像都帶着攝人心魄的力量。

楚聞歌聽的相當震驚，半天回不過神。

等到徐垚一只手摟過他的腰，伸進他的衣服的時候，楚聞歌才猛地反應過來，“你特麽做春夢了吧？？”

那邊徐垚的夢裏估計正進行到關鍵時刻，擡頭，哼哼的同時，嘴唇有意無意地擦過楚聞歌的脖子，以及鎖骨胸口那塊地方。

！！卧槽大兄弟你這是在玩火啊！

楚聞歌一動不敢動，就任由徐垚貼着他的身子亂動，偶爾停下，偶爾背後那只手又會突然撓一下。

在覺得不知所措的同時，楚聞歌突然又反應過來了這樣一件事，特麽夢裏是誰啊？！

跟誰做春夢呢？？

這麽一想下去不得了，剛才的不知所措瞬間不知所蹤，滿腦子想着怎麽把人家腦子裏的那個人挖出來，特麽是哪個狐貍精啊？跟你一塊待這麽久都不知道你和哪個女生走的特別近過了？

你到底想解誰的bra啊？

楚聞歌覺得再這麽下去自己要瘋。

偏偏懷裏的徐垚還在往自己身上擠，牢牢抱住自己的腰身。

楚聞歌的本來無處安放的右手突然不小心碰到徐垚的腰，這一碰可不得了，半天移不開了。

你占我便宜我是不是也可以占回來啊……

這般想着那邊手已經不受控制地從人家衣服裏伸進去了，手掌貼上肌膚的一瞬間，楚聞歌心想，就是這個感覺，上次在徐垚姥姥家的時候，不經意碰到之後半天忘不掉，甚至晚上還在夢裏把人家上了。

上了還不止一次……

楚聞歌舍不得放手，兩只手并用地摸了好幾把。

越摸越忍不住，對着那張半開半閉的雙唇，就想吻下去，管他的，先幹了再說。

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徐垚夢裏的場景估計變了，哼哼唧唧了幾聲就遠離了楚聞歌，并且背朝着他。

楚聞歌心裏一陣空虛，嘆了口氣，起身，爬出去，帶了點紙巾，就出帳篷去了。

黑暗中，徐垚的嘴角輕微地勾了下。

、

“班長，徐垚他們還沒起嗎？”

“啊？在裏面呢，馬上就出來了吧……”

班長的表情看起來不是特別美好，不解中夾帶着點恍然大悟，堅定中帶着點對自己的懷疑，最後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估計昨天晚上沒睡好。”

邢揚撓撓頭，也沒多管，爬進去就要找叫徐垚和楚哥起床。

他把門一掀，立馬關上。

心裏默念三秒，又一掀。

草！

身後的胡倩就喜歡湊熱鬧，“你幹嘛呢？他兩起床了嗎？”

邢揚趕緊把她拉走，“男生起床你們女生有什麽好看的？走了走了，是我們打擾了。”說着就把胡倩連拖帶拽地拽走了。

而躺在同一個睡袋裏的兩人，徐垚枕着楚聞歌一只胳膊，半張臉埋在睡袋裏，楚聞歌下巴抵着徐垚的額頭，那只被壓着的手懶懶散散地插在徐垚的頭發裏。

在這一系列的動靜之後，終于醒了。

一時之間面面相觑，四顧無言。

楚聞歌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原來你也夢游啊？”

徐垚：“……”

大傻逼。

、

看起來十分不靠譜的野營活動終于結束，這個學期剩下來的時間就幾乎沒有課外活動了，除了可能還有一個晚上的元旦文藝彙演，其他時間估計都得投身學習。

所有人的生活都恢複如初，包括徐垚，包括楚聞歌，兩人也不是第一次躺一起睡覺了，也不是第一次抱一起睡覺，把罪魁禍首歸結于睡相不好，便可繼續照常嘻嘻哈哈過日子。

唯一的區別就是，楚聞歌火了，憑借“劇王”這個稱號，直接火到了大江南北之外。

吃飯的時候旁邊就會聽到旁邊的人說，“他就是那個知道翠花他媽是誰的男人啊？啊呀長得還挺帥啊？我還以為娘娘的矮矮的小胖子呢。”

……

做早操旁邊班的人會跟他說。“兄弟，給簽個名不？感覺你要火。”

……

就是早上一不小心睡晚了，在門口罰站的時候，一起罰站的幾個人都投來仰望的目光，“兄弟，聽說你把我們國産的大的小的電視劇全看完了？厲害了，兄弟？”

……

楚聞歌端着一臉吃了翔的表情走進教室，把書包往桌子旁邊一甩，趴下就是一個昏天黑地。

徐垚看着楚聞歌的模樣，只覺得想笑。

楚聞歌轉過頭，依舊趴着看着他。

“你也笑？”

“沒笑你，我笑這道數學題呢。”

“……”

上邊語文老師對于課堂中央突然走進來的楚聞歌也沒太在意，只是含沙射影地随便數落了一番。

“你們現在已經高二了，不要以為高三還很遠，對面樓裏的人走了就馬上輪到你們了，你看看他們那邊還有幾個遲到的？做人呢，就要對自己負責，早上逼着自己早起一把，不會有壞處，以後會感謝現在逼迫自己的這把的。某些同學哈。”

是聽了不下萬遍的從各科老師嘴裏都聽到過的話。

“今天下午放學了我跟程詩妍要串詞，你先回去吧，順便幫我把晚飯準備好。今天去你家，給你講講上次期中考試的英語卷子。”

“知道了，祖宗。”

徐垚就笑笑。

楚聞歌盯着他的側臉。

“話說還不讓我上床睡嗎？咱兩不是都睡過那麽多次了嗎？地上冷。”

前邊聽課聽的正認真的邢揚一個抖機靈。

“随便你，說起來我其實沒讓你往地上躺，你自己每天乖乖地就把地鋪攤好了，我想攔你都來不及。”

“……”

那你不早說……

☆、第 36 章

楚聞歌倒是沒有再買魚了，這麽些天，先不說徐垚吧，他自己都已經吃吐了，所以去了那家店旁邊的店鋪，買了黃焖雞，據說雞肉是徐垚第二喜歡吃的肉，第三是牛肉，第四是羊肉，然後才是五花豬肉。

鬼知道為什麽徐垚連喜歡吃什麽肉都能排個這麽明确的次序，同樣也沒人知道楚聞歌為什麽特麽就是一字不落地全記住了。

楚聞歌把東西往桌子上一擺，在手機屏幕上劃拉了兩下，拍了張照片發過去，“不吃魚了，這個可以吧？”

“。”就發了句號 ，甚至連嗯都懶得打。

楚聞歌啧了一聲。

太敷衍了，虧得自己還跟伺候皇上一樣伺候人家。

天氣越來越冷，楚聞歌想起來自己身上穿的還是徐垚那借的外套，自己好像有好久沒有回過家了，可能最近需要回去一趟，徐垚自己都沒啥衣服，給他穿了他自己穿啥啊？

明明應該自己的衣服給他穿才是。

混在一起混久了，就連衣服都分不清。

楚聞歌喜歡這種關系，喜歡在收拾東西的時候，陡然發現一件不屬于自己的衣服，甚至還有內褲，估計是分衣服的時候沒分出來，一團亂地混在自己的衣服裏，心裏清楚這是誰的，有一種隐蔽的滿足感。

看啊，他的衣服在我這呢，你們還有誰能和他關系好到這種程度的？

你們誰跟他睡過一張床的？

楚聞歌自己也覺得自己幼稚地不像話。

楚聞歌躺在沙發上，兩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好像透過天花板看到外邊的夜空一樣，很黑，沒有星星，在這個城市是看不見星星的。

徐垚之前和他說過，在他姥姥家那邊，夏天的晚上能看到銀河。

徐垚還說，你要是不信的話高三畢業那個暑假我帶你過去看。

那個時候楚聞歌暗暗竊喜，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徐垚的未來裏，可能一直有他，因為他們高中畢業之後還會有聯系，也許他要是再努力一點，他們兩個甚至能上同一所大學，雖然現在是不太可能。

即使大學在同一個城市也是可以的。

那時候的楚聞歌是這麽美美地計劃着的，只是到了最後，這個願望沒有實現罷了，那個夏天也沒有到來。

言歸正傳，楚聞歌決定這個周末回趟家，把冬天的衣服全搬過來。

、

手機鈴聲陡然響起，楚聞歌正想數落對方怎麽今天這麽遲才回來。

卻聽見徐垚先開了口，“楚哥，你出來一下，黑水巷出口這邊。”

說話的速度很快，但是很平靜，但是楚聞歌卻還是感覺出了一絲絲異樣，比如壓抑着的呼吸聲。

楚聞歌什麽都沒問，立馬就跑了出去。

應該是出了什麽事，不然徐垚不會主動無緣無故地叫他出去，而且呼吸還這麽急促。

大概拐了那麽好幾道彎，楚聞歌終于看見了自己一直擔心着的人，完好無損，就這麽毫無防備地撞進了自己的視線。

徐垚看到楚聞歌的時候明顯松了一口氣。

快步走到他身邊。

黑水巷就是這錯綜複雜沒有路燈到處藏着野貓的巷子之一，楚聞歌把手機的手電筒打到最亮，企圖從徐垚的臉上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但是失敗了。

“先回去，待會跟你講。”徐垚拽住楚聞歌的手腕，楚聞歌也沒多說什麽，一切都聽徐垚的。

等到走到了那家熟悉的便利店的時候，周圍的燈光瞬間明亮，周圍的人多起來的時候，徐垚才終于放緩了腳步，心有餘悸地往後看了一眼。

“你今天為什麽走這邊了？”

“這邊近啊，怕你等的餓死在那兩份黃焖雞面前。”

“……說的我好像一定得等你回來才吃一樣。”

徐垚笑笑沒接話。

楚聞歌接着說。“剛才怎麽了？”

徐垚看着楚聞歌的眼睛，笑眯眯地說，“感覺有人在後邊跟着我，就那種帶着棍子的那種。”

“……”

所以這麽驚悚的事情你為什麽會講的這麽雲淡風輕。

“是追債的那群人嗎？”

徐垚搖搖頭，“那些人不會閑着無聊跟蹤我，沒意思，他們一般直接去我家找我，找不到人就砸一通，幹脆利落，那些人要的是錢，這次的，是高三那個。”

楚聞歌回想了一下，腦子裏立刻浮現出來上次子啊田徑場後邊看到的場景，“就是說你搶了人家女朋友那個？”

徐垚點點頭。

楚聞歌皺了皺眉，“話說你到底搶他們誰了？這麽追着你不放？你前女友是誰啊？”

這話其實有一半是自己想問。既然沒有現女友，那肯定是之前交往過的然後不得已分手了。

徐垚瞥了他一眼，“你特麽智障嗎？我有沒有前女友你不知道？”

這下輪到楚聞歌蒙了，哈？我為什麽會知道你和你前女友的事？

徐垚恨鐵不成鋼，“你見我跟哪個女生走的很近了？你見我跟哪個女生糾纏不清了？”

楚聞歌想了想，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是說不定是外校的呢？說不定背着我偷偷跟哪個女孩子玩的好也說不定呢？所以臉上一直一副猶疑的表情。

徐垚簡直要被這豬頭氣死了。

“我天天跟你混在一起，哪來的時間去找別人？”

聽到這話，楚聞歌略微一挑眉，徐垚也覺得這話聽着味道不對，咳嗽了一聲打算蒙混過關。

楚聞歌今天算是好心腸，竟然也沒順藤摸瓜地嘲笑人家。

但是關于搶人家女人這件事，楚聞歌還是較真了，“你不是和那個程詩妍天天走得挺近的嘛，還有丁佳啊，在山上都搶着背她。”

楚聞歌邊說着話邊心虛地把頭轉到一邊。

這下輪到徐垚幸災樂禍了，“怎麽？吃醋啊？”

楚聞歌連忙呸幾聲，“吃什麽醋啊？老子直男，不要以為你長得好看就以為我會看上你啊？”

那邊徐垚顯然沒打算放過他。

“問你啊，我長得好看還是丁佳好看？”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楚聞歌最終還是戰勝了心中的自己，說了一句謊，“哎你個大老爺們跟人家女生比誰好看？你有毛病吧？那肯定人家女的好看啊。”

徐垚嘁了一聲，聳聳肩，表示對楚聞歌的這種不誠實相當不齒。

楚聞歌背上汗都流下來了，總覺得徐垚特麽知道自己喜歡他。

那邊楚聞歌正兀自出神，這邊徐垚拉着他的手就往楚聞歌租的房子走，“走了，回家吃飯。”

路上，楚聞歌倒是沒有忘記剛才的事，“以後怎麽辦？那群高三的要是一直纏着你？”

徐垚笑了笑，“不是什麽大事，他們估計就是想出口氣，這事你也懂，可能狠狠地把我折騰一頓就消氣了，所以打一架是沒法避免的，只不過我今天不太想被打，所以把你叫出來，等我哪天準備好了給他們打了，再從這邊走就行了。”

這個道理楚聞歌懂，高中生混社會就是這個模樣，其實就是想證明一下他認識的人比你多，他背後的勢力比你強，他本人也比你厲害，徐垚說的一點都沒錯。

但是還是不希望徐垚被收拾。

“要是有可能的話，還是叫上我吧。”

徐垚笑笑，“第一次見你這種挨打都要往上湊的。”

“看到了沒，這才是真正的兄弟如手足，別特麽整天想着找女朋友，女朋友壓根沒用。”

徐垚噗嗤一下笑出聲。“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追的女孩剛好是你喜歡的人。”

楚聞歌不說話了。

說什麽啊，反正半天說不清楚去，永遠只敢在邊緣試探。

沒錯，他就是慫啊，慫的沒邊。

、

白天的黑水巷風景其實還不錯，那些荒廢的居民樓旁邊的爬山虎以一種不可阻擋的趨勢爬了整整一面牆，甚至還有向旁邊無限延伸的趨勢，爬山虎這種東西簡直是生命力最頑強的植物，十一月初，原本翠綠的枝葉此刻呈現一片衰敗的黃色，和白色的斑駁的廢牆倒是相得益彰，添了幾分蕭瑟之意。

黑水巷的盡頭就是外邊呈y字型相交的兩條大街的交叉口。

公交站牌下站着一個穿着寬松黑色連帽開衫衛衣的人，下邊是寬松暗灰色休閑褲，耳朵裏插着白色耳機嘴巴鼻子上方蒙着一個黑色口罩。

俨然一副少女看了會心動尖叫的畫面。

然後再仔細看，你會發現那件衛衣徐垚前不久剛穿過。

楚聞歌似乎已經站這裏等很久了，卻還是沒等到一輛出租車，他打算再往外邊的路口走一走。

只是沒走出幾步，就發現身後的路口一輛綠色的出租車呼嘯而過。

楚聞歌默念一聲，“草。”

輾轉了那麽好幾次，楚聞歌最終順利上了車，“市中心北大街xx號。”

“好咧。”

司機一聲熱情洋溢的應答讓楚聞歌意識到，這可能是個會抓着你不斷聊天，最後還會軟磨硬泡讓你打個好評的話痨司機。

果然。

“小夥子去那邊玩啊？”

“不是。”

“不是啊？我之前接的像你這麽大的學生啊去那邊都是去玩的，這邊太破敗了，你們肯定不喜歡待在這邊，我家也在這邊附近，我兒子就很喜歡跑那邊去玩。”

“嗯。”

“我倒是希望他能好好念書，到時候可以在那邊找個房子，我們一家人都搬過去，但是看看他現在這個成績估計是不太可能了，對了你在哪個學校啊？高幾啊？”

楚聞歌暫時耐心還不錯，“十四中，高二。”

“巧了，我兒子也是十四中的，不過他高三了。很不聽話，花了幾百塊錢染了個亂七八糟的頭，整天惹事，管都管不了，小夥子，你看起來就很省心了，你爸媽肯定輕松。”

楚聞歌随意地應了一聲。

之後司機再說話他就不怎麽回答了，司機也察覺到了，所以漸漸地也不再說話了。

期間司機好像接到了一個電話。

“什麽？又要錢？上次給你的花完了？”

對方好像是很不客氣地吼了幾聲。

司機也生氣了。

“老子是在給你錢，你特麽橫什麽橫？有本事不要找老子要錢！”

對方好像生氣地挂了電話。

司機也生氣地把手機一扔，不過隔了一會又把手機撿了回來，“嗨，就剛說到的那個小畜生，又來問我拿錢了，又不能不給是不？”司機對于自己剛才的失禮像楚聞歌道歉。

楚聞歌輕輕嗯了一聲。

他看見司機給誰轉了2000塊錢。

轉過頭，就沒再看了。

下車的時候，司機如願以償地得到了一個好評。

嘴角笑意都蕩漾開，楚聞歌有些恍惚，不過就是一個好評而已，也值得這麽開心？

有時候啊，會覺得開心真是一件過于簡單的事。

☆、第 37 章

周姨在家，看到楚聞歌回來的時候眼睛一亮，連忙熱情地問要不要吃什麽，楚聞歌告訴她不用了，但是周阿姨還是去倒騰了一個水果拼盤送到了楚聞歌的房間裏

有時候真的會有周阿姨才是他的親身母親的感覺。

但是他知道周姨有孩子，比自己大，已經工作好幾年了。

楚聞歌對她說了謝謝。

楚聞歌翻箱倒櫃，把能穿的衣服都拿了出來，打算一個打包全都帶過去，其實也沒多少衣服，他的衣服本來就不多，自己不喜歡去逛街買，夠穿就行。

想了一想要不把電腦也帶過去？雖然有手機就夠了，但是有一臺電腦總覺得更像是人住的房子。

還能和徐垚一起看看鬼片什麽的。

多棒。

一想到徐垚怕鬼，楚聞歌就一個勁地笑，停都停不下來。

楚聞歌驚嘆于自己很有收拾東西的天賦，衣服給他疊的整整齊齊，不知道為什麽，就連這樣一件小事都想跟徐垚炫耀。

沒有箱子。

他下樓去找周姨要。

剛打開房門，就聽見了下邊的動靜，周姨現在在後花園忙活，所以下邊的顯然不是周姨。

聽到那兩個聲音，楚聞歌勾了勾嘴角，心裏嗤笑一聲，是爸媽啊。

真巧，三個都不怎麽回家的人，此刻竟然這麽巧的全在同一天回家了。楚聞歌一想到要和他們說話就覺得不舒服，于是他轉身又回去了，打算等他們走了之後再出來。

周姨還在後花園收衣服，楚聞歌透過落地窗看了看外邊的天，真奇怪，明明已經深秋了，卻有一番要下陣雨的預兆，烏雲滾滾，籠罩着這座在風中嗚咽的城池。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馬上就該下雨了。

他甚至還能分神地想，不知道學校那邊的天氣是不是也是這個鬼樣子？他挂在陽臺的衣服好像忘了收，不知道徐垚記不記得去他家收衣服什麽的。

“我回來拿個文件，別誤會。”是母親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不可侵犯。

父親好像笑了一下，“這暫時還是我們兩的共同財産，你來不來我無權幹涉。”

“最近聞歌有聯系過你嗎？”

“沒有。”

“你呢？有沒有問過他的情況？”母親問父親。

“都是十八歲的人了，他選擇怎麽樣的生活是他的自由，反正他卡裏的錢不會缺就行了。”

母親似乎嘆了口氣，不太滿意父親的這個回答。

“小時候你要是多管管他，也不至于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母親語氣裏的責備之意很明顯。

這下輪到父親笑了，“你說這樣的話，會讓我誤以為你在他的生活裏付出過很多一樣，要知道，最後先放棄撫養權的人，是你。”

母親也笑了，“別把自己說的多像個慈父，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當初也不想要他的撫養權，你那位雖然看着和善，但是估計不會想要這麽一個大兒子吧，她巴不得你以後的錢都分給你那兩個雙胞胎女兒。”

“也沒你甩的幹脆利落。”父親冷冰冰地跟母親說。

“行了，這事兒見一面就要吵，很沒意思，我東西拿了就走了，你自便。”

“我早就說過，聞歌已經長大了，這件事情早就應該跟他說了，你非要藏着掖着，就是放不下宣傳效果，哪天要是聞歌自己知道真相，後果更加嚴重，你明白嗎？”

母親似乎有些不耐煩，“會有多嚴重？他現在這個樣子能離開我們嗎？沒我們的錢他活得下去嗎？長大之後根本指望不了他會有出息，也沒事，我的錢夠他啃到老，他拿着錢就這樣過下去不好嗎？到時候給他弄個店面，給他娶個媳婦，就這麽過一輩子，事情其實就這麽簡單。”

“你對他，真的不及你對小天一半，為什麽同樣都是你的兒子，差別這麽大？”

“你呢？你為什麽對那兩個雙胞胎女兒這麽好呢？隔三差五就去陪他們？”

然後兩個人都不說話了。

這個問題的答案沒人知道。

就像沒人知道他們當初為什麽會一起生下楚聞歌，明明沒有這個人，一切都會更加簡單。

就在這個時候，周姨從後院走進來，剛才老爺和夫人的話她是聽到了的，她還沒來得及提醒他們少爺就在樓上。

想着現在應該也來不及了。只是略微擔憂地看了眼樓上。

“周姨。”

周姨點點頭，就往旁邊幹活去了。

很快下邊就傳來上樓的動靜，楚聞歌連忙進了自己的房間，輕手輕腳地關了門，背靠着門半天回不過神來，努力消化父母剛才說的話。

瞬間腦力裏便充斥着，“離婚”“沒人要”“他兩各自有新家庭”“小天是誰？”“雙胞胎妹妹”“沒人搶撫養權”“給你錢混吃等死”這樣的字眼充斥着整個腦袋。

一時之間亂到不行。

半天理不清頭緒。

外邊的天氣也很應景，憋了半天的烏雲終于刷的一下把裏邊盛的水全都傾洩了下來。

一時之間狂風大作，鬼哭狼嚎。

他甚至聽到母親經過他的房間的時候，輕輕說了聲，“這鬼天氣。”

在嘈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