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麽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啊？

第9章 一節課挪一小點，一上午挪一大點

，正巧徐垚也在看他。

他看清楚了徐垚眼中的嘲笑，從頭嘲到腳。

就嗔怪地假裝瞪了他一眼。

徐垚也無所謂，就一直看着他笑。

、

中午吃飯的時候，姥姥讓徐垚去洗菜，楚聞歌一個人在那裏坐立難安，自然就跟着徐垚一起去了水池邊。

徐垚一見他過來就開始笑他，“棗子橘子吃完沒？”

“你還說呢，都不過來幫我一下？”

“其實吃不完沒關系的，你就放那就行。”

楚聞歌總覺得好像不太好，人家都塞你手上了，結果人家一走開你就把東西往旁邊放，這不是白白辜負了人家的一番熱情嗎？有點不忍心看到老人家臉上失望的表情。

徐垚就笑他。“你想多了，這邊的人都這樣，就和城市的很不一樣，大白天出門了門不關也沒事，有什麽吃的鄰裏街坊都要送一送。基本出門都認識的。我姥姥就那個習慣，不把東西塞人家手上她就覺得自己沒做到位，但其實你吃不吃随便你的。”

“不早說……”

他剛把那幾個橘子棗子全吃了，感覺基本都可以不吃午飯了。

“有時候就覺得你特別笨。”徐垚又笑他。

換個說法就是，有點蠢，有點可愛。

“哎，你媽媽，沒有兄弟姐妹什麽的嗎？”

“有啊，我有兩個舅舅，一個大姨。”

“他們不在這邊嗎？”

“在呢，兩個舅舅的家就在邊上不遠處。”

“喔……”

楚聞歌意味深長地喔了一聲。

徐垚大概猜到他想說什麽。

“放棄吧，不可能的，他們也都是小本家庭，哪裏一下子掏的出這麽多錢，當初事情剛發生的時候，他們給了我們挺多錢的其實，大家都是各過各的，就因為你一個人的破事而毀了和你有裙帶關系的所有人，不太現實。他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嗯。”

楚聞歌覺得徐垚說的其實有道理。

徐垚說着話的時候一直注意着楚聞歌手上的動作，看見他洗菜的動作挺娴熟的，而且洗的還挺幹淨的，“你不是學的挺快的嘛，我以為您不會幹這種活？”

楚聞歌瞥他一眼，“不要把我說跟什麽廢物一樣好吧？這事有手有腳的人都能做，我不是什麽大少爺。”

楚聞歌說的還有點責怪徐垚的意思。

“知道啦，開玩笑的，你最棒了，什麽都會。”

“是啊，我連殺雞都會呢。”

徐垚挑挑眉，“哦，那你厲害了，這個我真不會。”

“我也就随便一說，我長這麽大連活雞都沒見過。”

“……”

、

飯桌上徐垚的姥姥依舊熱情似火，只差沒把整盤雞肉都夾給楚聞歌，連徐垚都有點哭笑不得。你親外孫在這邊呢！

按他姥姥的意思是，這孩子這麽遠過來真的怪不容易的，人家一個土生土長的城裏人，坐了這麽久的盤山公路，而且這麽久可以她也是第一次看見徐垚帶同學來這裏，可不得好好招待。

而說到這件事情，徐垚也一下沒明白，他其實也不太清楚自己幹嘛就沖動讓楚聞歌陪自己來了。

他知道自己提出邀請了，楚聞歌肯定會來。

姥姥吃完飯了要去收拾東西，忙前忙後一刻不消停，而姥爺剛吃完飯就坐門口抽煙去了，把空間讓給裏邊的年輕人，至于母親，自從回來之後便躺着和睡覺了，一直到了現在還沒有醒，所以飯桌上就剩下了楚聞歌和徐垚兩個人。

楚聞歌的碗裏都是菜，高高的疊着。

徐垚看着楚聞歌那不知從何下手的表情，只覺得好笑，剛才吃了這麽多橘子，棗子，其實早就飽了，現在讓他好好吃半碗飯還可以，但是這麽多，這麽滿的菜，還這麽多塊雞肉，他實在是有點力不從心。

“吃不下就算了，給我吧。”

說着就開始夾楚聞歌碗裏的菜。

楚聞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系列的動作。

“幹嘛這麽看着我？”

“沒……沒。”

他其實是好奇這自然的有點過分以至于都有點不自然的氛圍，他和徐垚之間的氛圍，就好像，很熟很熟了，反應過來只有才發現，原來已經熟到這種地步了。

“待會吃完飯我帶你去個地方。”

“嗯？去哪？”

“帶你去看我小時候經常去玩的地方，就是剛剛姥姥口中說的那個王二蛋，我小時候過來這邊的時候，就經常和他一塊玩。”

“你和他玩的很好啊？”楚聞歌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虛。

“還好吧，那時候小嘛，學校裏邊的人因為我爸爸的原因，都挺嫌棄我的，那時候不懂事，就喜歡和他們打架，關系就更不好了，但是來這邊，那個王二蛋就不會說東說西，就整天帶着我玩。”

楚聞歌心裏微微有些不舒服，但是他也不知道這不舒服源自哪裏，卻也明白這股不舒服的勁其實很莫名其妙。

“看起來你從小到大其實身邊的人挺多的，像我就一個都沒有。”楚聞歌扒拉着碗裏的飯。

“那是你不想跟那些人玩，你要想的話，肯定一堆一堆地全往你身上紮。”

“那有什麽用，人家看上的全是我的那些新奇玩具，還有我請他們吃的零食。”

徐垚笑笑，“哎在這裏聊小時候好傻逼啊，打住打住。”

楚聞歌也覺得挺傻逼的，像兩個智障一樣。

“我其實也就那麽幾個，除了他，就剩城裏住我家旁邊的一個哥哥了。”

“嗯？還有個哥哥？”

“嗯，住在張阿姨的隔壁，小時候幫過我好幾次。”

楚聞歌就靜靜地聽他講着，比起剛才那個王二蛋，這個聽起來比徐垚大挺多歲的大哥哥顯然沒這麽大的威脅，應該只是哥哥弟弟一般地相處。

“吃飽沒？吃飽了就走吧。帶你遛鳥去。”

“遛……遛鳥？”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詞聽着有點色情……

楚聞歌将信将疑地看了徐垚半天，神情變幻莫測，一下複雜一下驚訝一下又覺得不可思議。

徐垚扶額。

“你特麽想哪裏去了？？！！”

☆、第 25 章

被莫名其妙爆了頭的楚聞歌心裏暗暗不爽，跟在徐垚身後一股怨氣，“明明你自己說的不清不楚。”在後邊肆無忌憚地小聲逼逼。

徐垚不理他，領着他左拐右拐，期間好像上了好幾次山，又過了好幾次田，他其實真的是個土生土長的城裏人，這輩子都沒有到過農村，因為壓根也沒人會帶他來這裏，唯一的知識來源就是周阿姨帶着他看電視時，看的那種鄉村愛情片了解到的。

但是現在看來其實很不一樣，現在雖然快冬季了，一眼望去可能綠的不那麽明顯，但是綠裏帶黃的蕭瑟看着依舊舒服，尤其是那些已經成熟的一眼望去全是金黃色的稻田。吸進肺裏的空氣也和城市裏微微有些霧霾的渾濁空氣不一樣。

“到了。”

“就這？”

“嗯。”徐垚指着一棵高大的野生樹給他看。

很高，屬于那種直立生長型的樹，側枝很少，直的不能再直，超過頭頂再往上那麽半米才開始有側枝，側枝不多，但是側枝的側枝特別多，那些細小的枝幹上結滿了紅色的果子，果子跟指甲蓋差不多大，那種果子是他沒見過的，長得跟荔枝有點像，是縮小版的荔枝、

楚聞歌疑惑地看着他。

“這種果子叫紅鳥，我們以前來摘的時候就叫‘遛鳥’”

楚聞歌這才明白所謂的遛鳥是個啥意思。

“摘果子就摘果子，遛什麽鳥啊？都是男孩子生怕人家不會想歪一樣。”

徐垚又是一個爆頭，“你特麽話怎麽這麽多？”

楚聞歌委屈。

“這個果子挺好吃的，以前王二蛋經常帶我過來吃，他會爬樹，這種直直的杆子也能很輕松地爬上去，”徐垚轉過來，面對着楚聞歌。尴尬地笑笑，“但是很顯然，我不會爬。所以……”

“所以就是帶我過來看看的是吧？”楚聞歌簡直想把眼前這個人弄死，合着這麽翻山越嶺（其實也不是太遠）。就是過來看一眼？

“我是想問你會爬樹嗎？”

“你看我像是會爬樹的人嗎？”

徐垚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也說不定啊，你整天皮地跟猴似的，我以為你會爬的。”

“……”

兩人望着那個果子望了會兒。

“那咋整？王二蛋最近不在家，要不然我剛應該把他帶上。”

“……”

“來都來了就這麽回去好像有點不劃算啊？是把？”

楚聞歌內心：你也知道啊……

他要是沒來可能覺得沒啥可惜的，但是此刻看着那些挂在枝頭的層層疊疊的紅色果子，偏偏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地流出了口水。

“哎這樣吧，你過來。”

“嗯？”

“你抱得動我不？”

楚聞歌挑挑眉，“你想幹嘛？”

“你看那邊那個石頭，我站上去跳起來勉強能夠着最低的那個枝，加上你的話，應該可以了。”

“那個能站穩人嘛？一個人站都站不穩，你要我抱着你去穩穩當當地站在那裏？”

“試試嘛。”徐垚狡黠一笑，楚聞歌心裏微微一動，感覺此刻的徐垚就跟一個調皮搗蛋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鬼一樣，和往常那個沉着冷靜的學霸一點都不一樣。楚聞歌已經記不清這麽些天，他都解鎖了多少個徐垚了，但是毫無疑問，沒有一個是讨厭的，甚至可以說是……

“行行行，行吧，陪你皮一會，明明你才是皮的不像話的那個。”

徐垚又是一笑。

“抱緊了啊。”

“知道——”

然後兩個人就跟兩猴一樣開始搞事情了。

“哎不行不行還是太低了等等等等，你抱高一點啊，中午吃了我姥姥那麽多東西？力氣呢？”

“別廢話了，你特麽快點弄，我下邊快站不穩了。”

“往左邊一點，就一點點，哎，對。”

“夠到沒啊？”

徐垚突然笑了出來，聲音明顯夾着一股喜悅，“夠着了，等一下啊，一會會就好。”

徐垚本來想折一小枝就下來了，但是看到中枝好像也夠的着，後來想，幹脆整根大枝都折下來好了。

人啊，就是不能貪心，一貪心就出事。

“好了沒啊？”

“等等，馬上。”

徐垚猛地有個用勁，那一整枝确實是下來了，但是強大的反作用力把徐垚慣出去老遠，楚聞歌終于，沒能堅持住、

“你特麽搞這個大幹什麽啊？”

話音剛落，兩個人就疊在一起摔了下去，天旋地轉之間，楚聞歌好像在一片亂七八糟中還不忘扶着身上的人一把，只是當兩個人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的時候，楚聞歌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扶到哪了。

徐垚趴在他身上，楚聞歌的手就扶在他腰上，要是只是這樣也還好了，要死不死地他不知道為什麽手會伸人家衣服裏去。

此刻兩只手正穩穩當當地扶着兩側的腰，那時候楚聞歌就一個想法，“這皮膚好光滑，摸着真特麽舒服。”

徐垚也感覺到了停留在腰側的兩只手，還有自身下人掌心處傳來的真真溫熱。

真糟糕。

他微微擡頭，眼裏有楚聞歌看不清的情緒。“拿出來。”

不用徐垚說楚聞歌也知道，當即把手抽了出來。抽出來之後又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前所未有的空虛。

徐垚起身，拉了楚聞歌一把。

“好了，也不算失敗，起碼給我整個枝都扒拉下來了。吶，嘗嘗。”

啥味道楚聞歌已經不記得了，腦子裏全是剛才手上的溫潤的觸感，少年特有的皮膚的質感，和女孩子不一樣。

像刻在了腦髓裏了一般，甩都甩不掉。

回去的路上徐垚還給他說了那裏一條小河，水很幹淨，如果夏天的話可以來這裏游泳什麽的。

但是同樣的，楚聞歌壓根啥都沒聽進去，就知道一個勁地點頭，說嗯。

那天晚上，楚聞歌沒睡好。

、

那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徐垚，安安靜靜臉上帶着點驚慌地躺在楚聞歌身下，身上不着寸縷，楚聞歌心想，果然，白的要死，全身上下都白的要死。

徐垚奶聲奶氣地叫着楚聞歌的名字，“楚哥~”聲音還帶着點哭腔，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像林子裏受驚的小鹿一般盯着楚聞歌。

盯到楚聞歌心坎裏去了。

楚聞歌的手一直扶在徐垚的腰側，觸感異常清晰，溫熱的，光滑的皮膚，帶着點緊繃的感覺，楚聞歌愛不釋手。

徐垚哼哼了兩聲，像是在求饒。

“楚哥~輕點~”

楚聞歌不自覺地動作起來，他以前聽說過男生和男生也可以幹這種事情，但是從來都不知道怎麽做，但是現在自己好像有一種無師自通的自信，他好像什麽都會，直撞得身下人連連呻吟，哭着向他求饒。

“不要了，楚哥~疼~”

草，真特麽犯規。

只換來了楚聞歌更加兇猛的進攻。

尤其手上的觸感最為真實，那截光滑的腰。

徐垚姥姥家的小木床嘎吱嘎吱地響，合着某人的低吼喘息，某人的哭腔呻吟，經久不息。

……

楚聞歌猛地睜開雙眼，從床上彈坐起來。

他罵了一句，“草。”

、

這個時候剛剛好有人過來開門，進來的正是夢裏的主角之一。

只見徐垚笑着朝他走過來。

“醒了？我還打算過來叫你來着，早飯做好了，起來了，吃了我們就回去吧。”

昨天晚上在他身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楚楚可憐的臉尚且還歷歷在目，楚聞歌猛地向後退了一步，在徐垚靠過來的時候。

“……怎麽了？”

“沒……沒什麽……？

徐垚皺了皺眉頭，卻也沒多說什麽，就出去了。

“快點起來了，待會車趕不上了。”

回去的路上楚聞歌一反常态，安靜得不自然。

徐垚問他，“暈不暈？要不要給你靠？”

楚聞歌一臉驚慌地看着他，“不……不用了。”

徐垚納悶，怎麽看見他跟見了鬼似的？

到了城裏，楚聞歌跟徐垚告了別就一臉匆忙地回家了，連徐垚問他要不要一起去他家吃午飯，他來做飯給他吃都拒絕了。徐垚愈發的納悶，特麽有病？

此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楚聞歌都盡可能地躲着徐垚，在學校，兩人同桌，這是沒辦法的事，但是每次徐垚下意識地靠近的時候，比如講題啊，說悄悄話啊，楚聞歌總是會下意識地後退，中午吃飯也再不和他以及邢揚一起了，總是借口自己有事。

晚上回家也不和他一起走，讓徐垚自己先回去，說自己還要在學校裏再學一會。

引得旁人震驚不已，這是要逆襲當學霸了？

其實只有楚聞歌自己心裏明白，這特麽到底是為了什麽……

徐垚也不笨，這麽三番五次的故意遠離，就是傻子也能察覺出來了，同樣的，就是傻子也會覺得生氣，徐垚心裏堵了一口氣，他不明白楚聞歌怎麽突然就這樣了，像是故意躲着他一般。他這人說一不二，就是受不了這種憋屈，某天晚上拎着兩份外賣直接殺人家家裏去了。

楚聞歌開門的時候顯然是震驚了一下的，他沒想過徐垚會親自殺過來，還是這個時候……

心裏更加不安。

徐垚劈頭蓋臉就來了一句，“能耐了啊？躲我？你特麽最近到底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幹嘛躲我？”

聲音隐隐約約能聽出一股怒意。

☆、第 26 章

楚聞歌還沒說話，徐垚就二話不說地擠了進來。

楚聞歌看着他的背影，心裏欲哭無淚，兄弟你現在很危險的知不知道啊……

“給你帶了吃的，管你吃沒吃，反正我帶是帶來了，吃不吃随你。”徐垚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等着楚聞歌解釋這幾天的異常。

楚聞歌尴尬打哈哈，“哪能啊，哪裏看出來我躲你了？”

徐垚冷眼看着他，一言不發。

楚聞歌拿出他帶的外賣，好像是魚，是之前那家水煮魚，還散發着香氣，聞起來很誘人，楚聞歌确實沒吃晚飯，這會也沒多少扭捏，直接就拿着吃了。

“我真沒躲你，真的有事，就這麽想跟我一起吃飯一起上下學啊？”

徐垚：……

徐垚并沒有打算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不清，楚聞歌的故意疏遠，是鐵打的事實，他現打死都不承認也是事實，所以沒必要浪費時間，“快期中考了，我上次跟你說過的，會給你看一下學習的。”

楚聞歌邊吃邊點頭，“嗯？今天嗎？”

“這個周末，反正沒什麽事，我就在你家行吧？”

“……行，随便你，就是沒床，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得跟我一起睡。”

“嫌棄。”

“哈？”

徐垚悠悠地看了他一眼，“你打地鋪吧，我是客人，我睡床，你的睡相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分開睡。”

楚聞歌哭笑不得，這理所當然的語氣。但是也無奈，誰讓他就是争不過徐垚呢，也不想争。

“行，大佬，床歸你好吧？”

、

“這個題是這樣，blablablabla”徐垚越講越覺得不對勁……

他現在講題的對象正坐在離他一米遠的位置，稍微側着身子，憑着自己超乎常人的實力就這麽隔空看着徐垚講題目。仿佛徐垚身上有什麽東西是他不能忍受的一樣。

徐垚內心：%￥#56￥566￥￥%6

“坐這麽遠是要練自己的視力，還是想把脖子拉長一點？”

“啊？”楚聞歌半知半解。

“我身上有味道？”

“沒有啊。”

“講話聲音太大了？”

“沒有啊。”

“你覺得熱？”

“這天涼快着呢。”

“那你特麽坐那麽遠幹嘛？！!”

“……”

“你特麽，給我過來。我耐心有限。”

楚聞歌沒動，看着徐垚的眼神依舊像是看着一個很可怕的物件一樣。

徐垚二話不說就把凳子挪過去了，直接把他逼在角落裏講，兩人的手臂幾乎是挨着的。

“我再給你講一遍，記好了。”

“嗯嗯。”楚聞歌連連點頭，忍者自己心猿意馬的心思。

但是，要是真這麽容易的話……他這些天幹嘛費這麽多心思啊……

徐垚的側臉，徐垚的聲音，徐垚身上好聞的味道，還有徐垚的呼吸……

很顯然，楚聞歌啥都沒聽進去。

徐垚看了他一會，“我猜你剛才又沒聽進去。”

“啊？哦哦，是沒聽懂……”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徐垚有些苦惱地撐了撐額頭。

“我臉上有啥啊一直盯着我看？”

“要不算了吧……我今天可能不在狀态。”

“行吧，哎等等你臉上好像有個東西。”說着就朝楚聞歌靠過去，光線不亮，徐垚只是很自然地想湊近了看清楚，殊不知某人內心……

！！!

楚聞歌一個沒防備直接往後邊摔地上了。

徐垚：……

“你最近到底怎麽了？怎麽見我跟見了鬼似的？”

“我我我可能是病了，你別管我，一會就好。”

“矯情的。”

晚上睡覺的時候，兩人迅速分配好了位置，床是徐垚的，楚聞歌就睡在旁邊的地上。他這是三樓，鋪上兩層被子，再蓋一層被子問題不大。至于被子是哪來的，那完全是上次家裏周阿姨讓司機送過來的，就不知道為什麽，感覺周阿姨才是自己的親身母親，關心的要命。

楚聞歌苦笑。

“楚哥，睡了嗎？”

身後響起徐垚的聲音，楚聞歌醒着的，而且很清醒，但是他并沒有回答，并且放緩了呼吸，給人一種已經入睡的錯覺。

徐垚安靜了一會，翻了個身，好像也打算睡了。

那天晚上，楚聞歌失眠了。

躺到了大半夜依舊睡不着。

算了，睡特麽狗屁的覺。

楚聞歌窸窸窣窣起身了，輕手輕腳地坐在徐垚的床邊，看起來徐垚是真的睡了，呼吸都放緩了不少，看起來不像是裝的，

----啧，妥妥一個睡美人，一個男孩子長這麽好看幹什麽？

徐垚的眉頭微微皺了皺，似乎是夢到了什麽。

卻顯得更加的楚楚動人。

----還說我笨，你怎麽不說你自己笨呢？知不知道在你旁邊的這個人很危險啊？

楚聞歌輕輕嘆了口氣，有點懊惱，卻又不知掉那個源頭哪裏來的，他雖然沒談過戀愛吧，但是也知道自己對徐垚的感覺不太正常。

他拿出了手機，打開知乎，上邊全是自己這幾天留下的浏覽記錄

喜歡上同性好友是什麽感覺？

怎麽樣可以看出你喜歡上同性好友了？

測試你是不是同性戀？

想上室友怎麽破？

兩男生之間怎麽啪？

……

還有更多更亂七八糟的。

他以前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同性戀，他還是比較喜歡看女孩子，尤其是長得好看的，對男生從來沒有過什麽不正常的幻想，就很奇怪怎麽突然就……就基佬了呢……

苦惱，不解，煩悶……

這個時候徐垚的呼吸又變的平緩，眉頭也舒展開了，甚至隐隐約約覺得他是在笑的。

楚聞歌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傻逼，夢到什麽樂呵的事情了。

----我偷偷做一下壞事，會怪我嗎？

想了一會。

-----不管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這樣想着，楚聞歌就俯下了身，想像上次那樣輕輕觸碰一下徐垚的臉頰，但是快碰到的時候，他又改變主意了，那雙淡粉色的薄唇，顯然更加誘人，于是換了個角度輕輕地碰了碰徐垚的唇瓣。

心跳似乎停了一秒，随即更加猛烈地跳動了起來。

果然，是甜的。

楚聞歌不知道自己坐那看了多久，心裏偷偷樂了許久，等到久違的困意終于襲來的時候，他謝天謝地地終于躺了回去。

晚安。

、

一直在說的期中考終于來了，他們學校的座位是按照學習成績排的，徐垚自然是在一班的最前面一個位置，這個班的幾乎都是熟人，偶爾有那麽幾個人出去，有那麽幾個人進來。

坐他後邊的就那麽幾個人，他基本都見過，但是都說不上什麽話，除了那個同班的。

因為其實沒啥好說的，徐垚話本來就不多，這種客套話更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旁邊的兩女生用着一種“有緣千裏來相會”語調互相攀談着。

“啊呀又是你，我記得你上次坐我前邊來着？”

“是啊，這次你在前邊了呢。”

被這浮誇的演技引的有點想笑。

至于最後一個班。

楚聞歌因為是轉學過來的，之前沒有成績，所以自己被放在了最後一個位置。

坐他前面那哥們看到他後邊還有個名字的時候，驚的下巴都快掉下來，見着楚聞歌的時候就握着他的手說了好幾句感謝父母，感謝老師，感tv

“老哥啊，你簡直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今天就回家跟我媽說我不是倒數第一了。”

楚聞歌嘴角抽了抽。

那男生很自來熟，“哎不過，哥們，我以前怎麽沒在這個班見過你？你怎麽一下就滑這麽後邊來了？”

然後進行起了他的一系列猜測，“卡塗錯了？作文來不及寫了？失戀自甘堕落了？難不成是跟家族勢力杠起來其實是學霸，結果因為想要擺脫家族勢力故意淪落至此？”

楚聞歌的嘴角抽的更加明顯。

縱使看了無數宮鬥宅鬥心機偶像青春校園電視劇的他，也不敢這麽想的

楚聞歌很淡定地朝着他微笑了一下。

“我轉學生。”

那哥們猶如晴天霹靂，搞了半天原來自己自作多情了，特麽還是個倒數第一。

之後那哥們再也不跟楚聞歌說話了，表示自己的心被狠狠地傷到了。

楚聞歌：哪來的戲精？

第一天考完之後，他收到了徐垚的短信。

“我有事，今天不跟你一起回去了。”

楚聞歌松了一口氣，但是又想着直接說哦好像有點不太符合他的風格，平常他一般都會追問是什麽事的。

于是他回了一句，“要幹嘛？”

結果徐垚來了一句，“不告訴你。”

楚聞歌愣了，随即有點哭笑不得，這撒嬌的既視感是怎麽回事，更奇怪的是特麽他怎麽還覺得有點可愛呢？

楚聞歌回了個“無語”的表情，嘴角卻時候隐藏不住的笑意。

有事就有事呗，徐垚又不是他的，雖然很想是他的，但是人家大學霸肯定有很多自己接觸不了也沒接觸過的事情，他本來是這麽想着的，也是打算這麽想着的，但是，當他看到徐垚和程詩妍有說有笑地一起去了空無一人的音樂室，他就不淡定了。

孤男寡女，幹什麽呢！！！

他不好直接跟進去看，在門口偷看更不可能，他當然知道是元旦文藝彙演主持的事情，但是就是忍不住想看他兩獨處時會說些什麽，說實話，程詩妍長挺好看的，他很少看見徐垚對別人笑，今天對着程詩妍簡直笑的不能更燦爛。

這血氣方剛的年紀，要是一不小心擦槍走火點燃起愛情的火花了怎麽辦？

不可以！

☆、第 27 章

然而掃視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什麽好地方既可以隐藏自己又可以看清楚裏邊的光景的，楚聞歌心一橫，也不管體面不體面的問題，直接貓着腰就趴門縫上看了。

很奇怪，徐垚自從進了教室之後就沒有在外邊看到的這麽和氣了，臉上的笑意減了好幾分，跟程詩妍說話的時候也沒有刻意裝作很開心的樣子。恢複了最平常的樣子，跟平常和女生相處并無區別。

他們先是面對面站着對了一遍詞。

期間程詩妍好好像出了帶你差錯，于是雙手合掌很抱歉地跟徐垚道歉，于是自己一個人去了旁邊先練了一會。

而這個時候的徐垚則拿出了手機劃拉了兩下。

下一秒，躺楚聞歌褲兜裏的手機便嗡嗡嗡地震動了起來，是條微信。

---到家了嗎？

---嗯。

---待會給我留點吃的，我待會直接去你家了。

---嗯。

再擡頭時，只見邊上的程詩妍一邊念着自己的稿子，一邊偷偷地瞄着站在她身邊跟人發微信的人。

徐垚放下手機。

“怎麽樣？再來一遍？”徐垚其實打算再過一遍今天就到這裏了，詢問搭檔的意見。

“可以啊，剛才是誰啊？”程詩妍試探性的問。

“嗯？”徐垚對于她180度無縫對接的轉彎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是女朋友嗎？”

徐垚笑了笑，既沒否認也沒承認。

程詩妍一顆心七上八下，一般不是女朋友肯定會解釋一下說不是，只有真的是女朋友才會是這樣的回答，想通這個的時候，程詩妍臉上暗淡了好幾分，連帶着剛才對詞的熱情都少了很多。

果然啊，她就說嘛，徐垚這種學習成績又好，長得又好看的男孩子怎麽可能會沒有女朋友，卻又隐隐約約覺得不甘心，明明她，程詩妍，文科第一，不說公認，起碼小範圍內都被承認是校花，憑什麽不是她？

而此刻扒在門上的楚聞歌只能看見兩人的動作，卻聽不見他兩的具體對話。

懊喪不已。

随即又想起了剛才徐垚的吩咐，媽的自己還是給人家買飯去吧。

“你在幹嘛呢？”

耳邊突然出現的聲音把楚聞歌吓的一下沒控制好自己的肢體動作和語言管理能力，跳的三尺高的同時口中冒出一句特別響亮的，“草”

還狠狠撞在了門上。

這麽大動靜裏面的人再注意不到那估計不是瞎子就是聾子了。

楚聞歌當下做出決定，在裏邊人出來開門之前，三下五除二把那個罪魁禍首挾持到了角落裏。

胡倩被捂得上氣不接下氣。

“幹啥啊？”

“問你啊，幹啥啊？放學了不回家在學校裏瞎晃？”楚聞歌看着眼前這個有一頓果腹之恩的女生，惡狠狠地說道。

“誰規定了放學了就一定要回家了？你不是也在這邊瞎晃？裏邊誰啊？”說着就要探出頭去看楚聞歌方才看的人。

楚聞歌一把把她拽回來。

那邊徐垚和程詩妍已經出來了，很顯然正在進行着‘剛是誰啊’‘不知道’諸如此類的對話

“徐垚和程詩妍？”

楚聞歌心裏想，姑奶奶你別再問了。

胡倩突然把眼睛一眯，一副看穿一切的神色，還煞有介事地上下點點頭，嘴裏發出意味深長的“哦~”這樣的聲音。

楚聞歌真擔心他說出什麽‘你是不是喜歡程詩妍’這樣的話。

“你是不是喜歡徐垚？”

……

這個問題更致命好嗎？楚聞歌這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顯然一點都沒有遺傳到他父母的精髓，他既不敢說是，又說不出來不是。

“問你呢？真的喜歡徐垚？”

楚聞歌還是沉默。

胡倩眼裏好像放出了兩道光芒。

楚聞歌：？？？

“真的嗎？？？你真的喜歡徐垚？啊呀 我就說你兩肯定有一腿，憑我多年的單身腐女經驗，你每次看他的眼神都太明顯了好吧？還有說到他的時候的語氣。”

楚聞歌開始回憶，有嗎？不能吧？

“卧槽勁爆啊？終于給我抓住一對活的了？”

楚聞歌總感覺胡倩此時正在把他當猴看。

“他喜歡你嗎？啊？你們在一起了嗎？什麽時候喜歡上他的？為啥喜歡他啊？進行到哪一步了？牽手沒？接吻沒？上……”

楚聞歌被她一連串的砸的眼冒金星，但是在她馬上脫口而出更羞恥的字眼之前，打斷了她。

“你想多了。”神色有些失落。

胡倩明白了。

“他不喜歡你？”

……

楚聞歌哭笑不得。

“這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好嗎？是這個事情本身就太荒誕了好吧？兩個男的，怎麽可能……我這哪敢跟他說？說了會被打死的吧？說了以後可能就再也不理我了。”

楚聞歌越說越委屈。

胡倩仿佛也看到了徐垚經常看到的那只，可憐的大型金毛犬。

胡倩噗嗤一笑。

“荒誕什麽啊荒誕，少年，喜歡就去追，年輕人沒什麽好怕的，你不試試怎麽知道不可能？說不定他也是gay呢？”

“他說了，他不喜歡帶把的。”

“……真這麽說的嗎？”

楚聞歌瞥她一眼，表示不想再解釋一遍。

胡倩眉頭緊鎖，陷入沉思，不行，這好不容易眼看着有真人cp嗑藥，怎麽能就這麽沒了？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

“直的就去掰嘛，散發你的魅力，使出你的渾身解數，說不定就成了呢？跟你說，男孩子其實很容易掰彎的，只要你熱情一點，注定一點，壁咚強吻告白，一套一套上，準沒問題。”

楚聞歌像看着一個傻子一樣看着她，決定不和她繼續這個話題，再說下去感覺自己都要是傻逼了，說不定真的在某個夜深人靜的夜晚把人家強上了都不一定，想想都後怕。

“你呢，這是準備去幹嘛？”

“去上班呢，我家上老下有小都等着我一個人養呢，哎，說多了都是淚啊，你都不知道當年……”

楚聞歌第一次見到如此戲精的人，當即推着她下樓梯，“那趕緊走，別遲到了啊，慢走不送啊。”

“嘿？你這人。”嘴上這樣說着，臉上卻是微微帶着笑意的。

只是，胡倩下了一層樓梯之後，站在樓梯中間夾層那裏，又擡頭沖楚聞歌喊了一聲。

“雖然很想你們現在就馬上在一起，但是目前可能我最該說的可能還是，加油啊。”

楚聞歌笑笑。“謝了。”

胡倩跟他說了聲拜拜就走了。

其實她心裏清楚楚聞歌的顧慮，那種本來是好兄弟但是一告白之後就老死不相往來的，不在少數，畢竟真正彎的，其實不多，即便真的彎的，有些為了顯得自己正常，也會逼着自己承認，自己是個直男。就像同性戀是什麽不得了的病一樣。

明明都是同樣喜歡一個人而已。

哪是什麽病啊

她一直希望所有的同性戀都能被世界溫柔以待。

、

楚聞歌先去了那家魚莊，買了一份大份的魚肉，兩份米飯，在家乖乖等着徐垚回來。

猛地一個反應過來又突然想笑，自己怎麽那麽乖呢？

徐垚很快就回來了，楚聞歌前腳剛走，他就和程詩妍告了別，程詩妍臨死仍舊不死心，又問了一遍徐垚，“這麽急，因為女朋友在等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