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麽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啊？

第6章 一節課挪一小點，一上午挪一大點

你吃了？”

“沒……就是今天東西有點好吃，你們講你們的，我聽着呢。”

“哎話說我是對你做了什麽嗎？你這麽怕我？我回憶了一下我以前好像沒欺負過一個叫邢揚的人啊？”

“哈哈，沒，怎麽可能，我以前不認識你。”

“那你這麽怕我？”

這不是您身上打斷別人腿不眨眼的校霸光環嘛，再加上市長兒子這個幾乎可以無法無天的身份。

“你平常怎麽對徐垚的，就怎麽對我，知道不？下次看到我再繞道走什麽的把你皮都剝了。聽到沒？”

說的跟真的似的，邢揚忍不住一抖，筷子上的菜都掉了不少。

“知道人家為什麽怕你了不？”徐垚揶揄。

“啧，我剛開始對你不是也這态度嗎？怎麽都不見你瑟瑟發抖的。”

“我又不是打不過你，真的打起來說不定是誰剝了誰的皮，而且，”徐垚停了下，“收個生日蛋糕看着就要忍不住哭鼻子的人，實在不知道應該怕在哪。”

“喂！！說了沒有！”

徐垚笑笑，邢揚顯然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麽，莫名其妙之餘只覺得被自己标榜為校霸的男生，有點氣急敗壞，有點像個不成熟的校霸。

“他要是哪天真的欺負你了，你就告訴我，我來收拾他。”徐垚轉身對身邊的邢揚說。

楚聞歌又是挑挑眉。

“飄了是吧？”

“比你稍微穩一點點。”

三個人再出去的時候，太陽已經完全落山了，天黑的不太徹底，路燈這會又沒亮，那個小巷子旁邊店面不多，所以這條路上暗的不行，成了那些堵人的混混的最佳選擇，隔三差五就要鬧一會群架什麽的，曾經似乎還在這鬧出過命案。

邢揚一個人的時候，他是決計不敢走這裏的，但是此刻和兩個高大的男生走在一起，而且一個比一個能打的時候，心裏一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地升起一股安全感，像個小女生一樣緊緊跟在兩人後面。

相當巧合地，真的給他們撞上了一群準備搞事情的人，只能聽見邊上的人的挑釁，一點聽不到中間人的聲音，也看不到中間人的臉。

三個人心照不宣，這種時候并不适合路見不平，這塊地上亂的很，規矩就是這樣，一般真的惹上事了，陌生人一般都不會插一腳。

但是邢揚卻突然叫了一聲。

前邊兩人轉過來，“怎麽了？”

“徐垚，那個人，我認識……”

……

一句“我認識”就注定今天晚上沒法安安靜靜，太太平平地從這裏走出去了。

那邊徐垚和楚聞歌一人兩個解決掉那些半吊子的小混混。

這邊邢揚走到女生身邊。

正是那天在廁所遭受校園暴力的女孩子。

“你沒事吧？”

女生搖搖頭。

“他們是你朋友嗎？”

“嗯……那個白一點的是，高一點的那個……可能也是吧……。”

顯然這句話要是給楚聞歌聽到就該被剝皮了。

那邊一旦有小混混朝邢揚和女生這邊靠近，就會被他兩的其中一個拉回去，一頓狠揍。

那群人中間似乎還是有那麽幾個能打的，知道偷襲，知道哪裏打着最疼，甚至看着打不過的時候，還不忘去拿工具，眼看着其中一個人掄着一根棍子朝着正在戰事中的徐垚就要砸過去。邢揚猛地大喊一聲，“小心！”

那一刻幾乎是心驚膽戰的。

下一秒，只見楚聞歌回身，一把拉過剛把一個人揍到地上的徐垚，把徐垚轉了個圈，攬在自己臂彎裏，借着徐垚的身子，一擡腳狠狠地把那人踹飛出去。

那一秒，楚聞歌的腿好像有兩米長。

邢揚呆楞楞地看着，心裏情不自禁地想，“卧槽，好帥。”

那邊徐垚被楚聞歌一把拉過去的時候就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配合地無縫對接。

“你差點讓人掄一腦袋了兄弟？“

“這不是有你嗎？”

說着又拎氣旁邊還要湊上來的人，一記重拳，被打的人甚至還覺得自己耳邊好像剛剛略過了一道風。

兩人就這麽你一言我一語手上動作絲毫不見有減地把邊上那些人全解決了。

一旁的邢揚看到有點呆，心裏從頭到尾就一個想法，這兩人，真特麽帥。

完事後，兩人朝着這邊走過來，徐垚臉上沒什麽事，但是楚聞歌剛開始的時候沒防備，被別人打了一拳，嘴角有一絲絲血絲，其他倒是都沒什麽問題

“差不多都隔壁學校的，沒我們學校的那些人下手狠。”徐垚滿不在乎。

說着兩人一齊看着邢揚，準備等他的解釋，解釋一下這個突如其來的“豔遇”。

“她叫胡倩，我也是……前不久才剛認識的……”

“胡倩？”楚聞歌對這個名字還有印象。

胡倩擡頭看了看這個挺高大陽光的男孩子，眨眨眼，“你認識我？”

“聽說過，上次從一群小混混嘴裏聽到過你的名字，”說着又朝向了徐垚，“就昨天我去你家那會邊上的那群混混。”

在一旁聽着的邢揚眼睛又瞪大了，什麽？去徐垚家？徐垚家他好像都沒去過？以前有一次話沒說清楚徐垚以為邢揚想去他家的時候，左拐右拐地阻止了他這個想法，可是現在？楚聞歌竟然去徐垚家了？

“估計就是這群人吧，有幾個我好像還有點眼熟。”楚聞歌看着那些人離開的方向繼續道。

楚聞歌和徐垚也并沒有打算問胡倩事情的前因後果，邢揚松了口氣，他就怕兩人對着一個姑娘窮追不舍，他因為之前撞見過她受欺負，所以隐隐約約能猜到，但是這種事情是個人都不願意多說。

胡倩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好像剛剛被堵在這裏差點遭遇一些非人待遇的根本不是她。

“今天謝謝你們了，還有你啊，蘑菇頭，你又救了我一次。”

“都他們兩個打的，我打不過的……”

胡倩笑笑，“改天請你們吃個飯吧？今天我還有點事，而且你們好像剛吃完飯吧？”

“哎！他們以後，要是還來找你麻煩怎麽辦？”邢揚叫住她。

女孩轉身，一臉笑吟吟，“不然以後都你送我回家？”

“……”

“開玩笑的，他們幾個不過都是鬧着玩的，不會去告訴那幾個女的說他們被打了一頓什麽的，那幾個女的找我麻煩我已經習慣了，她們也做不出什麽更過分的事，至于這幾個外校的，估計以後也不太敢找我麻煩了，他們會覺得我身後有比他們更厲害的人。”說着朝着徐垚和楚聞歌看了看。

胡倩離開，邢揚尚且一副癡呆狀。

徐垚和楚聞歌相視一笑，心中了然。

楚聞歌上前一把攬住邢揚的肩膀，壞笑道，“春天還沒來呢，小老弟？”

“瞎說什麽呢？”

“那姑娘挺好看的，上次來我們教室找你的也是她吧？”徐垚在一旁抱着手臂說道。

“不是……是……”

“到底是不是啊？”楚聞歌質問道。

“是。”

“小老弟加油啊，這追人呢，其實還是有一定套路的，像你這樣的一看就沒有追過人，以後有啥不會的多來問問我啊，保準你最後抱得美人歸，剛開始要循序漸近，等到人家對你好像印象不錯了之後，就可以大膽一點了，直接來個壁咚強吻告白一氣呵成也不是不可以的，真的，信我。”楚聞歌一旦開起玩笑就停不下來。

邢揚心裏暗暗翻翻白眼，你這種人見人愛的大帥比這樣做當然毫無障礙了，沒準其實是人家女生套路你呢。

徐垚在旁邊挑挑眉。

“行了，別把他帶壞了，邢揚，你趕緊回去吧，你爸媽在家估計等急了。”

☆、第 15 章

看着邢揚的背影消失在黑暗裏。

“經驗很豐富啊？楚大佬？”

徐垚憑空來了這麽一句，楚聞歌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想明白了之後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瞎說的都是，不都是這種套路嗎？那些青春言情偶像劇裏？”

“……你家阿姨小時候到底帶你看了多少電視劇？”

“很多啊，數不過來的，印象深一點的是幾個，叫啥來着，‘婆媳總動員’，‘甜蜜拳擊’，‘出門的誘惑’，‘一路打怪升級宮廷攻略’等等等等。哦，還有個如什麽什麽傳來着。”

“……”徐垚悠悠看了他一眼，十分感慨楚聞歌看了這麽多勾心鬥角甜蜜瑪麗蘇竟還能長的這麽剛正直男，一點沒長歪。

“哎你不是要去打工嗎？”

“九點上班，這邊過去只要半個小時，還早呢。”徐垚說着說着突然注意到楚聞歌一邊用手揩着自己嘴角的血痕，一邊聽着他說話。“走，帶你去個地方。”

楚聞歌尚且還沒反應過來。

“哎？上哪去啊？”

徐垚把剛從超市裏帶出來的碘酒酒精衛生棉遞到楚聞歌手上。“回去自己弄一下吧。”

楚聞歌看着那些東西相當地震驚，“卧槽你們這邊還這麽講究？打完架還得擦酒精啥的？”

徐垚瞥了他一眼。“愛要不要。”

“你給我我也不會用啊，直接往嘴上擦？”

徐垚再次瞥了他一眼，“不然你還要先焚香沐浴一下？”

楚聞歌笑了，“你嘴怎麽還是這麽欠呢？”

楚聞歌找了一處地方坐下來就開始搗鼓，說實在的他好像之前确實沒有整的這麽講究過，但是那些偶像青春劇裏倒是經常看到男主打架了，然後女主坐在旁邊溫柔地給男主上藥，上完之後四目相對，下一秒就滾起了床單，所以他一直以為這玩意跟催情的差不多。

拿出手機，打開相機，照着自己的嘴角，沾了一點酒精就往上按。

“嘶——卧槽？這麽疼？”

反應大的就差跳起來了。

徐垚扶額。

楚聞歌就碰了一下，完全算不上擦，看他樣子是決計不會再往下擦了，白白浪費了那根棉簽。

“剛被他們打的時候都沒這麽疼，早知道不擦了。”

徐垚看不下去了，過去一把拿起一根新棉簽，整個往酒精裏一沾，拿出來上面甚至還滴着酒精，楚聞歌眼睜睜看着對面這個男生朝着自己靠近。

“你想幹嘛？”

說話的同時身子忍不住往後退。

徐垚啧了一聲，一條腿跪在楚聞歌身側，居高臨下，按着他的頭，就把棉簽摁了上去。

“啊————”

一聲哀嚎響徹雲霄。

“出息呢？”徐垚忍不住想笑。

那邊楚聞歌疼的直抽氣，不過過了一會又感覺好像沒這麽嚴重，估計是心裏因素大于現實因素了。徐垚見他安靜下來了，又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抹了個均勻。

楚聞歌擡頭看着他的眼睛。

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徐垚擦好好注意到了楚聞歌的呆滞。

“想什麽呢？”

“一般那種青春偶像劇裏下一秒你該俯下身親上來了。”

“……”

那一天的夜晚，以楚聞歌被爆頭而告終。

那天的試卷發下來，班裏不可避免的一陣鬼哭狼嚎，畢竟一般考的好的就那幾個，剩下來的全是發揮失常的，當然也有發揮穩定的每次必哭的穩定戶。

徐垚其實不太在意自己的分數，是個什麽程度他自己心裏有數，英語卷子傳下來的時候，不出意外，140幾，而疊在下邊的楚聞歌的卷子，翻開看，徐垚輕聲笑了笑。

轉過身，“好分數。”

楚聞歌拿過來一看，一個大大的59.

……

楚聞歌瞥了一眼徐垚的，嘴裏哼哼，“切，140了不起啊？”

“比你了不起。”

“切。”繼續趴下，睡覺。

前邊卷子又傳了下來，徐垚看到楚聞歌數學物理分數的時候，愣了愣，數學和他分數一樣，物理就比他少了一分，至于其他的，幾乎和英語一樣慘不忍睹，尤其語文，作文基本是空着的，就寫了個标題。

“醒醒，卷子。”

“你放着不就好了？”

“睡成這樣，數學物理這麽牛逼？”

那會楚聞歌依舊維持着趴着的姿勢，但是轉了個頭，看着徐垚，露出半張臉，嘴角彎彎。

“天生的，太聰明了，沒辦法。”

“給你臉了？”徐垚笑着瞥了他一眼，用卷子有意無意地拍了拍他的頭，拍完之後才意識到這個動作的不對勁，好像有點像……打情罵俏？輕咳掩飾了心中的不自然。

楚聞歌倒是一點沒發現什麽不對勁，照舊這麽趴着看着徐垚，嘴角一抹有恃無恐的淺淺的笑意。

徐垚一直側着身子，一只手搭在自己桌子上，一只手搭在楚聞歌的桌子上，就這麽看着自己的錯題，半天沒有轉過去的意思，楚聞歌就這麽一直看着他。似乎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心照不宣冥冥中指引着兩個人。

那個時候，徐垚身後恰好有午後曬進來的偏緩和的陽光，給徐垚鑲了一道好看的金邊。側臉的棱角更加分明，高挺的鼻梁尤其明顯，眼角下邊那顆淺淺的淚痣安靜地躺着。好看的下颌線，微揚的嘴角，長的誇張的睫毛，卻看着一點都不娘。

一向知道徐垚好看，他即便是個男的也能知道這個事實。

看的微微有些入了迷。

“啧。”

“啧什麽啊？”

“我跟你講，我在我之前的兩個學校，不說校草，班草肯定都是。”

徐垚轉過來看着他，輕聲笑了笑，明白了他的意思。

“哎你說，我們班要是來個投票什麽的，咱兩誰票多？”

“你多，肯定你多——”聲音拖得老長，揶揄之味明顯。

“啧，真敷衍。哎問問你，讓你投的話，你投你自己還是投我啊？”

“投邢揚。”

楚聞歌噗嗤一下笑出聲。“蘑菇頭是可愛型的，女生喜歡和他一塊玩，但是估計不會臉紅心跳什麽的。哎不過，原來你喜歡這種可愛型的啊？是不是女孩子你也喜歡這種類型的？”

徐垚看了他一眼，“我喜歡笨一點的。”

楚聞歌樂開了花，覺得自己猜對了，“我就說嘛，男生都喜歡這種笨笨的小小的可愛的女孩子。”

徐垚沒理他。楚聞歌自顧自地又叽叽呱呱地說了不少。

那會是大課間，徐垚就一直維持着這個側着身子的姿勢，楚聞歌看着看着，突然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徐垚的臉頰，徐垚一把拍掉了他的手。

“又犯病了？”

“啧，真兇，我就是好奇，想戳戳什麽感覺，看着這麽嫩，感覺比女孩子還嫩啊……”還真的帶着一股探究性的語氣……

“我特麽真怕你哪天好奇幹些別的更亂七八糟的事情。”

“說不定呢。”楚聞歌嘻嘻哈哈。

時間過的很快，楚聞歌這邊的房子也已經置辦好了，自己花了一個周末的時間收拾了個徹底，他爸媽也沒多說什麽，搬出去就搬出去吧，來來回回确實不太方便，楚聞歌住那個大房子和住這個條件相當不好的小房子對他們來說，并沒有什麽區別。

而那個時候，徐垚正在酒店忙前忙後。

徐垚一向是個沒周末的人。

轉眼就到了十月底，同學們身上的衣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厚了起來，某幾個特別冷的早晨甚至還能看見嘴巴裏哈出來的冷氣。

班裏照例一陣亂哄哄，吵得別人心煩。

楚聞歌倒是沒有再睡覺了，上次在邢揚那邊看到一本不知道哪裏借來的玄幻小說，翻了幾頁就一發不可收拾地看了起來，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之後頗有一番廢寝忘食之勢。

上課看下課看，吃飯看，睡覺看，絲毫不在意外界此刻正在發生什麽事。

弄的邢揚相當的心驚膽戰，總擔心上課被老師沒收了。

那是他找隔壁班的人借的，弄丢了可咋整。

但是楚聞歌運氣也是好，愣是一次都沒被撞見，反偵察工作做的極好。

班長手上拿着剛剛開會分到的資料，站在講臺上，宣布通知，毫無意外，是運動會的通知。

徐垚沒啥興趣，他體育算不上多差，但是也沒有好到哪裏去，每次測試大概都是中等水平吧，也沒對某項運動表現出特別的狂熱。和班裏大多數人一樣，秉持着的是一種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因為不能拿獎嘛，所以不參加情有可原。

班長和體育委員在上邊動員了許久，也沒抓住幾個人，于是不得不和往年一樣，開始單個動員工作，還記得去年。

前排有個姑娘長得比較黑，又瘦高細長，體委一瞅就覺得這姑娘是個體育健将，愣是軟磨硬泡給她報了個一百兩百，雖然最後的結果是那姑娘都跑了倒數。

“徐垚，今年還報三千嗎？”

“不了吧，今年不太想跑。”

“你去年不是還拿獎了嗎？要不繼續試試？”

徐垚笑笑，去年報那是有原因的，“不了，有點累，我怕我吃不消。”

班長面露難色，但還是不想放棄。

“這集體活動能參見就參加一下嘛，你學習成績一向好，老師都很看好你的。體育方面也可以提高提高的嘛。”

徐垚依舊拒絕。

班長只得悻悻離去。

☆、第 16 章

去年報有去年的原因，而今年不報也有今年的原因，運動會意味着學校不用上課，他想看看能不能乘這個機會請個假，在家好好睡一覺什麽的。

班長失望之後看了看徐垚身後的楚聞歌，那貨正在聚精會神地看小說，班長想了想還是沒開口，離開了，找別人游說去了。

“徐垚，老班找。”

門口不知誰喊了一聲，徐垚起身往辦公室走去。

看見等在那裏的還有一個女生，有點熟悉，如果記得沒錯的話應該是文科經常考第一的那個女生，因為經常一起上臺拿過獎，所以有一點印象。

如果徐垚在那方面比較正常的話，興許還會覺得這個女生長得還挺不錯。

說是班主任找，但其實班主任只是負責叫一下人，而真正找他們兩個的，是學校的文娛老師和教導主任，徐垚隐隐約約想到是什麽事，正琢磨着應該找什麽樣的借口拒絕。

“徐垚，程詩妍，你們兩個是我們學校高二的佼佼者，我們學校的元旦彙演的主持一般都規定高二文科和理科第一擔任，去年你們應該也看到過你們的學長學姐表現，應該知道具體是怎麽回事吧？”

女生嗯了一聲，看了一眼徐垚，心裏暗暗有些期待，聲音也微微隐含着些歡呼雀躍。

徐垚那邊還沒想好怎麽拒絕。

“提前給你們兩個說一下是希望你們心裏又準備，你們兩個有問題嗎？”

“沒有。”程詩妍回答，徐垚沒說話。

“徐垚，你的意思呢？”

“比起我，可能有人更想得到這種鍛煉，不知道可不可以給別人一個機會？”

“你指的是？”

徐垚只是随便一說，他現在并不知道應該把誰拉出來擋，“就是想說可能存在那麽一些人，在主持這方面比我更加優秀。如果只是按照成績決定的話，感覺不是特別公平。”

“你說的也對，一直以來都有學生提出這樣的建議，但是都在少數，而且這幾乎已經成為一種傳統了，其他人并不會覺得哪裏不對，最主要的是，臨時甄選，其實挺費時費力的，也怕良莠不齊。我們曾經有想過你說的這個機制，但是最後還是決定沿用傳統。”

教導主任還十分誠懇地與他解釋了，但是徐垚哪裏聽的進去，他才沒有想要造一種新的公平機制，只是想，随便來個人代替自己就可以了。

最後徐垚嘆嘆氣，還是妥協了。

程詩妍則低低地笑着，出了辦公室一直輕聲細語地跟徐垚講着話，說的什麽徐垚已經記不得了，他那個時候滿腦子都是不知道這個傻逼主持要不要花很多時間。

但是即便這樣，程詩妍問他話的時候，他還是都答上來了，語氣柔和，面帶微笑。

程詩妍一顆心噗噗狂跳，心情愉悅到不行。

而兩人沒看見的是，和高三樓連着的天橋上，站着一排男生，看着這邊說笑的兩人，其中就有上次在田徑場後邊堵徐垚的那個男生，而為首的是一個染着一頭黃發，叼着根煙的殺馬特，邊上人叫他，峰哥。

而看着他兩的，除了那邊一排男生，還有剛看完一本書，突然發現前邊的哥們不見了的，趴在桌子上歪着腦袋等哥們回來的楚聞歌。

看着徐垚笑着和程詩妍道了別。

楚聞歌心裏啧了一聲。

“你們一個兩個是真的打算把秋天過成春天啊？怎麽？看見邢揚和胡倩，自己也忍不住了？”

徐垚不動聲色，“是啊，你要不要也去找一個？”

楚聞歌說了句，我才不要，扁扁嘴。

“不過，真的啊？剛那個妹子，你喜歡的？漂亮是挺漂亮的，但是明顯不是可愛那一型的，怎麽？真麽快就轉型了？”

徐垚不跟他廢話。“行了，閉嘴，那個可能将會是我的搭檔，沒別的意思。我高中不會喜歡上女……誰。”

“得了，誰知道你暗戳戳心動過多少回了？”

“意思是你确實有看上過很多女孩子？”

“我跟你不一樣，我心思不在這裏，家裏一堆破事都沒理明白，沒空管這些事情。”

“所以憑什麽覺得我就有時間管這種事了？”

楚聞歌被堵得一下說不出話來。

“哎呀，好了，我開玩笑的啊，有句話怎麽說的，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你有我就夠了，不用女朋友。高中照樣過得噼裏啪啦跟放鞭炮一樣精彩。”

楚聞歌以為徐垚會瞥他一眼，但是徐垚沒有，而是朝他笑了笑，沒有別的意思，就很單純地笑笑，好像把他的話當真了一般，心中不免微微一動。

然後徐垚便趴着睡覺了，最近老是困，困到不行，一挨桌子邊沿，就睡去了。

那邊苦思冥想的邢揚許是在題目上碰到了什麽問題，先叫了一聲徐垚之後才把頭轉過來，這才看見正在睡覺的徐垚。

後邊的楚聞歌噓了一聲。

“他睡覺呢，有什麽不會的來問我。”聲音很輕，随即目光柔和地看着自己前邊的那個男生，嘴上帶着一絲笑意。

邢揚抹了抹眼睛，确定自己沒看錯。

那個詞，是叫溫柔的吧……

再說運動會的事情，幾乎游說了整個班級，但是效果不太顯著，那張表格上依舊是大部分空白。

這不已經過了好幾天了，距離交表格就剩那麽幾天，班長和體委也別無他法，只能再來一次。

“徐垚……要不你再考慮一下呗？三千米跑完都有分加的，就是最後一名也有分，你去跑的話可能還能拿獎，畢竟你去年是第三名。”

“你還是找別人問問吧，今年真的不太想跑。”

“徐垚……這是班級活動，說想跑的話，大家都不想跑的，跳高跳遠那些，這幾個報的人，都不想參加的其實，都是過去充個人頭，我們班體育本來就弱，但是他們為了班級集體榮譽，還是報了，所以你要是能跑還是跑一下吧？”

邊上聽到的人也參與到了游說當中，大概是覺得只要徐垚報了，班長就不會去煩他們了。

徐垚心裏有些好笑，就因為我去年跑過，所以三千米就一定是我的責任了是吧？

“徐垚，就報一下呗，到時候随便跑跑就好了。”真正報了的哪個會真的随便跑跑？

“班級榮譽這個東西，都是靠我們大家的。”

“你去年都拿獎了。”

……

徐垚聽着有些煩。

然後，一道不一樣的聲音嘩啦一下刺破了大家的溫聲細語，楚聞歌提着聲音說道，“人家不想報就不要強迫，有意思嗎？”

邊上瞬間安靜了下來。

但是慢慢地又有些有點難聽的悄悄話傳出來。

楚聞歌皺眉，站了起來，邊上的人都有點怕他，瞬間又安靜了。

“行了，坐下，我報就是了。”徐垚不想把事情弄的更加複雜。

楚聞歌看了他一眼，還想替他說些什麽，徐垚起身按着他的肩膀，強行讓他坐下了。“沒事，就跑個三千。”徐垚有點哭笑不得，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語氣總有點安慰的成分，所以現在明明是自己更需要安慰，怎麽還去安慰別人了？

那邊班長早已經樂的不行，“真的嗎？那我給你寫上去了啊？”

徐垚的手還按着楚聞歌的肩膀。

“喂，不是說要兩個嗎？”

班長眼睛中閃過一道亮光，連忙點頭。

“加我一個，順便跳高跳遠可以加一個。”

班長頭都點地快點掉下來了。

一場疑似将起的風波就這麽順順利利地過去了。

徐垚放開手，要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楚聞歌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溫熱的觸感自肌膚相貼處傳來。

“不想跑幹嘛要報？”

“那你呢？”

“我？我不明顯嗎？我這不是為你報的嗎？”

徐垚挑挑眉，“幹嘛？想跟我搶獎？”

楚聞歌噗嗤一下，“你有毛病吧？這麽關心那個獎嗎？”

徐垚其實不過是開了個玩笑，修正一下眼看着要朝着一個不太正常的方向發展的對話。

“陪你跑啊。”

“你可能忘了一個班的兩個人一般分在不同的組的，你要真的想陪我跑的話就應該不報，在我跑的時候在我旁邊陪我跑。”

“……”

好像是……

徐垚像看着個傻逼一樣看着楚聞歌。

“那你呢？幹嘛突然要報了？”

徐垚看着楚聞歌的眼睛，看了一會，随後才緩緩說道，

“怕別人覺得你真的一言不合就打架，怕別人都覺得你是個很難接近的人，怕別人覺得他們最好不要和你有任何瓜葛。”怕你一直都是一個人。

你明明不是這樣的人，不是仗着自己的爸爸下手 一點沒分寸的人，不是一無是處只知道惹事的草包。

明明偶爾會可憐地跟條小狗一樣，偶爾會笨的跟頭豬一樣，偶爾又乖地跟個孩子一樣，偶爾又暖的跟個模範男友一樣。

楚聞歌顯然呆愣了一下，連帶着手上也松了。

徐垚坐回到自己位置上。

身後傳來楚聞歌帶着笑意的聲音。

“你要是個女的我都要看上你了喂，哥們。”

徐垚不置可否，繼續刷着自己的題。

楚聞歌自讨沒趣，便也不說話了，只是左胸腔裏的那顆東西，從剛才開始跳動的頻率就有些不正常。

☆、第 17 章

事過之後徐垚才後知後覺自己那番話說的不太對頭，但是既然說都說了，那也就不用刻意去遮掩，權當一句玩笑話就過去了。

運動會就在下個星期，徐垚已經做好了随便跑跑的打算，要拿獎的話，除非近一個月天天練着，不然随便跑跑就拿獎那完全是屁話，除非是真的有天賦的人。而現在顯然來不及了。

“徐垚，楚聞歌，xxx，yyy，zzzc老師找你們有事。”他們班在門口叫人的那個永遠都是那幾個人，一下課就擠在門口，倚着欄杆聊天，偶爾需要叫人的時候，動也不動，就站在那沖着教室喊。

楚聞歌心裏一個咯噔，這六個人裏，好像除了他，其他都是學霸吧？

徐垚琢磨了下，跟走在自己身邊的楚聞歌說，“應該是寒假數學冬令營的事。”

“競賽？”

徐垚點點頭。

楚聞歌了然，煞有介事地點點頭，除了徐垚，邊上四人都好奇地用眼角餘光打量着楚聞歌。他們自然也知道大概是什麽事情，因為去年，就是他們和徐垚五個人，而今年，多了一個人，而這個人，偏偏是楚聞歌，就是大家口中不學無術地只知道打架的蠻橫轉學生。

楚聞歌注意到了那些眼神，卻也沒多說什麽，權當自己此刻眼瞎心盲，啥都感覺不到。

果然是競賽的事情，老師先是籠統地和他們五個人講了，大致是寒假的安排，他們需要花兩個星期在另一所學校參加訓練，并且參加競賽，當然最好能拿獎。

其他四個人是沒問題的，去年就知道了，老師講完之後，把楚聞歌一個人留下了。

“是這樣的，楚同學，他們幾個我是了解的，不管是參加競賽的意向還是實力方面，你的話，我看了你在在之前學校的成績，數學物理成績非常不錯，但是好像一次都沒有參加過競賽，是不是有什麽原因？”

“嫌麻煩，不太想參加。”

數學老師多多少少猜到一點。

“所以我把你留下來呢，就是想問問你，這次要不要參加？不會強迫，自願參加。”

楚聞歌本來一個“不想”差點脫口而出，但是突然想到，寒假，住宿，兩個星期，兩人一間等等字眼，突然腦子裏一個沖動，就說了一聲，“願意的。”

和藹可親斯斯文文的數學老師整個眼底都是笑意，點點頭。

“那你先回去吧，現在還早，具體的安排等過了期中考再跟你們說。”

“老師再見。”

楚聞歌出去之後。

旁邊的班主任側過身子，“我以為他會拒絕。”

另一個女老師也轉了過來，“我也以為。”

數學老師只是笑笑，“不知道，可能突然想好好學了吧？畢竟數學這麽偉大這麽有魅力的學科。”

旁邊兩女老師啧了好幾聲。

大概除了楚聞歌自己，誰也猜不到他的真正原因，可能某種程度上，他自己也不是特別清楚。

楚聞歌回到教室的時候，恰好碰見上次和徐垚一起回來的程詩妍，彼時她正和站在後門門口的徐垚說着話，徐垚手上應該拿着程詩妍剛剛遞給他的東西，是個文件夾。

程詩妍三句話兩句含笑，楚聞歌聽不清他們說什麽，走近之後程詩妍已經走了。

楚聞歌站着往前親傾了傾身子，想看看剛剛程詩妍給徐垚的是個什麽東西。

“什麽啊？”

“沒啥，就去年他們主持過的文稿，不知道她哪裏弄來的，說是給我一份，先熟悉一下。”徐垚便說話邊翻着手中的文件，一臉“這不是問題”的表情，“其實我覺得沒啥必要，不過她可能比較追求完美。”

“我看看。”楚聞歌說着就往前湊了一點，想要跟徐垚一起看。

邊看還不忘吐槽，“你們學校這不挺像那麽回事的嗎？什麽風華正茂，時代創新……”

“你看就看，別在我耳邊……念。”

一瞬間兩個人都愣住了。

徐垚剛說話的時候楚聞歌就轉過來了，而徐垚要跟他講話自然而然地也轉了過去。

幾乎是同時的，轉向了對方，四目相對，對面人的臉無限放大，最近的一點距離不到1厘米。

楚聞歌猛地起身，徐垚也是一個快速後退，氣氛一瞬間相當尴尬。

而更更尴尬的是，方才邢揚剛好有事找徐垚來着。

“你……你們？還好吧？”

徐垚算是比較冷靜的，心平氣和地問邢揚怎麽了？

“胡倩上次說請我們吃飯，問你們這個周末有沒有空。”

“你們去吧，我估計沒時間。”

“我想想也是，那個時候也是這麽跟她說的，她說要不改天單獨給你買個禮物好了，她好像也挺忙的樣子。好像抽不出其他時間了。”

“沒事，跟她說沒關系。”

“那楚……同學，你呢？”

那邊楚聞歌還在沒緩過勁來，就剛剛，他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看清了徐垚逆天的長睫毛，甚至可能連幾根都能數清楚。更不要說睫毛下邊那雙和自己一樣突然閃過一絲驚慌的眼睛了。

“楚聞歌？問你呢。”

“去啊，幹嘛不去，邢揚你去嗎？”

“去……的。”

“那就行，最好吃的時候拍個照發給徐垚，那會他可能正看着別人吃飯。”一陣笑嘻嘻。

徐垚瞥了他一眼。

“還有啊，你現在還叫我楚同學？”這句話是對着邢揚說的。

“……”直呼其名，好像更加的不好。

“你平常都怎麽叫徐垚的？”

“就……徐垚啊？”

“那叫我也叫名字啊？”

……這能一樣嗎。

“不然我以後叫，楚哥？”

楚聞歌一聽，哎感覺還行，随即笑口顏開，“哎行。”

“徐垚，你要不要以後也……”楚聞歌突然很想聽徐垚叫他楚哥，總覺得應該挺爽的。

“滾，不要。”

、

那個周末，他們三果真一起吃飯去了，吃的魚，據說一共點了七斤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