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該往哪個方向調查
第48章 該往哪個方向調查
“他和襲擊你那個人認識。”
“他們認識?!”于征北大叫道,喊完了他忙把嘴捂上往周圍看了看,确定沒人才又小聲的問霍馳,“你說真的啊?你怎麽知道的?找到什麽線索了麽?”
“沒有,不過他們肯定認識,至少老板知道有這麽個人。”那一瞬間的反應非常真實,雖然老板當時否認了。
“難道這事兒和他有關系?”
“看事情不能看表面,”霍馳道,“或許和他有關,或許,他正遇到什麽不能讓他承認的事情。”
“啊……”于征北抽了口涼氣,霍馳的意思是……老板出了和他類似的事情?
“之前來還只是說打算不做了,今天就把出兌貼上了,突然又說要結束委托。”并且态度非常堅決,尾款當時就付了,只要霍馳不繼續調查。
“你這麽說,好像真的不太對勁……”老板說不查了的時候,他只站在老板的角度想的這個問題,心力交瘁不想再惹麻煩。但讓霍馳一提醒,他才發現這裏面大有問題,“不愧是名偵探啊,哥你太厲害了!”
霍馳輕飄飄的看過來,“動畫片看多了。”
于征北噗的樂了,“我以為你不知道……”
每次看到便民偵探事務所這幾個字的時候,他都能想起霍馳說的那個動畫片,控制不住的聯想。
“小時候看過。”
于征北想說霍叔叔你擱這兒裝嫩呢,但轉念一想,死亡小學生從首播到現在都二十多年了,霍馳小時候看過也無可厚非,“聽說他最近好像升了一年級。”
“升了一年……希望我真正到下邊去上班之前能看到結局吧。”霍馳感慨道,“每次那個組織出來我都以為要完結了,結果被騙了這麽多年。”
“你一直追着?”在于征北的感覺中,霍馳這樣的人應該是見天捧着各種類別的書籍,或者研究下機關案卷再做做實驗什麽的,可現實中的霍馳和想象裏那個完全不同,在他身上看不到一點偵探的影子,不僅沒有……
霍叔叔還在抽屜裏放少女漫畫。
于征北默默嘆了口氣。
“沒有,想起來就看會兒,還是跳着看的,”霍馳說,“太長了,沒有那麽多時間,再說都是些差不多的案子,我只想等一個結局。”
“哎,”于征北嘆了口氣,“我也是,就想要個結局。”
畢竟看了開頭,把劇情部分看完就只等着結局了,這一等就從小學到了大學,再看霍叔叔,都變成了陰間的公務員那邊還沒個結果呢,“我突然在想,它算是我童年未完成的心願,按你剛才的說法,再不完結會不會變成生前未完成的遺願啊。”
這說法把霍馳弄一愣,他想了下那個畫面忍不住樂了,“沒關系,到時候可以找顧硝登記,看看結局到底是什麽。”
“到時候顧哥也得跟我們在一起吧……”于征北提醒道,就算顧硝比他們活的都長,但他感覺也沒那個漫畫長。
“也是,那就換個人,反正還有接班的。”
“嗯,确實……”
倆人說完互看一眼,沒繃住一起樂了。
……
他們沒直接回事務所,霍馳帶着于征北就近找了家酒店。
霍馳讓于征北休息,自己則聯絡人去附近調查,于征北磕了腦袋,說是不困一會兒也睡着了,等他再醒來已經是午飯的時候了。
霍馳點着腕表,坐在沙發上一臉漠然。
“哥……”于征北打着呵欠走了出去,聲音裏全是剛醒的沙啞。
“睡得怎麽樣?”
“挺好的。”他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霍馳的動作,視線自然就落到了腕表上面,“你的那對小紙人……”
“仆役,”霍馳糾正道,然後他一點腕表,裏面就飄出兩個小紙人,小紙人發出飒飒的聲音,在半空上下浮動,小男孩很穩重,那女孩停了會兒就奔着于征北飛來了,打量一般圍着他繞圈,“它們還在。”
于征北詫異的看着腦袋邊飛來飛去的小紙人,“可是我明明看到它們……”
“我沒死它們就不會死。”霍馳道,“不過仆役沒什麽攻擊力,畢竟只是跑腿的,真出危險了,能吓唬吓唬人,實質上的傷害沒有多少。”
霍馳放它們出去也就是拖延時間。
“還在就好,要不我還真挺不舒服的。”于征北不知道那倆小家夥的價值,但人間是肯定沒有的,陰間的東西……應該挺寶貴的吧,為了救他就這麽都給毀了。
不過現在心情就不一樣了。
于征北伸手碰了碰那在飄的小姑娘,他以為它會像陰魂一樣躲開,但那小姑娘卻站在了他手指尖上,于征北詫異的睜大了眼睛,“哎……”
“它們是我的仆役,屬于我的一部,所以不怕人。”
“好玩……”于征北動了動指頭,那小紙人就跟着晃了兩下,勁兒用大太時就開始前後飄,像站不住了一樣,于征北擺弄了會兒就看向霍馳,“哥,它們是你又剪出來的麽?”
霍馳:“……”
小紙人:“哈哈哈哈哈哈……”
于征北:“……”
霍馳點了下腕表,倆小紙人很快消失在上方,他道,“一段時間自己就出來了,我要是會剪紙人行,要是不會剪豈不是連個仆役都沒有了。”
“嗯,有道理。”說是這麽說,但于征北想的是,不會剪就剪個大概形狀呗,神似就行了,大不了就是醜點體型差點,你說的它倆又不吹對象,醜就醜呗。
自從知道那倆小紙人的存在,于征北腦子裏一直都有霍馳拿着剪刀剪紙人的畫面,清晰到就像他親眼看到了一樣。于征北用力晃了兩下腦袋,才把那念頭趕出去,“對了哥,你查的怎麽樣了?”
“附近都問過了,沒有那個形态的男人。”在于征北醒前不久,霍馳收到的消息。
那個人對殡葬街十分熟悉,不光準确的躲開了攝像頭,路線也清楚,他怎麽出現又是怎麽消失的沒人知道,再說他的目标是于征北及他的來意,所以即便他和那些店沒有關系他也是附近的人,要不不能在那麽亂的情況下還沒出一點差錯。
殡葬街調查不到,擴大範圍,周圍的超市,市場,甚至是商場醫院,他不可能不出門不買東西,體型那麽特殊的人怎麽都能找到點線索,可是竟然沒人見過他。
這真讓霍馳意外了。
“沒有麽……”說到體态特殊的男人,于征北的腦子裏突然閃過個念頭,但速度太快他沒抓住。
好像忘記了個挺重要的事情。
“還有個事情不知道你發現沒有?”
霍馳一開口,唯一那點思緒也打亂了,于征北擡起頭,“什麽?”
“那家夥對我仆役的出現,似乎沒什麽感覺。”
“你這麽說也是啊……”他第一回看到的時候直接吓昏過去了,換做是誰突然遇到個在半空飄的小紙人都能害怕,就別說那小紙人會爆炸還能攻擊,但那人不止沒有驚訝,還将其中一個仆役毀掉了。
“所以這個事情,還是和它有關……”霍馳往裝滿冥幣的書包望去,破口還在,能看到裏面堆的亂七八糟的冥幣。
沒看到對方的模樣,也沒找到相關線索,他又不能調查冥幣的源頭,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在于征北睡覺的時候,霍馳又想起了關卓倫的話。
那人并不懼怕他的仆役……
老板身上那一堆陰魂……
會不會真的和下面有關聯……
或者說,下面出什麽問題了。
“哥你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吃飽了會刺激多巴胺的分泌,有助于思考。”
“餓了?”
“沒有我就是看你想的太……”于征北忙解釋,須臾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是有點……”
于征北這誠實的反應讓霍馳的心情相當愉悅,不知道為什麽,一看到于征北他就覺得輕松,不管多煩躁都能很快被抹平,“床邊的卡片上有附近快餐店的電話,直接叫餐,比外賣快。”
“好。”
于征北只是走快了幾步,但在霍馳眼裏就蹦蹦跳跳的,兔子似的頗有活力。
可愛。
事情如果牽扯到下邊就不是一個嚴重能概括的了,人在糾結的時候思維經常會往最不好的方向偏移,而且越想越偏激,如果于征北不打岔,他幾乎都要認定這個想法并開始思考下一步該怎麽辦。
但現在,這一笑讓他的思路拐了個彎。
如果真和下面有關系,他一個小小文職能改變什麽?
就算是他查出來了,也未必會給他說出真相的機會。
這是最壞的結果,但前提是下面得真有事。
他不算是最底層的公務員,但上面也有一堆領`導在,要真出事了不可能沒人發現。
他一個小角色,真輪到他知道的時候,下邊就得翻天覆地了。
而且顧硝的老板都報上去了,下邊應該也在着手調查,人間的事下面管不了查到了也沒用,要真和陰間有關,他多多少少都能聽到點風聲。
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
所以不能胡思亂想,還是要把事情放在殡葬街。
霍馳剛把思緒整理好,外賣就來敲門了。
于征北去拿了東西,但霍馳并沒有聽到關門聲,幾秒鐘後于征北跑了過來,“哥,他說他忘帶二維碼,只帶了該找的零錢,你身上有現金麽?”
“有。”霍馳從錢包裏抽出兩張一百的。
“用不着這麽大,一個就夠了。”于征北拿了一張就跑了。
霍馳笑着把錢塞回錢包裏,他勤勞誠實的小助手啊,在錢這方面,于征北很缺,但他從來不貪,該他拿的他拿,不該他拿的一分不動,這樣的人真太少了。
于征北把外賣放桌上,剩下的零錢直接就放到了桌上,“可以吃飯了。”
“你點的什麽?”
“最近的就一家牛肉面,我點了兩碗面。”
和于征北在外面就吃過兩次東西,還都是面條,霍馳打開他面前的口袋,發現除了湯就是面,再沒一點多餘的東西,他又往于征北的袋子裏看,大小都一樣,“這麽樸素啊?”
“什麽?”于征北正把湯倒進面裏,他飛快的看了眼霍馳又繼續弄他的面。
“我說你點的餐這麽樸素啊,怪不得就用那麽點錢……不用什麽山珍海味,但小于同學,你好歹加個小菜啊。”
于征北愣了下,把口袋放進垃圾袋裏,“他家是個連鎖店,量挺大呢,所以我就……”
霍馳哭笑不得,“你還真是夠節省的。”
“下次我會注意的。”他自己吃的時候就一碗面條,習慣了,所以店家問他要不要其他東西于征北直接就拒絕了。但霍叔叔不一樣,讓霍馳就吃一碗面是有點樸素了。
“小于同學,”霍馳将面弄好,就口前道,“正長身體呢,多吃點,要不怎麽長個。”
于征北的臉一紅,他粗着聲音喊,“我知道了!”
面條這東西,量再大幾口就沒了,所以沒一會兒他們的午餐就結束了。
“吃飽了麽?”
“還行。”湯湯水水一大碗下了肚,目前是飽了。
“下回我一定會多點的。”光是面沒什麽實質性的東西,霍馳什麽情況他知道,現在飽了一會兒就得餓。
“待會兒餓了再買點零食,我們得在這兒待一段時間。”這裏挨着殡葬街近,查什麽東西也方便,他不像顧硝需要辦公地點,他在哪兒都一樣。
“好。”于征北将碗筷塞進垃圾袋裏,剛要拎走就看到了桌上的錢,“對了哥,剛找的零錢你收一下。”
“不要了,你留着吧。”霍馳說,“我錢包裏裝不下那麽多錢。”
于征北樂了,“說的像多少似的,你随便從裏面抽出一張都比這一堆大。”
“那不廢話麽,這一堆不就是我那一張換的。”
于征北剛要說話,霍馳的表情突然一變,于征北忙問,“怎麽了哥?”
“我知道怎麽辦了,”霍馳走到書包前,用腳尖踢了兩下,“從它下手。”
“啊?”
……
霍馳那句從它下手之後,就是白天到黑夜。
午夜十二點,于征北背着一書包冥幣出現在某個無人經過的路口。
夏末的風不再沉悶,依稀透着幾分涼爽,那點涼如針一般将于征北紮的千瘡百孔。
“我們一定要半夜出來幹這個事兒麽……”
“市區不讓燒紙,你不知道麽。”霍馳将書包從于征北的肩上扒了下去,順手就扔地上了,然後他弄了個石頭,在馬路上圈了個模糊的圓圈,“你得慶幸現在不是什麽需要祭祀的日子,不然咱倆幹這事兒就能讓人給抓了。”
“你不是認識人麽……”于征北指的關卓倫。
霍馳一頓,扔掉石頭拍拍手,“也是,抓是不能,但款肯定要罰。”
現在國家對祭祀這一塊管理的越來越嚴了,市區不讓燒紙,墓園等地也有專門的地方,即便這樣還有不少人偷偷到墳前去燒紙,祭祀的季節大多是天幹物燥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就會引起火災。
所以他倆這個時間來燒紙也正常。
于征北什麽問題都沒有了。
“好了,就這樣。”霍馳将書包裏的冥幣拿出來遞給于征北,“你按店給我冥幣,一家就燒一張,明白麽?”
“明白。”
“店名看清楚,冥幣也分好,現在就開始了。”霍馳說完,就對着空氣喊了個名字,“陳雪松。”
于征北:“……”
霍馳連着喊了三次,然後對着空氣道,“站着就行,少廢話。”
于征北:“……”
不用問也知道,霍馳前面肯定有個鬼。
“給我。”霍馳将手伸了過去,半天沒拿到冥幣,一回頭就見于征北捏着冥幣看着他正對的位置,霍馳嘆道,“你把陰陽鏡戴上。”
“我……”
“沒白天刺激,就一個,就當看熱鬧了,來吧。”
害怕倒不是太害怕,因為看不到就開始胡亂猜想,霍馳一說于征北就掏出了那眼鏡框。
視野讓鏡框切割,周圍景色沒有絲毫變化,但在移到霍馳面前時,鏡框中央就出現了一個飄忽的身體。
那個陰魂見于征北在看他,就笑嘻嘻的沖他擺了下手,“晚上好啊小兄弟。”
于征北:“……”
“它是前幾天死的,也是獨身一人,回魂夜沒地兒去就讓我給找來了。”
“霍大爺,也不是沒人去,”那陰魂嬉皮笑臉的說,“我也有親戚,就是我死了什麽都沒留給他們,他們來氣,我也不想看他們。”
“你怎麽那麽貧。”霍馳微微一皺眉,換別的陰魂立馬都老實,但這位并不以為意,還在那一邊笑一邊點頭哈腰的說着是是是。
看這場面,別說是不怕,就算是真害怕這會兒也想不起來了。
“別浪費時間,快點的。”霍馳再次伸手。
于征北随便從那沓冥幣裏抽出張遞給霍馳,霍馳用打火機将冥幣點了,扔進他畫的圈裏。
那陰魂立刻俯身下去,這邊紙灰燃盡,它手裏就多了張鈔`票,它用手撚了下,笑道,“謝謝霍大爺。”
“閉嘴。”霍馳看了看他手裏的鈔`票對于正道,“下一家。”
于征北又換了一張,霍馳以同樣的方式燒了過去。
每燒完一張霍馳都在那陰魂的道謝中觀察一會兒,直到所有的店鋪都燒完。
“好了。”踢掉紙灰霍馳又用鞋碾掉了地上的圈,“回去吧。”
不等于征北說話,那陰魂不幹了,它嚷嚷着飛到霍馳前面,“別介啊霍大爺,您那還一堆呢,那玩意兒對你來說也沒用,就都給我呗。”
“我能給你的錢是有數的,你不知道麽。”試完之後他已經額外又給他燒了點,霍馳查着數,按規定的數額一張沒多給,“少在我這兒貪得無厭,小心我一句話罰你……”
“當我沒說!”那陰魂立刻打斷霍馳的話,“謝謝霍大爺的賞,那小的就告退了。”
霍馳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那陰魂沖着于征北熱情的揮手,它每動一下那飄忽的身體就淡去一分,不消片刻就連個殘影都沒有了。
于征北四處看了看,沒瞧見一個陰魂,正如霍馳所說,陰魂不是滿大街都有。
“哎哥。”于征北摘下陰陽鏡,自覺的将書包背上了,“你說人死了你們立刻就給登記,然後就有人接它們到下面去,上來又有規定有時間什麽的……是不是就是說,這世上根本沒有鬼啊。”
就算是有,也是特定的地方特定的時間,不會跟普通人接觸更不會吓到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說外面的陰魂危險,就是指那些剛死的正等着登記的麽?它們有什麽危險?不想死報複社會麽?”
報複社會這個詞兒都用上了,于征北的腦洞夠大的,霍馳在他腦袋上揉了把,“收起你的想象力,人将死時我們會收到通知,一般來說都會提前點到,除非有意外,那樣仆役就會先去,所以不會出現所謂的報複社會,但不是所有的陰魂都會聽從安排。”
“還有不聽話的?”
“當然,還不少,要不為什麽我們需要第一時間到場。”
“不聽話是怎麽個不聽話法?”
“它們會逃。”霍馳說,“逃開我們和引渡人,變成孤魂野鬼。但不是逃走了就結束了,下面會通緝,引渡人發現了都會帶下去,具體怎麽判罰我就不清楚了。”
那些逃走的,就是于征北口中的鬼。
它們不受下方保護,任何人都可以攻擊它們,當然指的是那些有能力的人。
若禍亂人間被打個魂飛魄散,在霍馳那看,也是命數的一種。
“所以外面的陰魂會有一定的危險,除了這些逃走的,還有那些偷渡的,都是。”
偷渡……就是霍馳說的,在命數之外的意外。
那個連環殺人案。
霍馳也想到了這個。
倆人突然都不說話了。
路燈将彼此的影子拉長縮短,游戲一般在路上跳躍着,就在将要到達終點的時候,霍馳突然站住了。
倆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于征北回頭看他,“怎麽了哥?”
“我想到了件事!”霍馳略顯激動的說。
……
【小劇場】。
于征北:慈母手中剪,游子身上……
霍馳: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