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咚——當啷”。
丁陽把最後一個小球打入洞內，完美收尾。
“好球！”周征一拍手掌。
“都是運氣。”
丁陽摩擦着臺球杆頭，謙虛地笑笑。
“那也得你有這個運氣。”許東說。
周周跟着點頭。
這裏是地下一層的臺球室。
飯後，周征說要打臺球，許東幾人一塊加入。
大家猜丁殼定順序。
許東第一個，接着是梅梅，後面依次是周周、丁陽、周征，陳永霄也知道剩下的幾個人不待見她，識相地跟了下來，不過只旁觀，不參加游戲。
這一輪由周征開球。
許東擺好球，撤走三角框。
周征彎下腰俯身靠在球桌前，一手穩穩地握住球杆的尾部，眼神專注地注視着桌子上的白色球。
“咚”，白球如獵豹一般撲向獵物，瞬間打散所有小球，互相碰撞後沖向各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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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顆小球似乎朝着洞口方向奔去。
一杆多球？
周征倚着球杆，得意地笑：“看我一杆進——”
話音未落，其他球都踩了急剎一般瞬間停止了運動。
周征：“洞。”
衆目睽睽之下，白球還在無知而歡快地滾動着。
“不！”
“當啷——”
白球沒有聽到他萬分抗拒的心聲，毫不猶豫地鑽入了洞內，滑向球袋深處。
周征：“……”
“噗嗤——”
“哈哈哈。”
“好球好球。”
“果然是一杆入洞。”
大家哈哈大笑，無情地嘲諷起周征來。
周征：“……”
接着是許東。
許東球技高超，一顆、兩顆、三顆……幾顆小球精準地朝着洞口方向滾動，仿佛是被隐形的引力所吸引，沒幾下瞬間掃清大半臺面上的球。
差一點。
周周暗叫可惜。
接着是梅梅。
梅梅一連打進了三顆球，球臺上最後只剩下了一顆黑色小球，角度最為刁鑽。
梅梅目光鎖定着黑球，繞着臺面慢慢走動，不時拿出球杆比劃着合适的角度。
終于，她俯下身，伸長左手，不經意露出的手臂外側有一小處地方剛塗了碘伏十分顯眼，因為皮膚過于白皙而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加油加油！”周周頓覺愧疚，只好為梅梅努力加油打氣。
梅梅擺好姿勢，用力一揮，球杆猶如利箭離弦，劃過一道美妙的弧線，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中了白球。
白球滾動着，撞向球臺邊緣，又以對稱的角度反彈着擊中黑球，發出清脆響亮的撞擊聲。
打中了！
相比于淡定自若的梅梅，周周的眼神不由追随着紅球的軌跡，一絲微妙的表情變化都能在她的臉上看到。
黑球直沖向洞口，撞到洞口桌邊，反彈回來，醉酒一般旋轉打轉着，貼近了洞口。
衆人不由屏住了呼吸。
黑球搖晃兩下。
周周緊張地握緊了球杆。
“當啷”。
進了！
呼。
周周長出一口氣：“梅梅獲勝！”
周周眉飛色舞，高興得好像是自己獲勝一般。
“厲害。”丁陽豎起大拇指。
陳永霄不認同地撇撇嘴，看不出來哪裏厲害。
前面許東一連進了十二顆球，怎麽沒聽他們誇一句厲害。
換個女生來就不一樣了？
“繼續？”
“繼續！”
輪到周周開球。
周征拿了幾瓶水過來，擰開一瓶遞給梅梅。
梅梅抿了兩口。
許東也随手拿起一瓶水，擰開瓶蓋就往嘴裏灌，咕咚……咕咚……下巴的喉結有節奏地上下跳動着。
順序很快又轉到了許東和梅梅。
“你，你們兩——”陳永霄仿佛發現了什麽神奇的事情，指着許東和梅梅說，“打球姿勢好像。”
周周下意識看眼梅梅的動作。
之前她都沒留意過什麽姿勢，一門心思在如何打球上。
像嗎？
“這有什麽。”周征不以為意，“高手都一個姿勢。”
“小動作都一樣？”陳永霄嘟囔一句，只有靠得最近的周周聽到了。
什麽小動作？
周周不由得回想。
“唉唉唉！”周征一拍球杆，看着滴溜溜在洞口附近打轉半天就是不進去的小球，大嘆一聲，“差一點。”
“沒事兒，梅梅。”周征不忘安慰梅梅。
梅梅別開視線。
“周周，周周。”
“啊？”周周視線落在洞口前的小球上，一臉茫然。
“到你了。”丁陽提醒。
“哦哦哦。”
周周忙應聲，開始尋找容易打進的球。
***
一樓，某間娛樂室。
陽光透過寬敞的落地窗灑在偌大的娛樂室內，映照出一片明亮的氛圍。
娛樂室分成了左右兩個部分，左邊是一個唱歌廳，右邊是小型的棋牌室，放着兩張自動麻将機。
其中一張桌上堆積着麻将牌，幾人正聚精會神地進行着激烈的對戰。
路遙伸手摸一張。
“哦？”路遙的食指和中指抓着牌背，拇指在牌面上來回摩擦，猜測着，“條子。”
路遙翻開。
‘七條’，正好卡進手裏的‘六條’和‘八條’。
“自摸。”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下家許言哭喪着臉，大喊，“我有三個七條啊，路哥。”
路遙居然摸到了最後一張絕版七條。
賀喬無所謂地拿出籌碼，他還沒聽牌。
“我，”對家宋瑾默默翻開自己的牌：“我癞子單吊……”
癞子單吊的意思是，只要輪到她摸牌，摸什麽都胡。
剛還覺得自己很慘的許言：“……”
“賀哥是這樣，路哥你也是，這就是傳說中的新手光環吧。”
賀喬和路遙之前沒打過麻将，韓柯現場教學，因為規則簡單，很容易就上手了。
開始打了兩把明牌，宋瑾連贏兩把，還以為今天能大殺四方。
結果等正式開局，不是賀喬贏就是路遙贏，再不然就是給許言放沖……
“我不服！再來！”宋瑾一推牌，勢要再戰五十回合。
“先給錢。”路遙敲敲麻将牌，“還是我做莊家？”
宋瑾：“……”
宋瑾從幾乎見底的籌碼裏又扒拉出兩枚，眼巴巴地看着它們進了路遙面前的抽屜。
“你做畢設要有這個精神就好了。”沈明珠半靠着賀喬，開玩笑說道。
她對打麻将興趣一般，索性坐在賀喬身後看他打。
“什麽精神？”宋瑾邊摸牌邊問。
“永不言敗，推倒再來。”
“……”
這一把，許言的牌起手就很好，不是對子就是比較容易湊的順子，像‘四條’和‘五條’這樣，來個‘三條’、“六條”都可以，摸進來的牌也都能湊在一起。
許言面上的笑容止不住。
“牌這麽好？”宋瑾忍不住問。
“嘿嘿。”許言笑兩聲，随手打出一張牌。
“碰。”宋瑾提醒許言：“兩碰了，小心哦。”
“吃。”賀喬拿過宋瑾打出的牌。
面前已經有一組之前吃的牌。
許言登時大嘲：“兩吃了哦。”
宋瑾：“……”
沒想到‘報應’來的這麽快。
轉了一圈，又輪到許言摸牌。
“六，六，六！”許言激動地搓着兩手，做祈禱狀。
他虔誠地伸出右手……
“六！哈哈哈哈哈哈哈，六啊。”許言興奮地大吼一聲，“自摸！”
“看看，這就叫實力。”許言洋洋得意地打開所有牌。
“炸胡。”賀喬看一眼牌，語氣平淡。
“哎呀，賀哥你不要不服氣。”許言賤賤地甩甩手裏的‘六筒’。
沈明珠也看一眼，真是炸胡。
“你胡六筒？”沈明珠好心提示許言。
“對呀。”許言沒反應過來。
“三四六？”
“三四六？”許言慢一拍地跟着重複了一遍，遲疑地問道：“什麽三四六？”
許言低頭再一看牌。
“……”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
宋瑾笑得眼淚都下來了：“果然是實力！好棒的實力哦。”
許言：“……”
“讓開讓開，邊兒玩去。”
坐在身後的韓柯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擠開許言。
許言咳嗽兩聲，假裝淡定地給找起理由：“這個燈光，嗯，這個，這個……”
許言一拍大腿：“我知道了，一定是音樂不對。”
只播放着輕音樂的屏幕：“……”
“我去換個對的音樂。”
“去去去。”宋瑾頭也不擡。
許言一連換了好幾首，似乎沒找到感覺。
直到一道麻将碰撞的背景音響起。
“咳咳，大家好。”許言拍拍話筒，發出“砰砰”的聲響。
大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他準備幹什麽。
“下面讓我們請許言大帥哥為大家傾情演繹一首本家歌曲——打雀英雄傳。”許言正經着臉，播音腔拿捏的很是到位。
“咳咳。”接着他清清嗓子，‘完美’演繹什麽叫一人分飾兩角，“大家好，我是許言，今天很高興……”
“六嬸……”開場白沒說完，歌曲已經開始了。
許言忙接上：“……三太公，大衆開啦面似蓮蓉。又放工，打餐懵，圍埋砌幾圈論呀論英雄，誰是大英雄。”
（歌詞大意：六嬸，三太公，大家來打牌笑容滿面。下了班後，打個天昏地暗，大家圍在一起打幾風麻雀來論英雄。）
蹩腳的粵語一出，宋瑾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什麽鬼！”。
賀喬、路遙幾人也沒能忍住，直接笑出聲。
沈明珠邊笑着，邊打起了節拍。
許言表情嚴肅認真，一手拿話筒，一手還在表演無實物洗牌、碼牌、摸牌三部曲。
“鵝鵝鵝鵝鵝鵝鵝鵝鵝……”宋瑾差點沒笑抽抽過去。
許言越唱越嗨：“混一色，碰七筒，一簡白板發財做眼杠紅中。”
“大家一起來！”
許言把話筒遞給韓柯：“六八筒，叫卡窿，原來咁巧佢系啊系七筒。”
“……頻頻滿胡我做啊做英雄，時勢造英雄——”唱到最後，許言拉高了嗓門。
猛吸一口氣，剛張嘴。
“大英雄！”周征一聲大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