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四魔聚首（1）
四魔聚首（1）
“他兩人配合雙打，您應該很快就能死掉！”
“……”
淩靈擺了擺手：“不，我還是按部就班推劇情吧。”
小肥鳥将頭一歪：“那是為啥？”
“哼哼，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淩靈故作高深，伸出一根食指擺了擺：“常言道‘欲速則不達’，《錄神簿》既然是開放世界游戲，那麽每個選擇都會對結局造成影響。我剛才仔細琢磨過了，直接找他們砍我這辦法不好。萬一我放水太過明顯導致OOC，游戲可能會崩盤。但我要是放水不夠吧，按照林修當前的級別，被我随便摸一下就死翹翹了。所以……”
渙渙跟着問道：“所以？”
風起了，葉落了。
淩靈擡起頭，嘆了口氣，那随風飛舞的秋葉，就好像她的鈔票，一起随着風刮走了。
“我決定好好做一個反派。”
以前她總是不明白，為什麽大部分作品裏的反派不在一開始就親自上場，直接弄死主角，反而勤勤懇懇送人頭，幫人家練級呢？
現在想來，大概，和她一樣都是穿越者吧。
可惜淩靈與山雀的悲喜并不相通，小肥鳥又挺起胸脯，“好的。我會盡好責任，陪您一直走到最後！”
淩靈嘆口氣，問道：“你有名字嗎？”
山雀點頭：“我的原身名叫司徒渙。”
淩靈道：“好，那我以後叫你渙渙。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新收的靈寵，平時注意用詞，不要露出馬腳。”
“呀，”山雀的眼睛頓時彎了起來，“那我豈不是魔尊座下第一寵臣？”
淩靈的拳頭也頓時硬了起來：“你這垃圾系統，倒挺會給自己臉上貼金吭？”
司徒渙連忙捂住嘴巴，縮成一球。
“哼。”淩靈輕嗤，但接着又是皺眉。
在她的印象中，開場動畫的結尾之處，本應有兩名魔尊得力幹将将她救走，可直到現在，她卻連個鬼影兒都沒看到。
難道劇情線出了問題？
淩靈不禁沉思。
正如她先前所說，《錄神簿》雖然是開放世界游戲，碎片化敘事，甚至很多選擇都會影響最終結局，但游戲主線是确定的，動畫劇情按理來說也應該不變。
而且她才剛穿越不久，還沒來得及做什麽，怎麽可能會有變化！難道是那什麽狗屁穿越之神，把她游戲魔改了？
“找到了，尊主在這兒！”
然而就在這時，有人語聲打斷了淩靈的思緒。淩靈一轉頭，便看到兩位極為英俊的魔族青年對她單膝跪下：“屬下救駕來遲，還請尊主責罰！”
“玄英，紫骁？你們怎麽才來？”
淩靈頓時認出，這兩位便是她那遲到的手下，魔尊座下四大天王之二。
“是！屬下該死！屬下救駕來遲令尊主神體受損，這就自裁謝罪。”
二魔垂着頭，臉上看不清神色，說着便同時舉起右手，積蓄法力，要往自己的天靈蓋上擊去。
“等一下！”
淩靈伸手急聲喝止他們，心想這都哪兒跟哪兒啊，難道自己語氣很兇惡嗎？
“你們……”
她忽然欲言又止，轉念想到設定之中，魔尊脾氣乖戾，動辄随意虐殺下屬，心思捉摸不定。有時表面越是和顏悅色，處罰越狠，有時罵的越難聽，便越是無事，也難怪二魔的态度如此恭順。
于是淩靈眉尖一挑，故作深沉地擺了擺手：“起來吧，先留着你們的命，我之後還有用。”
二魔聞言，果然垂下了手臂，朝着淩靈又是一拜，這才站起身來。
玄英身材魁梧高大，一頭雪亮的銀發，膚色微黑，眇了左目，帶着黑色眼罩，身後背的重劍幾乎與他身高相同，冷漠中帶了一點威嚴與壓迫。
紫骁身形瘦削，眉目清俊，朱唇皓齒，下颌有一道極細的紋面連至頸部，腰後倒插兩根烏金峨眉刺，斯文中又透着一股狠勁。
這其中，玄英本為人族，千年前遭遇不公待遇堕落為魔，成為四大天王之一，號稱魔尊之劍。其真實身份，乃是西方白虎七星中的婁宿，不久之前，還在論壇以高票當選了玩家眼中最難找的星宿，只因他一直屬于反派陣營，馬甲太厚。
紫骁的身份則相對簡單許多，故事背景中沒有給太多描述，只說是極為擅長感知探查之類的術法，因此號稱魔尊之眼，主要負責情報工作。後期因看不慣魔尊殘忍殺戮同伴，也曾幾番暗中出手，幫助過主角陣營。
這二魔都是林修未來的戰力，也是推劇情的重要助力，淩靈當然要好好保護。
她眼瞅着兩人都遠遠站着不敢擡頭，不由得納悶，便沖他們招手道：“怎麽了，我又不是老虎，看我一眼又不會把你們吃了。快點過來扶我。”
誰料二魔先沉默一陣，然後才道了聲“是”。
玄英快速扯下披風，幫淩靈披在身上，道：“尊主請。”
“嗯？”
淩靈一臉不明所以，拉開鬥篷低下頭去，才發現雨冥淵那一劍竟将她衣服也砍破了，自己倒還大咧咧的渾然不覺，好嘛，感情這是被下屬當成女流氓了。不過堂堂魔尊手下四大天王，竟然那麽純情，倒是有點出乎她的意料，設定裏有這一條嗎？
于是為了緩解尴尬，淩靈輕咳一聲，連忙将鬥篷裹好。她想着跟下屬們多年不見了，多少得表示一下關懷，便問道：“這一千年來，你們過得可好？”
這一問不要緊，玄英與紫骁又是“撲通”跪下，朗聲齊道：“尊主的大業，屬下時刻莫敢忘記！”
“……”
淩靈撓頭，輕嘆一聲，心說你們的大業估計是不會實現了。不過，淩靈現在已經大概習慣了這個身份，便只點了點頭：“嗯，不錯。”
另外那邊，紫骁燒掉了一道通靈密令：“尊主，屬下已讓赤練仙帶來新的衣物，他與青摩呂稍後便到。”
“啊？不該先回魔神宮嗎？”
在原本劇情中，魔尊與四天王的會面應當是在魔宮，淩靈便順口提了一句。
誰料紫骁登時神色大變，“通”的一聲跪在地上：“屬下該死，竟敢擅自替尊主做決定，這就自裁謝罪！”說着便舉起右手，對準自己的天靈蓋。
“且慢！”
淩靈急忙喝住紫骁。
“都說了留着你的命有用，能不能別動不動就自裁啊，生命只有一次很寶貴的，你們不知道嗎？”
紫骁肅然道：“是，能夠死在尊主手下，是屬下的榮幸。”
“……”
淩靈白眼幾乎翻到天上，魔尊這個人設，可真是深入人心呢！她道：“對，我是要親自動手，但不是在今天，所以你先起來。”
紫骁這才起身：“是。”
淩靈松一口氣，撐着玄英的胳膊，也從地上爬了起來。瞧自己頭發一直散着不方便，就大致編了條麻花辮在後面。主要是其他高端發型，她一個程序猿也不會弄。
這邊淩靈不發話，玄英與紫骁便也不敢說話，氣氛一時沉悶下來。淩靈忽然覺得周圍似乎少了什麽煩人的叫聲，又問：“咦？渙渙呢？”
這時只見山路上一陣落紅如雨，接着有人語聲傳來：“嘻嘻，尊主在問這個禿頂的醜東西嗎？奴家瞧它鬼鬼祟祟，便捉了過來。”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柄鮮紅的油紙傘。傘下之人亦紅衣如血，身段修長挺拔，腰身削細，頭上用白玉簪挽了一個髻，左右鬓角邊各垂下一條細辮，臉上卻偏偏戴了一張慘白的笑顏面具。
“真是失禮啊！”
小肥鳥護住頭頂毛栗，在赤練仙手中啾啾大叫。
“本大爺可是主人新收的靈寵，未來魔尊最為依仗的左膀右臂，大名鼎鼎的山雀妖族玉面小潘安——司徒渙是也！現在不過是暫時禿了而已，頭毛還會再長出來噠！倒是你這家夥帶着面具不敢将真面目示人，想想才是心虛可疑吧！有本事摘下面具，咱們好好比一比！”
淩靈忍不住翻個白眼，心說沒見過這麽愛給自己加戲的系統。
“哦？”
赤練仙卻咯咯笑起，震得發間銀飾玲玲作響，煞是好聽。
“那你想瞧嗎？”他轉頭湊近渙渙，那面具上的月牙眼好似更彎了，“只是看過奴家真容的人……都已死了。”
他話音落下，臉上的面具驟然自中間裂開。
渙渙驚得慘叫一聲，想用翅膀捂住眼睛卻已來不及，只見那面具之下竟是一張……一張少女的臉，絕頂的美少女，而且還沖他眨眼嬌笑呢。
“啾？”
小肥鳥竟自呆住，一時間忘記要逃。孰料接下來，少女咧開嘴，口中嬌舌竟突然變成數條斑紅毒蟒，嘶嘶吐着信子便沖他咬來。
“啾！！！主人救我！”
山雀渾身羽毛炸起，駭的魂飛魄散，只得閉眼等死。淩靈卻嗤的一笑：“好了小仙，別吓它了。”
“是，屬下遵命。”
赤練仙放開山雀，山雀便嗖的一聲躲到淩靈身後，半晌，才敢露出腦袋瞧上一瞧，見那紅蟒已然消失，赤練仙面具依舊，終于松了口氣。
就在這時，山路上又傳來一陣“咚咚咚”的悶響，腳下地面也微微震顫，似有龐然大物正在急速逼近。
赤練仙搖了搖頭，暗罵一聲“粗魯”，好像早就習以為常了似的，撐開紙傘擋在淩靈面前。下一秒，碎石飛濺，打在紙傘上噼噼啪啪。緊接着一聲怒吼響徹玄雲山，震得暖靈泉水波蕩漾。
“幹他娘的！雨冥淵那厮敢傷尊主神體！老子滅了他！”
赤練仙收起紙傘，山路上煙塵散開，現出一只青色巨魔，其正是四大天王中的最後一位——青摩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