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當魔神啊

第12章 合作

合作

沃慎洋洋得意的顯擺自己的功法，已經做好了接受一波崇拜的準備，無鳴反嗆道：“你修習的功法這麽亂，不怕混亂了真氣？”

沃慎輕松的說：“本君活的好好的。”他另取一個新壺煮了清水，加入幾塊饴糖搖晃後倒出一杯糖水，漫不經心道：“至于為何贈心法于他，我若不贈，傳出去于我名聲不好。”

無鳴像是聽了個笑話，輕嗤道：“你一個魔頭還在乎名聲？”

沃慎飲下糖水苦笑一聲，耐心的解釋道：“以那小修士的眼界，我若告訴他這戒指是假的，他肯定認為是我欲将心法據為已有，偷梁換柱欺騙于他。到時無鳴仙師你再趕來，指認我是魔人，接下來就會有謠言流傳于世，說魔族厚顏無恥盜走寶器，對我喊打喊殺……”

無鳴打斷他：“你說書呢？”

沃慎諷刺道：“這不是你們仙門一貫的套路嗎？”

無鳴:“……”

沃慎繼續講：“二十年前明明是華無霜主動跟我走，怎麽世間傳言都是我擄走她？你們仙門要臉面，我不要？”

無鳴逐條反駁：“主動跟你走？誰知道是不是你用了亂魂咒蠱惑了她。你們魔族以貪欲惡念為食凝聚污濁之氣，為增進修為不惜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你的話有幾分可信？你也配提臉面？”

沃慎又是冷笑一聲：“是啊，你們仙門多清高啊，把名節看的比命還重要，你們仙門自诩正道之光，天下楷模，但我有個疑問啊，你們這麽多名譽和聲望，都是靠誣陷別人一個個累積起來的嗎？”

無鳴被噎的啞口無言，當年華無霜執意跟沃慎出走，華青玉滿腔怒火無處發洩，只能朝向魔族。雖然傳言與事實有偏頗，但正邪勢不兩立，讨伐魔族是沒錯的。

沃慎見有點苗頭，苦口婆心的引導：“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修魔的人也不全是壞人。”

無鳴：“誰？你嗎？在洗神鎮抓修士的是誰？在浮龍山找我徒弟的又是誰？”

沃慎不死心，繼續争辯：“說的是不、全、都，至于找周齊那也不是我的本意，我是受不了黑風在我面前聒噪，而且我也沒見過至善至純的靈力，想去開開眼界而已，再說了我也沒吸着。”

無鳴陳述事實：“你已經都動手了不是嗎？”

沃慎放棄：“好吧，此事是我理虧，扯平了。”

無鳴意外，堂堂魔君居然是這麽計較的一個人，事情要一碼歸一碼的攤開。

沃慎見無鳴沒有乘勝追擊的意思，以為已化幹戈為玉帛，打探道：“那周齊是何出身，為何會有至善至純的靈力？”

無鳴嗆聲：“你不會以為我能坐下來，就真的能和你推心置腹的聊天吧，我為什麽要回答一個魔頭打探仙門弟子的問題。”

“……”

“你今天在此等我究竟是有什麽目的，如果是算舊賬的，算完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沃慎輕輕一笑：“當然不是算賬，只是看到無鳴仙師你懷瑾握瑜一身正氣，不由得想起往事罷了。”

無鳴不耐煩道：“所以你今天的目的是什麽，有話不妨直說吧。”

沃慎一笑泯恩仇，正色道：“我是來跟仙師你合作的。”

無鳴不屑的哼了一聲，道：“你覺得我身為名門正派的第一仙師，會跟你一個邪魔合作？”

“仙師不問問合作什麽嗎？”

“什麽都不會與你合作。”

“希望打臉不要來的太快。”沃慎嘆了口氣，不顧無鳴的回絕直接攤開來講：“你我此行皆為青鸾戒而來，目的也是相同的，都是為了解生死咒，我說的沒錯吧。”

“你都知道了。”無鳴看他認真的樣子，不像是詐自己，且聽聽看。

沃慎繼續道：“仙界我怕不方便去，魔域你也不方便來，所以我有一個設想，不如你把仙界翻個底掉，我把魔界掘地三尺，只要我們一寸寸的搜尋，就算是大海撈針也總有撈到的一天，對吧？”

無鳴将信将疑：“你肯為了仙門的事如此大費周章？”

沃慎直抒胸臆：“我有何不肯，那是我兒子。”

他居然說的如此直白，無鳴也确認了：“所以你确實是去吸周齊的靈力，也确實是認出了阿諾才收手的。”

沃慎：“他叫，阿諾？”

“這不是重點。”

“是重點。”

“……”

無鳴真是不知說什麽好了，略作思索回歸正題，補充道：“合作可以，但是你不許再打仙門修士的主意。”

沃慎：“這合作怎麽來看也都是對你有利的，而且你現在落入我手，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講條件？”

無鳴提劍拍在桌上，沃慎雖然并不畏懼，但礙于自己兒子是他徒弟也不想跟他鬧僵，點頭同意道：“行行行，我本來也不是靠吸人法力來提升修為的。”

無鳴提醒道：“你屬下。”

沃慎對于自己魔君的威望毫無信心，畢竟是半道殺出來的，除了修為高點別的沒什麽本事。他不情願的妥協道：“我平時都不管他們的，行吧，我盡量吧，但是他們也不一定會聽我的。”

無鳴給他一個殺氣騰騰的眼神讓他自行體會，沃慎心虛的躲開了，轉個話題道：“既然都合作了，我們之間就別針鋒相對了。來，喝一個吧。”

無鳴不為所動，沃慎又倒了一杯糖水，道：“不喝算了，那周齊是什麽身份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合作嘛你得拿出點誠意來啊，不能只一味的為你奔波勞累。”

沃慎說的有點口幹舌燥，剛把糖水送入口中，在聽到“上神之子”四個字後差點噴出來，他很快恢複了鎮定，擦了擦嘴角，興味盎然道：“這麽說，是我兒子高攀了？”

什麽玩意！無鳴簡直沒臉見人了，這便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嗎，怎麽他們倆這點破事還能傳到魔族人盡皆知？

想到沃慎既然知道生死咒，也就不足為奇了，無鳴給他翻個白眼，不欲在此事上多言。

沃慎又問道：“既然他是上神之子，為何資質如此愚鈍？”

無鳴嘆息一聲，娓娓道來：其實周齊的天資遠勝阿諾，他才是曠古未有的神童。這孩子出生自帶兩重修為，且他的靈力至善至純，可融于世間任何一種修為。

那時荼幽國中妖魔為禍，百姓受災于水火之中，昊月身為修仙界的第一人，已經有九重九階的修為，世人紛紛向他求助，然而他分身乏術，顧此失彼。

為了追求更強大的法力，他使用禁術吸取了他兒子的靈力以求突破，結果也如他所願，他借助那孩子的靈力突破十重天，飛升成為上神，法力大增，除盡妖魔。

尋常修士被吸取靈力便會死亡，但是昊月成神後沖破了時間隧道，回到他吸靈力之前給了周齊一縷神力護體，所以周齊沒死，只是陷入昏迷。昊月将其冰封于浮龍山中，以天地靈氣滋養他，希望有朝一日他能醒來。

就這樣一直過了兩千年，直到幾十年前無鳴将他喚醒。身在仙門哪有不修仙的道理，但是他靈根有損，無法修仙。無鳴看他對師兄弟們無比羨慕，便以仙界法則取三重修為為他重塑了一條靈根。只是重塑的靈根畢竟不是自身的，會有排斥的現象，這也就是他修為一直提升緩慢的原因。

沃慎聽完露出邪笑：“也就是說，我把他的靈力吸了他不會死對不對，也威脅不了我兒子的性命。”

這抓的是什麽重點！無鳴拍桌怒道：“你剛才是怎麽答應的！”他心裏悔恨交加，都說魔人狡詐，果然如此。只恨自己大意了，居然被他蠱惑輕信了他，若他食言，周齊處境危矣。

沃慎見他臉上亂作一團的表情安撫道：“開個玩笑嘛，別激動。不過我們的無鳴仙師還真是偉大，不愧為仙界第一人！取三重修為，這舍己為人的精神我自嘆不如。若你沒有為周齊重塑靈根，沒有為我兒子淨化魔氣，沒有修築結界，我還不一定是你的對手呢。”

無鳴對于他的稱贊和惋惜心如止水：“好漢不提當年勇，過去的事沒什麽好說的。”

沃慎忽然很煽情的說：“謝謝你幫我養兒子。他跟着你，我很放心。”

無鳴對他突如其來的表白感到不适：“我二十年前煞費苦心将他從魔道拉回，不希望他再入魔道，如果你真的為他好……”

沃慎點頭，他明白無鳴的意思：“放心，我不會主動跟他相認的，修習魔道為世間不容，既然他已入仙門，就讓他修仙吧。二十年間我不知道他的存在，以後也就當沒他這個兒子。”

“如此，甚好。”

話是這麽說，沃慎又豈能真的放下他，若能，也不必任勞任怨的為他翻遍魔界，這一找就是一百年。

這一百年裏，阿諾的修為大漲，成為絕世矚目的青年才俊。

排名第一的依然是無鳴真人，六重七階。

阿諾和華青玉并列第二，六重五階，誰提起不尊稱一句阿諾仙君。

華青玉感覺自己受到了羞辱，一個修煉一百餘年的臭小子和他這個兩千年的仙師平起平坐就算了，這個臭小子還偏偏是這個他最不願看見的人，每每聽到他的名字恨不得把他挫骨揚灰以消心頭之恨。

同時在這一百年內，正邪兩個頭目也悄悄的進行着見不得光的合作，雙方每年都來此地見上一面交換消息，其實也沒有消息，不過是互相挖苦諷刺調侃外加相互鼓勵，以慰辛勞。

兩人的行事雖然隐蔽，但長此以往還是被仙門發現了，而且還是那個對魔族恨之入骨的華青玉。他夥同其他掌門圍攻了浮龍宗，找無鳴要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