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這可是大老板的車
這可是大老板的車
柏南星眼裏沈槐安的脾氣一向不錯,只不過後來因為人家和小岳熟了以後,發現他人脾氣不錯之外還些軸。
自從他幫小岳補習以來,兩人的關系也越來越好了,雖說後來小岳家裏出了事但沈槐安一直護着他,他沒記錯的話沈槐安還曾因為這事被請過家長。
按道理小岳要是個女孩都可以以身相許了,可是記不清從什麽時候開始,小岳和沈槐安就再也沒說過話了。
就連在走廊或者考試的時候打了照面,兩個人也都目不斜視地擦肩而過。
“誰和你說我們吵架了?”
“我私底下聽大家說這麽的,更何況你們高三下學期基本都沒說過話了好嗎?”
小岳那段時間戾氣重,心思也深了不少,柏南星怕給他添堵也不敢直接問只好私下去打探。
柏南星追問:“所以現在能說嗎?我好奇很久了!”
岳渟淵低頭悶聲道:“算是吵架了吧……你就當我們吵架了。”
柏南星撇撇嘴表示對答案非常不滿繼續和手裏的雞腿戰鬥。
柏南星關在工作室做了十幾天的方案,每天都吃不飽睡不好,好不容易結束出關想慰勞自己結果沒控制住暴飲暴食了,拉着岳渟淵非要去逛街。
逛街途中看見一家網紅奶茶饞的走不動道,非要進去買還聲稱:“茶有助于消化!所以飯後喝奶茶有利于腸道。”
便拽着他朝店裏走,在靠近門口的時候看見黑藍色的阿斯頓馬丁,心想不會這麽湊巧吧?
“岳渟淵?”不是徐筠,岳渟淵往聲音的方向望去……是謝熠。
“謝熠?好久不見啦,唔……大二聚會以後就沒見過啦!最近怎麽樣?你也來買奶茶?”柏南星一看是謝熠,便非常自然熟地上前打招呼。
“謝熠我買好啦!我們走吧~”買好奶茶後,心滿意足從店裏走出來的徐筠湊近看到了岳渟淵,就想起了今天被沈槐安支配的恐懼。
磕磕巴巴道:“岳、岳律師、真巧啊哈哈哈。”
“诶呀,人怎麽變多了!你們先聊,我要先進去排隊占據有利地形了。”柏南星看見人越來越多急急忙忙就跑過去排隊。
岳渟淵:“好巧,又碰見了,不得不說你的阿斯頓确實挺顯眼,我一眼望過來就在心裏猜到了。”
他自己都覺得很魔幻,在沒和沈槐安偶遇之前他從沒有這麽頻繁地碰見這些他的熟人,但見過沈槐安以後這些人和回憶就開始不斷湧入腦海。
岳渟淵覺得自己好像那種一直在積攢好運然後一下子爆發的盲盒。
謝熠和徐筠聽了他的話後臉色變得有些不對勁。
謝熠率先反應過來挑起眉,語氣裏帶着一絲不明的意味:“沈槐安告訴你這是徐筠的車?”
“……”
謝熠這話一下子點醒了徐筠,想起那天沈槐安的‘閉嘴快滾’
好啊!司馬昭之心啊!沒想到沈槐安為了泡男人這麽陰險,既然你做初一別怪我做十五!你先不仁別怪我不義!
“哎呀,這哪是我的車呀,我一個法務哪能開得起大老板的車,得虧是我的老板心地善良,免費把車借給我。不然我哪有這種福氣開大老板的車啊,我可真是上輩子修來的好福氣,有這種好、老、板!”
聽到這話岳渟淵心中一頓,雖然徐筠的表情異常真誠,但是他總覺得這語氣充滿着憤懑不平地發洩心理。
得知這是沈槐安的車雖然面上沒顯露什麽,但心底卻掃過一絲清風,甜滋滋的。
又怕自己弄錯了繼續開口試探:“他……他的車修好了?”
徐筠激動地怼到他面前又被謝熠拉了回去,咬牙切齒地開口:“他的車前段時間新買的!寶貝地很吶,從來沒壞過!”
“咳咳……”謝熠打斷了徐筠的充滿茶味的言語,再說兩句徐筠可能真的會被他的好老板打死了。
頂着岳渟淵詢問的目光,謝熠點頭确認:“這的确是沈槐安的車,新買的。”
岳渟淵直到回家坐在沙發上的時候,心髒仍舊在不停地跳動……
他隐約覺得沈槐安會不會對他還有一些感覺,摸着心髒,裏面的像是會随着血脈四處蹦走相告,令他的身體都開始雀躍起來。
“元元回來了?”客廳的燈突然打開。
岳渟淵驚得扭頭:“媽……這麽晚還沒睡啊”
女人步伐有些蹒跚地向他走來,用一雙已經凹陷地布滿皺紋的眼睛笑着對他說:“我睡不着,就想着等你回來。”
他連忙起身把她扶到沙發上坐下,岳媽媽握着他的手輕輕的撫摸拍打,因為年輕時候經常幹粗活,女人的手已經長滿老繭粗糙不堪。
“和小星一起出去了?他最近怎麽樣。”
“他挺好的,就是工作比較辛苦。”
岳媽媽嘆了口氣眼神裏帶着責備:“你們這些年輕人啊,要勞逸結合!小星也是你也是,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天天加班,每次都不聽。”
岳渟淵:“藥吃了嗎?”
“我吃了,我兒子辛苦加班花錢給我買的治病藥,我能不吃嗎?”
他笑了笑沒說話,岳媽媽放下他的手摸着他的臉仔細端詳,眼眶有些濕潤泛紅:“你都這麽大了,這些年苦了你了,又是照顧我又是賺錢給我治病。”
他反握住那只放在他臉上瘦弱的手:“媽不說這些,現在我們過得很好不是嗎?”
女人連忙擦擦眼角:“不說了不說了,快去睡覺吧。”
他把媽媽扶到床上待到了她睡着,在黑暗裏他看着床頭櫃上的藥瓶,又想到今天大白問他的那句:“你們到底是因為什麽吵架的。”
其實他們從來沒有吵過架……
他想起當年他媽媽剛病倒的時候,一到晚上就開始發病變得易怒、害怕。
所以他每天放學第一件事就是趕回家,根本不敢留她一個人,和沈槐安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變得有些疏遠。
年後的某一天沈槐安突然到他家敲門,給了他一大筆錢。他自然是不可能去接受這筆錢,果斷地拒絕了。
他到現在都能記得少年用執拗的語氣,橫着眉對他說:“就算我借給你的,阿姨看病要緊。”
長久以來隐藏的自卑和被窺破的自尊心終于爆發,他對沈槐安說了一些重話,把他關在了門外,從此以後兩人再在學校碰見就只是擦肩而過形同陌路。
岳渟淵趕緊從過去的回憶中清醒過來,雖說重逢沈槐安是件好事,但是随之而來的還有不斷湧現的回憶,有些不好的回憶……想起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自從上次吃飯以後沈槐安和他再沒見過面,他也因為月中剛過為裝訂卷宗、開庭、寫訴訟材料、代理詞忙的不可開交。
整理和裝訂卷宗其實很多律師都是在年末的時候一起做,但是岳渟淵不喜歡手忙腳亂的感覺,他喜歡把手頭完結了的案子馬上就收拾裝訂好。
雖然沈槐安和他沒有見面,但是兩人有時候也會在微信上偶爾聊一聊,比如岳渟淵發了一條加班的朋友圈沈槐安會點贊過後就來找他。
再比如沈槐安發了一些風景或者一些吃的,岳渟淵也會回贊打開聊天界面,問他這家店怎麽樣,風景怎麽樣,兩個人就這樣一來一回不知不覺就到了八月。
南城的淫雨總是在八月的濃蔭裏下個不停,岳渟淵在法院剛開完庭有些疲憊地打開手機,發現有沈槐安的未接電話還有一條微信。
沈槐安:最近一直下雨,我上次好像把傘落在你車上了,哪天能順路幫我送過來嗎?
他看完以後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回複沈槐安:“你傘是拉我車上了,我剛開完庭順路,現在就給你送過去?”
不久沈槐安就回複了:可以,麻煩了,今天中午請你吃飯。
沈槐安給他發了一家菜館的定位,他到的時候沈槐安已經點好菜坐着等他了,岳渟淵過去把鑰匙放在桌上落了坐。
岳渟淵:“都八月份了,你車還沒修好嗎?”
“撞得有點厲害。”沈槐安臉不紅心不跳繼續說:“修了好久才修好,想去拿但是最近一直下雨,就想起來傘在你那。”
……這個撒謊精,他說瞎話不打草稿的本領到底是什麽時候學來的。
岳渟淵調侃他:“那你的車不耐撞啊。”
“嗯,不像你的沃爾沃。”
岳渟淵聽完呵呵笑起來:“哈哈哈哈哈你知道嗎?在我們律師行業有一句話,常辦離婚訴訟的律師一定要選一輛耐撞的車。”
剛說完便反應過來自己嘴太快,馬上收斂笑容,暗啐了一口,他小心翼翼地看向沈槐安,見他神色無異也只敢稍稍放下心來。
沈槐安反而輕笑着把酸辣土豆絲夾給他,興致盎然地問道:“你經常辦離婚訴訟?”
“唔……”他吞咽了一口:“倒也沒有啦!就是偶爾會有離婚訴訟或者離婚咨詢。”
“我之前聽徐筠講過離婚案好像有很多戲劇性地發展?”
岳渟淵沒想到他對這方面這麽有興趣,看到沈槐安沒什麽排斥的反應。
他才緩緩地開口:“其實還是少數,雖然我沒辦過什麽奇葩的離婚案,但是我有好幾次在咨詢的時候遇到奇奇怪怪的當事人。”
他喝了一口茶繼續說:“之前有位當事人來咨詢說自己在老家通過三個媒人的介紹找了一個老婆,領了證拿了彩禮錢和分別支付了三個媒人的介紹費以後,女方說要回家探親兩三天。
“後來有将近一年的時間一直沒有回來,男方問她原因她只說因為家裏人不同意自己和他結婚很生氣,不讓她回去,但是這期間女方以自己腿疼、生病等多重為由不斷向男方要治療的醫藥費用。後來我問他的訴求是什麽?你猜猜看?”
沈槐安雙手托着下巴聽的很認真:“要求離婚?”
岳渟淵搖了搖頭
“要求還彩禮錢?”
繼續搖頭
沈槐安無奈地笑着聳聳肩,表示真的猜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