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感

第11章 “我真的喜歡你！” I really like you!

“我真的喜歡你！” I really like you!

“只因為我們年輕，我們才更要放膽去愛......”

淩笑而不答。

“哥”久迷惑地凝視着淩的眼睛。

仍不答。

淩的身軀似乎是由雲和風做成的，明明可感卻又飄忽不定。

淩對着久的臉伸出雙手，眼裏的漣漪定住不動了。

“哥！”久錯愕地喚着淩。

可淩好像突然聽不見四周的聲音了，一雙溫熱的手掌直接貼在了久的雙頰上，兩個大拇指在冰涼的臉部肌肉上來回摩挲。

“哥，你別......”

久試圖推開淩。

而淩似乎仍然将此置若罔聞——他反而靠得更近了，他陣陣柔和、溫存的鼻息，吹在久的皮膚上，幾乎讓久全身麻痹。

他将雙臂緩緩放下，搭在久的雙肩上，讓自己的臉貼近久的耳朵。

“不要怕！” 他湊在久的耳邊輕聲說，“我就是來保護你的！”

那張熟悉的笑靥再次浮現在久的眼前。久只是癡癡地，癡癡地望着它，一股熟悉的溫暖萦繞在久的周身。

他的心一次又一次地悸動着，望着淩溫潤如玉的眼神，他忽然放空了內心的混沌與沉澱。他想要閉上眼，他想要遠離這一切！

他此刻似乎已經不是他自己了，他已經暫時脫離了來自他大腦的理智的控制——而現在他只想要光與溫暖，因為那便是他目前唯一的歸宿。

“久，我在這裏，”淩繼續說，“我就一直在你身邊，我會讓你未來一直幸福的。”

一字一頓，忽高忽低，像呓語一樣，這一聲聲灌入久的耳朵，卻化為股股清澈的暖流湧進久的心裏。

可久卻看見，淩的眼角泛起了些許淚光。

淚水不知何時也模糊了久的視線他只感覺心上被什麽東西重擊了一下。

于是他輕輕地拾了拾肩，用雙手抓住淩的雙臂。

淩立即抽回了手，後退了小半步。

一瞬間，久眼中的淚徹底失控，奔湧而出。然後全身猛地向前一用力，抱住了淩。

“哥，我好累......”

“沒事，有我在呢。”淩伸手輕撫久的脊背。

“哥！”

“我在呢。”

“抱緊我！”

“好！”

他在他的懷裏不斷地瑟縮着，啜泣着——因為他看到了他的光，看到了他的一切......

久被消息提示音吵醒:

“醒了吧？

“我有一件事，一直沒告訴你。

“現在就讓我‘說’給你聽聽:

“我其實不屬于這裏......”

久望着消息頁，久久地不作聲。

“哥，你這是什麽意思？”

“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拉開窗簾，就會看到我。”

久望了望牆上的挂鐘——淩晨三點。他拉開窗簾，卻發現外面亮如白晝。

“哥，你怎麽......”

淩的臉出現在他的窗前。

“別怕!”

随即淩的身體竟從玻璃另一面接飄了進來，然後雙腳悄然無聲地穩落在久房間的地板上。

“哥你......你不是......”

久錯愕地望着淩。

“我說了我不屬于這裏，”淩溫存的目光流淌着，“而且，我跟你們也不一樣。”

“你不是人類，對吧？”久的心跳急劇加速，他心中此時雖然無比慌亂，但面對着淩那雙柔靜若水的明眸，他還是放下了戒備。

“的确不是，”淩又湊近了一些，“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是來守護你的。”

“守護我嗎？我......”久用左手食指指向自己，他的臉色已經開始泛紅。

“對，我了解你全部的過去記憶，且可以在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角落，找到你所在的位置，并進入你的夢境。”

“那剛才我在夢裏看到的，就是真正的你？”

“當然。包括其他你夢見我的時候。”

“那我們......剛剛......是不是......”

久的臉被身體裏沸騰的血流暈染得緋紅。

淩開始靜默不語。他覺得，久此時面頰上的紅暈，同微醺一般，煞是好看——他迫切地想要把這縷純淨得只剩透明的溫柔攬入懷中，他現在眼裏心裏、耳裏，塞滿了他的臉龐、他的喜怒哀樂和他的語音心跳，這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他只覺得胸口被阻塞得難受，咽候幹渴，頭暈目眩，他覺得心髒快要蹦出來卡住喉嚨——他被這種未知的痛苦折磨得快要窒息。

“久......”他啞聲低語道。

“怎麽了，哥？”

“你可不可以......再抱我一次？”淩抿了抿幹燥的唇。

“像之前那樣嗎？”久上前一步。

“對......請快一點！”淩難以忍耐，所以先張開了雙臂。

久卯足了力氣，撲進了淩敞開的懷抱裏。

他蓬松的鬈發抵着淩的下領，呼吸在淩的胸脯前一起一伏。淩的那顆躁動不安的心跳動的聲音，在久聽來，簡直震耳欲聾。

“哥，你心跳得好快！”久擡頭裏着淩那雙早已迷醉的眼眸。

“久，你知道嗎，”淩輕輕捧起久的臉，“其實我來這裏找你之前，已經把人類世界統統研究了一遍——可是，我就是一直理解不了一件東西......”

“那是什麽？或許我可以向你解釋。”

“那倒不用，我想我已經明白了......”

淩那雙純淨的明眸，好似一泓清泉，附上幾分微醺的神彩之後，更加顯得迷離動人。

“哥，我喜歡你的眼睛！”

久努力地窺探着淩的眼底，卻不知淩那雙看似僅僅微動漣漪的眼眸，實際上早已暗流洶湧。

淩已經快要說不出話來了。他的氣息就在他身旁，不——是在他身上；他的模樣在他眼中朦胧了，他的語音在他的耳畔模糊了......他需要他，只有他才能終止這一切；他也同樣離不開他，只有才能解開那些他未做完的夢！此時此刻，淩的腦海中只剩下混沌一片，其中包裹着他和他的未來......

那句話挂在嘴邊很久，還從來沒有說出過......

淩望着久的臉的模糊輪廓，感受着緊貼着他胸口的微微暖意——他再也不能等待了，他要現在即刻占據這縷溫柔，讓它順從他，把他抽離出這種無盡的折磨。

于是淩猛地向前一倒，他的一條腿絞住了久的某條腿，久的重心偏移，躺倒在了床的正中央;淩則壓在了久的身上。

“久，我......喜歡你！”淩的呼吸變得急速，心跳似乎使整張床都輕輕地搖晃起來，“你明白嗎是......狹義的那種！”

“哥......”久的胸脯也因呼吸的加速而加快了起伏。

“你接受我......好不好”兩人雙手的才指都緊扣在一起，“你把餘生都交給我，讓我......給你幸福！”

兩人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在空落落的房間裏回蕩。

“嗯。” 久輕輕地向淩點着頭。

“久......”

“嗯。”

“同意了？......“

“嗯。”

久的手忽然間攥緊了淩的手。

“哥......你喜歡我吧？”

久把臉跟淩的臉湊得很近。他們彼此的鼻息交融在一起，微醉的溫暖在于指間肆意纏綿。久微閉上雙眼。

“吻我吧！別再等了！”

剎那間，兩人熾烈的唇緊密貼合，他們彼此的氣息不斷地進行交換，流入對方的脈搏與心跳。他們已經忘了這個世界還有其他人。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直到他們的體溫漸漸冷卻下來的時候，他們就并排平躺在床上。兩人不時相互對望，但每當彼此的目光正好相撞時，他們就朝着對方，笑了......

笑得很甜，像在蜜糖裏融化了一般......

“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