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呓語聲
第6章 呓語聲
謝律辭第一次選擇沒理他。
随性地靠在座椅上,想到了什麽,痞痞地笑着。
将人成功送到酒店後,對着莫斯硯那張人神共憤的臉,就是一頓亂拍。
*
從周氏酒店到尤家主宅,需要一個小時的路程。
別墅還是如同以往那般巍峨壯觀,它靜靜地矗立在這見證了數十年江城的繁華。
四面環山,夜晚光彩更甚,上空飄浮着幾絲薄霧,仿若有股神秘之感。
尤之璇坐在車內,視線輕淡地略在門前高大的镂花鐵門上,終于有了點動容。
打從去容城讀大學後,她就從未踏足過這個家。
現如今回來,心如止水,沒有當初那般歇斯底裏、滿心失望。
下了車,直接進了主宅的門。
滿屋子的燈光照耀,尤之璇尋着光影方向看去,尤從筠單手支撐着腦袋,倚靠在沙發上,閉着目不知道在沉思什麽。
眉宇間好像有着化不開的憂愁,因為掌控家裏的一切,面容都帶着顯而易見的尖細。
尤之璇提着小包,往裏走去。
聽到動靜,尤從筠以為是尤淳雅回來,頓時出聲道:“今晚玩的開不開心,有沒有相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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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得到以往該有的回應,尤從筠睜開眼斂,看清是尤之璇後,随後立即道:“淳雅說你在回來的路上,我還不信,昨天給你打了幾個電話,為什麽不接?”
尤之璇沒搭理,找了雙嶄新的鞋子換上,身後傳來尤承彥欣喜的笑聲。
“姐姐......你終于回來了,我好想你啊。”
尤之璇低頭看着,已經長在她腰間的尤承彥,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笑道:“我也想你。”
十歲的尤承彥,是家裏最活潑的一個,察覺到尤從筠和尤之璇的氣氛後,撒嬌般扯了扯尤之璇的手臂。
尤之璇抿了抿唇,知道現在明面上還不能做的太過。
她扯着嗓子,朝尤從筠喊了一聲:“媽。”
尤從筠冷笑一聲,“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媽?”
以前的尤之璇還會時不時給她打上一兩個電話,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這個大女兒就變了。
不僅完全脫離了家庭,還背着所有人去做那個什麽明星。
尤家的臉面都要讓她給丢盡了!
尤從筠盯着尤之璇,仿佛想要窺探出究竟來,變化是挺大的,上次看到她還是在電視機前。
她沒有猶豫,再次開口道:“既然回來了,就好好想想以後,你雖然是女孩子,但也要有自己的事業,尤家雖是豪門,但是你爺爺從不養閑人。”
尤之璇這次選擇不答話。
她爺爺尤弘文,思想一直延續着舊傳統,自從他的兒子患得先天性疾病去世後,身子便大不如從前,尤家的産業自此就交給了尤從筠打理。
而她和尤淳雅雖然都姓尤,但爺爺無論如何都想要屬于尤家的“正脈”繼承,這也正是尤從筠和孟陽博分開後,很快便再找的原因。
尤淳雅也跟了進來,站在尤之璇身後,柔弱的宛如一朵嬌花,搖搖欲墜。
但,看見尤從鈞皺起的面容,立馬飛奔過去,撒起了嬌。
“媽咪,我好餓,有吃的嗎?”
尤從鈞頓了下,“宴會上什麽都沒吃?”
而後,将目光落在尤之璇身上,語氣責怪,“也不知道照顧一下妹妹,她的身子不行,餓不得......”
“她一個成年人,吃不吃東西,還需要我時刻照看着?”
尤之璇全程沒有一點情緒波動,說着話的時候語調還帶着些許漫不經心。
安撫完尤承彥,拿起小包,就往三樓走去。
留給依偎在一起的母女二人。
只有高挑的背影。
尤從鈞氣的要死,她還從未見識過尤之璇這個樣子對她。
果然是翅膀硬了。
整個別墅占地面積非常廣,尤之璇的房間在最高處,要比其他地方熱很多。
但勝就勝在視野最佳。
路過二樓的時候,她一眼便瞧見尤淳雅隔壁的房間沒了,半個樓層只有她的一個粉色雕花房門,門口處還配備了指紋密碼鎖。
想到這裏,尤之璇心裏嗤笑一聲。
為自己以前的讓步覺得可笑。
尤從鈞對尤淳雅的偏愛不是一天兩天,雖然表面她從沒有說過什麽怨怼的話,但心裏卻時長難受,陷入漫長的自我懷疑。
小時候她總是努力讓自己懂事,體諒母親頂着爺爺的巨大壓力,經營這一大家的生計。
每當尤從鈞苦口婆心地對她說一通,她內心建起的城牆,總會一擊就垮。
也許是現在成長了,加上經歷的夠多,如今再看也沒掀起多大的波瀾。
人不能一直停留在原地,執拗于從前,特別是明知不可能得到的東西。
用尤從鈞經常對她說的話來說,她能将那麽小的她接在身邊,給她最好的家世,已經是仁至義盡......
再從浴室出來,尤之璇習慣性睡前看一眼手機,微信裏多了個陌生好友的添加。
點進去看了一眼,确定過是不認識的人,尤之璇便沒再管。
手機扔在一旁,塗好身體乳點了熏香,便沉沉睡去。
睡到一半,隐隐約約聽到手機音響了幾聲,尤之璇擰了擰眉,又繼續朦朦胧胧的睡眠狀态。
好一會兒,手機那頭好像有種誓不罷休之勢,響徹個不停。
她迷迷糊糊單手尋找着手機的位置,盲點了下接聽鍵,“喂?”
那頭的謝律辭,聽着電話裏缱绻帶着軟糯的嗓音,頓時如同無數螞蟻在心上撓癢癢一般。
真是個很容易讓男人動心的女人。
也怪不得能收服莫斯硯那個斯文敗類。
思緒飄的有些遠,他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示意自己要冷靜,不能輕易被其左右想法。
還不等他開口,嘟嘟聲傳了進來。
謝律辭咬了咬後槽牙,轉頭看着緊閉的房門,貼得近了,還能聽到裏面的人陸續傳來的呓語聲。
啧了一聲,再次笑了起來。
他反正該幫的都幫了,既然人家不上套,還不如回他的住處,也去睡他的大頭覺。
說不定,夢裏也能和這斯一樣,有場奇妙的豔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