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亂心音

第6章 Chapter甜的

Chapter15  甜的

Chapter15  甜的

“能走嗎？”

愁摟着他的腰，承擔了他大部分體重。

靜彌突然頭痛起來，身體陣陣發冷，牙齒打顫，他顧不上過往學生的注目，緊緊靠在愁身上，等這股難受勁過去。

愁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摸到一手冷汗，“我背你去校醫院。”

靜彌微微搖頭，表示拒絕。

青天白日的，太難看了。

終于，有個認識他們的同學走過來，關切地問：“怎麽了？竹早同學沒事吧？”

這個姿勢特別像靜彌伏在愁肩膀哭泣，但認識靜彌的人都知道他不可能大庭廣衆之下做出這樣丢臉的事情。

愁說：“生病了，高燒。”

同學說：“看起來很嚴重，需要我幫忙叫救護車嗎？”

靜彌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不要。”

愁說：“麻煩幫我買瓶水，可以嗎？”

同學忙不疊去買水。

過了幾分鐘，靜彌感覺稍緩，從愁的懷抱中離開，但頭重腳輕、唇色發白，似乎風一吹就倒。

愁的右手搭在他後腰，防止他再次暈倒，左手掏出手機拔了個號碼。

靜彌剛好和買水回來的同學寒暄道謝，沒留意愁的電話打給了誰。

喝了幾口水，靜彌略站了站，等待四肢力氣一點點恢複。

愁問：“怎麽會生病？”

靜彌說：“昨天忘記關窗，風吹的。”其實要加上後半夜沒休息好，一大早趕去車站送鳴宮湊，中午沒吃飯……鐵打的人也熬不住。不過他年輕，蒙頭睡一覺就能好。

愁問：“下午的藥呢？再吃兩片。”

靜彌說：“不行，吃了會睡覺。”

愁說：“拿出來。”

靜彌看他一眼，不知道他想做什麽。但藥是愁買的，靜彌在布包裏翻出那盒藥給他，愁從中取出兩粒藥，“吃吧，我送你回家。”

靜彌沒接，“你又不知道我家在哪。”

愁說：“你可以告訴我。”

靜彌估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想去圖書館寫作業不太可能，他确實需要一場休息。

愁說：“司機在趕過來。”

靜彌這才明白愁的電話是打給司機，“不愧是貴公子。”

真是罪惡的有錢人。

愁說：“吃吧。”

靜彌吞了那兩粒藥，靜靜等待藥效起作用。

其實心裏有些問題想問，為什麽對我這麽好，我們現在算是什麽關系，将來還會有身體上的糾葛嗎，你未來會交往女朋友嗎……但靜彌什麽都沒問，讓問題堆積在心底。

藤原家的司機來得很快，藥效也很快，靜彌剛坐上車說了幾個字，就眼皮沉重地昏睡過去，連自家地址都沒完整地講出來。

司機通過後視鏡看到少爺讓生病的同學枕在自己大腿上，後座寬大，完全可以讓靜彌蜷縮安睡。接着少爺又拿出毛毯給同學蓋上，時不時摸摸他的額頭。

司機問道：“要去醫院嗎？”

藤原愁說：“不用，回我那裏。”

一路無語。

汽車在公寓地下停車場熄火，司機先下車，給後座開門，問道：“少爺，需要幫忙嗎？”

藤原愁把靜彌從車內抱出來，說：“麻煩幫我按下電梯。”

家裏給愁在學校附近安置的是一個風景極佳的大平層，又給他配備傭人和司機，家裏幹幹淨淨，地板光可鑒人，就是東西太少了，沒有人氣。

靜彌睡醒一覺，神清氣爽，房間亮着一盞床頭燈，家具擺設和床被觸感都很陌生，他試探着叫了一聲“愁”，沒人回應。

正當他坐起來思考如何做時，房間的門被推開，走廊的燈光映照進來，照出一個高大熟悉的身影。

“愁？”

靜彌沒戴眼鏡，眯着眼睛又喊了一聲。

“啪”的一聲，藤原愁按下燈開關，房間瞬間變得明亮。

他走到床邊，彎下腰，和靜彌貼了貼額頭，似乎在感知他的體溫。

離得太近，靜彌屏住呼吸，眼中是愁突然放大而模糊的面容。

過了好一會兒，藤原愁直起身，問道：“感覺怎麽樣？”

靜彌肚子餓得咕咕叫，說：“感覺好了，想吃東西。”他性格偏向強勢，并不客氣，下床穿上拖鞋，說：“幾點了，能讓司機送我回去嗎？”

愁說：“司機下班了。”

靜彌走出房間，說：“你有駕照嗎？”

房子面積大得出乎靜彌意料，他走到客廳落地窗前，看城市萬家燈火，如繁星點點。

愁說：“靜彌少爺怎麽支付車費？”

靜彌回頭看他，笑眯眯地說：“愁少爺想要我怎麽支付？”

愁說：“十二點多了，今晚在這裏住下吧，廚房有吃的。”

靜彌睡夢中發了一身汗，粘膩的感覺很不舒服，說：“浴室在哪裏，我先洗個澡。”

藤原愁并不管束他，對着一臺輕薄的筆記本電腦敲敲打打，不知道在幹什麽。

靜彌洗了澡，穿上浴袍，自去廚房覓食。竈上溫着熱粥，冰箱裏有小菜，有切好的水果，他問道：“這是為我準備的嗎？”

愁說：“是為生病的人準備的。”

生病的人還能是誰？

靜彌心情舒暢地填飽肚子，把碗碟收拾到水槽——洗是不可能洗的，他不做家務。

他又走到落地窗前，盤腿坐在厚厚的、柔軟的地毯上，“你是為了等我醒來，所以這麽晚還不睡覺嗎？”

愁看着屏幕上閃動的數據，說：“對。”

靜彌不太高興。他本來想用這個問題挑釁愁，愁的回答這麽幹脆直白，他像是一拳打進棉花裏，很不痛快。

他忽然看到自己的帆布包在沙發上，想起自己今天還沒學習，于是從包中拿出詞典開始背單詞。

寂靜的夜，一人看電腦，一人默背單詞，倒也和諧。

過了約莫半個小時，靜彌覺得自己需要休息一下，便把冰箱切好的一盒水果拿出來，打開愁家的超大電視，一邊用叉子吃水果一邊看電視節目，好像自己是這裏真正的主人。

愁仍是看着電腦，靜彌瞄了一眼，看不懂上面複雜的數據，便不管他。

吃着吃着，靜彌心思一轉，叉起一塊哈密瓜放至愁唇邊，“哈密瓜好甜。”

愁注意力在電腦上，下意識地張口要咬哈密瓜，靜彌卻把叉子拿遠，一臉惡作劇得逞地把哈密瓜放自個嘴裏，“被我吃了。”

下一秒，愁合上電腦，俯靠過去扣住靜彌的後腦勺，直接親上，唇舌勾纏，把靜彌口中的果塊過渡到自己嘴裏，嚼了幾口吞下，說：“很甜。”

卻不知道是說果甜還是人甜。

靜彌臉皮發燙，低聲嗔道：“流氓！”

什麽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