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雨崩2
雨崩2
牛奶裏彭川放了一點點糖，喝起來有淡淡的甜味。
程雲喝完了牛奶，手機裏的消息一直在響，是初初發來的消息，今晚攝制組也開了一個小會，說了這幾天在雨崩大致的徒步安排，初初來問程雲的選擇，如果程雲選擇越野車的話就給程雲安排另外的工作內容。
說起這個程雲也苦惱
“我想跟你們一起走的，但是我聽說之後的路都很難走，我怕給大家拖後腿。”
結果初初不以為然
“沒關系呀，如果想徒步的話就跟我們走，實在不行的話還有彭老板呀！”
程雲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這個跟彭川有什麽關系？”
他還能替她走路不成？
“可以讓彭老板接你呀，不行讓他被你下山，彭老板的身體素質一看就很行！”
說來也巧，發完這句話的時候彭川正好開門從浴室走了出來，明明沒什麽的，程雲卻由來的心虛，手一抖手機就掉在了地上。
看着程雲急急忙忙撿手機的樣子反倒勾起了彭川的好奇心
“怎麽了？跟誰聊天呢？”
“跟初初。”
“跟她聊天你緊張什麽？”
Advertisement
“我我哪有緊張，就是......就是手滑了一下而已。”
彭川笑了笑，沒繼續這個話題，把頭發上的水擦幹，然後順道拿起了程雲喝完放在桌子上的杯子去洗幹淨了。
再回來的時候就看到程雲坐在床上，腰板筆直，神情嚴肅，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
“我只是想跟你好好聊聊，不是拷問你。”
說完程雲也發現自己太緊張了，稍稍放松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之後又看向了彭川，他洗完澡應該是渴了，拿起桌上的礦泉水一口氣喝了半瓶，房間內的燈光很亮，程雲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仰頭喝水時喉結一上一下的滾動。
喝完水之後彭川也坐到了對面的床上。
其實剛才在洗澡的時候自己也想了很多，最終還是決定再放慢自己的節奏，适應她，因為對程雲的了解不斷再深入，所以才越發不能着急。
但是，有些東西當然不一樣。
“好了，我們就當玩真心話大冒險吧，一人一次，你可以先向我提問題。”
程雲還不太習慣自己來掌控節奏
“你先問吧。”
“好，第一個問題，我想知道，之前在車裏接到梁思凡電話的時候，你心裏的真實想法是什麽？”
程雲嘴巴張了張，好一半天才說
“我的真實想法，應該是她應該還很喜歡你吧。”
“然後呢，就沒了？”
程雲誠實地點了點頭。
這下輪到彭川無奈地撫了撫額頭，順便屈起手指，輕輕在程雲頭上彈了一下
“你還真是沒有一點作為女朋友的自覺，吃醋都還要我來教你嗎？嗯？”
在雨崩的夜晚很安靜，也有些涼，人的身心也慢慢卸下防備，程雲告訴了自己對梁思凡的第一印象
“其實在昆明的那晚，并不是我第一次見到梁思凡，我第一次見到她，是三年前，在境藍，你們有一張照片在牆上。”
他們在海邊，梁思凡還是穿着鮮豔的紅色裙子，兩人拉着手，對着鏡頭笑着。
“看到照片的時候，我一個壓根都不認識你們的人都覺得好登對，然後是我們再見面不久，因為飄着小雨我來給你送傘，聽到了她的聲音，再然後就是在昆明，我第一次真正地看見了她的真人，她給我的感覺和你一樣，在人群中是那麽耀眼，她那麽張揚，明晃晃毫不掩飾對你的愛。”
“我覺得我永遠也做不到這樣，所以我覺得，她和你應該才是最适合的。”
一大段說完，彭川現在能夠理解為什麽之前程雲對梁思凡反應這麽冷淡的原因了，原來她的內心是在退縮的。
看着程雲慢慢裹緊了身上的被子，彭川打破了兩人之間談話的距離，繞到程雲床上的另一邊，隔着被子擁着她。
“你有沒有想過，你真正在意的人是我，不是梁思凡，你從你的角度，甚至從梁思凡的角度都想了，那為什麽不從我的角度為我想一想呢？”
“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程雲，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我想要的，是你。”
“還有你的心。”
他說這話時沒有以往商場決策時的勢在必得，而是別人看不到的，小心卻又渴求。
程雲從沒聽過彭川這樣的聲音，掩下心裏的沖擊，用開玩笑的語氣說
“彭老板也太給我面子了，你魅力那麽大，這對你來說多輕松。”
彭川的眼裏卻不見輕松
“是嗎，可我覺得比還沒準備好。”
說完他的手指輕輕點了點程雲胸口的位置。
很奇怪，随着他的動作，程雲的心裏竟升起一絲顫栗。
就在程雲不知道要回應些什麽的時候，彭川輕輕把頭靠在了程雲的肩膀上。
他個子很高，身上的肌肉結實，整個人看上去體形高大，這幾天晚上兩人住一個房間，有時候程雲看着彭川半靠在床頭的樣子很像一只巨大的玩具熊，現在這只玩具熊卻把頭低到程雲的頸窩上，呼吸擦過程雲細嫩的皮膚，忍不住縮了縮。
程雲這個角度看過去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就在程雲像下決心也做些保證的時候，彭川的聲音恢複了以往對自己的溫柔
“沒準備好也沒關系，以後的時間那麽長。”
聲音慢慢變小，但程雲還是聽到了他的最後那句“我會一直等你。”
心裏不可能沒有一點感動。
程雲從被子裏伸出手，貼在了彭川的側臉，明明自己的手一直在被子裏，但是觸碰上他皮膚的時候還是顯得冰涼。然後忍不住摸了摸他短短的頭發，他的發質偏硬，摸上去卻不紮手，甚至還有些軟，和他的人一樣。
“謝謝你。”
彭川擡起頭，起身往後坐，程雲只覺得面前壓過來一片陰影，然後被他摟住，兩個人就這麽靜靜地靠坐着。
如果之前彭川聽到程雲說謝謝還是會有一點點的介意，但是現在好像已經不會了，自己也在潛移默化中接受着程雲的影響，彭川輕輕吻在了程雲的額頭，嗓音有些啞，低低地說
“不客氣。”
眼見兩人之間的氛圍逐漸暧昧，程雲趕緊卷着被子往外挪，想起輪到自己問問題了，于是趕緊抓緊機會
“好了到我問你了，我想知道，如果我要跟着攝制組一起走，你會有想法嗎？”
“會。”
眼見程雲的腦袋漸漸低了下去，彭川把懷裏的人抱得更緊
“我會為你開心，也為你驕傲，傻瓜。”
“在你心裏，我永遠不會是束縛住你的人，而是給你承托的人，如果能幫助你展開翅膀，那是我的榮幸。在我身邊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
說罷又立刻補了一句
“離開我除外。”
程雲從沒想過離開，聽到這句話時還是下意識看向他，彭川的眼睛裏是笑着的，但程雲還是看到了一絲認真
“你怎麽會覺得我會離開你？”
“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也許，我比你，更懂你自己。”
程雲是相信的。因為彭川的眼睛有洞察一切的魔力，自己的所有情緒，在他眼裏，都無所遁形。現在程雲也不得不考慮最壞的情況
“如果有一天，我們真的要分開呢？”
“我沒想過程雲。”
彭川的聲音頓了頓，然後才說出完整的下半句
“我們都不是不體面的人。程雲，如果我們在一起我給不了你幸福，那我更希望你快樂。”
“那麽你呢？你會給我幸福嗎？如果在感情裏你不快樂怎麽辦？”
“我會盡力給你幸福，但感情是兩個人的，有些東西也不是我一個人就可以的，至于第二個問題，程雲，你我可能都低估了你在我心裏的重要性，很多時候，你只要在我面前，就算什麽都不做，我也會很滿足。”
從大學到工作，程雲其實見過了許多很差的感情，以至于自己也沒什麽期待了，但是自己何其有幸，能和那麽優秀，自己曾經心動的人擁有一份雙向積極的感情。
程雲還想說什麽，卻突然發現彭川好像一直都是隔着被子抱着自己，雨崩的夜裏溫度還是偏低的，程雲怕彭川着涼，想把被子分他一點，卻不想剛掀開被子，動作就被彭川制止了。
“沒事，我不冷。”
程雲伸出手摸了摸彭川的胳膊，溫度和自己差不多，看來确實不冷，但是很快程雲的注意力就放在了其他上面了，就是彭川大臂肌肉緊實的觸感，程雲用了點力想捏一捏，發現根本捏不動。
然後是他寬闊的肩膀，就在程雲的手即将要碰到脖子的時候，手腕被握住了。
“程雲小姐，我勸你今晚趕緊收手，畢竟你明天還要徒步。”
“嗯？”
程雲的表情懵懵懂懂的，純欲的眼神讓彭川心裏的火燒得更旺。
他的眼神變得更深更暗，聲音也變得越發沙啞
“程雲，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程雲發誓一開始自己是真的沒往那方面想，然而現在看着彭川的眼神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的五官極其出衆，現在配着這樣的眼神，整個人張力十足，讓程雲哪怕已經知道危險正在慢慢靠近，但還是忍不住拒絕。
“可是，今晚我還是想和你一起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