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兔赤三部曲

第26章 祈神02

祈神02

Chapter02  友誼賽

秋明太小了，在他記憶中，父母沒有分開過，一直和睦恩愛，家庭氛圍溫馨美好。

長大後，他一想起童年，就想起小學的體育館，他在觀衆席上一邊看書一邊等待姐姐訓練結束，然後他們一起回家。

他不記得他還有一個姐姐，不記得他們一起玩過，也不記得他被欺負過。

夏晴遺傳了父母雙方的優秀特點，性格沉穩，幾乎每一屆都兼任班長、排球部部長和學生會會長，加上她的父親是著名排球運動員木兔光太郎，早早就被業內關注。

比天才更可怕的，是每天都在努力的天才。

陸陸續續地，有些和木兔同期出道的運動員退役了，或開個體育用品店，或受邀成為學校教練，或轉型其他工作，成為庸庸碌碌的衆生一員。

木兔接受采訪，明确表示自己短期內不會退役。面對年輕的後浪們，他只有一句話：那就盡情放馬過來吧！

記者問：“運動員的生活非常忙碌，留給家庭的時間相當少，您的家人沒有異議嗎？”

木兔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很幸運，家裏人都非常支持我。”

記者問：“請問之前傳聞您和妻子離婚，是真實的嗎？”

正在旁邊等木兔結束采訪的黑尾鐵朗上前一步，擋住鏡頭，“不好意思，私人問題不予回答。請詢問和排球有關的問題，謝謝。”

記者有些不甘，只能問些其他問題，離開時暗罵黑尾多管閑事。

木兔傻乎乎地問：“黑尾你怎麽不讓我回答？”

黑尾說：“這種問題就是挑事的，想搞大新聞，無論你怎麽回答都是坑。”

木兔說：“好吧，這些人太壞了。”

黑尾有事過來，辦完事還有時間，就和木兔一起在訓練中心吃個午飯。

他問：“如果沒有阻攔，你會怎麽回答？”

木兔想了想，說：“嗯，京治說，我們的事不能随便告訴別人。”

黑尾被梗了一下。

好吧，是他過度擔心了。

他說：“我想策劃一個老友賽，把以前高中一起比賽的朋友聚集起來，打個友誼賽。”

木兔說：“好啊好啊，我可以參與吧？”

黑尾說：“當然。不過我試着聯系了一下，難度太大了，這個年紀的男人大多成家立業，抽出時間來參加比賽已是勉強，更不要說賽前集訓。”

木兔說：“是哦。如果我和很久沒練習的人打球，不是欺負人嗎？”

黑尾說：“所以要做好調配，每個隊伍中職業、前職業和非職業的人數要持平。我估計能下場的報名人數夠嗆，每個學校出一兩個隊員就頂天了。”

木兔興奮地說：“那我們就能看見以前的對手了？真想馬上和他們交流。”

黑尾說：“哼，雖然你是在職運動員，但排球講究的是團隊合作，到時候不要被我們打趴下了哦。”

木兔說：“那就等着瞧吧！”

出乎意料，報名的人很多，而且個個都鬥志昂揚，個別發福人士挑釁地對黑尾說：“別看我現在這樣，我可是個無比靈活的胖子。”

黑尾不知道這有什麽好驕傲的。

收到消息的大家開始明裏暗裏地自我訓練，勢要重返巅峰，驚豔出場。

木兔休假回家看到赤葦在舉鐵，“京治，你也要參加那個友誼賽嗎？”

赤葦說：“嗯，我已經報名了。太久沒動手法生疏，下午陪我去體育館練習吧。”

木兔抱住赤葦，下巴搭在他肩膀上，“可是我今天休假耶。”

赤葦正色道：“光太郎，我們不能輸。”

木兔說：“那好吧，京治這麽有鬥志的話，我也要燃起來！”

中年男人最重要的，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所以很多人練到睡眠不足腰肌勞損頭暈眼花也堅持練下去，絕對不能被當年的對手看低！

木兔一進體育館就看到了黑尾和有氣無力的研磨，“黑尾！你背着我們偷偷練習！”

黑尾說：“什麽叫偷偷，我們是光明正大地練習好不好！”

研磨幽靈一般坐在休息椅上，舉起手，“主席，可以申請退賽嗎？”

黑尾說：“駁回！”

研磨心不甘情不願地回到場上，“如果打贏他們，就讓我好好休息一下吧！”

木兔說：“京治，你說得對，我們不能輸！”

赤葦說：“嗯。”

戰争一觸即發。

灰羽列夫熱情地打着招呼跑過來，“大家，我來啦！你們一定很想念我吧！”

研磨肉眼可見地更變得絕望，“一點也不。”

秋明不記得這場比賽，只記得有一陣子很熱鬧，爸爸媽媽每天都帶他們出去應酬，見了好多認識不認識的叔叔伯伯，他和姐姐在旁邊吃飯，大人們吵吵鬧鬧地說話，爽朗大笑。

有時大人聊天聊得晚，秋明會枕在赤葦腿上睡着，醒來發現自己在木兔溫暖的懷抱裏。

父親笑着說：“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雖然大家都說父親很了不起，但在秋明心裏，姐姐是最偉大的存在。

木兔離他的生活太遠，而姐姐每天都在他身邊。

大家都羨慕他有個成績好運動好的姐姐，長得那麽漂亮，總有小同學說：“我把我的哥哥和你姐姐交換吧，好不好？”

秋明每次都會堅定地拒絕，“不要。”

姐姐會做飯，會接他放學，會教他寫作業，其他人的哥哥姐姐只會搶玩具和零食。

那次比賽，年幼的秋明第一次看到媽媽作為運動員上場，內心的震撼難以言說。

原來媽媽也跟爸爸一樣，是運動場耀眼的存在。

爸爸媽媽的配合真好！

天生對運動不感興趣的秋明看了這場比賽，心靈仿佛長出什麽東西，癢癢的、蓬勃的，讓他激動得半夜睡不着，不停地想起揮灑汗水的爸爸媽媽。

好厲害。

如果能成為爸爸媽媽那麽厲害的人就好了。

不過，秋明童年時候關于赤葦最深刻的回憶反而是很普通的一幕。

那天木兔接他們放學後，直接去公司接赤葦下班。

到了附近，赤葦說他在面包房，木兔領着姐弟倆去找他。

赤葦戴着眼鏡、穿着簡潔的青灰色長外套從店裏走出來，左手提着一袋冒着香甜氣味的熱面包，右手是一杯熱飲，在秋明面前蹲下來，說：“今天過得開心嗎？秋明。”

秋明點點頭，抱住他的脖子，有點小羞澀地說：“媽媽，你在喝什麽？”

赤葦笑道：“咖啡。”

飲料太燙，赤葦打開蓋子，讓秋明就着他的手喝了一點點，“好喝嗎？”

秋明不好意思地說：“好苦。”

他回過頭，看到爸爸和姐姐都笑他，更不好意思，躲到媽媽懷裏不肯出來。

赤葦把手裏的東西都給木兔，抱起小兒子，“小朋友不能喝咖啡哦。”

木兔把東西都放一只手拿着，另一只手牽起夏晴，說：“果然是小孩子呢！”

赤葦說：“下雪了，光太郎。”

下完雪，冬陽就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