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如風

第15章 發現

發現

馮風恢複了正常上班的作息，我則因為生病在家休息了幾天，又繼續進行家教輔導，還有最後幾天把安排的知識點補習完，這份家教工作就可以結束了。

這天，我剛從家教的地方回到家沒多久，準備先收拾收拾房間，這段時間我跟馮風住的是一個房間，所以我收拾的時候心情很愉快，好像我們真的是新婚夫夫一樣。正收拾着，有鑰匙開門的聲音，我正覺得奇怪，馮風這個時間回家是有什麽事嗎？按說應該正在單位才對呀。我放下床單走出了房間，進來的是個中年婦女，看着跟我媽媽歲數不相上下，但是明顯打扮的要精致些。

“您好？”

“你是？”

我們兩個同時開口，顯然都有點出乎意料。

“我是馮風的媽媽，我沒走錯房子吧？”說着出去看了門牌號，又看了自己手裏的鑰匙。

“對，這是馮風的家，您沒走錯。我是馮風的朋友，不知道他有沒跟您提過，我暫時住這兒。”我解釋道。

我不知道為什麽心虛地解釋自己是暫住的朋友，但是馮風媽媽确實并不知道我住這裏。她也很不好意思地說馮風并沒有告訴自己是跟朋友同住，說自己今天正好單位沒什麽事，離得不遠就想着趁休息時間，幫忙來收拾下衛生什麽的。她給馮風發了信息的，但是沒有回複，可能馮風這時候正好在戶外忙碌吧。

怪不得馮風都沒提過他媽媽今天會過來，原來是臨時起意，自己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跟長輩相處，尤其身份如此尴尬。他的媽媽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上一刻還覺得像新婚的我，此刻覺得自己跟馮風離得很遠。甚至都不如普通朋友，至少能在父母面前光明正大。

接下來的對話，更是讓我如鲠在喉不知如何應答。馮風媽媽問我今年多大了，在哪工作，有沒有交女朋友，說最近有幫馮風介紹的，但是這小子一直說有事也不去應約。

天下父母沒有不為孩子考慮的，馮風媽媽也是一樣，長輩關懷一波接一波地湧過來，覆蓋了我，也關心着自己的兒子。她不僅不知道我的存在，也不知道兒子的取向。她還幫兒子安排了相親，但是這些馮風一次也沒跟我提過。我也沒考慮過這些。

送走了馮風媽媽，我沒有了剛剛收拾房間的愉悅心情，再看這間溫馨的小屋，有點想哭。我像，換做是我，也是一樣。我目前也沒有跟家裏說過有關馮風的事。我的家人并不知道我交了一個男朋友，就像馮風媽媽一樣。再過一段時間呢？等我工作穩定了，最遲三五年，父母肯定也要催促的戀愛結婚的事宜，我到時候如何應對呢？說出實情他們能接受嗎？不說就一直耗着嗎？

這次門再次打開，是馮風回來了，比以往要早很多，估計又請了假，畢竟他媽媽突然造訪對他來說也是意料之外，他應該也是忐忑的吧。他走到沙發邊摸摸我的頭，靠着我坐下，沒有說話。我坐這兒想了半天，腦子很亂，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我問馮風：“咱們倆這樣算什麽呀？”

馮風：“我不知道算什麽，我只知道我愛你。”

“我也愛你，但是我們以後怎麽辦？我想要光明正大的，我們能嗎？”

馮風沒有說話。

他起身問我想吃點什麽，他去做。我問他：“你願意跟我結婚嗎？”國外同□□可以結婚的，我想問問。

“願意。”他回答地很肯定，毫不猶豫。

“那你會跟我結婚嗎？”我問。

“不知道。”他回答。

他說過的從來都能做到，所以從我們認識起，但凡他說過的我都深信不疑。他剛剛說他願意跟我結婚，我毫不懷疑這份真心，因為我也很願意。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這麽做，或者說有家人的、朋友的、周圍同事的，甚至陌生人的這諸多壓力在，他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承受住這些壓力，他不知道以後會怎麽樣。

我理解他，我何嘗不是一樣，同□□情雖然沒有以前那麽被人排斥，但是放到別人身上都好說，放到自己孩子的身上，家長又有幾個能接受的呢？馮風媽媽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樣子，我的爸媽也一點都不知道我們的這份感情，所以我們這樣算什麽。

我們沒有争吵，但是還不如争吵，因為争吵了至少可以和好，我們這樣，反而不知道該拿這份感情怎麽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