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如風

第14章 看病

看病

從承德回來的晚上馮風就去上夜班了，而我則在半夜發起了燒，馮風上了一晚上班說自己心神不寧的，早上回來一看我發燒，幹脆請了兩天假在家照顧我。我好像總是這樣，容易樂極生悲，心裏開心卻身體遭罪，而且體質太弱，稍微一折騰就能生病。好在吃藥也很管用，第一天吃完藥就不燒了。晚上馮風又抱着我發汗，有他這個暖爐使勁貼着，我确實熱醒了好幾次。

馮風第二天說帶我去瞧瞧中醫，看看是怎麽回事，認識我三個月生了三次病了，有點太頻繁了，對比下來是這樣，好像從我們認識起，他還沒鬧過不舒服。

第一次到醫院看中醫，确實還挺新奇。我們走到二樓的“名醫堂”挂了號，看到裏面問診的人很多，把候診室的椅子坐的滿滿當當了，于是我倆又走出來在二樓的長椅上坐下。

他這兩天似乎沒有睡好，剛坐下就靠在我肩膀閉着眼睛待着。我生病這兩天，他不是上班就是照顧我，又是喂水喂藥，又是擦身體的做飯的，确實沒能安心睡一覺。半天沒動，我以為他睡着了，他突然晃了晃我的手臂坐直了身體，說他前天的夜班，班上有個人的手指被切斷了，但是送醫及時，應該能接上。

他說這事的時候神情嚴肅，我也坐直了身子認真地聽着。我點點頭，他繼續說下去：“作為小組長，是我下的指令讓切換線路的，但不知道那個人沒當回事還是沒聽指令，就受傷了。”

我知道馮風一定挺難過的，他看着灑脫，但其實挺心軟細心的一個人，雖然不是他的責任，但是他現在跟我說這個還是不能釋懷的樣子。我想我能理解他。

我把他的頭抱在懷裏，輕輕摩挲他的後背：“我知道你挺難過的，事故雖然不可避免，但是咱們都不想出事，尤其就是你身旁的工友，這不是你的錯，咱們以後都多注意，希望這個人的手能好起來。”我慢慢說完這些，馮風點點頭，把頭埋的更深了。

終于輪到我就診了，醫生把脈看舌苔，問了我日常的飲食睡眠等信息，然後說我有點氣血不通暢，之後聯系我勤加鍛煉。看來還是懶惰惹的禍。

我們從三樓領了醫生開的藥，邊走邊感慨現在中藥都這麽先進了，醫院給熬好後真空包裝成一小袋一小袋的，回家熱一熱盛到碗裏就能直接喝，不需要架着藥鍋自己熬藥，又是火候又是藥渣的，處理起來實在麻煩。

雖然免去了熬藥的麻煩，但是喝藥實在是個挑戰。也不知道我的嗅覺還有味覺怎麽這麽靈敏，根本沒辦法把碗端到嘴邊，做了半天心理建設加深呼吸，才把藥一口氣喝進去，喝完就想吐出來，真是太難喝了，用“苦”已經不能形容喝中藥的這個感覺，馮風在旁邊看我喝藥覺得可樂又心疼，一邊笑一邊安慰我。我連話都沒辦法回，就一直喝水往下沖嘴裏的味道。剛放下水杯，馮風就傾身問了過來，他吻了兩下我的嘴角，問：“現在有沒有甜一點？”

中藥并沒有變甜，但是我喜歡這個“雪中送炭”的吻，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