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
第 46 章
任乍一見星柚就要上前拉扯,嘴裏還不幹不淨的喊:“媳婦!我可是花了整整五百兩銀子才把你贖出來!你怎麽還要誣告我是拐子呢?”
星柚驚叫出聲,慌亂的就要往陸生身後躲。
陸生忙護着星柚,後面的司徒颍脾氣暴躁的一腳把任乍踹開。
司徒媛也瞪大了眼睛,她第一次見到如此厚臉皮,見了官還敢胡言亂語的拐子。
匡僖都要氣笑了,若不是星柚是和九王爺一起來的,并且某種意義上是替皇家辦差,住在縣衙多時,怕是他也要再三考慮此事的真相,尤其是在受害者一時半會無法拿出證明自身身份的東西時。
“咦?這不是星柚姑娘嗎?”
外面圍觀的人群中傳來疑惑的聲音,星柚下意識看過去,發現是前兩天修路的工人裏面的一個,她叫不來名字,但是看着眼熟。
說話那人身邊的是王師傅,兩人盯着星柚仔細敲了半天。
王師傅拉着身邊的工人一起走進縣衙,嚴肅的說:“星柚姑娘?這人要拐你?”
任乍一看不等星柚開口就嚷嚷:“好啊!你竟敢找人演戲就為了送我下獄!浩哥蛇蠍心腸的婆娘!”
王師傅這等固執的人都氣笑了,旁邊一起的工人指着星柚問任乍:“你知道她是誰嗎?就敢拐她?鬧到了縣衙還敢胡亂攀扯?”
任乍心裏咯噔一下,忙把腦袋轉向匡僖,氣勢有些虛張聲勢:“大......大人明察!這二人定是這婆娘找來作僞證的!”
匡僖起身走到躺下沖着司徒颍和司徒媛躬身行禮:“下官見過九王爺,安寧郡主。”
随後又請兩人上座,才黑着臉對拐子說:“本官倒是不知道,有人膽子這樣大,在本官轄區內拐人!”
任乍見情形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倒地大罵:“你們官官相護!要謀圖無辜百姓花了血汗錢買來的媳婦!天理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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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僖直接大聲呵斥:“來人!将此人給本官押住!按照本朝例律,拐賣婦女兒童者,先杖責二十!”
周邊的捕快早就按捺不住了,他們都見過星柚,知道星柚是幫着他們溧縣修路的貴人,聽着這猖狂的拐子到了公堂上還胡亂攀扯,早就忍不住了。
當即一擁而上,把人按倒在地,殺威棒掄起就打了下去。
任乍怎麽也沒想到,溧縣縣令直接就令人下手開打,立馬就鬼哭狼嚎起來。
匡僖看着任乍一字一頓的說:“若是你拐的是別人,本官還得花費些時日查證,這一下還不好定罪。”
“可本官着實沒想到,你竟敢拐本官府上的貴客!倒是省了本官查證的時間了!”
任乍懵了,立馬明白大勢已去,臉色灰敗的看着地面,被打的慘叫連連。
外面圍觀的百姓也呆住了,他們聽這拐子說的信誓旦旦,還以為真是他媳婦!可沒想到竟然拐了縣太爺家的客人!
這要是換成被拐的事他們家的姑娘......
所有人齊齊打了個寒噤,若不是今日這姑娘運氣好,被人救下,又是縣太爺的客人,這拐子怕是就要得逞了!
匡僖上前對星柚作揖滿臉歉意的說:“星柚姑娘,此事是我的失職,未能加強巡邏,叫姑娘受了驚吓。”
星柚定了定神,搖搖頭說:“大人無需自責,誰也不知道這拐子會如此猖狂,只希望,經此一事,叫更多的人知道,日後好多了心眼,防範類似的事。”
匡僖立馬嚴肅起來,轉頭就吩咐師爺:“晚上辛苦一下,将此案詳細些,用大白話寫出來,明日張貼全縣,溧縣轄區周邊村鎮也不可忽視,務必叫百姓警惕此事!”
師爺點頭,他家也有個十三四歲的姑娘,今日聽到星柚的遭遇心中是在後怕。
外面圍觀的百姓也舒了一口氣,立馬鼓掌誇贊匡僖的決定。
那邊二十大棍下來,任乍意見臉色發白,嘴唇烏青了。
匡僖又讓師爺拿來筆錄,放到任乍面前,讓人畫押。
任乍被捕快抓着手準備畫的時候。
司徒媛忽然開口:“慢着!”
原本腦袋垂下去的任乍眼睛一亮,立馬懷着希望看向司徒媛。
司徒媛坐在太師椅上,勾唇看着任乍,對匡僖說:“匡縣令,我想你可能需要好好審問審問此人。”
“本宮在随父王回京的時候,途徑江南時聽過一件和這一樣的事,當地鄉紳家的千金差點被人強行拉走,那拐子趁人不備逃走了。”
“所以匡大人還是好好審問一番,看看這人到底用此法拐了多少婦女兒童!”
匡僖眼中的震驚已經完全掩飾不住了,圍觀的百姓也都倒吸一口涼氣。
只有任乍不敢相信的看着司徒媛,他萬萬沒想到以前的事還會恰好被翻出來,莫不是真的作孽太多會遭報應?
按照大煜朝律例,拐賣婦女兒童者,僅僅拐賣一人,臉上刺‘拐’字,發配流放三千裏,遇赦不赦,終身為奴。
拐賣超過一人,屢犯案者枭首示衆,情節嚴重者,處剮刑,在官府有備案的人牙子不在其內。
若是任乍過往拐賣婦女兒童的經歷全都被查出的1話,他一定是活不成的,而且他這種拐賣方式屬于情節嚴重,當處剮刑!
任乍頓時掙紮起來,聲音虛弱,滿臉懼怕的說道:“大人明鑒!草民這還是第一次行此拐賣事件!草民認罪!罪民願意刺字流放三千裏,絕無怨言!”
說完任乍就主動擡手要畫押。
可惜匡僖不是那種為了省事息事寧人的官,再加上這麽多百姓看着,當朝九王爺和端康親王的獨女,受害者都在,在任乍按上去的一瞬間,匡僖就一腳踢開了任乍的手,同時吩咐:
“派人聯系江南巡撫,求證此事,另外嚴加審訊此人!若事情屬實證據确鑿,當判剮刑!”
“退堂!”
有了匡僖這句話,任乍所做的惡行公開也只是時間問題,不過讓人多活幾日罷了。
任乍一聽匡僖的話,臉上立馬灰敗起來,一旦匡僖求證完,等待他的将是千刀萬剮。
處理完這件事之後已經快子時了,看熱鬧的百姓也都議論紛紛的各回各家,打算回去告誡自家女眷外出千萬小心,同時也暗暗提醒自己,下次若是再遇上今天這樣的事,不管如何一定要出手阻攔一番,見了官自然能夠查個分明。
若是像今天這般,只怕會害了人家姑娘一條性命。
散場過後,匡僖抹了一把汗,回頭吩咐師爺去寫公告,然後就領着星柚幾人回了縣衙後院。
匡夫人已經命人熬好了安神湯,還拿了消腫的藥膏來。
見了星柚忙上前扶着星柚坐下,拿起藥膏給星柚臉上傷藥,一邊上藥一邊心疼:“喜愛無就該叫銀杏那丫頭跟着你出去的,竟叫你糟了這罪,這臉成這樣了!”
“那拐子實在可惡!”
星柚走回後院的時候,陸生就告訴她大禹朝關于拐賣的法律條文了,星柚一聽,知道拐子的下場好不到哪裏去,頓時內心舒暢不少,也不害怕了。
這會聽了匡夫人的話還能反過來安慰匡夫人:“我沒事的,多虧了小陸師傅還有郡主及時救我。”
司徒媛一聽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雖然确實是打算拿下拐子的,但也确實因為司徒颍打算坑星柚一把,打算叫星柚多受些驚吓,沒想到星柚居然還感謝她。
匡僖現在才考慮司徒媛的安排問題,忙讓匡夫人去收拾客房給司徒媛住,再安排一間給陸生。
陸生立馬婉拒了,拱手道:“多謝大人,大人無需客氣,草民住在友人家裏,晚些便回去。”
星柚立馬下意識揪住了陸生的衣角。
陸生低頭看到星柚有些依賴的表情,安慰說:“星柚姑娘莫怕,你在縣衙,有九王爺還有匡大人和郡主在,不會有事的,明早我再來看你。”
星柚慢慢松開了陸生的衣角,然後沖着陸生點頭,十分認真的說:“小陸師傅明早一定要來。”
陸生點頭笑了一下,然後告辭離開了縣衙。
司徒颍抿嘴,他一方面自責今日的疏忽導致星柚差點被人拐走,另一方面又不高興星柚對陸生如此依賴,即使他清楚是陸生救了星柚。
匡夫人看着星柚喝下安神湯,然後陪星柚回房,還特意安排了兩個丫頭守着。
匡夫人安排的司徒媛的住處就在司徒颍隔壁,所以兄妹倆一起往回。
走了半路,司徒媛就幸災樂禍的嘲笑司徒颍:
“你是不是喜歡星柚啊?”
“我瞧着星柚倒是對那個小陸師傅頗為上心!”
“要我說你這樣壞心腸的家夥就是活該!人家星柚不喜歡你才正常!哼!”
司徒颍原本就在煩心,他這些天下來,确實對星柚動了心思,打算好好培養感情,回京就請旨賜婚,誰知半路出了這樣的事,是在叫人生惱!
偏偏司徒媛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無緣無故老針對他,這會兒還出言嘲諷,司徒颍沒忍住直接斥問:
“我說司徒媛,我哪得罪你了!?從你八歲那年開始就無緣無故的針對我!這都八年了,你還針對我!我至少得知道哪得罪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