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存在的地方
我張了張嘴,想要安慰一下王攀,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和王攀一樣,我與劉棟的關系也不用多說,少了這麽個朋友,人生不知是少了多少樂趣。
一路無話。
等到了安平縣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警局已經下了班,我們二人沒敢回家,随便找了家網吧過了夜,第二天一早就火急火燎的往警察局趕去。
這天天很陰沉,還落着小雨,就如同我和王攀的心情。
王攀比我更會鬧騰,有過因為打架而在派出所裏蹲過一夜的經歷,再見面警察這些“老熟人”時倒也顯得自在,輕車熟路的找到了要找的人。
警長姓李,看模樣只有三十來歲,算得上是年輕有為,不過安平縣畢竟只是個小縣城,平日裏誰家丢個兩三千塊的東西都已經算得上是了不得的大案了,在李警官聽到我們是要報一起兇殺案時,那張原本鎮定的臉總算是有了些動容。
“你們是說,你們的朋友被人殺害了?在什麽地方?”
我與王攀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大壩村。”
“大壩村?”李警官皺了皺眉,沖一旁的下屬喊道:“小李,咱們縣有這個地方麽?”
被他問道的小警官搖了搖頭,看來不光是我和王攀,就連這些見識比我們廣的多的警察都沒聽說過這個地方。
那劉棟是怎麽知道這麽個地兒的?
“會不會是鄰縣的村子?”我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李警官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略作沉思後才向我打聽起了大壩村的去路。
看來他是打算接手這一宗案件了,我和王攀也算是放下了心。
李警官讓我們回家等消息,說實話,我和王攀心裏其實都不太願意回家,我們三兄弟自小玩兒到大,大人們關系也很好,搬了好幾次家都還在同一個小區裏,現在回家,免不了要被劉叔問起狗棟子的去向,到時我們該怎麽回答?
我和王攀最終還是決定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劉叔如果問起我們狗棟子的去向,我們就說是劉棟去鄰縣面試去了,好在幾天下來二老都沒有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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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我和王攀就接到了警察的傳訊,不過和上一次不同的是,我和王攀是分開見的李警官。
“不可能!我可是親眼見過的,你們一定是沒找對地方!”在外邊等待的時候我就聽到正在裏面接受李警官問話的王攀吼了這麽一句,心中有了一絲不妙,莫非李警官他們此次大壩村之行無果而歸?
王攀喊出這句滿層樓都能聽到的話後沒多久就從李警官的辦公室出來了,一臉的憤恨,兩只眼還微微有些發紅,看着他這副樣子,我那種感覺更濃烈了。
他出來後沒有跟我說話,低着頭坐在了我的旁邊,情緒有些低落,我還沒來得及問他些什麽,就被李警官傳喚了進去,剛一坐下,李警官就帶給了我一個根本無法接受的事實。
“你說什麽!沒有大壩村這個地方!”我有些不可思議的驚呼道,聲音不比王攀之前小。
“我們安平縣沒有這個地方,至于鄰縣那邊,據當地人說,那個你口中富饒的小村莊根本就不存在。”李警官的聲音裏透着無奈。
這怎麽可能!我和王攀可是的的确确在大壩村生活過一天的,那裏的街景、包括發現劉棟屍體的那一條陰暗小巷,如今再回想起來也都歷歷在目,但李警官這時候卻告訴我大壩村根本就不存在,這讓我怎麽接受?
去的時候是坐車,回來也是坐車,大壩村怎麽可能不存在!一定是這幫警察過慣了小打小鬧的生活,根本就不敢接受這種死了人的案件!一定是這樣!
“是你們不敢管吧。”我冷冷的問道。
“你先別急,現在雖然還不知道你兄弟是不是被人害了,但還是可以申報失蹤的,只要讓他家裏人來……。”
“來你媽了個逼,一幫慫貨!”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是絕對不能讓劉棟的父母知道的,至少在我們找出害了劉棟的家夥之前是絕對不行的。
可就憑我和王攀,怎麽才能查清楚這件事……
出了警局,我有些絕望的與王攀對視了一眼,發現他同樣雙目通紅。
“怎麽辦。”王攀淡淡的說道。
“不知道。”
王攀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我愣了一會兒就跟了上去。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都在內心思索着如何為劉棟的事盡上一份微薄之力,臨別之時,王攀突然給我留下了一句話。
“南子,我好歹比你大幾個月,怎麽說也是你哥,聽哥一句話,狗棟子的事兒先別聲張。”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上了樓,留下傻在原地的我。
本以為王攀是抱着瞞多久是多久的打算,可等我第二天去找他時才發現我想錯了。
“是南子啊,真不巧,攀子今天起得大早說是要出遠門,我尋思着他跟你一塊兒呢,怎麽你不知道麽?”
給我開門的是王攀的媽媽,她告訴我王攀走了,具體是去什麽地方她也不知道,出了這檔子事兒,他還能去哪裏!
這個王八蛋!居然瞞着我一個人去大壩村!就算是要自己去查,不能一塊兒商量麽!還是不是兄弟了!聽到消息的一瞬間我就已經做出了決定,回到家迅速的打點了一下就打算去追王攀,這時候我已經顧不上大壩村帶給我的恐懼了,當天中午就來到了汽車站,準備買張車票去追王攀。
“大姐,去大壩村的車還有麽?”一擠到跟前,我就急不可耐的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有這個地方嗎?”售票大姐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看神經病。
啥玩意兒?怎麽車站的人也這麽說?難道真如姓李的那警察說的,大壩村根本就是一個不存在的地方?
“我說大姐你別開玩笑了,前些天我還是從這裏坐車去的大壩村,有票的話您趕快給我,我有急事兒。”有求于人,所以我态度十分誠懇,可那大姐卻是白了我一眼,嘴裏咕哝着說了句神經病就開始招呼後面的人買票了,留下了愣在原地的我。
很快,我就被擁擠的人群擠出了買票的隊列,一個人站在售票大廳中央,有些不知所措。
“請問……”突然,一道悅耳的女聲傳了過來:“你是要去大壩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