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并非與世無争
第7章 并非與世無争
◎哎嘿◎
獻刀一事後,秀女們也察覺到了帝後二人對此當真無甚興趣,自然不會再白做工。
又看了一會兒歌舞,朱慎堯起身道:“母後恕罪,兒子批閱了一天奏折,此時看了半日,眼睛酸澀的的很。”
太後也知道他沒了耐心,點頭道:“左右是來放松玩樂的,你累了,便回去歇息吧,左右有皇後陪我。”
元岫目光一頓,又聽朱慎堯道:“皇後怕也辛苦了。兒子執意不納妃,又怕秀女們糊塗糾纏,特叮囑了叫她阻攔一二。委屈她做了兩回惡人。臨行前朕吩咐的禦膳房炖了兩盞南洋進貢的雪片洋參羹,最是解乏養人。一盞一會兒着人送母後這裏,另一盞我們夫妻到她宮□□用。”
皇帝這樣說了,太後自然不好阻攔。面帶狐疑的有看了眼元岫,這才點頭。
帝後攜手離開了宴會,坐在步攆裏頭聽着後頭依舊的絲竹升平,元岫才稍稍舒了口氣。
“皇後心情不佳?”
元岫想為那群身不由己的姑娘們說兩句,可話到嘴邊卻無言。
想了想,只道:“今兒禦膳房耽擱了時辰,那道鴨掌略涼失了脆嫩。”
元岫不太懂朱慎堯,朱慎堯也不大通元岫的意思。思來想去,只以為是那些人的哄鬧讓元岫失去了用餐的雅興。
他開口很是幹脆:“今夜便讓禦膳房做了同一桌菜吧,這幾日朕都陪皇後一人。”
元岫将帕子捏在手裏扯了扯,皇帝還當真……鐵骨铮铮。
“換一日吧,姑娘們總有被挑中離京的,妾身總要多分寫心思來,免得怠慢了去。”
再往前,夫妻倆的步攆就兩頭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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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直男哈哈哈哈哈哈!】
【這是鴨掌的事情嗎?是嗎是嗎?】
【不不不,我覺得這回複可太特麽甜了,只跟你一起吃飯飯,不跟旁人。】
【狗男人的浪漫我不懂……】
【女鵝:醜拒!hhhhhhhhhhhh~】
次日一早,嚴宜容被管理秀女的周昌親自送到了家門口。
元岫早膳時候,禦膳房就送來了皇帝特意囑咐過的脆鴨掌。瞧見這個,元岫就莫名的心底煩躁,不過脆嫩的鴨掌入口,又覺得沒必要跟吃的怄氣。
早膳剛放下筷子,就接到了太後那邊傳話,叫她午膳去太後宮中用。
雖然昨天朱慎堯幫元岫開脫了兩句,但以元岫對太後的了解,只怕少不了一番敲打。
元岫倒也不心急,小睡了一個時辰後慢條斯理的梳妝打扮。
這時候應淑領着周昌進來回禀。
“回禀皇後娘娘,奴婢無能,沒能将嚴二小姐帶回來。”
周昌其人不過二十出頭,卻已經是一方管事,可見其是個會辦事的。
畫眉的元岫動作一頓,倒也猜到了這個結果。
“病還沒好?”
周昌簡單明了道:“迎接新王妃時嚴家全府出來叩拜了。那嚴二小姐也在其列。不過奴婢說要将她帶回是,那嚴大小姐忽然說,已經将妹妹許配給了玉城府尹庶出三子。不日便要出嫁。是而稱病躲過了選秀。奴婢私心并不信這一番說辭,只是嚴大人夫婦二人雖然表情尴尬,卻未否認。”
元岫還沒想起玉城府尹是誰,就看見了彈幕上的提醒。
【卧槽,那個爬灰害的兒媳婦上吊的那個府尹!死的就是三媳婦!】
【那個三兒子還家暴!】
【太狠毒了!嚴宜容給二王爺都算二王爺吃虧了!】
元岫目光冷了下來,吓得周昌附身不敢擡頭。
可巧太後宮裏的人過來催的。看着時候尚早,那太後的午膳當真早啊。
“你去領二十兩銀子,回去繼續當你的差吧,若有旁的本宮再喚你來。”
聽了謝恩,坐上鳳攆一路去慈寧宮。
新雨看見了周昌匆匆離去的背影,只笑道:“虧着是個聰明的,知道娘娘的事情要盡心盡力。”
元岫望着太後宮中方向:“這就看好了?日子還長着呢?”
新雨又道:“管他呢,不過是瞧他長得好看,這樣的太監會辦事兒當然好,若是笨笨的,留着賞心悅目也不錯。”
換來的是晚秋在她頭上敲了下,罵了聲不知羞。
太後處比皇帝那邊略奢華些,卻老氣橫秋,裏頭的宮人們大多年輕,每每瞧見他們站在裏頭,都替他們覺得呼吸沉重。
難得沒看見純貴太妃,只有個先帝的貴人伺候在側。元岫見她模樣比自己還小些,對她的含笑也有幾分善意。
“難得皇帝沒陪你來。”太後眉毛也沒擡,威儀嚴肅,不知道在想什麽。
“政務繁忙,又哪裏會在後宮拌住。”
太後将手中茶碗一撂,冷笑道:“是了,若非被其他女人拌住,你也不會叨擾一二。皇後,哀家竟不知你是這般善妒之人。”
來了。
【老妖婆離我女鵝遠點!】
【怎麽沒見你對你男人那麽大方?】
【心疼姐姐,古代孝道太糟心了吧!】
元岫被新雨攙扶着福身,不疾不徐的開口道:“太後贖罪。若有惱怒,妾身願承怒氣。只是善妒二字卻不敢當。還望太後垂憐示下。”
“昨兒你三番兩次與秀女為難,當真是皇帝授意的?”
知她不信,元岫坦言道:“并未。”
太後的目光如刀子一般:“你倒坦誠!”
“并非坦誠,只是三番兩次為難秀女之事實不敢當。就歐陽芸兒之事。聖上并無納妃之意。本朝因前朝教訓,從無外國女子入宮的先例。臣女知道,她若入宮,便只有絕子湯這一條出路方能不污染皇室血脈。既然皇帝也無此意,又何苦讓她遭這一犯罪。同為女子,妾身只有垂憐同情之意,并無妒忌之心。她又有哪裏值得被嫉妒呢?”
元岫的話說的擲地有聲,若再反駁,就顯得恨毒了。
先帝貴人卻冷哼道:“你又哪裏知道那寶刀的重要?”
太後擡手止住了她的話,又問:“那嚴姑娘的事情又當如何,丹晶是否稀少,你心知肚明。”
确實,那堵住太後口的丹晶牡丹,并不像先帝在時那樣稀有。至少已經培育到可以多出來幾株裝點宴會了。
只是昨日元岫這樣說了,堂堂一國之後,話已出口,就算把內務府所有人挨個找來問話,那也是皇後說得對。
元岫也是明白這一點,昨日才說的那般肆無忌憚。
“若是此事,那倒是臣妾故意為之,”沒等太後開口,元岫又道,“昨兒沒有禀明太後,是兒媳的錯。不日前,妾身聽聞流言,說那嚴家真假嫡女竟是錯抱了。原是妻妾不和,小妾用庶女換了嫡女。而被養在正妻手中的哪位假嫡女生的一副狠毒心腸,不僅斷了真嫡女入宮選秀的機會,更是要将其嫁給小門小戶的山中狼,其新狠毒,可以得見。此女又豈能入宮?”
太後從沒聽過這樣荒唐的事情:“竟有此事?流言又豈能當真?”
元岫聽她語氣便知妥了:“流言自不必當真,故而今早派遣周昌一同過去瞧瞧。果真看了一出好戲。那嚴家二小姐出落的标志沉穩,卻要嫁給一個有爬灰醜事的人家當填房。其原配,便是爬灰醜聞中上吊自盡的。這嚴二姑娘姿容美貌,過門會是怎般下場,可以的見了。”
太後一拍桌子,眉眼多了火氣,喚來了貼身的姑姑:“去查,着人好好打探一番。若屬實……那把二姑娘帶進來給哀家瞧瞧。慢說是真嫡長女,就算是個不看重的庶女,又豈是這般糟蹋的。”
姑姑離去,太後再看元岫,總算沒了一開始的劍拔弩張。
“你起來吧,既存了這一番心思,就該早說。皇帝年輕,後宮卻只有你一人,哀家心急也是有的。”
元岫跪的腿發酸,這話并沒應承。
随即婆媳共餐還算和睦,再從慈寧宮出來時,太陽還沒到晌午。太後雖說刀劍相逼不太好相與,這裏的釀金針卻是難得的美味。
可惜太後的廚子挖不得。她們婆媳現下的關系,也容不得她日日前來蹭飯。
回坤寧宮,元岫先讓新雨把自己肩上沉重步搖摘下來,在用粗尖的簪子将頭皮壓一壓。
合上眼剛舒口氣,發現後頭動作停頓,便凝眉:“都摘了吧,來人再帶上。這些墜的脖子疼。”
便聽身後清朗的聲音:“原不知這些釵環首飾是這般累贅。”
朱慎堯!
元岫剛要起身,卻被皇帝壓住,頭上的簪子被一根根的摘下:“朕只知道女兒家喜歡這些珠光寶氣的物件,便一門心思的往這邊送。殊不知多了也壓得人脖子酸。”
從前不知的又哪裏是珠寶首飾。和偌大的後宮又何嘗不墜得慌。
元岫疲憊治愈,倒也暖心:“皇上再送來,妾身還是歡喜的。”
帶不帶,跟有沒有又不是一回事。
朱慎堯沉默些許:“若是累得慌,也不必梳這麽繁瑣的的發鬓,朕記得當年你六七歲的模樣,總喜歡披頭散發的四處跑。管你的嬷嬷拿着簪子滿世界的抓。确實可愛。”
“……那不成脫簪待罪了。”
夫妻皆笑。
“太後可曾為難你?”朱慎堯忽然問。
元岫不好答這話,新雨心直口快道:“皇上既知娘娘受了委屈,怎的沒去解圍?”
晚秋立刻反駁:“新雨!娘娘何曾受過委屈?說話當心!”
民間婆媳之事尚且不好多言,何況是皇家的。
“朕曉得,”朱慎堯拿着一只簪子,生澀的去按壓元岫的頭皮,“但朕還是在這等你回來,你可知為何?”
“妾身愚鈍了。”
朱慎堯動作輕柔到感覺不到什麽力道,只覺得頭皮癢癢的。
“朕并非時刻都在。後宮前朝互通有無,都不是什麽好去處。朕委屈了你入宮,你也實在過于與世無争。”朱慎堯收回了簪子,生怕一用力弄疼了元岫。
只是緊握簪子的手背青筋凸起,不知又想到了什麽。
低聲又道:“若能做到,我不會讓你受分毫委屈。但這後宮是朕的,亦是你的。總要你我夫妻同心同德,你方是母儀天下。”
他并不想元岫繼續與世無争下去,他怕過于單純幹淨的元岫,适應不了這後宮殘酷。
他想推着元岫往前走,走到哪裏都好,但不能原地踏步。
他想看見二人攜手立于高出的那一刻。
元岫低眸掩下了某種的意動,連日的猜忌與不安暫且被她藏得嚴嚴實實。
擡頭,輕輕枕着朱慎堯的腰腹:“妾身并非毫無所争。”
“嗯?”
元岫擡手輕輕撫平了朱慎堯的眉頭:“妾身争這後宮獨一人。争夫妻常相伴。”
若沒了,這宮裏她便不待了。
【我的媽!甜死我算了!】
【姐姐好撩!】
【女鵝,聽媽一句話,先搞事業再搞男人,後宮裏頭壞人多啊!】
【快報快報!糖先放一邊,嚴家亂起來了!當初換孩子的那個老嬷嬷坦白嚴宜萍是真嫡女了!】
溫馨之時元岫猛然坐直了身體,發髻打在朱慎堯的下巴,簪子“啪”的一聲落地。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2-07 15:38:10~2023-02-08 16:04: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九千七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